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瀾,胖子和凝春在黑暗潮溼的地下車庫裡,在渾濁惡臭的積水中向前遊着,跟着一個瘋女人的方向向地下車庫的深處游去。
三人遊過倒塌的彩鋼板,後面便是尚未完工的區域了。“這瘋婆子靠不靠譜啊?咱們遊了可有一會了,什麼也看不見啊!”胖子說道。挽瀾環顧四周,依然是黑漆漆的地下車庫,確實前面看不見光亮,更看不見出口,黑暗中除了水就是牆。可不遠處的瘋女人依然義無反顧的向前遊着,打起的水花聲迴盪在空曠的空間裡。“走吧,進都進來了,跟着她!”挽瀾想到此時回去面對的也是無數的活死人,只有搏一把了!
幾分鐘後,前面的瘋女人遊的速度明顯減慢了,正當大家都以爲到出口時,出現在幾人面前的卻僅僅是一面牆而已。
“我去!到頭了!出口在哪兒了?”胖子氣急敗壞的停下四處看去。此時的水位已經接近車庫頂了,幾人艱難的從水裡探出頭來,在水面和車庫頂之間的間隙裡呼吸着最後幾口空氣。不出幾分鐘就會把整個地下車庫變成一個悶死人的大水箱。
胖子在自己身邊看了一圈,不要說出口,連條縫都沒看見。三人都知道現在要是再出不去,非悶死在這裡不可了。三人正在生死邊緣時,擡頭一看,卻發現一直在前面的瘋女人沒了蹤影!
“不會吧,怎麼不見了!”凝春趕緊向前遊了過去,四下一看,活生生的人確實不知道哪裡去了。胖子和挽瀾也遊了過來,正在疑惑之時,胖子擡頭一看,指着頭頂大喊道,“快看!這裡的塌了一塊!”
挽瀾和凝春過去一看,果然在靠牆的車庫頂上滿是裂紋,用手按上去,質地鬆散。裂紋的中間是一塊垮塌下來的洞,洞口裡黑漆漆的,還在不斷的向車庫裡灌水。
“一定是從這裡進去了,太好了!咱們也快進去吧,水都淹下巴了!”胖子說着便向裡爬去。挽瀾向垮塌的車庫頂向裡看去,裡面依然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一股惡臭味從裡面散發出來,味道令人作嘔。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再不上去真的要淹死在這裡不可了。挽瀾將凝春抱起託了上去後,自己也爬了上去。
三人爬進去後,凝春摸出了手電筒,卻發現手電進水後已經不能用了。挽瀾小心的站了起來,發現這裡腐臭味熏天,甚至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來。空間可以讓人自立,但也並不高,伸手便可以摸到平滑的頂。三人不敢輕舉妄動,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靜靜聽着周圍的動靜。突然一聲抽泣聲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挽瀾馬上轉頭看向聲音發出處,無奈周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三人聽這抽泣聲不斷,估計應該是剛纔消失的瘋女人,都慢慢向那邊移去。凝春一步步向前踏去,卻感覺腳下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跘了一下,重心不穩,便摔了下去。挽瀾連忙去拉,凝春卻說道,“等等,這是什麼?”
凝春摔倒後,手扶到了地上,一下子摸到了剛纔跘到自己的東西。手之所觸,感覺是一個冰冷的,軟綿綿的,黏糊糊的東西。凝春撿起來一看,卻不由得一陣噁心。
那是一截被咬的稀爛的手臂,皮膚被撕開,肉被一塊塊的啃下,連骨頭也被咬碎,手臂蒼白而毫無血色,表面已經腐爛,滲滿了黏液。在手臂上還依稀可以看見有個藍色的狼頭紋身。胖子一看,急忙一把拿出了背上的機槍,說道,“大家小心!這裡有活死人!”
挽瀾又蹲下,湊近地面看着摸着,發現這裡地上有很多斷臂殘足,大多已經在腐爛了,血跡也已經乾結。挽瀾站起來說道,“從我們說話的聲音判斷,這裡的空間應該不大,我們這麼大動靜,也沒有活死人衝過來,這裡應該是沒有活死人的。這裡一地被撕碎的屍體,肯定是活死人乾的,現在屍體大多腐爛,血跡乾結,應該也有些日子了。”凝春說道,“這麼說,在咱們以爲安穩的烏托邦裡還有這麼一個屠宰場!會不會就是車庫裡的活死人乾的?”
正當三人感到疑惑時,抽泣聲再次在離幾人很近的地方響起。三人小心的靠近一看,果然是剛纔不見了的瘋女人。
“你在這兒啊,你這是在扮鬼嚇你胖爺啊!”胖子笑道。瘋女人原本蹲在地上,聽見胖子說話,一下子擡起了頭,滿臉透着絕望的驚恐,大喊道,“鬼!都是鬼!他們都是鬼!”
幾人一臉迷茫,不知道這瘋女人又在說什麼瘋話,只得由她去了。挽瀾開始巡查起這裡來,一番摸索,很快便將這裡走了一圈。發現這裡僅僅只有100平米左右,是一個長方形規則的空間,水泥牆面,在一面甚至有一個斷掉的樓梯!凝春想了想說道,“我怎麼覺得這裡像,像是一個地下室。”
挽瀾說道,“不是像,這就是一個地下室!在車庫頂上應該就是地面了,而卻還多出了這麼一個一人多高的空間,甚至還有上去的樓梯,這裡是肯定是一棟洋房下的地下室!可是,我和胖子當時檢查了北區每一棟洋房的地下室,並沒有發現過有這屠宰場一樣的地下室啊。”挽瀾說着便向着斷掉的樓梯處走去。樓梯中間斷掉了一截,但好在地下室並不高,擡手一模便可以摸到樓梯的斷裂處。挽瀾一用力便爬上了樓梯,向上走去,幾步臺階後,眼前赫然出現了是一道門!
挽瀾輕輕推了一下,門並沒有鎖上,被推開的門縫裡,一股涼嗖嗖的風吹了進來!
“這裡出的去!”挽瀾回頭對下面的凝春和胖子說道。兩人一聽急忙興奮的要爬上來。挽瀾用力的一推,門徹底的打開了!門外已經是黑夜,夜空上繁星璀璨,夜風陣陣,雨已經停了。透過微弱的星光,幾人回頭看向這地下室。
地下室裡一片血肉模糊,肝腦塗地,牆面地面塗滿了血跡,地上全是被咬的支離破碎的屍體,散發着一股股惡臭。在地下室的角落裡,瘋女人還埋頭抱膝的蹲在那裡,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只有不時的抽泣聲還證明着她還活着。
凝春向瘋女人伸出手來,“走!我們一起出去吧!”瘋女人緩緩的擡起頭,一臉的淚水,看着凝春,緩緩說道,“我不能走,我走了,我兒子該找不到我了。”胖子已經等不及要出去了,急忙對瘋女人說道,“走吧,這兒除了咱們幾個,哪還有人啊!”
瘋女人呆滯的看向胖子,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你們走吧,出去要是看見我兒子,告訴他,媽媽在這兒等他。對了,我兒子手臂上有個漂亮的狼頭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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