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潼國的路上,她們已經沒有心情去看沿路的風景,就算這秋景再美,來年還可以在看。
而手上的信卻像是一團必須抓住的火焰,只有將這送到對的人手上纔不會引火上身,因爲沒有人敢去預測沒有將這信送到左丘鴻淵手上的後果。
“翠兒,你說姐姐到底什麼時候纔想要回到潼國?”
“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感覺,其實姐姐原本就不是潼國人。”
本以爲翠兒的話只是玩笑話,但是看到她凝重的表情也就不敢開玩笑,她更是不敢相信,咧嘴笑着:“姐姐怎麼可能不是潼國人呢?你可要知道,這潼國國君後宮的女人可都是潼國的人啊!”只可惜,說出這樣的話是安慰了兩個人,況且看着翠兒的表情,藍琪也開始懷疑獨孤瑾靈到底是不是潼國人了。
兩個人就因爲這件事停在路上,想了半天也得不到答案,若是問獨孤瑾靈估摸着也得不到答案。
再過一天她們大概晚上的時候就可以回到潼國了,想想還是有些激動的。
反而正在潼國的朝廷命官們依舊感覺自己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就算是想要與左丘鴻淵見上一面可真是難於上青天,反倒是想要看到皇太后並不是一件難事。
“哀家就算是想要對這國家之事插手也沒有資格了,你們這麼做也不過是徒勞。”皇太后平靜的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幾位受衆位大臣委託的官員,皇太后只感覺到無奈。
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天,這潼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是老天爺發現了什麼,於是想要懲罰做這件事的人。最終這樣的災難卻降臨到了百姓的身上。
“可是太后,剛纔我們也都說了百姓都遭受到了怎樣的苦難,想必他們現在一心只想要逃到其他國家。而您心中也應該清楚,倘若一個國逃離得不剩下幾個人了,這個國家也遲早會滅亡。”
皇太后不得已皺起眉頭,她倒是不想去考慮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也實屬迫不得已。
“難道你們沒有找到皇上嗎?”
提起皇上,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凝重,他們互相看着對方,最後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太后您也應該知道皇上現在在哪,我們也沒有必要多說了。”
此刻皇太后除了冷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內心。這小子到底還是本性難移,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了南宮辰。只可惜在皇太后看來,這南宮辰也不過是個半吊子,與他自己的父親南宮辰想必都沒有必要提起,更何況是與獨孤瑾靈相比呢?
“這大概就是命吧!”
現在不及曾經,若是想要干涉政事也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事情想要解決也並非困難的事情。只可惜現在的她應當是一個每日在後宮空度餘生的老太太,除了喝茶聽戲什麼都做不了。
“太后……”他們小聲喚着這個毫無意義的稱呼,眼神中充滿了渴求,他們渴
求皇太后能夠做些什麼來拯救蒼生拯救他們。
“現在哀家能夠想到的暫時之計就是你們去天牢找南宮洛,到時候再去找南宮辰那小子,現在關於政事也只有那小子能夠依靠了。”皇太后感覺到有些頭疼,右手無力的撐着那顆腦袋,左手對他們揮了揮,示意他們現在已經可以離開了。
似乎他們的心中依舊有顧慮,依舊拱手彎着身子對皇太后說道:“可是這南宮洛……”
“別管那麼多,聽哀家的就是了。至於皇上那邊你們就不需要多想了,就連自己的江山都不管了,懷中抱着的也不是真正的美人,這皇上你們不認也罷!”
面對怒火中燒的皇太后,幾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立即前往天牢。他們知道,既然皇太后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他們想要去天牢見那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他們來到天牢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那個躺在草堆上的乞丐模樣的人居然是南宮洛。
反倒南宮洛已經習慣了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很是平靜的坐起身來,看着他們:“幾位老兄來到這裡,想必是潼國出了些問題吧!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這個長期在天牢中的螻蟻還可以幫上忙。”語氣中滿是自嘲,同時也讓他們明白了這南宮洛對於潼國的事情始終關心。
他們確定了是南宮洛的聲音之後,命人搬來椅子,順道將這裡的燈給點上。黑燈瞎火的怎麼能好好說正事!
