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灑然一笑，心中默唸兌換，手心翻出兩顆紅色的寫輪眼，淡淡道：“我可以帶給你復仇的力量。”
暴雨嘩啦啦的聲音，在這一刻，彷彿都消失，歸於寂靜。
“我可以帶給你復仇的力量。。。。復仇的力量。。。復仇。。的。。力量。”
李縱的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聲音，在一遍遍的迴盪着，佔據了他所有的心神。
“你要什麼？”
李縱忽地攥緊拳頭，死死地盯着秦昊手心的兩枚宛若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和你的眼睛一樣。”
“很敏銳的觀察力，得到這雙眼睛，你將有可能具備與我一般的力量，怎麼樣，想要麼？”這卻是秦昊撒謊了，同是寫輪眼，沒有人可能和他具備相同的力量，況且，他身上也不僅僅是寫輪眼的力量。
“你要我做什麼？”
李縱沒有猶豫，爲了力量他願意付出所有，他餘下的生命就是爲了復仇，爲此他可以付出他所有的一切，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你的一切，生命，靈魂，意志，自由，除了復仇，你餘下的一切都屬於我，而作爲交換，我將給予你力量，成長的力量。”
秦昊幽幽地說道，這個少年和杜宇和張浪都不太一樣，對方心中只有恨，而再無其他，純粹的只剩下恨，他有種直覺，對方怕是會和寫輪眼的力量異常的契合。
一個是復仇的少年，一個是被詛咒的眼睛，這可真是天作之合。
“好。”李縱答應，然後問道：“我接下來要如何做，才能獲得那雙眼睛。”
“不是一雙，而是一顆，獲得也很簡單，先刺瞎自己一顆眼睛，再移植上去就好。”秦昊冷聲道。
少年沉默，久久沒有動靜。
地面的雨水匯成河，雨水濺落，打出一些美麗的雨花，倒映着李縱木然的神色，還有悚然收縮的瞳孔。
“怎麼，不敢麼？”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親手刺瞎自己的眼睛的，秦昊也談不上意外，只是略略有些失望罷了。
“不，不是不敢，而是，既然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了，那麼我要賣一個好價錢，我要兩顆眼睛，不是一顆。”
李縱的聲音很平靜，在那詭異地平靜之下，似乎蘊育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令秦昊都爲之心驚。
嗤嗤！
不待秦昊做出反應，李縱雙指便狠狠地插入自己的眼眶，猛地發出一聲厲嚎，直接將兩顆眼珠子拔了出來，當即，血流如柱，空洞的眸子，漆黑深邃看不見絲毫的顏色，但是秦昊卻似乎從深處看到了有一隻厲鬼掙脫了牢籠，在冰冷的注視着這個世界。
饒是以秦昊的心性，都不由爲這少年的狠辣而驚了一跳，尾椎骨有一股寒氣冒上頭頂，似乎找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傢伙呢。
“很好，一顆寫輪眼是交易，另一顆是你自己贏得的。”說着秦昊的笑聲迴盪在雨中，李縱緊緊攥住自己手心的眼珠子，循着聲音，一步步走向秦昊，攤開手心向秦昊索要那兩顆寫輪眼。
“呵呵，呵呵呵！”秦昊放肆的大笑，心情莫名的非常的好，“你莫非以爲，換了眼睛，裝回眼眶裡就好了麼？”
李縱動作一僵，卻還是伸的筆直，直到接過秦昊遞來的寫輪眼，手才小心翼翼的合攏，閃電般的縮了回去，然後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秦昊的吩咐。
“呵呵，聰明的傢伙。”秦昊轉身，擺了擺手，“本來還想找一枚棋子的，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君麻呂帶上他，我們走。”
一個稀罕的聖母，一個僞裝的屠夫，一個復仇的少年，沒有人知道，這三枚秦昊選中的棋子，在不久的未來，將會是怎樣的兇威赫赫，將整片北地攪的翻天覆地，而伴隨着他們一路殺過的足跡，還有一個令人膽寒的組織，一朵火燒雲的標誌，以及在那背後深處一個個怪物般的成員，以及那站在最頂點的一個名字。。。
。。。。。。
深夜！
嘭！
青雲鎮中，一處緊閉的醫館大門被踹開，年邁的徐醫師目瞪口呆的看着魚貫而入的三個人，氣質迥異。
黑的似邪，白的似冰，最後跟着一個雙目流血，一臉木然的傢伙，三個人，哪一個看起來都不像是良善之輩。
“幫他把眼睛接上，能辦到麼？”
秦昊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卻不知道他那冷漠的話語落在徐醫師耳中，帶來怎樣的壓迫感。
“眼睛？”
徐醫師臉色古怪的盯着秦昊遞來的一對眼球，前段時間才幫人移植過一顆眼珠子，所以他還有着深刻的印象。
“這個世界對於人體的瞭解，再配合上靈能力，在某些領域果然要比前世的醫療更爲發達和不可思議。”秦昊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只是一個眼神，他就斷定出，這個年邁的醫生不僅僅能辦到，八成前段時間可能才做過。
新鮮的傷口，處理起來並不複雜，秦昊在一旁就全程觀看着，靈能力凝結的細針，每一根都只有頭髮絲那麼細，指甲蓋那麼長，數十根一齊在李縱的眼眶中上竄下跳的好不熱鬧。
而隨着那些細針的動作，一條若有若無的靈力絲線就將一根根神經牽引，縫合到了寫輪眼之上，最後緩緩一收，拉皮筋一樣，將兩顆眼珠子拉回眼眶。
最後纏上一層紗布，滴上幾滴藥水，移植便順利結束，剩下的就是一週的休養後，等待神經和血肉的癒合。
“一個星期以後，去墓地找我。”秦昊吩咐了一聲，便留下李縱一人和君麻呂離開。
“力量，我感受到了。”
李縱緩緩地攥緊拳頭，眼眶內還彌留着痠痛的感覺，但是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正在他的眼眶中生更發芽，那是一種他所不理解的方式，也是一種他全然陌生的力量。
那股力量正如同小溪一般在匯聚，腦子裡的思維變得越來越清晰，哪怕是隔着紗布，他似乎也能看到外面的一切，感受到四周的動靜，呼吸聲，心跳聲，桌子的方位，所有的一切都映照在他的腦海中。
“這就是力量，只是開始。。。”李縱呢喃着，眼角流下兩行無聲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