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上來的時候,一羣山雀在洞口跳來跳去的叫着,這種聲音更像是安眠曲一樣,讓洞裡的幾個人都睜不開眼睛。火堆已經熄滅了,只剩下薄薄的一鋪灰趴在了那裡。夢寒的頭拱着艾文的腋窩動了動又睡了,也許根本就沒醒過。艾文卻醒了,“是不是天亮了?”沒有人回答他。
艾文坐起身扭動了一下身體,然後拽過身後的塑料袋子拿出了針管。他叫醒了夢寒,對她說:“我們去外面,我給你打一針青黴素。”
夢寒的臉紅了一下,她知道最佳的注射地點就是屁股,艾文是不會選擇其它地方的。兩個人走出洞口的時候,強烈的光線讓兩個人有些眩暈。夢寒指着一塊大石頭說:“去那邊。”艾文點點頭。
走到石頭背後,夢寒緩緩捏開褲子的扣子,緩緩褪下,露出了灰色的內褲。艾文看着這個圓圓的屁股,伸手拉了一下她的內褲,露出了半個雪白的屁股。他猛地扎進針頭,緩緩地推着藥水,另一隻手還在針頭周圍輕輕揉動着,“疼嗎?要是疼我再慢點兒。”
夢寒雖然和艾文做過一次,但是臉還是紅了,就像着了火,說:“不疼。快點也可以。”
雁艾文還是慢慢地推着。終於推完了藥水拔了出來,針管順手甩了出去。他伸手給夢寒提上了小內褲。
三兒醒來覺得身體好了很多,走出洞來打算去大自然裡尿尿,這洞讓他覺得壓抑,有些透不過氣,他一邊尿尿一邊四下張望,正發現艾文在夢寒屁股後面給她拽小內褲,還小聲說:“不疼吧?”然後夢寒自己提上了褲子。三兒用力擠出了膀胱裡的液體,然後一邊繫腰帶一邊走了過去,喊:“我要不擱你倆,我現在正在別墅裡,在屋子裡的白牀單上和慧晴翻天覆地,你倆倒好,還有心情打野戰。我算看出來了,我就根本不應該背叛黨。本來我還指望和你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倒是舒服了享福了,在這裡快樂着,過着天堂般的生活,把我撩裡邊不管了。書上不是這麼寫的呀?”
夢寒一邊提褲子一邊跑回了洞裡,她覺得解釋不清了,也沒必要去解釋,但還是覺得害臊了。
艾文看着怒氣衝衝的三兒笑了,他這麼一笑,三兒更加生氣了,渾身的肉都跟着抖了一下。艾文說:“我在給夢寒打針。”
三兒不屑地說:“騙誰呀!”
艾文無奈,開始走向扔針管的地方撅着屁股尋找起來,過了一會兒,舉着個針管大聲說:“看,找到了。”
三兒說:“那打完針呢?”
艾文有些不解,說:“打完針就穿上了。”
三兒扭頭走了。
艾文對着他後背喊:“你是不是特失望?”
三兒沒有答理他,晃悠着走進了洞中。
艾文跑着追了進去,夢寒又坐在了昨晚睡覺的地方,還用手捂着肚子。
艾文回去的時候,杜強和郎峰也都坐了起來,他先給杜強注射了青黴素,看着杜強的臉色好多了,他說:“你沒事了。”
杜強點點頭。
他給三兒注射的時候藥水推的很快,三兒屁股上一下有了個大疙瘩,三兒揉着說:“我這屁股你是不是覺得沒用?”
艾文問:“剛纔你說書上,書上是怎麼寫的?”
三兒拽上褲子說:“書上說,英雄救美后,美女會以身相許,然後生一堆孩子,快樂的生活下去。書上還說,現在的我們只是暫時的糟糕,轉機很快就會出現,奇遇什麼的就快來了。”
艾文笑笑:“扯淡,誰寫的書呀?”
三兒說:“網絡小說,我可告訴你,我就這點憧憬了,你丫不許破壞。”
艾文蹲在那裡看着他,然後側身坐在了他腦袋的旁邊,淡淡地說:“三兒,你如果死了後悔不?”
三兒翻着眼睛看看他,說:“沒想過。”
艾文伸手摸了下他的頭頂,“這次真的可能會死,如果你回去自首還算一條活路,畢竟你手上沒有人命,我和夢寒不同,我們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三兒問:“我能判幾年?”
“有個10年8年應該差不多吧。”
三兒說:“那太長了,要是十天八天就好了。我倒是沒什麼,我只是想慧晴,我他媽的愛她。還有我爸媽,你說他們會不會哭死了?”
“不死也剩下半條命了。”
三兒開始掏出手機擺弄起來,哪裡還來得信號。
夢寒在那邊捂着肚子呻吟了一聲,艾文注意到了,他很擔心夢寒會藥物過敏,雖然沒有過過敏史,但人體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以前不過敏不代表現在不過敏。他走過去握着夢寒的手說:“是不是不舒服?”
她搖搖頭說:“我沒事。”
艾文看出了夢寒的表情透着痛苦,說:“哪裡不舒服說出來,別扛着。”
夢寒趴在他耳邊說:“我來例假了傻子。我需要衛生巾。”
艾文嘿嘿地邪惡一笑,說:“我去弄。”
他站起身說:“我要去走走,三兒去不?”
三兒確實想出去走走了,他趕忙舉手回答:“我去我去。”
夢寒也站了起來,小聲說:“我也去,你們男人買這東西不方便。”
“你這腿不方便。”
夢寒說:“沒什麼影響。”
郎峰這時候走了過來,站在雁子身前說:“你們是不是要走?”
他的一句話提醒了艾文,是啊!是要走了,留在這裡苟延殘喘不是他所想的,他要回到白龍縣狼牙鄉條子域村,那裡是他的家。憑他對村裡的理解,那裡就是個閉塞的王國,村長就是皇帝,沒有什麼黨支部書記,完全是小封建社會。那裡信息閉塞,但消息卻很靈通,就算村裡來了一個外村的狗也會通過村婦們的嘴快速傳遞到每家每戶。艾文說:“是的,我們要走了,你保重!”
杜強走過來說:“文哥你也保重,我們可能一輩子見不到了。”
艾文說:“也許還能見到。”
艾文留下了幾千快錢後,和三兒,還有夢寒消失在樹林中,郎峰和杜強站在洞口看着他們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肯回去。良久,杜強說:“大哥,我們爲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走?”
郎峰說:“你不覺得我們是累贅嗎?要有自知之名。”
在連綿不絕的燕山山脈中,三人是如此的渺小,他們在山脊上走着,三兒虛胖的身體怎麼能經得住如此的辛勞,精神放鬆後便時不時的抽筋。艾文看着在一旁揉小腿的三兒說:“早就讓你鍛鍊,你不聽。”
三兒說:“我又不當殺手,鍛鍊幹嘛?”
夢寒看着山窩裡的小村莊,然後小聲對艾文說:“快走,快流出來了。”
艾文又看看三兒:“你還能走不?”
三兒呲牙咧嘴地站起來後又跌坐下了,說:“這腿真不行了,我得好好休息。你們下去買點吃的回來,對了,多買點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