而皇太后則是找到了太皇太后。
“你也知道我老人家在這已經很久不問國事了,現在着手這樣的事情,也不過是有心而餘力不足。”太皇太后抄着經文,“有些事情你做到你能夠做的就好了,最後事情到底怎樣就聽天由命吧!”
“只是對於這天還是有些不甘心啊!總是認爲有些事情去做了,說不定就能夠改變些什麼。”
太皇太后終於停下了抄寫經文,看着皇太后,而她從老祖宗的眼中什麼都看不到,唯一看到的就是無盡的深淵,就好像要被這樣的深淵吸進去。
“曾經我還是皇后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應該也知道,人老了無需牽掛的事情也就多了,想着倒不如順從天命。老天讓我活多久我便活多久,老天是給我恩賜還是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太皇太后是何許人?皇太后與眼前的老祖宗比起來,經歷的事情始終還是太少了。至少她的事情能夠在這宮中流傳,而老祖宗的事情可是不準任何人提起。
“看來,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就只能放任着它去了。”
“放心吧!這潼國在這件事上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滅亡的,怎麼說咱們還是可以在這宮中度過餘生的。”聽太皇太后的語氣似乎也只在乎餘生了。
對於這餘生,在老祖宗的眼中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這一生還有沒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沒有着上這龍袍,以及去會一會閻王爺了
。對於這龍袍,她已經沒有什麼指望了,閻王爺也是自己遲早要去見的。
道士並沒有離開沽國皇宮,反而是一大早就到太子殿找獨孤瑾靈了。幸好她起來的早,不然肯定是被這個傢伙鬧醒的。
都還沒有來得及食用早膳的獨孤瑾靈除了一臉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傢伙,自己也已經沒有什麼其他想要說的話了:“你說你一大清早不去找皇后他們,或者去找找王爺什麼的,反倒是到我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你以爲沽國的人都與鍾樾那樣好相處?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倒是也願意去他們的皇太后那喝喝茶,陪皇太后聊天。只可惜,”說着道士一臉無所謂的撇撇嘴,“他們並沒有皇太后。”
若是有也是曾經的事情,這皇太后對於沽國人而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概念了,記得起來的人還會去懷念一下這皇太后,根本就不知道人反倒是會好奇的問起關於皇太后的一些事情。
至於道士一臉淡然的表情,獨孤瑾靈覺得非常正常,生離死別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情。更何況,這皇太后與道士也並沒有太深的交情,說起她就像是提起一個曾經在這世上的一個人罷了。
“可是這並不能成爲你一大清早就來到這裡的理由。”獨孤瑾靈一臉無奈的看着道士,難道道士這個傢伙就沒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要去做嗎?
“你還要什麼理由?這沽國我可是早就玩遍了,一年了這裡也沒什麼改變,就算再去遊玩一遍在本道看來就是一件非常傷神的事情。”
“難道你就不能去其他國家玩一玩嗎?”
“我剛從別的國家回來,昨天我也說過了。好不容易來一個大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難道瑾妃就這樣不待見我嗎?”獨孤瑾靈開始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道士了,想以前道士可是沒有用那樣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啊!
完全受不了這個傢伙,只好投降。
“你當然可以留在這裡了,在沽國我也是一個客人,管不了你的去留。”說完,獨孤瑾靈就去享用早膳了。
道士那個傢伙就看着自己,也不做其他事情,比如說在這太子殿四處看看,就像是看到什麼稀奇的玩意兒拿在手中把玩一番都是應該的事情。而他非常安靜,簡直安靜得可怕。
等到獨孤瑾靈去御膳房將餐具歸還之後,發現道士那傢伙正在院子內看着落葉,似乎是想要感慨人生了。
“誒,瑾妃,你說,你若不是潼國的妃子會怎麼樣?”
“不知道,反正還是可以活着。不過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我似乎註定是他的妃子吧!”
“可惜命運又將其他的男人與你綁在一起,告訴你這其實也是命運。那麼,這樣的命運你願意接受嗎?”
想起在潼國的那幾個人,獨孤瑾靈想了想纔敢回答:“對於這樣的命運,我倒是樂意接受了。”
“你的臉上有隱藏不住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