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攘人羣中漸漸消失不見 ,我們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像是“你很重要”之類的句子或許現在也有些老套?但唯獨讓那些歲月,點綴絢麗色彩的你的笑容,將繼續引導我啓程 飛往下個明天。<1000萬回的親吻>
——題記
月滿西樓,夜沉如墨。夜風愈刮愈烈,滿地落葉被席捲得騰空而起,在夜幕下成羣打旋。
突聞“哐當”一記聲響,摩耶循聲望去,原來是藥房門檻前那片小陽臺上擺放着的鋁盆被驟風給吹倒了。裡面盛放的一些草藥灑出了大半,涼風又一猛刮,霎時把草藥掃動得遍地皆是。
千柚忙不迭大步奔去,俯身麻利地撿拾散落的草藥。
摩耶傻傻地佇立在狂風中,雙腳像是被黏在冰涼的石板上,半步也不挪。幾片枯葉在狂風的蠻力作用下砸到她光潔如玉的面頰上,然而她卻沒有感覺似的,仍舊紋絲不動。
方纔千柚的那句話,着實把她給問住了。
可笑的是,她居然也給不了自己一個有說服力的答案,以證明自己此時會站在這裡討“苶荼”並不是因爲愛上了迪達拉。
爲什麼在得知他中了苶荼之毒後,自己的世界翕忽間漆黑一片?
爲什麼一想到或許到這裡來,還有救他的一線希望,就毫不猶豫地趕過來了?她清醒地知道,在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面前,即便只是一名醫忍的千柚也能成爲一個強大的敵人。一旦亞撒那少的可憐的查克拉耗盡,不費吹灰之力,千柚就可以奪了她的命。
什麼時候,膽小如鼠,一心只想逃離亂世的賴小摩,也有了這麼大的勇氣?
她尋不到自己敢接受的答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麼做,並不是因爲他中毒是她間接導致的而產生了愧疚。僅憑愧疚,賴小摩是不會豁出性命來的。
那麼……
“不冷嗎?傻站在那。”
“呃?”
摩耶魂不守舍地把下巴從頸窩裡□□,擡頭,恰見千柚端着不大的鋁盆站在敞開的藥房門口,淺笑倩兮,眸光異彩地注視着她。
泛白的舊木地板上已經沒有剛纔被風吹落的草藥的蹤影,轉而一看,它們已經乖順地躺在千柚懷中的鋁盆裡。
狂風仍未停歇,它們肆虐地灌入摩耶寬敞的衣袖和大敞開來的豎立領口裡。將她瀑布般的黑長馬尾撥弄得凌風亂舞。
被千柚這麼一說,摩耶才察覺到已經遍及全身的冷意。心理作用所致,攸地打了個哆嗦,她連忙埋頭跑上臺階,隨千柚走進藥房。
“看樣子暴雨馬上就要下來了。”
千柚費力地拉動門把,將門滑緊,屋子裡的暖意漸漸濃了。
摩耶站在藥櫃旁,從進門起就一刻不停地偷窺半敞着門的這臺藥櫃,目光閃躲跟做賊似的。
千柚轉過身來,嘴角噙一抹詭異的笑,饒有興致地觀察摩耶糾結的表情。
“苶荼的根可解百毒,是麼?”咬了咬脣,摩耶擡起頭,正視千柚。
千柚把背往門板上一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你出條件,怎樣才能把今天那茱‘苶荼’的根給我。”
“除了那茱‘苶荼’,我什麼都不要。”千柚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已經一個人過了十多年了,這種滋味我嘗夠了嘗怕了,我現在最需要的也是唯一需要的,就是那個人的愛,懂嗎?”
摩耶的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塊石頭,憤怒與焦急感交相在她的胸口洶涌氾濫。可是,對上千柚的眸子,她能看到那漆黑的瞳孔深處,蘊藏的瘋狂愛意。
是啊,千柚像嗜血的惡魔一樣瘋狂地渴望着她的愛人,又怎麼可能在這緊要的關頭把藥送給她呢?
