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番外•笑話
曦死了。
絕所說的。
這是他宇智波佐助生平聽到的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明明……不久之前還倔強的和自己爭執不下的女孩子, 死了?
多麼可笑。作爲忍者世家的後代,宇智波佐助多少比很多人都看淡生死。忍者,就是隨時準備着爲了自己的榮耀和追逐而犧牲的。只是, 當這一切都發生的時候, 聽到這個刺耳的消息, 佐助卻說不出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情緒, 甚至, 當聽到絕一字一句的報告時,明白過來的佐助才發覺,自己已經本能的衝向了木葉的方向。
——可是, 去了木葉又有什麼用呢?
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荒唐的故事, 甚至連證明的意義都沒有。
絕說, 是漩渦鳴人殺了曦。
呵呵, 這個笑話的真實性是在是低到可憐了。
要是憑漩渦鳴人那不討好的性格和那麼點本事都能殺的了宇智波家族的人的話,那可真的是笑話。
而且……那個吊車尾……
佐助的腦海中浮現出中忍考試在死亡森林的那個夜晚, 那個傻兮兮的認真說着要保護曦的吊車尾的欠扁神色。
那個笨蛋對於一些事情總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執着,所以佐助自己深信,他不會傷害曦。
可笑歸可笑,胸口悶悶的,佐助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麼點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了曦和自己相伴的時光, 想起了曦面對自己時候複雜的神色, 想起了她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嫌棄, 想起了她多次危急之時的奮不顧身, 想起了那時候音隱村裡她在自己身後的任性要求, 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時強硬態度……佐助還是高興的,因爲這一切都說明了曦對自己的重視——至少, 她注視着他,需要他,離不開他。
恍惚間,佐助又憶起了自己對她的承諾。
薄薄的一頁信紙上,他說,你等我。
——只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候,這個承諾又衍生成了一個笑話。
[可惡……]
撫摸胸口的位置,佐助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失序。
曦她怎麼會死,怎麼可能會死……
萬花筒寫輪眼,宇智波家族的天賦,曦她,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
可以說,從小到大的相處,即使固執的叛出木葉來到音隱,佐助也從沒擔心過曦會不管他。他們是相依爲命的一體,他深信,她不會丟下他不管。
她怎麼會丟下他不管……
可是,這件事毫無預兆的從天而降,壓抑的他幾近窒息。那個時候的自己與曦相隔遙遠,在曦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他根本無從得知。也許,知道真相的,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人。
比如——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想到宇智波斑,佐助一直沒明白過他和曦的關係。
戀人?
不,那怎麼可能。
也許類似於鼬與斑的關係,牽制與相互利用。佐助一直認爲宇智波斑只是利用着曦,也許,還曾經無恥的利用過他與曦之間的羈絆——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的真相都是宇智波斑授意的一面之詞——讓我知道這一切,宇智波斑,你又是什麼意思?
曦的一切都是一個謎,從她突然來到木葉宇智波家族寄居的那一天,除了得知她的名字以外,曦的背景都無從查證。她的身份,她的姓氏,她的能力,以及她所深埋的性格……幾年相處下來,佐助才發覺,事到如今,他對曦的事情竟然只是瞭解的零零星星。
就像木葉官方人事記錄的版本一般:宇智波曦,出身宇智波偏遠支系,家中經商,父母不詳,皆亡故,隻身前往木葉投奔家族遠親。
多麼貧瘠的認識啊。佐助曾經依賴過曦,也曾經不相信曦,他們在寂靜的夜晚相互依存,卻也能夠小孩子般爲了無關小事爭執不休。
曦,曦。
舌尖輕動,簡單的發音,佐助在心底默唸着這個名字。對自己來說,曦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呢?
親人,同伴,還是更多的……
黑眸一沉。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而現在只剩下一種感情——
酸澀。
一次又一次失去,滅族之時,鼬哥他抓不住,而現在,曦她……不,不,他在想什麼呢,這一切明明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曦會在木葉的,她一定會在那裡。
他們約好,你等我。
那樣的話,曦不會失約。
穿梭於樹隙之間,木葉,曦會在哪裡……
大量耗費查克拉趕路,作爲一個攻擊系的忍者,佐助雖然在偵查上不弱,卻也不是精通和強項。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實在太過麻煩,而以他現在的情緒也根本不可能,於是冷靜下來,佐助不得不動用了香磷這個女人,雖然這種時候他不想見她。
幾經波折,最終,佐助在一個隱秘的山谷裡找到了宇智波斑。
如果不是香磷的能力,佐助斷然不會知道木葉的附近會有這麼一個美麗的山谷,因爲離木葉村有一段距離,這裡似乎沒有受到佩恩攻擊的波及。
還是一樣的美麗,雛菊花海,綿軟薰風,美好宛若夢境。
只是,現下的佐助,根本無心欣賞這些風景。
極度失望,因爲佐助沒見到曦。
但他記得香磷非常肯定的說,這裡還有曦殘餘的查克拉。
血色的眼眸眯起,眼前,只有宇智波斑手裡拿着一樣東西,背對佐助而坐。
沒有了曉的外套,純粹黑色的外衣,靜靜的待在那裡,彷彿即將與黑暗融爲一體。這樣的背影讓佐助一瞬間覺得格外深沉,宇智波斑這個男人好像在一瞬間經歷了無數年華。
【爲了曦嗎?】
因爲這樣外露的情緒,一瞬間,佐助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
【憑什麼……你就可以這樣的悲傷,好像,就只有你有這樣的權利一般。】
突然,佐助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宇智波斑,從頭到尾,不過是在利用曦而已,少在這兒假裝什麼了。
[曦呢?]
