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我一個軲轆從桌子上翻下來,什麼情況?我看了看胖子,他也吃了一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該幹嘛,”噠噠噠”,又是一個長點射,我完全蒙了。
“走!”胖子突然說,”出去看看!”
“你瘋了?外面全是那種東西,出去就被他們抓到就全完了。”我答道。
“我們不出去看看,或許一輩子都困在這裡,那就一輩子吃不到哈根達斯!”胖子一臉決絕。
"幹你個死豬!"我罵道。
“噠噠”,又是兩聲槍響傳來,聲音非常近,我一個激靈,往校門口看去,校門口竟然出現了三個人,活人!
“你看!”我指着校門口對胖子說。
我倆立刻湊到窗戶上看。說那三個是活人,是因爲他們的運動速度相當快,再仔細一看,是三個當兵的,都穿着迷彩端着槍,有兩個還套着豬臉,沒帶豬臉那個傢伙好像受傷了,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儘管大部分活死人都聚集在鐵門處,從校門進來的那一段距離上還剩幾個活死人。
我正在疑惑這三個當兵的將如何對待這些活死人的時候,卻看到開路的那個當兵的舉槍就射,”噠噠噠”,幾下就把那幾個活死人放倒了。我看得目瞪口呆,在沒有確定這些活死人的性質之前,這是完完全全的謀殺!
我嚇得一下子縮回了頭,把胖子也拉了回來。
“他們竟然開槍殺人。”我控制不住嗓音的顫抖對胖子說。
“胖爺我看見了,不是和你說了麼,那些東西是活死人,殺死人不犯法。”胖子煞有介事的答道。
“殺死人不犯法,殺活死人呢?”我繼續說。
“木盒子,你怎麼也嘴貧起來了。”胖子被我問的不耐煩了,”我們看看情況再說,搞不好他們接受的命令就是消滅活死人。”
我和胖子又探出頭來往外看,不看不要緊,一看我就發現那三個當兵了好像看到了我們,徑直向我們所在教室的方位跑來。而且,領頭的那個兵端起槍來就對着我和胖子。
“趴下!”我一把把胖子按倒。
幾乎就在同時,窗戶玻璃被子彈打了個粉碎,玻璃碎屑落了我和胖子一身,震耳欲聾的槍聲傳來,足足打了十幾發,教室後牆上濺起一片灰塵,留下數個清晰可見的彈洞。
“媽的,這些當兵的不長眼,敢打我胖爺,和他們拼了!”胖子怒道。
我心想他們不是把我們當成活死人了吧。如果他們的命令是擊殺活死人,又把我們當成了活死人,那可就糟了!想到這我趕緊大喊;”別開槍,裡面有人,我們不是活死人!”
“停止前進,目標建築裡面可能有幸存者!”我聽到一聲簡短的口令。
“裡面的人請表明身份!”我又聽到一句話。
“我們是活人,不是那些鬼東西。”我立刻大聲答道。還沒等我說完,我就又聽到兩聲槍響,把剛準備起身的我逼回了牆後。
“裡面的人請協助我們進去。”還是開始那個聲音。
我和胖子試探着弓着腰站起來,外面的三個兵已經背對我們形成了一個三角形防禦陣地,其中一個正側着身子往我們這裡瞄。
“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道。
“把窗戶上的防盜窗卸下來,我已經把關鍵點打斷了。”那個領頭的兵說話語速很快而且清晰。
原來一開始那十幾發子彈是在打防盜窗,的確,有這麼一個鐵條焊成的防盜窗,他們很難進來。我和胖子趕緊一人一頭,用力踹那個防盜窗,不出三四下那防盜窗就抵擋不住我和胖子的蹂躪,斷了。
這時,鐵門方向的活死人好像聽到了槍聲,開始向這面移動,我一看,稀稀拉拉足有幾十個之多。那三個兵也不戀戰,迅速從窗戶上翻窗進來,還沒等我倆開口,領頭的那個兵一個手勢示意我和胖子不要出聲,他們繼續打着手勢,要我和胖子從教室門口出去。
我倆不敢怠慢,迅速從前門離開教室,當兵的斷後,我只聽到咔嗒一聲,教室被他們鎖了。
“有沒有安全屋?”教室門一鎖那個領頭的就問我。
“跟我來。”我立馬想起了那個辦公室。
“大哥,我不行了。”我突然聽到一個人聲。回頭一看,是那個受傷的兵,只見他面色慘白,無力的靠在牆上。之前一直沒仔細看他,我開始尋找他的傷口,在他的腿上,有一片血污,看起來傷得不輕。
“快,去安全屋。”領頭的人命令道。
我和胖子趕緊帶他們到了那個辦公室。一到辦公室,那幾個兵立刻忙乎起來,全然不顧我和胖子,好像我倆不存在一般。
“木盒子,那個領頭的是個連長啊。”胖子用手碰了碰我,壓低聲音跟我說。
“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常識,你胖爺我也算半個軍迷,從他肩章上看出來的。”胖子繼續道。
胖子這一說,讓我忍不住開始打量這幾個兵,他們都穿着迷彩服,從裝扮上看應該是陸軍。幾個兵都揹着行軍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裝着什麼。我再看他們的槍,都是AK47,我還以爲部隊早就列裝95式了。
這時,受傷的那個兵握着槍,正坐靠在牆邊上,有上氣沒下氣的喘着,出了那麼多血,傷一定很重。我可以理解他現在的狀態,人在壓力面前會作出許多身體允許範圍外的事情,剛剛面對那些活死人,他一定是強忍着劇痛跟着隊伍,現在一下進入一個較爲安全的環境,精神一放鬆身體就抗不住了。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你坐在考場上等着髮捲,內心忐忑不安,這時突然有人跑進來說不考了,你就會感到一種脫力感,他現在就近乎於一種虛脫狀態。
其他兩個兵迅速把辦公桌清理乾淨,然後扶着受傷的兵讓他平躺的桌上。
“打水。”那個連長命令道。
另一個兵迅速跑了出去。連長用手向靴子摸去,我一看,那裡有一個空刀鞘。
“糟糕,我的刀,你們誰有刀?”由於刀鞘是空的,連長的手落空了,他轉身問我和胖子。
“我有!”我趕緊把小折刀掏出來遞過去。
那連長接過刀,刺啦一聲就把躺着那個兵的褲子割開了。我和胖子往前一湊,血混合着土凝出一片血污,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惡臭,不過看不出傷口有多嚴重。
“大哥,不要,不要浪費時間了。”
受傷的兵費力的吐出幾個字。
“不要說話,保存體力!”連長的話總是非常簡短。
“營部,營部已經下達了分散突圍的命令,再不走就,就來不及了。”那個兵強忍着痛苦繼續說道。
什麼?我一聽就覺得不大對勁,分散突圍?
