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可以被製造出來的,只需要一顆眼睛。。”李牧之的聲音很淡,很輕,但是落在薛老鬼的耳中簡直就如同一記驚雷。
天才可以被製造!
薛老鬼眼珠子一瞬間瞪大最大,這句話意味着什麼,薛老鬼腦子裡幾乎下意識的就得出了一系列美妙而恐怖的答案。
而一個可以源源不斷製造天才的人,簡直就是一隻手握住了神的權柄,天資由天定,人爲的製造天才,可不就是竊取了本來獨屬於老天爺的能力麼。
薛老鬼猛地擡頭,渾身的氣息驟然爆發,森冷的寒意讓四周的溫度都陡然降低,讓人情不自禁的打個寒戰。
“帶我去見他。”薛老鬼妥協了,這麼一個可怕的人在青雲宗隱藏着,他身爲青雲宗的長老,必須要去見一面。
李牧之說的沒錯,這的確關乎青雲宗的生死存亡。
“很好!”
李牧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心中則是長長噓出一口氣,背心幾乎都被冷汗浸透了,在青雲宗內誅殺一名長老,實話說他還真的沒有十分的把握。
“注意警惕,薛長老你就走在中間,不要快也不要慢,否則引起誤會,我們就只能殺了你了。。。那你就再也見不到那位朋友了,那對青雲宗來說,無異於親手敲響了末日的倒計時。”李牧之認真的告誡道。
“哼!”薛老鬼臉色一黑,知道李牧之所言不虛,而圍在他四周的弟子,目光俱都死死的鎖定住自己的周身死穴,稍有異動,不需想,必然是西面八方的雷霆一擊。
“哦,這個方向是朝後山去的。。”薛老鬼眼神微微一凜,這個人真的就在青雲宗內,就藏在後山。
後山有什麼,薛老鬼腦子裡轉了轉,印象中後山好像只有一處乾涸的湖泊。
薛老鬼已經不想去想這個人到底是誰了,只是暗自心驚於這個人竟然在宗門內隱藏的這麼深,忽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跳出來,細思極恐啊。
“執法殿是什麼時候被收復的?”薛老鬼看向李牧之,輕聲問道。
李牧之瞥了他一眼,沉吟了數秒,快到目的地了,便稍稍放鬆警惕,回答道:“不過最近罷了,還有其他問題,等你見到人,就會明白一切的。”
薛老鬼閉上嘴巴,緊了緊手心,心中則在思考着等會可能發生的事情,以及如何應對。
“多事之秋啊!”薛老鬼長嘆一聲,遙遙的望向遠方半人高的雜草連成一片,被風一吹就綠油油的朝一側的湖泊傾倒而去。
湖泊乾涸幾十年了,一滴水都沒有,倒是有一條條嬰兒臂膀粗細的溝壑,條條縱縱的像是樹皮上的褶皺。
一圈一圈黑色的宛若年輪一樣的東西覆蓋在褶皺上,一眼望去出奇地和諧,尤其是還隨着草叢的飄動而輕微的盪漾,讓人容易誤以爲是一種其他的植被,但是再仔細去看,就會登時令人頭皮發麻,那哪裡是植被,分明就是一圈又一圈層層疊疊的小蟲子的集合體,隨着風的搖擺在蠕動着。
“哪裡來的蟲羣?”薛老鬼心中一跳,總感覺眼前的這一幕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拉近視野,薛老鬼輕咦一聲,在那黑色的汪洋中心有一個不起眼的水井,水井很破,像是廢棄了許久,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誰會在一處幹湖中心扎一口破井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老鬼自然不會認爲這是有人閒的蛋疼,此情此景,只能說明,這口井水必然另有玄機。
“那裡就是目的地?”看着裹挾着自己的一衆人,越來越靠近那處乾涸的湖泊,薛老鬼的耳中已經可以聽到窸窸窣窣的蟲聲。
那密密麻麻的一隻只小蟲子,黑亮黑亮的,不知道爲何,薛老鬼忽然覺得這些蟲子正在盯着自己,他忽然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黑色的蟲潮猛地騰空而起,像是受驚了一般,唰唰離地,盤旋在空中,像是一朵遮天蔽日的烏雲,將陽光全部阻隔住。
頓時,視線所及都被黑暗籠罩,薛老鬼定定的看向那口破井,那井口看上去並不像是紮根於地面,倒像是虛浮在地表,而在井口的下方有一種幽邃的光芒,在陽光下並不起眼,但是在黑暗中卻反而能被眼睛看到。
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潮溼氣,是從那井口中飄出來的,那井中有水,薛老鬼舔了舔嘴脣,是鹹的。
種種的跡象,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口井裡的水是海水,那口井連通着另外一處空間,一處被海水籠罩的空間。
活的越久,知道的奇聞異事便越多,青雲宗的後山竟然多了一處時空之井,這真是。。。薛老鬼壓下心中的震驚,儘管今天的震驚比他一生遇到的都要多,但是薛老鬼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處從井口內緩緩浮出來的一個黑影。
不是青雲宗的道袍,是一種緊身的黑衣,可以明顯的勾勒出那種鋼筋線條一般的骨骼肌肉,挺拔的身姿筆直而立,黑色的短髮非常精悍,白的不像話的膚色,臉上看不到一個毛孔,單看膚色和臉型,這是一個略顯陰柔的臉,但是眉心的一道豎痕,就瞬間將這種陰柔破去,反而給人一種極爲妖異,霸道的感覺。
然而這都不是全部,最吸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紅色的瞳孔,與李縱張浪的眼睛異常相似,但是又有一些細微的區別,這個區別不單單是顏色,而是最根本的本質。
就好像一個是原版,一個是高仿。
宛若畫龍點睛一般,這個人所有的氣質一瞬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極致的邪惡,異常的冷漠,血腥和不容抗拒。
薛老鬼頓住腳步,心中的警惕直線上升,他知道這就是正主了,但是他發誓,他不記得青雲宗內有過這麼一個人。
而在他身後,李牧之等人則站成一排,齊齊將劍尖指向薛老鬼的後心。
“好久不見,薛長老,我秦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