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艽捧着彼岸花手捧花站在秦阮的房門前,左邊站着陸家長子陸寒,右邊站着神情忐忑的肖雲琛,身後還跟着公孫懿伯、龍炘哲、顧明宴等人。
陸寒面露困惑,出聲問:“咱是不是要敲門?”
霍雲艽捏了捏手中的捧花,嗓音淡定沉穩:“敲!”
還不等人走上前敲門,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身穿伴娘禮服的宋情站在門內,看到外面神情有些緊張的主子還有以往熟悉的衆人,極具攻擊性的濃顏系臉龐上神色不變,彎身行禮退到一旁。
霍雲艽那雙溫柔深邃的桃花眸,與已經坐回牀上的秦阮隔空對視。
兩人深情目光碰撞在一起,周圍的一切好似都不復存在,天地之間只容得下兩人,整個世界也徹底變得安靜下來,周圍其他人的雜亂呼吸都被摒棄。
“丫頭,我來接你了。”
霍雲艽薄脣彎起溫柔弧度,擡腳邁着緩慢步伐踏入房間,一步步走近他的心上人。
這段感情等待的時間太久了,如今終於觸手可及,倒有些不真實起來。
向來從容鎮定的霍三爺俊美臉龐緊繃,含在脣角的笑意,仔細去看有幾分不自然。
說他緊張吧不太像,說淡定又好像有些勉強。
隨着他的走近,秦阮本就漂亮的雙眼彎起好看的月牙狀,她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緩緩擡起。
霍雲艽站在地毯上鋪滿花瓣的牀邊,單膝跪在心上人腳下,奉上雙手中的捧花。
他又一次重複道:“阿阮,我來娶你了。”
時隔千年,終於迎來了我們的大婚。
他想問,你開不開心?
以後恢復記憶,又會不會後悔今日所爲。
秦阮笑着接過手捧花,將其送到鼻下輕輕嗅着,化着精緻妝容的臉龐綻放出燦爛耀眼的笑容。
她聲音低不可聞道:“真好。”
不知是說手捧花真好看,還是終於等來迎娶她的人真好。
秦阮微垂的眼眸輕擡,目光看向站在霍雲艽身後的肖雲琛,那雙流轉着異樣光彩的眼眸平靜無波。
她笑着出聲打招呼,態度一如既往的疏離客氣:“肖影帝,好久不見。”
肖雲琛壓抑着喉間的哽咽,鎮定自若道:“秦阮,恭喜。”
今天的他特意打扮過,比以往參加國外重要領獎盛典還要隆重。
秦阮笑彎了雙眼,上下打量着他。
肖雲琛失蹤這麼久,身上的氣質大變,連容貌也有了輕微的變化,舉手投足間的高貴氣場,內斂霸氣的氣息像是換了個人。
秦阮收回視線,對跪在眼前的霍雲艽伸出手。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秦景岑見此走上前,在秦阮身前彎下腰身。
他聲音低啞,飽含不捨:“阮阮,我揹你下樓。”
霍雲艽鬆開秦阮的手之前,沒忍住傾身在她臉頰上落下輕柔一吻。
秦景岑背起手捧彼岸花的小妹,在衆人的起鬨聲中走出房門。
知道秦阮懷着孕,肚子受不得擠壓,秦大少雙臂用力託着她的腿,以此借給她保護小腹的便捷。
秦昧則步步緊跟,隨時準備從大哥手上接過背妹妹出門的任務。
來到樓梯口時,秦景岑把妹妹送到弟弟的背上,接下來的路程將由秦二少完成。
秦昧穩穩地揹着妹妹下樓,雙腳落在大廳的地毯上,在所有賓客的注視下,他痞帥臉龐上的笑意收斂,雙眼泛紅。
直到把人送到婚禮車上,秦昧眼底的紅意也沒退去。
秦二少不願在人前落淚,握着妹妹的手,咬着牙隱藏喉間的嗚咽:“阮阮,你一定要好好的。”
秦阮捏了捏他的手,抿着脣認真道:“二哥,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要爲我開心。”
所以別難過,不要不開心。
秦昧帥氣臉龐浮現出彆扭神情,偏過頭去看被宋情跟霍梔捧進車內的婚紗拖尾,啞聲道:“開心,二哥很開心。”
“沒出息。”秦景岑踢了一腳弟弟,嘴上壓低聲威脅:“你敢在今天哭鼻子,我讓你接下來一個月都哭個不停。”
秦昧眼底的水光幾乎在頃刻間逼退,他雙眼怒視眼前的秦大少:“你哪隻眼看到我哭了,暴君!”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兩人嘴上互懟,身體從車前讓開,讓霍三爺順利登上婚車。
霍家的迎親車隊如來時般浩浩蕩蕩離開秦家。
來時數百輛車隊從秦家離開時,又增添近百輛送親車隊,場面壯觀又震撼。
霍雲艽坐姿放鬆的倚在車內舒適沙發上,他攬着秦阮輕撫她鼓起的小腹,眼底帶着擔憂:“還好嗎?孩子有沒有鬧你?”
秦阮溫暖的手覆在他溫涼的手背上,神情乖巧道:“她很乖。”
可能知道今天是爸爸媽媽的大婚,孩子在肚子裡格外乖,不像往日那般活躍。
霍雲艽攬着秦阮的手緊了緊,低頭親向她的額角,輕柔的問一觸即離。
他輕嘆一聲,嗓音低啞帶着歉意:“回去後你就上樓休息,晚上還有一場儀式,辛苦夫人再陪我一遭。”
秦阮把玩着手中的彼岸花,不解地問:“爲什麼要等到晚上?”
她對手中不是玫瑰花的手捧花,沒有任何不解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也沒有問這花是從哪裡來的,畢竟人界不可能有地獄之花,。
她態度平靜的好像婚禮就該用彼岸花來做手捧花。
秦阮不問,霍雲艽也不解釋,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忽略這不可言說的問題。
霍雲艽輕撫她的臉龐,聲音溫柔帶着安撫:“晚上我們還要舉行一場古時禮制的婚禮,那是屬於我們的另一場儀式,只有近親才能參加。”
晚上纔是他們真正的大婚,是得天地認可,受萬靈庇護的締結姻緣。
秦阮將頭抵在霍雲艽肩上,嘴上懶洋洋抱怨道:“結婚好麻煩,我今天最少要換四套衣服吧?”
霍雲艽手放在她後腰上,手指輕而柔的捻着,緩解她孕期腰痠的症狀。
聽着小嬌妻的抱怨,他在對方耳畔心疼地安撫:“你身子不方便,敬酒的時候露個面就好,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我。”
秦阮沉默半晌,手指把玩着彼岸花龍爪花瓣,垂着頭也不知道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