“我,我沒有防毒面具,可能已經感染了,不要管我,快,快撤吧。”那個兵還在說。
防毒面具?感染?那傷兵吐出的幾個詞讓我渾身不舒服,我又看連長,那連長沒有接話,他把揹包卸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微型急救包。只見他抽出一支針劑,用嘴咬掉封頭,一把扎到受傷的兵的腿上,那個兵立刻昏了過去。
“大哥,水來了。”出去打水的那個兵回來了,手上端着盛着熱水的鋼盔。
那連長又從包裡掏出一條毛巾,放到鋼盔裡浸溼,開始擦試傷口,很快,傷口旁的污跡被擦開,露出了皮膚,我和胖子往上一湊,映入眼簾的畫面讓我頭皮一陣發麻。
擦去血污的腿上,赫然是一個黑色的牙印,腐臭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那個當兵的腿傷是被人咬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我能感到一旁的胖子也震了一下。
我設想過各種傷,唯獨沒有想到那竟會是一個牙印。他被咬了?被什麼東西咬的,難道是那些活死人?
感染,撤離,牙印,血污,活死人,幾個詞在我腦海中串成了一條線,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真相:生化危機!
一想到這裡,我的汗就下來了,我竟有一種邁不開步子的無力。我往後跌了幾步,靠在了牆上。
“木盒子,你沒事吧?”胖子看我不對勁,立刻問道。
“我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有氣無力的說,”是生化危機!”
“靠這炫?胖爺我碰上這麼好的事情這輩子也算沒白活啊!”胖子道。
“水胖你正經點行不。”我想到汀兒可能獨自一個人處於這樣的災難中,心裡很煩,胖子一看我不在狀態,也不說話了。
這時,那連長已經處理完了傷口,不知什麼時候他把防毒面具也摘了,慘白的臉看上去有些許疲憊,他慢慢走到我旁邊,把折刀遞還給我。
“謝謝。”他低聲說。
“沒事。”我沉浸在痛苦中,有氣無力的接過刀。
“我叫劉鐵,是他們的連長。”連長道。
“發生了什麼?”胖子問劉鐵。
“一言難盡。”連長回答的很平靜。
“剛子,檢查武器,清點彈藥。”連長對另一個兵說,”對了,這是剛子,是我的兵。”連長指着那個叫剛子的兵說。
我和胖子對剛子點了個頭,算是打個招呼。
“桌上躺着的那個是我們連的政委,趙亮。”連長算是做了個介紹。
“這位是木盒子,我是王有水。”胖子也做起了自我介紹。
“木盒子?”連長臉上泛起一絲疑惑。
“別聽他胡扯,我叫禾子木。”我答道。
“大哥,步槍**加起來還有兩個半,手槍**還有三個。”一旁的剛子在檢查完武器後答道。
“恩,和我預想的差不多。”連長道。
“大哥,我們怎麼辦?”剛子問道。
連長答道:”不能丟下趙亮,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尋找交通工具從東北方向離開市區。”
我剛準備開口,連長一個手勢制止了我,他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惑,我也是,咱們先弄些吃的,邊吃邊說。”
“好啊,到底是人民軍隊,就是處處爲人民着想啊,我胖爺肚子都叫半天了。”胖子立刻響應。我一聽,肚子也不爭氣的開始抗議,的確,從中午開始就沒消停過,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下能量消耗很大。
“剛子,弄點吃的。”連長對剛子說。
到底是當兵的,幹起活來非常麻利,從生火到開鍋僅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還沒等我和胖子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連長就招呼我們開吃了。
他們跑的比我們多,消耗比我們更大,我本想在吃飯時問問情況,可一看他們吃的狼吞虎嚥,我也不好開口。
鍋是從辦公室裡翻出來的,沒想到這老師辦公室還有鍋,裡面煮的東西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但從旁邊打開的包裝上大致可以看出,有壓縮餅乾、脫水蔬菜、一個牛肉罐頭和一包不知名的東西,可能是能量條之類的。因爲真的餓了,這幾樣混合在一起還別有一番風味。
不一會兒,一鍋飯就見底了,就在我和胖子滿意的放下筷子的時候,意向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不知什麼時候,連長和剛子都端起了槍,此時,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我和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