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夠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正值清早的槎城人民廣場上,陽光燦爛。一羣老爺爺老太太,正在廣場上跳着廣場舞,那大功率的音箱裡播放着一首《小蘋果》,節奏歡快的音樂讓大爺大媽們跳得十分起勁。
嚴之凡坐在廣場噴水池邊上的一張椅子上,一手捧着河南大餅,一手捧着豆漿,一邊吃喝,一邊看着廣場舞。
原本想在裡面找出一個半個年紀較輕,身材苗條的美女養養眼,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只能專心的吃自己的早餐。
正是這個時候,一個張揚跋扈的聲音響了起來,“喂,我說你什麼地方不能約,幹嘛約我來這看廣場舞?”
嚴之凡吸了一口豆漿,轉頭看去,只見陽光底下,一道紅色的身影走了過來。
檸檬電視臺的一姐,號稱娛樂女王的張嘉嘉一身耀眼的紅裙,簡直就像團火焰似出現在眼前,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張嘉嘉臉上戴着墨鏡,挎着足夠抵嚴之凡一年工資的名牌提包,十足明星範兒,與周圍的人們格格不入,彷彿鶴立雞羣般閃耀!
周圍的人們也注意到了她的出現,紛紛向她行起注目禮。
張嘉嘉似乎還十分享受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將原本就不小的胸挺得更高了,走路的時候,腰也扭得更厲害,簡直是一步三搖的樣子。
看着她騷氣四射的樣子,嚴之凡不由暗歎:真是個妖精!
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終於接到了張嘉嘉的來電。
原來張嘉嘉看到手機裡的未接來電後,終於給他回了電話。
嚴之凡乾脆就把她約了出來,以方便談事。
走到嚴之凡的身邊,張嘉嘉摘下眼鏡,視線落在嚴之凡手上的河南大餅與豆漿,毫不吝嗇地露出鄙夷的目光:“你就吃這種東西?”
嚴之凡一副我不跟你計較的表情,三兩口把剩下的早點掃蕩乾淨,再將盒子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裡,然後才重新坐下來道:“這種早餐和這裡的大爺大媽們的廣場舞一樣,接地氣,懂不懂?”
張嘉嘉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找我究竟什麼事,有屁快點放,我這幾天忙着呢。”
嚴之凡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先坐下來再說。”
張嘉嘉猶豫一下,終於從包裡掏出紙巾,將椅子擦乾淨,這才坐下來喝道:“說!”
嚴之凡問道:“昨兒個沒見你去臺裡,打你電話又不接,還以爲張大小姐失蹤了。”
“嚴之凡,你是誰啊?我去哪裡去幹什麼,要向你彙報嗎?”張嘉嘉沒好氣的應道,一如既往的囂張,不過想到之前嚴之凡不但救了她一命,還欠了她一個大人情,心頭就軟了下來,語氣也溫和一些補充道:“昨天我爸公司有點事,我去幫忙了,手機也沒帶去公司,直到晚上纔回到家看手機,見你打了幾個電話,這纔回你。”
“哦!”嚴之凡應了聲,忽然問道:“你知道獵犬不?”
張嘉嘉愣了下,隨口道:“你是指比利犬?度賓犬?還是芬蘭獵犬?”
嚴之凡眯了眯眼,他當然不是問張嘉嘉說的那些世界知名獵犬,而是指那些受到獵人改造的專業殺手。
至於爲什麼突然這樣問,那是因爲人在突發情況下最容易露馬腳。如果張嘉嘉知道獵犬的事,那麼眼神表情,乃至接下來所說的話,都會露出破綻。
只是看張嘉嘉的反應,似乎對獵犬的事情一無所知,這讓嚴之凡鬆了口氣。如果張嘉嘉和獵人沒關係,那麼接下來就簡單得多了。
“喂,怎麼不說話了,你要養狗?”張嘉嘉又冷笑了起來,不屑的道:“就你那點工資,狗種都買不起,就算勉強給你買回來了,平時還要買狗糧,還要花時間照顧它,你這樣的還是算了,真要養就養條土狗算了。你剛纔不說什麼接地氣嗎,我覺得土狗就和你挺配的。”
嚴之凡失笑,張嘉嘉仍然是那個張嘉嘉,不是一般的毒舌,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跟她計較,而是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不用在意,對了,我想去你們騰龍大廈上轉轉,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當次導遊?”
