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瀾感覺頭裡嗡的一聲悶響,一股血氣涌上頭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後背瞬間冒起了一片冷汗。一種絕望的感覺在車裡的三人心中騰然而起,和一直未散去的緊張感糾結成一種噬骨的瀕死感。“這。。。這。。。這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絕對不能是這樣的!”劉主任在後座聲嘶力竭的吼道,眼前的景象讓他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挽瀾此時纔想到,此時的小鎮已經是一座死城,人人倉皇逃竄,這樣的小巷被出一輛拋棄的舊車堵上也是是情理之中的事,此時只恨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四人坐在車裡,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耳中傳來身後不遠處成羣的活死人發出的陣陣嘶吼,眼前浮現出昨夜血淋淋的屠殺場景,難道今天就要在這裡被這成羣的活死人生生撕碎,一口一口吞掉?
胖子回頭望向後面“我的個媽呀!這麼多活死人,一人一口也要把車給啃沒了啊!”挽瀾望向小巷入口,小巷外上百名活死人如餓極了的蝗蟲般正瘋狂的跑向這裡,幾乎堵住了巷子裡的陽光,黑壓壓一片正撲向幾人。
現在想要開車退出去上百名活死人一定會不要命的將車團團圍住,玻璃很快會被砸爛,我們就會困死在車裡,挽瀾快速而冷靜的分析着。“咱們快下車!趁它們還沒有追過來,被這麼多喪屍堵在車裡只有死在這兒了!”挽瀾想着現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多活一秒是一秒了,急忙一轉方向盤,也將車橫着停在了小巷裡,想着能堵它們一會是一會。挽瀾和胖子料定又是一場九死一生的惡戰,分別操起了刺刀、斧頭和手槍。幾人趕緊下車,胖子繞道車後打開後備箱,想要拿上好不容易取來的,承載着所有人活下去希望的汽油。挽瀾下車繞過車右側時才注意到車門把手上滿滿的一片血跡,正納悶哪裡來的,望着從車裡跑出來的劉主任血跡未乾的右手,此時才明白了爲什麼關上了車門,活死人也能聞着血腥味這麼快的跟來,此時也來不及多說什麼了,逃命纔是最重要的。
挽瀾聽見自己的心急促的搏動着,望着眼前的小巷出口,心裡還升起了一絲希望,腳下步步加緊,向着小巷出口狂奔而去。劉主任抱起祖兒一陣風一般跑在最前面,挽瀾和胖子一人提着一桶油跟在後面,誰也不知道跑到什麼時候,或者還能跑到什麼時候。
小巷是一條直來直去的大約小一百米的通道,兩旁是民宅,幾人才跑了沒幾步,突然發現跑在前面的劉主任猛然停下,又拼命的向後跑來,氣喘吁吁的喊道:“不行!前面也有!追進來了!”挽瀾一聽,心裡瞬間像是跌進了深不見底的冰窟窿裡。這小巷直來直去,並沒有岔路,兩頭卻都有成羣的活死人涌進來,四人被夾在中間。胖子呆呆得停下了,邊喘氣邊說“我去,這可是要圍着弄死咱們啊!”
挽瀾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越是在這緊張的情況下,頭腦越要保持平靜,向小巷左右兩旁看去,兩邊卻都是垂直的水泥牆面,向前麪點望去,突然瞥見小巷右側牆上有個空調外掛機,外掛機上是二樓的防盜欄,而三樓窗戶正對着小巷,並沒有關上。“快!咱們順着那裡爬上去!”挽瀾指向空調外掛機說。幾人像是在懸崖邊上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立馬心領神會的跑向那裡。劉主任也顧不得已經累的喘不上氣了,把祖兒背在背上,叮囑祖兒一定緊緊抱住自己不能放手,自己騰開雙手,一把抓住外掛機的外架,三把兩把異常靈活的爬了上去。挽瀾和胖子知道雖然劉主任的車已經報廢了,但凝春爹還有一輛沒什麼油的農用微卡,這次活不出去也就算了,如果僥倖活出去了,大家還指着這汽油逃出小鎮呢,誰也沒敢放開手中的油桶。兩人將油桶一把拋到外掛機上後爬上去,然後再把油桶舉着放到二樓防盜欄上,再爬上去。就這樣,三人很快依次爬了上去。挽瀾向下看了一眼,兩邊大羣的活死人在巷子兩頭路黑色的潮水一般瘋狂涌入,帶着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正在向這中間匯攏。
挽瀾和胖子剛抓上二樓防盜欄,劉主任此時已經累的一動不動的扒在了三樓窗臺上了,看樣子是實在背不動祖兒了,沒力氣再翻進窗臺裡。頭上青筋凸起,汗水讓頭髮緊緊貼在額頭上,雙手緊緊抓住陽臺,喘着粗氣說道,“祖兒,爹實在是累了,你順着爹的背爬到三樓去啊!小心點啊!別怕!”祖兒聽話的踩着劉主任的肩膀向着三樓窗戶口爬了過去。挽瀾在下面看着祖兒一個人越過劉主任爬向黑洞洞的窗戶,心裡隱約有了些不詳的預感,正想叫祖兒別進去,轉念間,祖兒卻已經翻了進去,看不見人影了。挽瀾和胖子趕緊也跟着向上爬去,剛上到一半,卻聽見三樓黑洞洞的窗戶口裡突然傳來祖兒一聲淒厲的喊叫。
“啊!爹!救我!”
狹小的巷子裡很快就完全被喪屍擠滿,屍羣在下面都擡頭望着攀附在牆上的三人,嘴裡呼哧哧的發出聲響。祖兒那聲突如其來的淒厲尖叫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劉主任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心臟彷彿被緊緊的攥住,“祖兒!怎麼了?別怕!爹來了!爹來了啊!”雙手一發力,猛的將自己撐起,一擡腿也翻進了窗戶口。
挽瀾在下面望着兩人都翻進了三樓的窗戶裡不見了蹤影,想着兩人身上沒有武器,如果遇險,恐怕是凶多吉少,也飛快的跟了上去。胖子和挽瀾兩人一左一右,齊頭並進攀上了二樓防護欄頂。胖子站在防盜欄頂端,一手抓着三樓窗臺,正準備翻進去。突然聽見三樓窗戶裡又傳來劉主任一聲大叫。聲音未落,劉主任謝了頂的腦袋從窗戶裡猛的後仰着伸了出來,和他面對面也一起探出窗戶口的還有一個的腦袋。腦袋上稀稀拉拉、如同枯草般的頭髮被膿血凝結成塊,大睜着乾癟的眼球瞪着劉主任。劉主任一臉如黃豆般大小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掛了一臉,一動也不敢動在窗臺後仰着。
“我操!三樓裡面還有活死人!”胖子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