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函霖蹙着眉頭,看着躺在那裡的女子,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反而是情況越來越糟糕?
“怎麼回事?怎麼會脈象越來越弱了呢?”炎笑叫道。
君若辰看着躺在那裡的她。她在做什麼?爲什麼不肯醒過來?爲什麼?就因爲當初我要撕了那張紙麼?還是因爲,你覺得這個世上,你不該有什麼留戀了?
谷函霖蹙着眉頭搖頭。“按這樣下去,定多能夠拖個三五天的,就不行了……”再一次拿着她的手繼續把脈。
炎笑看着牀上那頭部的紗布已經拆了,顯然傷口已經好了;如果頭部還有淤血的話,現在一直都在用活血化瘀藥物,不應該會更差的!
“她現在犯的,可能不是這傷病。”谷函霖淡淡地道,看着那兩道期待的眼神,便不忍,遂道:“這隻怕是她心裡的病,如若現在她自己不肯醒過來,誰也幫不了她。”
心病?!君若辰一陣後悔,那不成是因爲當初自己的話,她覺得對不住自己?卻又不能夠喜歡自己?
何必?那晚,只不過看你那般的決絕要去做那聖女,便想着,你要是還能記得那年那個送你饅頭的男子,那,可否願意跟他,共度此生?
卻不想,引來了你這樣的結局?“有什麼能讓她醒過來的麼?”
“解開她心中的結,或者,能夠有活過來的慾望。”谷函霖淡淡地道,眉間卻蹙着眉頭。只怕,這心結,沒有那麼容易解得開。
炎笑走了出去,坐在了外屋的臺階上,夕陽照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有些許的餘熱,那心裡,卻還是那樣涼涼的。
那屋內的人,握着那雙已經瘦骨如柴的手,肌膚雖然依舊光滑,卻少了些許的溫度。“小水,我,沒有強求你的意思。”
“我當時,只是一時衝動……我知道不該說出那些的,以你善良的性子,一定覺得對不起我的。”君若辰淡淡地一笑,想起那些過往的歲月,她呆在自己懷裡的日子。終究,只能留待想念了……“小
水,真是個傻丫頭啊!愛這般艱難的字眼,又怎爲了感激這等事,這樣做呢?”
那裡的女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伸手,習慣性地在她的額前戳了一下。“傻丫頭,因爲這等事情,你想不過來,那便是真的傻了。其實,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啊!”只要你能醒過來,不要一直這樣昏迷下去,那便是上天對我最好的恩賜。
卻最後還是沒有用,誰也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一直昏迷不肯醒過來的。
炎笑來過,卻發現,看着這麼安靜的她,忽然便很難說出話來。
雲清清含着眼淚來了,這些日子,谷顧之對她的冷淡,已經快要達到自己的極限了。“姐姐,你要醒過來啊!谷顧之他突然不對我好了,他突然對我冷淡起來了,他突然不願理我了……”雲清清抽泣着,自己用心地做那些從來不做的飯菜,他卻連碰都不碰一下;自己給他夾的菜,他一直都留在碗裡,不動也不扔;這麼多天了,連正眼也不肯給一個……“你說,他怎麼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先前不是好好的麼?”
最後,雲清清還是被炎笑給扔了出去,這般,只怕她是更不願意醒過來了。
那樑上少年,學着自己開始剝栗子了,學着她,首先,放在嘴邊輕輕地咬上一口,然後便放在手裡剝了外殼,便露出了又絨毛的栗子。天青發現,這剝栗子的事兒真的好難,好難——她怎麼可以給自己剝那麼多呢?
天青坐在樑上,手上拿着栗子,一點一點地剝着。每天吃的飯菜裡,有不好吃的,不喜歡吃的,忽然不知道要往哪裡扔了……
一連好幾天,那樑上的少年,腰間由空空的袋子,變到鼓鼓的,頭上,身上,便全是栗子殼與那栗子毛,卻看着自己身上袋子滿了,嘴角揚了揚,從你樑上跳了下來,把袋子裡的栗子,全放到了桌上的蜂蜜罐裡,一粒也未曾吃……
待把所有的栗子都放到了蜂蜜罐裡之後,便拿着那一罐蜂蜜泡着的栗子,
來到了霍水的牀邊,拿起她的手,讓她環着那一罐蜂蜜……“給你。”
那手,似乎微微地有些動了,卻最終還是沒有反應……
天青呆呆地看着她,好似又擔心她不吃一般。“甜。”
顯然,那緊閉雙眼的女子,並不稀罕這栗子一般,依舊是連水都不願意進了。
是夜,月高風黑,伸手不見五指;霍水的屋頂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的行動輕巧,迅速地揭開了屋頂的瓦片,手上的東西發了出去。
那下面守着霍水的二人,便忽然沒有了知覺,倒向了一邊。
屋頂上的人似乎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便飄然下了屋頂,顯得有些有恃無恐地進了霍水的房間,將樑上的少年與那坐在牀邊的君若辰都抗了出去,剛至門口,便走進來了另一個人。
到了桌邊,拿起了上面的茶壺,走到了霍水的面前,看着她手上握着的蜂蜜罐,順手拿掉了,將茶壺裡的水,倒入了自己的嘴巴里。
扶起牀上的女子,靠上那柔軟的脣,將自己嘴裡的水,一小口一小口地送進了她的嘴裡。
似乎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了一般,竟然有咽水的跡象了?!
牀邊的男子,留戀地在那脣上婆娑着,甚至,伸出自己的舌,探進了她的口中,想要試圖找到她的反應……
卻發現,此刻的她,多日的缺水,整個身體,便已經差到了極點。
男子蹙着眉頭,離了那脣,望着懷中的人兒,似乎只剩一隻薄紙一般,在風中搖曳着;手上一緊,那懷中的人,便是更加靠近自己那心地地方了。繼續給她喂水……一點一滴地送進她的嘴裡,看着她一點點地嚥下去,最後,從懷裡掏出那藥丸,一陣苦澀地嚼在自己的嘴裡,放在送進她的脣中,知道她一定會有反應,便硬是用脣抵着,讓她只能嚥下去……
門外的人,卻有了些細微的動作,裡面的人緩緩地放下懷裡的女子,將她安置在牀上,轉身便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