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貨車行駛在盤山路上,路的一頭是已經被三萬多活死人佔領的安仁鎮,錄得另一頭是一切未知的嶺山縣城。
貨車後箱裡被綁着的凝春娘,不出意外的變異了.挽瀾和夏醫生沉默的看着在地上瘋狂的扭動、吼叫着的她,誰都沒有說話。凝春在前座聽着後排發出的陣陣響動,只是默默的聽着,直直的看向遠方,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流淚。胖子邊開車邊不斷說着笑話想要轉移凝春的注意力,逗她開心。
“行了,胖哥,你別說了,我沒事。”凝春望着喋喋不休的胖子黯然的說道。
挽瀾看向夏醫生,“夏醫生,你是知道的,人已經走了,這不是她了,我。。。”“我知道,我沒意見,你來吧。。。”夏醫生低下頭說道。挽瀾拿起了刺刀,又問道,“那凝春她不會有什麼。。。”“不會的,她明白這道理。”
挽瀾點了點頭,乾淨麻利的一刀捅進活死人的了後腦,活死人發出了死前最後的一聲吼叫。凝春在前座聽到,全身都不禁抽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妹子啊,要哭就哭出來吧,你這樣看的哥都有點難受啊。”胖子對旁邊的凝春說道。“我沒事,別管我。”凝春清了清嗓子,說道。
挽瀾小心的拔出刀來,夏醫生拿出準備好的破布,擦乾淨了她後腦流出的腦漿和血液。胖子將車停下,幾人合力將凝春爹孃的屍體擡下車來。胖子用斧頭鏟鬆了一層薄土,將兩人埋了。“現在只有這麼個條件了,二老別見怪啊,以後有機會一定將二老厚葬!”胖子唸叨着。凝春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依然一臉的漠然,待一切收拾妥當後,凝春跪在新墳前,鄭重的磕了幾個頭,站起來後頭也不回的上車了。
兩個多小時後,車已經離開了蜿蜒的盤山路,走上了筆直的國道。挽瀾一直在注意這一路上的情況,沒有發現任何救援隊、隔離帶、設防所,一路上空無一人,彷彿死寂了一般。挽瀾心裡知道恐怕不妙,轉過頭向夏醫生問道,“有沒有可能感染已經突破了小鎮,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有可能,理論上來講,所有溫血動物都可以攜帶狂犬病毒,並且傳染給人,包括各種寵物、各種家畜、其他野生動物,甚至是鳥類。如果變異後的狂犬病毒依然保留了原病毒的感染傳播及繁殖方式,或者感染力變得更強,那麼感染範圍可能會更大。”
挽瀾聽得一身冷汗,原以爲離開了小鎮便可以迴歸到正常的社會中,現在看也前方的嶺山縣也可能只是一個更大的安仁鎮而已。
車很快到了嶺山縣縣城,已經是下午2點多了。縣城裡一地的垃圾,沒有一個人影。一條街兩邊的店鋪幾乎全都大門緊鎖,有的店鋪門被打爛,店裡的東西已經被搶的沒剩下多少了。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蟬聲陣陣,讓空曠的街道顯得更加死寂。熱辣辣的空氣中散發着幾人熟悉的腐臭味。
胖子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說道,“我的媽呀,縣城什麼時候變成這個鬼樣子了,這,這豈不是熱水澡、熱菜熱飯全部泡湯了!”挽瀾跳下貨車載貨箱,看到眼前一片蕭條的景象,估計自己猜測可能是真的了。
“瀾哥,現在這情況,你看怎麼弄?”胖子問道。
挽瀾想到現在只有下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也就是嶺山縣也像安仁鎮一樣全城變異了,那麼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尋找食物、水、柴油等必需資源,在做好了準備後,還是要去尋找救援隊的,畢竟這是幾人最後聽到的關於外界援救的信息了。
挽瀾將想法告訴了幾人,夏醫生說道,“對,以前的世界裡,錢就是硬通貨,現在食物、水、藥品、燃油、衣服、武器纔是硬通貨,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掌握硬通貨纔是最重要的。”胖子驚訝的看着夏醫生,“天啊!夏醫生,你這理論簡直是一套套的,想必當初您一定藏了很多人民幣硬通貨吧?難怪凝春娘說你摳門了。”
胖子笑了笑突然僵住了,幾人也聽到凝春娘幾個字,心裡都咯噔了一下,趕緊都安靜下來,同時看向凝春。胖子急忙解釋道,“不是,妹子啊,哥這完全是無意的,無意的,你是瞭解我的,從來都是話不過腦的嘛,千萬別介意啊。”
“沒事,走吧,趕緊去找補給。”凝春面無表情,扭頭就坐上了車。
幾人愣住原地,胖子小聲的說道,“瀾哥,這不像以前的凝春妹子啊,你說這是不是打擊太大,心理有點扭曲了啊?對了,就跟你上次一樣。”挽瀾瞪了胖子一眼,“滾!”
幾人開着車在縣城裡尋找着超市,想先補充點食物在做下一步打算。一路開去,縣城依然空無一人,挽瀾心裡越來越緊,直到發現了幾隻遊蕩的活死人,挽瀾知道心裡的想法看來是真的落實了。嶺山縣是真的如同安仁鎮一樣淪陷了。
此時不知道爲什麼,挽瀾看見活死人反而覺得心安不少,反而如果看見了幾個活人,大概會馬上拿起刺刀來。畢竟對付幾個活死人幾人倒是都不怕,而要面對人心叵測的人,是很難猜透對方來意的。
一路開去,幾人發現了不少超市、便利店、副食店甚至大商場,但幾乎全都被洗劫一空,沒給幾人剩下什麼東西。“看來這裡也是經歷過一場大逃亡。”挽瀾心裡想到。天快黑了時,幾人終於在一條窄窄的小街上發現了一個門窗緊閉的小超市,從窗戶外向裡看去,超市裡貨架上東西擺放整齊,看來還沒有被洗劫過,捲簾門鎖了起來。挽瀾下車敲了敲門,不見有人迴應,眼看天就要黑了,也顧不上裡面有沒有人。
“胖子,拿斧頭把這門砸開!”
胖子早就忍不住了,三下兩下把薄薄的捲簾門砸爛,幾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