腳底下是一片嶙峋的山地,黃色碎石遍地,一個坑又一個坑,起起伏伏,密密麻麻的,一眼望過去讓人頭昏眼花。
風子玉踩在碎石上,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隙。
在他身後跟着20來個風塵僕僕的身影,手提彎刀,爲首的是兩名流風門的長老,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杜子騰。
“在哪裡?”
風子玉淡淡的問道。
杜子騰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胳膊擡起指向2000米外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坡,土坡旁邊有一塊黃色的岩石。
岩石的表面有一道藍色的裂紋,在日光下折射出並不明亮的光芒,但若是仔細去看,則會覺得有所不同,像是某種記號。
“那裡。”杜子騰說道。
“走!”風子玉不說廢話,腳下一動,衆人便跟上。
2000米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不過3個呼吸的功夫,他們悄悄地站在岩石的後面,將腦袋稍稍探出一點,順着杜子騰的手指的方向眺望去。
不遠處,斜下方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說它隱蔽是因爲在山洞口前有幾塊倒塌的巨石互相遮掩住的視線,但是,依稀的輪廓,和後面透出來的絲絲紫光,讓風子玉當即呼吸就急促起來。
洞口有兩米高,很窄,僅能容納一人通過。
內裡有兩名黑衣園丁守衛着。
再往裡,有打好像重錘打鐵的聲音傳來,犬冢牙隨意的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苦無,無聊的射向地面,然後又拔出來。
在他的旁邊有一道道閃爍着紫光的魚線,上面隱隱有電弧在跳躍,魚線的一端上連接着幾根銀針,深深地刺入牆體,在空中編制出一個好似三角形的符號。
天天站在角落中,手中拿着個奇怪的小玩意兒,手一抖,魚線上的電弧就強盛一分,透在外面,自然就是不斷有雷光在閃耀。
背靠在牆壁上的油女志乃忽然扶了扶墨鏡,挺直脊背,忽然打破了寂靜,“來了。”
話音一落,日向寧次猛地睜開眼睛,白眼的目光彷彿要徑直穿透山洞。
“準備!”
隨着日向寧次一句話說出,山洞中其餘的一些身影也猛地動了起來,悄無聲息的隱匿在了黑暗中。
“桀桀!”
一個陰冷,嘶啞的笑聲輕輕的迴盪在山洞中,讓洞內的溫度陡然降到冰點。
“宗主!”
杜子騰不動聲色的將岩石上一顆黑色的小蟲子隨手捏死,扭頭,看向風子玉。
“速戰速決,天元谷那裡,可還等着咱們吶。”
風子玉冷笑着,整個人身上忽然爆發出冷冽的氣息,如同罡風刺骨,他腳下一個錯動,整個人便有若一道旋風,出現在山洞前。
哧!
幾塊遮掩的巨石被從中間劈成兩半,兩名黑衣園丁胸口處出現一條筆直的傷口,像是被一柄鋒利的大刀砍過。
肌肉,骨骼平滑的被切開。
“上!”
杜子騰第一個跟上,緊緊貼在風子玉身後。
風子玉眼中露出駭然的殺意,瞳孔中有紫光映射,他呼出一口氣,腳下不停,衝進山洞。
朝裡不過50米,一個轉彎,光線突然變暗,一個三角形的魚線出現在他面前,上面的雷光漸漸熄滅。
“這是?”
風子玉瞳孔一縮,腳下便瞬間定住,心頭當即覺得不對。
“這是陷阱。”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接着,是利刃入肉的聲音,風子玉臉上的錯愕轉變爲怒意,右手朝身後狠狠拍去。
噗嗤!
杜子騰身子倒飛出去,砸中後面才進來,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兩名長老。
“怎麼回事?”
一名長老連忙接住杜子騰,對方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可怖。
“殺了他!”
風子玉摸向後腰,一柄半刺入的苦無上面全是滾燙的鮮血,他朝身後怒吼道,但是卻不敢轉身,因爲,他看見黑暗中有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冰冷,無情的目光正死死的鎖定住自己,就彷彿是被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的毒蛇盯上,脊背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涼。
“嗯?”
流風門的長老愣了一下,然後,他雙眼瞪大,一柄漆黑的苦無在他的瞳孔中急劇放大。
杜子騰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腰肢扭轉,背手一記苦無刺出,扎穿這名長老的喉嚨,接着身子踉蹌後退,口中狂熱的大喊着:“大蛇丸大人!”
“桀桀!”
陰冷的怪笑,令人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浮出體表。
風子玉心中莫名地一寒,他的瞳孔縮成針尖麥芒狀,死死的盯着眼前走來的男人。
即使在黑暗中,他依然能夠看見,對面那個男人蒼白到病態的膚色,以及那對琥珀色的,宛如蛇瞳一樣的豎眸。
冷酷,殘忍,戲謔。
一條像毒蛇一樣的男人!
對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尤其是對方那隻噁心的舌頭,就吊在嘴脣邊上,溼噠噠的,讓他渾身不由自主的發毛。
“不是秦昊。”風子玉臉色鐵青,手指夾住苦無,一寸寸將其從身體內拔了出來,“是叫大蛇丸麼,這個男人。。。。”
“還真是一塊兒,絕好的地方啊。”
秦昊坐在右手第一把椅子上,雙眼幽幽的盯着頭頂,語氣中飽含着深意。
坐在他旁邊的是冰赤老兒,他沒有接秦昊的話,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頭,“日上高頭了,流風門的人怎麼還沒到。”
木美芝同樣挑了挑眉毛,輕輕的摩挲了一下指甲,臉上有一些不耐煩的神色。
“想必是路上耽擱了。”秦昊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而後收回目光,冷冷地看向兩人,“再等一刻鐘,若還不來,我們先開始,如何啊?”
“什麼時候開始,幾時,輪到青雲宗說了算了?”
木美芝誇張的冷笑一聲,語調猛地拔高,尖銳的問道:“白無忌以前可不會這麼不懂規矩,哦,也對,秦宗主本來就不是什麼懂規矩的人,要不然,哪裡有資格,今天能夠坐在這裡,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