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聲大喝,想要吸引門內正要咬向靈兒的活死人的注意力。可惜這些活死人絲毫不受影響,這一瞬間,它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咬死眼前這個年輕的姑娘。
胖子發瘋似的猛的將門撞開,衝了進去。可幾人都知道,來不及的。就在連挽瀾也束手無措,已經絕望的時候,奇蹟卻發生了。十三號病房裡發生了讓幾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原本圍着鄭靈兒的五六隻活死人在準備咬斷靈兒喉嚨的那一刻都突然停止了。它們同時閉上了原本大張着的尖牙血口,甚至將手也小心的收了起來,都以一個奇怪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木訥的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靈兒。是打量着她,而不是單純的看向她,誰也沒見過活死人有這樣的舉動。接着,這幾隻活死人彷彿一羣做錯了事的孩子,低下了頭,慢慢的向後退去。
胖子幾步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靈兒,虎視眈眈的看着周圍低眉順眼的活死人。挽瀾也不知道這幾隻活死人是怎麼回事,此時卻來不及考慮這麼多,畢竟將靈兒救出來纔是關鍵的,誰也不知道這幾隻活死人什麼時候又變了臉。
挽瀾擡起槍,幾個點射後,房間裡的活死人幾乎瞬間都被打爆了頭,倒在了血泊中,倒地前甚至沒有一隻有任何反抗。
胖子急忙關心起靈兒的情況,在得知靈兒並沒有收到任何傷害後,抹了一把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挽瀾哥,這,這什麼意思?”凝春指着一地倒在血泊中的活死人問道。挽瀾搖了搖頭,這棟住院樓裡的活死人都太不對勁了,眼下只有找到那個最初進這裡的那人才能明白。或許他就如同月灘動物園裡的那隻猴子一樣,控制這這棟樓裡的所有活死人吧。
“走吧。”挽瀾平靜的說道。
這棟住院樓進出的通道自從那人進來後便被平南堂的人封住了,現在更是被圍的水泄不通。不出意外的話,那人應該還在醫院裡。如果說他真的可以控制活死人,那上次的屍潮事件或許也和他有關。
可有幾件事,挽瀾還是想不通。如果那人真的是屍潮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他是可以控制上萬只活死人的,那就憑平南堂的幾百條槍,是不可能奈何的了他。可這次,每次只有幾百只活死人衝擊關口,這人也一直沒有出來,爲什麼呢?他又爲什麼要進到這裡來?
還有,屍潮時的活死人雖然不同於普通的活死人,可今天遇到的活死人遠遠比屍潮那次有更高的思維能力。這兩次事件真的是一個人所爲嗎?
一個人也或許是一個活死人,是怎麼才能控制這麼多活死人到如此精確的地步?可以讓他們轉身、埋伏、禁聲,甚至微笑。
挽瀾一路走來,都在思考這這裡的一切,將這次事件和屍潮事件聯繫在了一起,可還是想不通。
四人依舊慢慢向着樓上走去,一層層的搜尋着整棟大樓,可此後便連一隻活死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了。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幾人依然在大樓裡一間間病房的找着。卻不知道住院大樓外,平南堂的人已經開始準備執行第二個計劃了。
平南堂的人在上官雲起堂主的指令下,醫院外的一大片區域已經完成了清場,醫院外牆承重部分都安上了雷管。上官堂主一襲黑色的西裝,面無表情的站在瑟瑟的夜風中,修長白皙的手中拿着引爆器,只等着十二點時,便炸掉這棟樓。
總堂爲了這次也是下了本了,提供了大量的雷管、炸藥。畢竟爲了自己的親兒子,三爺還是捨得的。有了上次屍潮的教訓,總堂對待這次事件很有決心。既然說不清是什麼情況,那全都炸掉總是沒有錯的,一了百了,省的操心。原本是決定直接就炸掉的,但在楊仲玄的提議下,要挽瀾幾人的護印五隊先去了一趟。如果僥倖幾人能搞清到底裡面是什麼情況最好,如果幾人在十二點前出不來,就炸掉大樓;或是幾人出來了沒有個說法,就按不執行任務的逃兵直接處決了。
在皓月酒店的任務後,由於寸板頭的死,加上和大金鍊子的矛盾,挽瀾幾人在總堂護印一隊和護衛們心裡已經成了死敵。從來沒有過護印隊的人敢違抗護印一隊的人的命令的,也從來沒有護印一隊隊員死在外面的先例。湖心島的楊仲玄爲了平息自家親戚們的怒火,穩固自己的威信和地位,決定找藉口除掉挽瀾幾人。但直接除掉的話,說出去,以後怕是很難再招募的新的護印了,便找了這麼個炮灰任務,叫幾人去執行。死了就是執行任務時不幸身亡,也是很常見的事,對內對外都好交代。
上官堂主此時正站在遠處,看着醫院這邊,對身邊的人招了招手,問道,“吳鶴呢?怎麼沒見他在主持那邊的工作?”手下一人低着頭說道,“確實沒看見吳旗主,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上官雲起咦了一聲,不再作聲,擡起腕子,看了看手錶,離十二點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醫院裡,挽瀾四人並不知情,繼續搜尋着。此時有一個人卻也在醫院樓梯間裡狂奔,正焦急的跑向四人。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在空蕩蕩的醫院裡愈發的清晰響亮。挽瀾幾人已經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警覺的端起了槍,靠着牆,手指放在扳機處,槍口一直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兩對人馬越來越近,終於在醫院走廊的兩端看見了。
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站在走廊一頭,雙手舉過頭頂,一步步向挽瀾幾人走來。胖子將靈兒護在身後,警覺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影。天色幾乎完全暗了下來,挽瀾幾人看不清對面來人的長相。
“挽瀾哥,這是,人還是活死人?”凝春在挽瀾身邊小聲的問道。
放在以前,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走過來的,誰也不會懷疑是活死人。但如今,這裡的情況,誰也不敢確信來的就一定是個人了。
挽瀾對離幾人越來越近的身影喊道,“站在那兒別動了,你是誰?幹什麼的?不說開槍了。”挽瀾說着便嘩啦一下拉開了槍栓,黑洞洞的槍口對着那個身影。
那人站在了原地,雙手依然舉過頭頂,喘着氣對幾人說道,“別開槍,是我,平南堂內紅旗旗主,吳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