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乾杯!”
幾個酒杯碰在了一起,杯子裡的啤酒都濺了出來。嚴之凡拿起自己的杯子,把裡面的酒喝了個精光,他哈哈大笑道:“總算大功告成了,我真想看看白欣啓動裝置卻沒有效果時,她會是什麼表情。”
“你這就不對了,怎麼可以幸災樂禍呢。不過想想,還真痛快,咱們被那個女人耍了幾次,終於擺回她一道了。”沈夢佳也樂得鼓起掌來。
嚴之凡放下杯子嘆道:“總之這次,多虧了大家不懈的努力,咱們纔有機會成功。來,咱們替自己再乾一杯。”
方遠把杯子拿開道:“我就不來了,我還是喝果汁吧。”
“那怎麼行,是男人就得喝酒。”胖子大呼小叫着替他倒起酒來。
溫小雅站了起來,笑道:“你們喝,我去一趟洗手間就回來。”
嚴之凡也道:“胖子,把酒先滿上,我先打個電話讓咱們老大也高興下。”,他拿出手機,打給了總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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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裡,溫小雅來到洗手檯前。她用洗手液洗了把手,然後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就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溫小雅連忙用雙手撐着洗手檯,纔不至於摔倒。她看向鏡子,鏡子漸漸模糊了起來,一些畫面跳進了她的眼中。她看到了街道,看到了來往的行人,看到了穿梭的汽車。然後,溫小雅看到了她。
白欣。
那個女人出現在人羣裡,手上提着個乳白色的手提箱,像是看到了溫小雅,她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然後她打開了箱子,像在操作着什麼。
沒過多久,溫小雅眼中的世界變得明亮起來。她忍不住擡起頭,洗手間的天花板漸漸轉變成了蔚藍的天空,在藍天之上,有強烈的光芒亮起。不是太陽光,而是比太陽光更熾烈的東西。天空上的浮雲爲之消散,光芒垂下,沐浴在光芒裡的高樓大廈開始崩解。
尖叫聲、喇叭聲、哭聲,各種混亂的聲音充斥着溫小雅的耳朵,最終化成一聲尖厲的叫喊聲。
那是她自己的叫聲。
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坐倒在地上,旁邊兩個泰國女孩有些害怕地看着她,其中一個問道:“你沒事吧?”
溫小雅坐了幾秒鐘,突然想起剛纔看到的畫面,她掙扎着爬起來,然後衝出了洗手間。女孩回到餐廳裡,只見嚴之凡走了回來,笑嘻嘻地對衆人道:“上頭說了,這次給咱記個大功,回去之後人人有賞。”
胖子歡呼了起來:“老子終於可以買輛跑車了!”
包達霆舔了舔嘴脣道:“我要討個媳婦。”
“我要環遊世界!”沈夢佳也大笑道。
嚴之凡這時看到溫小雅的臉色很差,連忙扶着她道:“咋了,小雅你這是生病了?”
溫小雅顯得有些虛弱,她拿起旁邊的杯子,把裡面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捉着嚴之凡的手,嚴之凡嚇了跳,溫小雅的手很冷,而且人抖得厲害。他趕緊讓女孩坐下,然後伸手去探溫小雅的額頭,“咦”了聲說:“沒發燒啊,小雅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我沒生病。”溫小雅拿下嚴之凡的手,苦笑道:“情況有些不太妙啊,嚴大哥,咱們破壞的那個操控裝置,恐怕是假的。”
“什麼?”
除了方遠外,嚴之凡四人全都叫了起來。聲音之大,引得餐廳裡的客人個個看了過來。
回到旅館,嚴之凡給溫小雅倒了杯熱水,問:“你仔細說說,小雅,你都預見什麼了?”
剛纔在回來的路上,溫小雅已經跟他們說過,自己在洗手間裡看到了一些畫面。現在嚴之凡問起,溫小雅捧着杯子努力地回憶說:“我看到一個人很多的地方,人來人往,車流擁擠。然後我就看到了白欣,她手上提着操控裝置。她打開了箱子,然後…”
“然後怎麼了?”沈夢佳顯得有些明知故問。
溫小雅指着天花板道:“天空變亮了,有很強烈的光降了下來,被光芒接觸到的東西。不管是雲層,還是建築,都在崩解。那場面簡直像世界末日似的,我聽到了人們的叫聲和哭聲,然後我自己嚇得大叫,一切就結束了。”
嚴之凡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抱頭說:“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了一場。”,他轉向方遠叫道:“看看半島酒店那邊的情況,白欣他們還在那不?”