張嘉嘉奇怪的問道:“你要去那幹嘛?”
嚴之凡道:“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另一個問題。上次那件事後,你弟弟怎麼樣了?”
“他纔不是我弟弟,我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張嘉嘉的臉冷了一下,然後又道:“還能怎麼樣,我把你那些錄音給我爸聽了,那小子現在已經被趕回美國去了。”
嚴之凡道:“他願意走嗎?”
張嘉嘉道:“不願意也得願意。輪得到他選擇嗎?”
“那就對了。”嚴之凡一臉嚴肅地接口道:“我最近收到消息,張天對此事一直懷恨在身。最近又偷偷溜回了槎城,正打算做些對你不利的事。例如,僱了一些亡命之徒打進你們騰龍地產,好伺機向你報復。”
“他敢!”張嘉嘉叫了起來,聲音高昂,引得附近路人側目,這才壓低聲音道:“真的假的?”
“你可以不信。”嚴之凡淡笑着攤手道:“反正吃虧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信。那個野種確實就是這樣的人!”張嘉嘉咬牙切齒,然後恍然道:“我說你昨天爲什麼連續打我那麼多電話,原來是爲了這個!”
嚴之凡道:“難不成你以爲我找你約會嗎?”
張嘉嘉道:“說吧,這次你要什麼報酬。”
嚴之凡擺手道:“先別談報酬的事。現在我只是收到消息,並沒有完全確定,所以要你帶我去騰龍大廈轉轉。最好每一層,每個辦公室都去逛一圈,讓我見見你們公司的人,完事了應該就會有答案了。”
他這通說法,自然是胡說八道,目的僅僅只是想讓張嘉嘉把他帶去騰龍大廈罷了,今天沈夢佳會回局裡去取一件探測裝置。如果獵人打算在騰龍大廈裡頭安裝空間門的話,探測裝置會發現空間門所使用的電池能量波長,所以嚴之凡才會讓張嘉嘉帶他走遍大廈每一層。
眼看張嘉嘉就要上勾了,不料她卻皺了下眉頭,說:“如果是昨天的話,我二話不說就把你往公司領了。可今天,我們騰龍地產會暫時停業一週,現在就算讓你去了,也看不到公司的人啊。”
這回輪到嚴之凡嚇一跳:“暫時停業一週?我了個去,那麼大的企業,一週得損失多少錢啊?”
張嘉嘉無奈的攤道:“我也沒辦法,要不一週後我再帶你去看!”
“等等!”嚴之凡問道:“你們幹嘛要停業一週?”
“內部裝修唄。”張嘉嘉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爸發什麼神經,突然要把大廈所有出入口安裝上自動門。爲了這事,還特意讓我去金華重器跑了好幾趟,三催四催的,他們這纔在昨天把單子交了。今天他們的工程師會協助我們的安裝,在接下來的一週將大廈所有出入口安裝上自動門,唉,真是勞民傷財。完全搞不懂我爸是怎麼想的。”
嚴之凡卻聽得心頭狂跳,難道獵人馬上就要開始安裝空間門了?忙不迭的道:“張嘉嘉,你趕緊帶我去騰龍大廈。”
張嘉嘉見他一臉憂急之色,心裡也不由緊張起來,“怎麼了?”
嚴之凡道:“咱們一邊走一邊說。”
張嘉嘉猶豫一下,終於點頭道:“好!”
兩人走出廣場,嚴之凡正要招手攔計程車的時候,張嘉嘉卻止住他,“坐我的車!”
嚴之凡道:“車在哪兒?”
張嘉嘉按了按手中的遙控器,路邊停車位上一輛寶馬Z4便閃了一下燈。
看到這輛跑車,嚴之凡心裡多少有些豔羨,同樣都是記者,爲什麼她能開跑車,自己則必須開小電驢……不,應該說是蹭小電驢纔對。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同命不同病啊!
上了車之後,張嘉嘉忙發動車子朝騰龍大廈駛去。
沒坐過幾次豪車的嚴之凡並沒有在車內東張西望,而是掏出手機打給了沈夢佳,壓低聲音問道:“喂,你拿到檢測的工具沒有?”
沈夢佳道:“現在正在去拿,怎麼了?”