沒有耐性,心中的情緒叫囂的厲害,抽出腰間的草雉劍,佐助冷冷的說。
[……]
並不是沒有感應到佐助的到來,只是現在的斑,並沒有和佐助周旋的心思。
那個人的消失,帶走了他的大部分感情,剩下的,只有憎恨,只有傷害,只有死寂。
[宇智波斑!]
佐助突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憤怒,大概是因爲對方的態度,也可能是其它什麼。
[……]
[曦她人在哪裡?!]
佐助毫不掩飾草雉劍的寒光,雷電的藍光爲上面更添了一層鋒芒。
毀掉吧毀掉吧,他的心中不斷的叫囂。
[佐助君。]
半天,斑出乎意料的開口。就在佐助以爲斑會告訴他什麼甚至是修飾許多的真相後,他卻突然變成了格外輕鬆的語調。
[抱歉,關於這件事,我……最不想告·訴·你·呢。]
佐助頓時就火了。
落手之間,頃刻,山谷的雛菊花田裡留下一道深深的忍術痕跡,剛剛還滿是花兒的地方現在已成爲了一道焦土,焦土兩側,被波及的花草東倒西歪,也被折損了不少。
斑的四周是一陣空間波動,嗅到焦味,他不禁眉頭不禁一蹙,卻始終沒有回頭。
[滾。]
他只說出這麼一個字來。
是命令,也是威脅。
結果,可想而知。
偏執原本就是宇智波家族的特性,宇智波斑與宇智波佐助,一個是宇智波家族史上最強的族長大人,一個是後代中數一數二的天才少年,緊張情勢因爲斑的一句話而一觸即發。於是,兩人開始不要命的拼起了各種高級忍術。但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雙方面的發泄情緒而已。
塵土飛揚,花瓣四散,也就是片刻功夫,曾經靜謐的花海被破壞的再無美感。
攻擊的間歇,斑突然悠然跳到一邊。
[她是我的。]
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然後目光很快收回,面對佐助,立刻變得冷冽起來。
[從生,到死。]
宇智波斑一字一句的說着。
看着手中的銀色的指環,因爲原本就不是什麼昂貴的材質,經過磨礪,早已經看不出曾經的光彩,只是上面彷彿還殘留着物主原有的氣息。
斑轉而輕輕的親吻着指環,表情格外虔誠,眼底卻是掩飾不了的悲哀。
[你不配!!]
雷光乍起。
彷彿被觸及到了底線,宇智波斑的舉動讓佐助更加的火大。
退開佐助不理智的攻擊範圍,不同於他的激動,瞥了一眼四周,宇智波斑不經意的嘆了口氣。
[這樣毀了,也好。]
他低聲喃喃自語,眼中一片荒涼。
[反正,我的曦,她都已經不再眷念這裡了……]
【爸爸,想要的是什麼?】
【我麼?和爸爸還有叔父一起。】
【就這樣,不分開就好。】
[是麼……]
宇智波斑擡起頭,目光望向遠處。
佐助一愣,隨着斑的目光看去,卻發覺什麼也沒有。
是在走神麼?
想到這裡,因爲對手的極不尊重態度,佐助心中的焦躁更明顯了。
[雷遁•千鳥!]
藍色的光芒帶着一千隻鳥兒憤怒的鳴叫,衝向對方。
但意外的,佐助等來的不是斑的回擊,而是一陣熟悉的空間扭曲。
宇智波斑就這樣無聲無息也沒有預兆的消失了。
佐助站在原地,難得的愣了愣。
直到幾分鐘後,一抹詭異的微笑才浮現在他的嘴角。
然後,僅僅瞬間,曾經的雛菊花海被藍色的暴戾氣息瞬間夷平,因爲太過巨大的能量釋放,牽連到了整個山谷,竟然連腳下的地面也開始動盪起來。
[真是……笑話啊。]
此刻的佐助已經不知道到底該笑的是曦的離開,還是自己。
[呵呵,笑話呢……]
這個笑話,感動到自己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佐助用手撐着額頭,黑色的髮絲垂下,正好能夠遮住此刻難看的表情。
其實……一點也不好笑……吧。
陰霾的表情爬上那張已經變得扭曲的臉,少年的神色是從未見過的深沉可怖。
感受到什麼的捂住自己的臉,然後,鹹溼的感覺從臉龐滑落。
[呵呵……呵呵呵呵……]
最終卻是矛盾的感情佔了上風,他突然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
【果然,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宇智波曦,滾出來!]
[給我滾出來!!!]
山谷裡盡是他憤怒的迴音。
漣漪般的盪開來,迴響在山谷之間。
聲勢減弱,無人的山谷一片頹然,正如宇智波佐助此刻的心境。
氣息越發的不穩,在這個無人的山谷,佐助終於蹲了下來。
[滾出來……]
捂住臉,他喃喃的自語着。
[滾出來……重新講一個好笑的,好不好……]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