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白小宇和張震被警察追的走投無路,最後跳進賈定河。
河水只有兩米多深,那麼高跳下來,頭部直接扎到了河泥裡,沒到肩頭才停下。白小宇只覺得頭昏目眩,他趕緊以手推泥,把頭拔出來,然後洗盡鼻吼裡的泥沙。
當他潛出水面,卻沒見到張震。他繞了一圈,然後根據水流流速判斷出張震的位置,最後在河底把張震扯了出來。
張震幾乎窒息,再晚一步救出來,估計小命都不保。“喂,你沒事吧!”白小宇問道。張震晃了晃腦袋,剛好瞅見有幾個警察正在嘗試下水。
“喂喂喂,警察還在追,怎麼辦?”
白小宇凝眉一想,然後說道:“咱們只好再去一趟神仙谷。”
說完,二人手拉手下潛至十號橋墩旁。可惜那根粗鋼筋不見了,具體的位置並不好找。他們就搜索水下的鋼筋,好儘快脫身。
警察撐着小船追了上來,勢在危機。恰時張震探到了鋼筋,二人順逆流一直下潛,就又來到暗河的出口處。
警察追到位置時,卻不見了二人。因這裡有蛟龍出沒過,幾個警察不敢耽擱,就象徵性地找了一圈然後回去。
且說白小宇和張震,一路跌跌撞撞就又來到神仙谷。當剛來到開闊地時,就見遠處懸崖上面停有一架直升飛機。他們再走近些,發現飛機從懸崖上放下一懸梯,零星的人員在懸梯上上上下下。
“抓咱們兩個良民,還至於出動直升飛機?”張震有些摸不着頭腦。
兩人藉着雲霧掩身,再近些細看時,才發現還有穿白大褂的。“好像是醫生?”白小宇細聲說道,“應該跟咱們沒關係!”
於是二人就慢慢湊了過去。
三個穿白大褂的檢驗蝦人的屍體,其他的有幾個人在四周搜索證據。也許他們已經工作了許久,現在正用繩索捆起蝦人,留待直升機拉起。
待穿白大褂的人都爬上懸崖後,飛機開始起飛。白小宇慢慢靠近蝦人屍體,見他被開膛剖腹,其中有一團黃橙橙的拳頭大小的東西,看上去很是精緻,凹凸面上泛着玉石的光澤。或是什麼寶物,白小宇伸手把它摳下。
飛機飛遠後他才站起身,這時張震也跑了過來,忙扒開白小宇的手,看是什麼好東西。
沉沉的墜手,“不會是那蝦人得了什麼癌,就長出這玩藝吧?”張震猜道。
“得病要是能長出這好的玩藝,乾脆都得病去!”白小宇諷刺道。
“那你說是什麼?”
白小宇則道:“咱先別忙着猜這,等會那幫人發現少了東西,還不得回來找?咱們快到山洞裡躲起來。”
兩人向着小溪的盡頭跑去,然後鑽進瀑布後面的石洞裡。這裡黑沉沉的,溼氣又特別重。白小宇找到一塊條石,二十釐米長的樣子,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那團黃橙橙的東西,在石條一頭擦了擦,再用打火機點燃。
一團大拇指粗的火焰就燃了起來,張震幾乎驚掉下巴,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小宇見真的能點燃,才確定猜想,因說道:“沒看過盜墓小說嗎?那裡面的長明燈就是人魚油做的。這一團,足可以燃燒數百年!”白小宇寶貝疙瘩似的在手裡又摸了摸人魚油。
張震伸手來奪,白小宇急忙收起。這時外面隱隱傳來人的喧囂聲,二人大驚,慌不擇路,在洞中洞裡隨便鑽進去一個,就在人魚油燈的照亮下,急急往洞深處而去。
除了火光外,全都黑漆似鐵,惟餘腳步聲迴盪久遠。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纔來到一個山谷。四面環繞着高山,處身其中似立井底之蛙,惟覺頭頂上一隅碧藍天空炫動不停。
“嗯,這裡好熟悉的樣子!”張震拍着腦門子說道,“讓我想想這是哪……”
白小宇餓的肚子咕嚕叫,說道:“想屁呀,先找到吃的再說!”他們就踩着灌木叢,艱難而行。
在一片樹林盡頭,有一片空闊地。張震這才憶起,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地兒是我太爺的墳。四周噴了除草劑,才光禿禿的。”
白小宇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急忙去捂住張震的嘴,然後輕聲道:“看,一排小手!”
張震再仔細看時,才發現果然有一排黃鼠狼。幾十只的樣子,等距排開,足足有十米長的隊伍。它們秩序井然,站立而行,步調一致。
最讓人驚奇的是,它們每個胸前都掛有一個白布口袋。前肢偏短,竟然可以在布袋裡伸掏自如。
它們的隊伍正在往一個墳頭進發。張震奇怪道:“這不是黃鼠狼嗎,怎麼會站着走路?真他媽奇哉怪哉!”