方遠連忙拿出筆記本,敲下一連串的命令之後,屏幕出現好幾個窗口,正是白欣他們白天更換的套房畫面。在破壞了操控裝置之後,嚴之凡爲了以防萬一,還讓幾隻機械蟲留在房間裡監視。可這回畫面切出來,所有房間包括浴室,都看不到白欣他們的身影。
“看這裡。”沈夢佳指着客廳一張桌子叫道。
方遠立刻把這個畫面放大,放大之後,只見桌子上有張紙條,上面寫着一行英文“Good Job”。
“幹得漂亮?”嚴之凡苦笑道:“果然被他們耍了。這些該死的傢伙,就不能讓我們順利把任務完成嗎?”
他站了起來,對方遠道:“搜索酒店附近的監控,看能否找到他們的去向。我得把最新情報報告上去,該死,真該死!”
向總編彙報了新的情況後,嚴之凡走了回來,方遠擡起頭道:“不行,找不到任何線索。他們甚至連停車場的汽車也沒有開走,至於你的那些機械蟲,我看了監控回放。在一個鐘頭前,所有畫面都出現了干擾,他們大概是在那個時候離開的。”
“也就是說,我們線索又斷了。”嚴之凡抱頭坐了下來道:“你們想想有什麼好辦法吧,我現在腦子很亂,暫時沒什麼好主意。”
沈夢佳給他倒了杯水,難得安慰他道:“你別急,急了也是這樣。現在得冷靜點,才能想出辦法來。幸好小雅預見到了那個畫面,要不然的話,只怕我們走了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次。”
嚴之凡突然擡起頭,對沈夢佳道:“你再說一次?”
“什麼?”沈夢佳嘀咕道:“我就叫你別急啊,我說錯了。”
“不,後面的,你說幸好小雅預見了之後會發生的事。”嚴之凡突然哈哈一笑,在沈夢佳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跳起來叫道:“我有主意了!”
沈夢佳愣了下,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吼道:“混蛋嚴之凡,居然趁機吃我的豆腐!”
嚴之凡沒空理會她,來到溫小雅身邊蹲了下來,他握住溫小雅的手道:“小雅,咱們能不能反擊就要看你了。現在我需要你仔細回憶一下,回憶那些畫面的內容,並且提供一些信息。例如路牌、時間、附近的建築物長什麼樣子。總之,我們得把那個畫面裡的時間和地點確認下來,這樣的話,我們就有機會找到白欣,從而來一次華麗的逆襲!”
溫小雅點點頭說:“我試試看,但我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沒關係,只要你盡力就好,讓我們一起加油!”嚴之凡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
曼谷暹羅廣場,是和日本新宿區、臺灣西門町一樣的購物娛樂商場。圍繞着暹羅廣場,則是曼谷最爲繁華的商業地帶。這裡高樓立林,車水馬龍,和泰國的其它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站在暹羅廣場對面一條馬路的樹蔭下,嚴之凡問道:“小雅,你確定就是這裡?”
“應該沒錯。”溫小雅指着廣場前面一個拱門說:“看,那個拱門我見過,它當時就出現在白欣後面。”
嚴之凡看向那個拱門,這是一個採用了不對稱設計的金屬拱門,十分簡潔,卻又新異。不過看它的樣子,似乎是最近才加建上去的。嚴之凡拿出一張旅遊景點的介紹,裡面有暹羅廣場的圖片。果然,在圖片裡是沒有這個拱門的。
“那會不會是空間門?”方遠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據小雅說,在她預見的畫面裡白欣啓動了潘多拉,可當時白欣還在廣場前面,難不成她要和曼谷同歸於盡,這個可能性不大。”
嚴之凡道:“拱門是新建不久的,我剛纔對比過,旅遊指南的圖片裡沒有這玩意,所以你的猜測很有可能,否則她怎麼會挑這個地方發動攻擊。畢竟潘多拉一經發動,十秒內就會摧毀目標。”
“現在怎麼辦?”沈夢佳的聲音也在耳機裡響起。
嚴之凡想了下道:“把周圍的環境摸清摸透,然後我們再做一個詳細的計劃。計劃的雛形我已經想好了,不過需要大家討論,再把它完善。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不容有失。”
“行吧,我現在已經進入泰國市政的系統,正在下載那一帶的資料,包括平面圖什麼的。你們回來再說。”方遠跟着道。
嚴之凡“嗯”了聲,拍拍溫小雅的肩膀說:“走,咱們回去再說。”
從溫小雅預見的畫面來看,既然白欣啓動了潘多拉,那麼說明等不到聯合國的迴應。也就是說,白欣出現在暹羅廣場的時間,應該是她給出的期限的最後一日。至於時間,顯然是白天無誤,再加上暹羅廣場前的電子時鐘,溫小雅認爲是中午十二時左右,但具體多少分鐘就說不清楚了。
不過地點和大致的時間有了,嚴之凡便可以擬定計劃。他用了一天做好具體的步驟,又跟沈夢佳幾人進行討論,最後完善,當計劃成型,各人記住自己所要實施的環節,距離白欣給出的期限已經只剩下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