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一出,赫連起和赫連轉的步子都是一頓,他們有些驚愕地看向了赫連承。
“你瘋了!”赫連起壓低聲音,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十五年前我們是怎麼撿回一條性命的?”
“你居然還想着去找卿家的麻煩?!”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赫連起頭上的青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蒼老的面容上是深深的忌憚。
他這輩子沒怕過什麼人,唯一怕的,就是十五年前那個孤身一人闖進朱雀皇宮,血洗皇族的人。
赫連起記得,那是一個女人,他沒有看見她的容貌,但看見了她的眼睛。
明明那雙眸子看起來是那般的清澈明亮,但裡面盛的不是憐惜和悲憫,而是殺機和冷意。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不動用一刀一劍,徒手屠遍了整個皇宮。
他們三兄弟因爲住在禁地,比較遠,所以等到那個女人殺完了其他人,纔來找他們。
魔階修爲的赫連起在她的面前,連說話都很困難,遑論出擊。
他感受到了龐大的威壓,根本擡不起頭,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隻手朝他襲來。
赫連起本以爲自己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掌下,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在那個女人即將殺了她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動作。
然後她朝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迅速轉身,離開了禁地。
緊接着,赫連起便又看到,在那個方向,又着數十個衣裝奇怪的人,修爲一看就很高。
他們的腳連地都沒沾,就追着那個女人,暴掠而去。
赫連起雖然不知道這一批人是什麼來頭,但也能看出來,那個女人正是因爲那批人才放棄了殺他們。
就這樣,三兄弟撿回了一條命。
從那個時候,卿家成爲了他們不敢去觸碰的禁地,萬一惹怒了那個女人,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大哥!這都已經過去十五年了!”赫連承冷着臉,頭一次開始反駁,“說不定那個女人早就被那羣人殺掉了,還怎麼有空管卿家的事情?”
“要是會管的話,卿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反問,將赫連起問住了。
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我們三個人也終究比不過整個赫連皇族。”
如果除掉卿家就能阻止那個預言,他們死了也無妨。
“大哥,你也別這麼悲觀。”赫連轉出聲安慰,“卿家也就只有那個老元帥還有點本事,其他人根本就是廢物。”
“而且,那個老元帥的實力也比二哥差遠了,二哥想要殺掉卿家的人,易如反掌。”
“是啊,大哥。”赫連承點了點頭,“你不必爲我擔心。”
“我哪裡是擔心這個。”赫連起並沒有因爲兩個弟弟的話而放鬆下來,他緊鎖着眉頭,“我擔心的是,如果那個人再出現,該怎麼辦。”
“這……”赫連承一愣,旋即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大不了棄城,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胡鬧。”赫連起瞪了他一眼,“這是老祖宗的選址,不能換地方。”
赫連承還要說什麼,又被自家大哥打斷了:“行了,你去卿家吧,先撐過這次預言的時間,剩下的事情,我們日後再做打算。”
“明白了,大哥。”赫連承立馬就答應了,“那我們分頭行動。”
“哼。”聽到這句話,赫連起冷哼一聲,“這一次,老夫一定要好好地教育一下赫連域那個傢伙,不成器的東西!”
分工完畢後,三人出屋,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而卿雲歌在看到他們全部離開之後,眸光動了動,也離開了禁地。
……
這邊,赫連域剛把牧師喚了上來,讓牧師給他治療。
纔剛剛把血止住,他還沒來得及讓牧師退下,赫連起和赫連轉兩兄弟就來了。
“老祖宗?”赫連域看到來人,很是驚訝,他連忙把牧師推開,然後恭敬道,“您找我有什麼事麼?”
雖然在其他人面前,他是高傲的,但是在自家祖宗面前,他不能有任何架子。
赫連域知道,眼前的這兩人,曾經也做過他這個位置,其威勢並不比他弱。
“你這是怎麼了?”赫連起看到赫連域的脖子時,又皺起了眉,“是睡夢中拿劍砍了自己一刀嗎?”
“噗——”聽到這句話,跟在後面的赫連轉直接笑出了聲。
直到赫連起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他才止住了笑。
“老祖宗說笑了。”赫連域勉強笑了一聲,“不過是沒注意,不小心弄得罷了。”
他不可能給老祖宗說,他是被一個小丫頭傷成了這個模樣,若是說出去,還不得被笑死。
“廢物!”赫連起冷冷地看着龍袍男人,拂袖怒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兩聲廢物讓赫連域原本蒼白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他只感覺自己的內心被什麼觸動了一樣,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恥辱。
“聽見了沒?”赫連轉早就收了笑容,他也罵了一句,“你這個廢物!”
