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家人反目。
雖然丁夏天早就把丁河當成仇人,但是聽見丁河說要在她出生時掐死她,她還是免不了一陣堵心。
到頭來,她還得感謝他當年放過她,讓她有機會長大成人。
她諷刺地勾起嘴角。
霍懷瑾伸手接過她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後抽出餐巾紙,仔仔細細地替她擦拭剛剛握過匕首的每一根手指頭,低低道:“不生氣,不值得。”
這是在安慰她吧?
丁夏天心裡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可能是因爲此被丁河噁心得厲害,也可能是此時此刻的她太脆弱,偏偏又只有他陪在自己身邊,讓她產生了一種依賴和感動心理。
意識到自己對霍懷瑾的感情在變化,她趕緊抽回手。
霍懷瑾深深看她一眼,沒有戳穿她的慌亂。
他眉眼彎着,轉頭看向溫情兒時,又變回了冷酷的樣子:“還不動手?”
溫情兒迫於壓力,只能撿起地上的匕首。
她慢慢地爬到丁河身邊,嗚咽地哭起來,梨花帶雨道:“河哥哥,你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
丁河柔聲道:“我不怪你,你砍吧,我願意爲了你犧牲。”
他的胳膊都要沒了,竟然還能深情款款。
對比剛剛怒罵丁夏天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溫情兒也是厲害,能讓丁河如此死心塌地。
丁夏天淡淡地瞧着他們,內心毫無波動。
一個瞎眼的畜生,一個人儘可夫的小三,她還真不在意。
剛剛要不是丁河說要在她出手時掐死她,徹底否認她的存在,她也不會失控。
溫情兒淚眼汪汪地望着丁河,感動道:“河哥哥,你真好。”
丁河用手撫摸她的臉:“以後我就摸不到你了……”
剛剛他被丁夏天砍掉兩根手指頭,還流着血,但他哪裡捨得弄髒溫情兒,只用那隻完好的手去摸她。
溫情兒哭得更厲害,將臉貼在他手心。
這副肉麻兮兮的樣子,叫丁夏天看得直想吐。
但她沒有吐,因爲她看到了溫情兒眼底閃過的諷刺和陰狠。
所以,她這是在嘲諷丁河嗎?
丁夏天忍不住想笑。
她當初還想着叫人勾引溫情兒,看她會不會給丁河戴綠帽子。
如今看來,根本不用她出手。
溫情兒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如果丁河沒了價值,她保準一腳把他踢開。
就像現在,霍懷瑾讓她選擇砍自己的手,還是砍丁河的,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保護自己。
不過她遲遲沒動手,讓丁夏天有點不痛快。
難道是想拖延時間?
正在這時候,霍懷瑾忽然道:“其實我叫人查到一件有趣的事。”
丁夏天看向他。
他衝她笑笑,道:“丁知秋不是丁河的女兒,當年溫情兒有個初戀情人,在跟了丁河後,她還同時跟初戀男友交往了幾年。”
這話一出,丁河表情大變,額頭的青筋暴露出來。
他一把推開溫情兒,死死地盯着她,道:“你說,是不是真的?”
丁夏天在一旁拍着手掌笑:“哎喲,替別人養大女兒,把自己親生女兒逼進絕路……丁河,你還真是厲害呢。”
這番話無疑更刺激丁河。
他抓住溫情兒的手,催促道:“賤人,你快說!”
這次他用的是沒了兩根手指的那隻手。
血很快便沾染着溫情兒的皮膚,把溫情兒的手也染紅了。
溫情兒臉色一白,否認道:“不是的,河哥哥,我沒有……”
可她閃爍的眼神出賣了她的慌張。
丁河不可思議地吼道:“居然是真的,你真的有情夫,丁知秋真的是個野種?!”
他憤怒得像頭得了狂犬的狗,氣喘吁吁地衝上去,打算掐溫情兒的脖子。
溫情兒當然不可能站在原地讓他掐,立馬往保鏢身後躲,一邊尖叫:“滾開,沒良心的畜生!要不是看你錢多,我能跟着你?也不看看你那副窩囊廢物樣子,做了人家上門女婿,偏偏還瞧不起人家。吃軟飯吃成你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下子丁河氣得快要爆炸。
他兩眼赤紅,猙獰着臉追趕溫情兒。
就像是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他對不起丁母和丁夏天一家人,對溫情兒和丁知秋卻是掏心挖肺,甚至把大部分財產都轉移到溫情兒名下。
這些年他更是把她們母女捧在手心裡。
到頭來,丁知秋卻不是她女兒,溫情兒這賤人居然給他戴綠帽子,他當然不甘心。
何止是不甘心,他簡直想把溫情兒這賤人碎屍萬段。
他眼睛噴火,大叫道:“你給我站住!”
霍懷瑾打了個手勢。
保鏢立刻把溫情兒抓住。
丁河怒吼一聲,衝過去掐住她的脖子。
他手指頭還流着血,鮮血蹭到溫情兒脖子和臉上,看起來可怖至極。
溫情兒不甘示弱,用力掙扎着,反手揪住他的頭髮,用力踢他。
兩人扭打在一起。
不過溫情兒到底力氣小一些,很快便被丁河重新掐住。
她被掐到雙眼翻白,舌頭都伸出來了,整張臉毫無血色。
丁河又啪啪地抽了她幾個耳光,打得她臉也腫了起來:“賤人,我打死你!”
抽完耳光,他猶不解氣,一腳踢在溫情兒心窩。
之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嘴裡罵罵咧咧:“老子打死你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眼看溫情兒可能被打死了,霍懷瑾道:“拉開他們。”
溫情兒抱着腦袋大口地喘氣。
過了好半晌,她才慢慢地緩過來。
偏偏丁河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斷地辱罵她,如果不是保鏢拉着他,他肯定又要打她。
她趕緊看向霍懷瑾,乞求道:“大少,我要被丁河打死了,求你救救我……”
霍懷瑾道:“不是讓你做選擇嗎?我說過,你砍掉他胳膊,我就放了你。”
溫情兒二話不說拎起匕首,把丁河的一條胳膊砍了下來,最後還捅了丁河一刀。
丁河痛得在地上打滾,嘴裡怒罵:“賤人,我對你那麼好,你不但背叛我,還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
這會兒他的恨意全部轉移到溫情兒身上。
如果不是溫情兒教唆他,他就不會把丁母害死,就不會把丁夏天趕走……這時候他就不會得罪霍懷瑾……
總之一切都是溫情兒這賤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