“這是黃鼠狼中的修行者,有些道行才能站立行動。不過,骨子裡是壞的,就算修出道行,也只會偷竊,所以叫它們‘小手’。可是,它們的目標好像是你太爺的墓,是不是墓裡有金器?”白小宇瞪圓了眼睛看着張震,期待滿意的答覆。
小手站起來也就二十釐米左右的身高,大隊伍走在亂石路上,隨着石塊起伏有秩,好似風吹麥浪般雅緻。
先頭的已經登到了墳頭上,它從胸前的布袋裡抓出一把沙子散在墳上,然後繼續前行,後面的依次而做。張震好生奇怪,不知端的。於是不顧白小宇的阻攔,就衝了出去。
他跑到墳前,截住剩下的隊伍成員。張震在小手面前顯得那麼高大上,又盛氣衝雲霄。他以爲會把小手嚇的四散奔逃,可惜他想多了。
它腳尖前的小手見去路被擋,就擡頭瞅了瞅。張震見它圓頭圓腦,也甚是可愛。但是突然,小手“嘶”地一聲呲開滿口白森森的牙齒,並把牙齒磨砂的嗞嗞響。緊接着,其他的小手都做出這個動作。嚇的張震腦子一時失控,揮腳自衛,一下子就把面前的幾隻小手踢飛老遠。
小手們左突右閃,並不時放出臭屁自衛。不一會兒工夫,臭屁累積多了,張震身旁就泛起淡黃色的煙霧。直薰的他胃酸滾滾,兩眼淚奔。
說來也怪,張震越是大打出手,小手居然越多。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幾乎整個空地都是小手。
白小宇在樹林子里正找吃的,卻聞到一股股臭氣襲來。他扒出一個大西瓜,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一半。剩下的他留給張震,這才轉身去喊。
哪知他一回頭,好險沒嚇死,成百上千只的小手圍住張震周旋。“別打了,快跑!”白小宇高聲喊道。
張震這才醒過神來,也顧不上腳下的小生命,就往白小宇這狂奔。但是,小手羣仍前前後後跟定張震,用臭屁和利爪攻擊他。
白小宇撿起一節樹木,用人魚油擦了擦一端,然後點火燃燒,緊接着帶火衝到張震身邊。
小手雖然兇猛,卻很懼怕明火。白小宇揮舞樹棍,橫掃四周。哪知那人魚油果然是燃料中的極品,只要稍被棍頭上的油脂擦中的小手,立即就着起火來。有十幾個小手不幸中招,皮毛燒的烘烘着。
但凡是被燃着的小手,就趴在原地不再動彈,任憑活活燒死。它們這樣做就保證了羣體的安全,餘下的小手不敢戀戰,紛紛躲避火棍。
張震也燃起一根樹棒,夥同白小宇驅散小手羣。激戰了好久,最終小手羣敗退。它們面露猙獰,磨響牙齒,恨恨離去。
白小宇提起一隻剛燃着火的小手,撒尿滅掉它身上的火。然後伸手在它的胸前有半個巴掌大的口袋裡一掏,掏出兩個鳥蛋。再一掏,又掏出兩鳥蛋。
白小宇很好奇,就繼續伸手掏,又掏出兩個野瓜。第四次伸進手,終於見底了,白小宇抓出一把黃沙。這才把這隻小手扔到地上,任它逃走。
那麼大點兒的口袋居然裝了這麼多東西,二人既驚又喜。他們吃了瓜喝了鳥蛋,琢磨着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會兒。
顯然,越高的地方越安全。他們就盯上四周陡峭的懸崖,想找一處容身之地。偏這時,不知哪裡吹來的風帶動楊樹林的枝葉沙沙作響。驚的樹上的鳥兒四散飛起,嘰嘰喳喳個不停。
越是人跡罕至的幽靜之地,大自然的衆聲合成的樂曲就越動聽。這不知是對人類的諷刺,還是人性本身的退化?總之,此時大自然合成的樂章,借山谷地形的又一次震盪加工,足可謂之天籟之音。
白小宇沒啥音樂細胞,聽不出所以然。張震則深深折服於這天然的節拍,他真想跟着節奏哼唱起來。可惜,他沒詞,只能啊啊呀呀地叫一通。
這時,在樹林裡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的哼唱。張震細細一聽,那節奏比自己的更合拍,並且言語清晰,詞句流唱。
天之南 有座山
山裡住着老神仙
很久很久以前的從前
那時的天空還很蔚藍
說有緣 手難牽
每年南飛有大雁
稻穀沉香香飄溢兩岸
來年也去一趟終南山
老神仙他是否還在那道觀
我愛的人是否等姻緣
終南山 終南山
雲蒸霧繞的夢一夢夢千年
因愛受傷的人兒淚流滿面
我也要去那道觀求神仙
終南山 終南山
愛的故事在明天的明天遠
張震聽的是神魂顛倒,而白小宇則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