赫連域本來就被體內的疼痛折磨得不輕,眼下被這麼一罵,喉嚨裡嗬嗬兩聲,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大哥!”赫連轉嚇了一跳,“這小子吐血了。”
看到這一幕,赫連起的手迅速搭在了赫連域的肩膀上,然後頓了幾秒,瞳孔收縮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沉穩了下來,目光淡淡地望了一眼龍袍男人,冷聲:“你做了什麼事情,把自己的身體搞得這樣遭?連生命本源都所剩無幾了。”
生命本源是智慧生命的基本,跟壽元息息相關,若是生命本源沒了,那麼就說明這個人的壽命也要到頭了。
赫連域一呆,他並不明白什麼是生命本源。
“愚蠢。”赫連起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厭煩,不由冷斥一聲,“你馬上就要沒命了,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你馬上就要沒命了!
“轟——”的一聲,赫連域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愣愣地坐在那裡,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之中。
先前卿雲歌說他中了毒,他都沒覺得有什麼,有毒就必然會有解,只要找到赤羽,他還是可以活命的。
可是現在老祖宗說,他馬上就要沒命了。
這怎麼可以?
他可是朱雀國的皇帝!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赫連轉並沒有去探查赫連域的身體,所以有些搞不明白。
“他體內玄力紊亂,經脈斷點,丹田隱隱有着破碎的趨勢。”赫連起很直白地說道,“而且五臟六腑也已經被毒蠶食的差不多了,不出十日,必定死亡。”
赫連域呆了一陣,然後忽然哭嚎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到赫連起的身邊,然後痛哭流涕:“老祖宗,你救救我,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可是您的後代啊!”
他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
他還沒有得到鳳姬,還沒有把卿家全部滅掉!
“讓老夫救你?”赫連起看着腳邊的人,冷笑一聲,“老夫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把你體內的毒清理掉。”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不過就算能清理掉,你依舊活不了多久了。”
語氣之中帶着淡淡的悲憫,和恨鐵不成鋼。
赫連起雖然看不起他這個後代,可這畢竟是赫連皇族的血脈,他是不想赫連域死的。
“不,不!”聽到這句話,赫連域整個人都魔障了,他抱着頭,嘶嚎出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聲音無比的淒厲,聽得兩兄弟都有些不忍。
“大哥,真的沒辦法救這個小子?”赫連轉忍不住出聲,“或者替他續幾年的命?”
以他們的實力,聯手強行遏制住體內蔓延的毒性,再給其渡過去一點生命本源,赫連域還是能活一陣子。
聞言,赫連域忽然停止了嚎叫,然後猛地擡起頭來,目光希冀地看向了赫連起。
“如果是以前,這個辦法倒也可以。”赫連起卻並沒有理會龍袍男人,他聲音淡淡,“但是現在馬上就要到日子了,我不會把精力浪費在無用的人身上。”
說完之後,他看都沒看赫連域一眼,冷冷道:“你準備後事吧,接下來就不要在管什麼國事了。”
赫連轉不會忤逆自家大哥的意思,而且他也覺得死了一個赫連域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不!老祖宗別放棄我!”赫連域的神色重新變得驚恐起來,他又爬了幾步,哀求道,“朱雀國沒了我,一定會亂成一團的!”
“亂成一團?”聽到這句話,赫連起嗤笑了一聲,“別以爲老夫這麼多年都在閉關,就不知道外界的傳言,那些百姓,可巴不得你下位!”
赫連域登時愣住。
“蠢貨,你就好好在這裡享受你的最後幾天吧。”赫連起忍無可忍,直接把赫連域一腳踹了出去,“至於皇位,自然有人替你來做。”
“老三,我們走。”他冷冷地看了地上狼狽的龍袍男人一眼,重重哼了一聲後,拂袖離開。
而赫連轉直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纔跟着一起走了。
赫連域呆呆地躺在那裡,雙目無神,腦子亂做了一團。
他不敢相信地在身上抓着,不多時就多出了無數道血痕。
忽然,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赫連域的眼睛放出了光來,然後他猛地起身,朝着一個方向跑去。
“鳳姬,朕來了,你在那裡等着朕!”
“朕一定會待你好的!”
而那個方向,沒有任何人,有的只是堅硬的圓柱。
赫連域……瘋了。
……
一直跟在赫連承後面的卿雲歌,還並不知道皇宮裡發生的事情。
她在赫連承對卿老爺子動殺意的那一刻,就立馬下了決定。
在赫連承達到卿家之前,一定要結果了他。
不過對上一個魔階修爲的人,對卿雲歌來說,目前還是有些難辦。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用灌頂,因爲其一沒有必要,其二若是現在用了,二月二十三日那天,就沒得用了。
卿雲歌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二月二十三日,一定有什麼巨大的危機在等着她,她的底牌還不能暴露。
所以殺赫連承的話……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不過,既然赫連承是十五年前的倖存者,那麼她確實想出了一個不用費什麼力氣的法子。
卿雲歌彎了彎脣,然後身子一隱,就消失了。
前面還正在行走的赫連承,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他心情很好,卻掩飾不住一身的殺伐之氣。
赫連承是抄小道去的卿家,路上幾乎沒有幾個人,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面貌,就直接朝着目的地走去。
然而,就在他離着卿家還有幾米遠的地方,身後忽然飄起了一陣陰風。
“誰?!”赫連承一驚,然後猛地轉過身去,大喝出聲。
但是他轉過去之後,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有的只是飄落在地的落葉。
赫連承以爲是自己太過緊張,所以出現幻覺了,他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其他的人之後,就又動身了。
連一步都還沒有走到,下一秒,他的耳畔邊響起一陣笑聲。
笑聲是從四個方向同時傳來的,嘶啞無比,辨別不出來男女。
僅僅一聽,赫連承就知道笑聲的主人,修爲應該要在他之上。
這一下子,他驚出了一聲冷汗,然後猛地止住步伐,高聲問道:“前輩在何處,何不現身一見?”
