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那片風景絕不褪色,將永遠深印在我們心裡<心の花を咲かせよう>
——題記
迪達拉全力以赴打開記憶閘門,很努力地將有關賴小摩的記憶翻了好幾遍,直至衆人臉上的不耐煩又深了一個層次,他纔不甘地撇了撇嘴,像是頑劣闖禍被大人抓了個正着的孩子,語氣頗爲暴躁:“他是木葉暗部的人……嗯!”
“然後?”
“……沒,沒了。”
要不是佩恩問起,迪達拉還當真沒發現自己對賴小摩的瞭解只有這點表皮——不,或許連表皮的程度都達不到。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向賴小摩詢問更多有關他在木葉,以及爲何叛變的事,可每每都是話到嘴邊,又被他那不黯淡卻也算不上明亮的眸子削去了全部好奇。
賴小摩僅是在說“我討厭他們。”這句話的時候,會表現出氾濫的悲傷,這悲傷明晃晃卻讓人感覺抓不着邊際,好像不太真實。
最讓迪達拉留意的是,他平日習慣性的淡漠神色,彷彿對這個世界,並不絕望,也不憧憬。彷彿這纔是最真實的他,一個活得得過且過的,渾渾噩噩的人。
賴小摩有故事,讓他甘願衆叛親離的故事,但他是絕對不願意與人分享其間的秘密的。迪達拉這樣想過。
但他絕對不會想到,這個故事,這所謂的秘密,會是他迪達拉。
“啪嗒。”
晶瑩剔透的水珠順着生長在洞壁上的鐘乳石,成串滾落。啪嗒,啪嗒……斷斷續續的水滴聲如一位不經世事的少女正泣不成聲,讓迪達拉心間隱隱刺痛。
幽咽泉流冰下難。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賴小摩,木葉忍者,暗部成員。”佩恩面無表情地將迪達拉所述的連在一起,重複了一遍,而後看向面如止水的宇智波鼬上,“有印象麼?鼬。”
幾乎是不假思索,宇智波鼬滿臉淡然,“沒有。”
瞥見迪達拉正滿面質疑地望着他,於是又簡短地補充,“若真如迪達拉所言,那人實力超羣,我肯定不會沒有留意過。”
“可是……”
“可以了,迪達拉。暫且再觀察些時日,若他當真……至少誠心歸從於‘曉’,我可以考慮容他進來和阿飛一起打理瑣碎的事務。”
見衆人的耐心已待耗盡,佩恩側過臉看了一眼始終未發一言的小南,目光相對片刻,兩人半透明的思念體便如信號接收故障一樣連閃幾下,隨即消失在漆黑如墨的洞穴空間裡。
緊隨其後,三道身影陸續閃動幾下,相繼消失。
“哈哈,努力吧,加油吧,奮鬥吧小迪!願邪神大人保佑你早日把那小媳婦兒騙回家,哥等你好消息啊!”
飛段全然已忘記自己剛纔還與迪達拉口頭大戰五百回合恨不能撕了對方的事,恩恩怨怨瞬間拋之腦後,他對迪達拉揮了揮手,便同角都一同消失了身影。
“得了吧你,讓你的邪神大人離我遠點兒!越遠越好聽到沒有?!……啊不對!喂,賴小摩是男的,是男的啊喂!不是我媳婦兒你聽到沒飛段!”
無可奈何,任迪達拉再怎麼嚷嚷也是沒辦法把遠在千里之外的飛段給逮回來了。
不甘地一甩雲袖,暗自在心裡把飛段炸了個二百五十遍。
洞穴須臾間空寂了下來,只剩下蠍和迪達拉二人站在遠處一動不動。
許久,迪達拉才壓制完火氣,望向立在“玉”字指尖上的蠍,放緩聲音:“旦那,走吧?”
蠍不答,轉而有條不紊地問道:“迪達拉,你很希望賴小摩加入‘曉’?”
“啪嗒。”
水花頻繁地撞擊地面凹凸不平的巨石,碎液飛濺。
高昂的下頜漸而埋入寬大的立領裡,耀眼的金色劉海把兩隻眼睛全部遮擋。迪達拉突而像是被打磨乾淨了先前的銳氣,語氣又一次輕緩下來,道:“好像還沒和你提及過?嗯……旦那,其實,我在五年前就見過他,在雷之國的一個山洞裡,嗯。”
“賴小摩?”蠍饒有興致地偏了偏傀儡緋流琥的腦袋,眼睛微微眯起。
“嗯,因爲天氣關係,無法再趕路,我留在那山洞和他同住了一宿。”語氣冗長,迪達拉埋着頭,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不可自拔,“我告訴過他我的名字,不過這小子當時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甚是可惡,都沒有想到禮尚往來一下告訴我他的名字。哼……次日早上,我們就告別各奔東西了,直到前些日子他殺人那晚才又重逢……多虧了這次重逢,否則我還一直以爲他是女的!這小子當年居然男扮女裝騙我!而且現在還一副完全不記得我的樣子!”
“……”蠍無言地瞥了他一眼,“你喜歡他?”
“喜……喜歡?!哈?怎麼可能啊旦那你別沒事學着飛段開玩笑行不!”迪達拉滿臉漲紅,金髮下的淡藍瞳孔慌促地逃竄。
蠍徹底失去耐心了,沉聲微吼,“那你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和我剛纔的話有什麼關係?!”
“有啊!當然有的嘛,嗯!蠍旦那,我這不情節鋪墊,設置懸念,引起聽衆興趣,吸引聽者嘛!藝術,藝術懂嗎?”臉上的潮紅都還未褪去,迪達拉就一臉放誕地開起蠍的玩笑來。
“迪、達、拉!”
“啊別生氣,別生氣嘛!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啦旦那別這麼嚴肅啊……”嬉皮笑臉的神態隨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道貌岸然,迪達拉嘴上說着別嚴肅,自己卻少見地嚴肅了一把。
“旦那,你一定想不到,當時我臨行前問他要去哪裡,他說,去沒有戰亂的地方,他要去尋找一個安靜之所,生活。
……短短五年,不過五年而已。不知道這五年間在她身上發生了多少事,竟然讓他改變了這麼多,殺儘自己的同伴,實在太冷漠狠絕了……好吧,我承認,在這方面,我若數落他,那純粹是五十步笑百步。
旦那,只有‘曉’,只有跟隨佩恩的理想一起用強力征服世界,賴小摩才能找到他當年所描述的,所謂沒有戰亂的安靜之地啊!嗯。”
安靜地聽迪達拉一次性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蠍把眼睛逐漸眯成一條縫,無人能猜測出他的想法,他只是安靜地聽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