嚴之凡道:“你拿到之後,立即去騰龍大廈。”
沈夢佳道:“呃?”
嚴之凡看一眼旁邊的張嘉嘉,“我現在正跟張小姐去騰龍大廈。”
沈夢佳疑惑的道:“哪個張小姐?”
嚴之凡道:“還能有哪個張小姐,當然是張嘉嘉張大小姐。”
沈夢佳道:“你真的跟她勾搭上了?”
嚴之凡啼笑畢非,不接這茬,而是催促道:“你快點啊!”
掛斷電話後,張嘉嘉便馬上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要現在去騰龍大廈?”
嚴之凡平靜的道:“因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張天很有可能在你們要更換的自動門上做手腳。”
張嘉嘉不屑的道:“就他?有這樣的能耐?”
嚴之凡繼續眼睛也不眨的胡扯道:“他有沒有這個能耐,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最近新交了一個朋友。那個人就是金華重器的工程師。”
張嘉嘉愕然的道:“這麼巧?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認識了金華重器的人?”
嚴之凡道:“如果不是這麼巧的話,我也不會懷疑。”
張嘉嘉咬牙切齒的道:“那個王八蛋,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這麼重大的事情中搞鬼。最好別讓我抓住他,不然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輕饒他。”
嚴之凡拍着胸口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保管你那個弟……呃,就那個張天,無法得逞的!”
張嘉嘉沉吟一下,終於道:“你開個價吧,最好連同上次的一起,我好一併還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什麼,尤其是人情,尤其還是你的人情。”
嚴之凡淡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拿着這份人情讓你給我跪舔什麼的……”
張嘉嘉立即急眼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嚴之凡攤手道:“你要是把我扔下去,那就沒人幫你整治張天了。”
張嘉嘉嗤之以鼻的道:“笑話,這個世上只要有錢,找個人幹活還不容易嗎?”
嚴之凡搖頭道:“有的活別人能幹,有的活再多錢別人也幹不了的。而且我之所以願意幫你,並不是爲了錢!”
張嘉嘉下意識的問道:“那你是爲了什麼?”
嚴之凡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徘徊道:“你覺得呢?”
張嘉嘉被他看得心頭髮緊,“嚴之凡,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的。”
嚴之凡失笑道:“張大小姐,你想太多了。我對你完全沒有什麼想法。”
張嘉嘉道:“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要錢?這世上沒有人會嫌錢多的,而且我知道你很缺錢。”
嚴之凡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嘉嘉冷笑道:“你在檸檬TV有多少收入,我能不知道嗎?除了房租,水電,吃飯,電話費,交通費……各種開銷後,你還有幾個錢?”
“這個……”嚴之凡被弄得撓頭的道:“我對物質生活的要求不高,日有兩餐,夜有一宿就足夠了。反倒更注重精神生活上的追求!”
張嘉嘉沒好氣的道:“吃都吃不飽,還精神追求?我就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嚴之凡再次搖頭道:“張嘉嘉,我們不要一直談錢好不好,談錢多傷感情啊!”
張嘉嘉道:“談感情才傷錢。”
嚴之凡皺眉道:“難道我跟你,並不算朋友嗎?”
“朋友?”張嘉嘉不屑至極的道:“姓嚴的,你最好不要在自己臉上貼金,雖然你我的爭鬥已經告一段落,可是我從來沒忘記你打我那一巴掌。”
原本還好好聊着的她,說起這事後心裡突然就來氣了,腳下用力踩實油門,車子瞬間像是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似的,在路上風馳電掣的狂奔。
嚴之凡被弄得有十分緊張的抓住上面的把手,“張大小姐,你悠着點。我這條命雖然不值什麼錢,可我還是很珍惜的!”
張嘉嘉沒理他,繼續開自己的車。
嚴之凡繼續道:“另外,我這個從從來不輕易打女人的,可那天是你先動手的,而且還那麼嘴臭……”
張嘉嘉聽得心裡更惱,更是發瘋的踩着油門。
嚴之凡被嚇到了,“好了好了,我們不是朋友,不是朋友還不行嗎?等這件事完了,我就管你要錢,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這樣可以了吧!”
聽見他這樣說,張嘉嘉才總算把車速放慢了一些。
嚴之凡鬱悶的嘀咕道:“真是想不通,這年頭還有人上趕着給別人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