這一點她早就猜到了,蠍也肯定了。
蠍在迪達拉和任務之間,選擇了完成任務,所以他纔不來搶藥,否則,千柚的夢在今晚定會破裂了。
可她賴小摩在兩者之間選了迪達拉,然而她即便來了,也難以破碎千柚的夢。
“那……對不起了。”
摩耶輕啓脣瓣,淡淡吐出這幾個字來。轉身一把將藥櫃拉開。一個洗黑的影子如閃電般從房樑上竄出來,一個飛影落在千柚腳下。
千柚冷笑一聲,“想必你的戰鬥力,就只集中在這貓身上吧?”
傾身慌促地翻藥櫃的摩耶眉頭一顫,手上的動作頓了幾秒,隨即一咬牙,加快了動作繼續翻找密密麻麻的儲藥罐。
“昨晚那個戴面具的白癡,再加上姑娘你……”
千柚盈盈的笑顏突然出現在摩耶身邊。摩耶被她一把掐住手腕,從藥櫃裡拽了出來。她不可思議地望着身邊的千柚,扭頭又望去,只聞“啪”一聲,與亞撒對戰的那個“千柚”破裂從而化爲了一灘清水。
“水□□……”摩耶根據以往看過的動漫情節,立刻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來。
“曉組織究竟收留了多少個垃圾啊?”
千柚的脣角一咧,用力一股水柱從她手心裡竄出,猛地撞上摩耶的腹部。摩耶只覺得嗓子一甜,一股血腥味從口腔涌出,隨即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打出幾米遠,如一顆隕石般重重地摔下,將一張古木長桌撞成了兩半。
桌上的器皿哐哐噹噹摔了一地,摩耶側趴在地上,嘴角掛着殷紅的血跡,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喘息着。撕裂般的痛從腹部擴散到全身,痛得她把脣都咬破了。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這等劇痛的滋味,哪怕是小時候爬樹摔破了腦袋,去醫院縫傷口,都沒有現在一半的疼。
亞撒齜起嘴,慢慢開始變大,不料擬人化纔不到一半就被千柚一個結印後從掌心竄出的水柱打出幾米遠。
“亞撒!”
摩耶掙扎地從嗓子裡擠出話來,心疼地望着貓兒縮回原來的大小,撞到地面上。
怎麼可能!亞撒的實力,可是與原來的奈良摩耶相差不遠的,區區一個土之國無名醫忍,居然……
“好一隻高資質的忍貓,可惜啊,跟錯了主人。”千柚輕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笑語嫣然地朝趴倒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摩耶踱步走來,“姑娘,如果你能活下去,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忠告哦?以後呀,不要輕易讓自己的忍貓進入有特別氣味的房間,否則,就會像現在哦……”
摩耶瞪大眼睛,吃力地擡起頭,正看見一個點燃在靠臥室門的那張張祭祖桌上的香爐。
爐子裡的香,冒的煙竟是淺綠色的。
心一沉,對亞撒的愧疚感頓時涌遍胸口。
活在這個亂世,真的好辛苦。
此刻她才恍然明白,躲在蠍和迪達拉身後的那段日子,她有多麼幸福。
整天把他們看做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整天滿腦子想的就是怎樣騙過他們然後逃脫。可是她卻一直愚蠢地沒有發現,正是這兩雙惡魔的羽翼,給了她一片安全的天地。在這個世界,或許根本就尋不到她所向往的沒有戰火硝煙的地方,沒有力量,就隨時可能死。
惡魔又怎樣?
如果上帝再給她一次活下去的機會,給迪達拉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她願意跟隨這兩個惡魔,哪怕自己也成爲一個惡魔,哪怕有一天會被他們殺掉。
只要,只要永遠和他們在一起,和他在一起。
千柚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冰涼的手指抵起她的下頜,順勢一滑,輕輕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相信此時的千柚敢殺了她。想必千柚也知道,迪達拉生命垂危,而前來搶藥的只有摩耶一個人,那另一個人,定然也是不會有爲同伴報仇的思想的。
劇痛折磨着發抖的身體,最後一刻,摩耶在想,如果真的有地獄,那她待會兒會不會見到被她奪了身體的奈良摩耶,奈良摩耶又會不會生氣——賴小摩愛上了迪達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