四周仍靜悄悄的,寂靜得只能聽見冬風撫樹的聲音。
就在赫連承已經忍受不住,準備拔路而逃的時候,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穿着一襲黑色緊身衣,臉上裹着一塊布,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但儘管模樣都被衣服所遮擋,可是那玲瓏有致的身軀,能證明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這四個字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赫連承的雙腿就差點一軟,跪倒在地了。
他記得,十五年前,也是這麼一副打扮的女人,來到皇宮裡,血洗赫連氏族。
不過眼睛……赫連承哆嗦地擡起頭看了一眼,然後對上了一雙玫瑰紫瞳。
他有些迷茫,因爲他忘了昔年那個女人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可是在看到玫瑰紫瞳中的殺機和冷意的時候,赫連承立馬確定,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個人。
“你……你是十五年前的那位?”赫連承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可是他卻仍然站在這裡。
因爲他知道,周圍已經被下了結界。
但其實赫連承只要仔細探查一番,就知道這結界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
可是他現在已經被嚇傻了,根本不會思考。
“你不是想見本座麼?”蒙面佈下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冷笑,“所以,本座就出來讓你見了。”
話音一落,只聽“撲通——”一聲,赫連承頓時一屁股坐地上了。
然後他就看到,女人的眼睛驀地一眯,殺意實質性地爆發了開來,讓他難以喘過氣。
卿雲歌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看着地上的人,她一邊釋放着殺氣,一邊冷聲開口:“怎麼,見到本座之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
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只有做到將殺氣收放自如,纔是成功地第一步。
在前世的時候,卿雲歌曾經只靠着殺氣,逼瘋過一個她要殺的人。
她並不知道十五年前那個人是什麼模樣,所以只是按着影溶月給她描述的那樣,隨便打扮了一番,沒想到,這個赫連家族的老祖宗,居然嚇成了這個模樣。
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若是日後找到,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
“前、前輩說笑了。”赫連承暗自抹了一把汗,他顫聲道,“晚輩只是太太……”
太了半天,也沒有蹦出一句話。
“呵。”卿雲歌微微冷笑一聲,她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俯身逼近,“赫連承,你是真不知道我來的目的,還是假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赫連承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連他叫什麼都知道。
“晚、晚輩惶恐。”他哆哆嗦嗦,“還請前輩明示。”
“放肆!”卿雲歌驀地冷喝,“你以爲本座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
“你想把卿家最後一點血脈,也屠之後快嗎?!”
“赫連承,你是不是覺得,本座十五年前沒有殺你,你就可以如此大膽?!”
每一句,都帶着徹骨的殺意。
卿雲歌雖然是在假扮着別人,可是那一身氣勢,比起當年的瓏嫿,絲毫不落半分,甚至有過而之。
赫連域在那股殺意的壓迫之下,直接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他也不顧身體上的難受,瘋狂地磕着頭:“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晚輩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請前輩網開一面!”
“一時鬼迷心竅?”卿雲歌接着冷笑,“本座看你是因爲沒了本座在這裡,所以你纔想對卿家動手。”
“不是的前輩!”赫連承連聲否認,他低着頭,“晚輩一直很崇敬前輩,萬萬不敢不把前輩放在眼裡。”
“哦?”卿雲歌面上冷冷,雙眸中卻劃過一絲戲謔,“你怎麼個崇敬?”
“晚輩……”赫連承一呆,忽然語塞。
“你果然是在騙本座!”又是一聲冷喝,喝聲響起的時候,冷風陣陣,刺骨冰涼。
赫連域立馬大叫一聲:“前輩若想讓晚輩做什麼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晚輩亦萬死不辭!”
“是麼?”卿雲歌忽然微笑起來,聲音也變得輕柔,“本座讓你做什麼,你都會做?”
“前輩的命令,晚輩莫敢不從!”赫連承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溼了,他現在已經不想去殺卿天滅卿家,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好。”卿雲歌擡起手,朝着他招了招,“本座現在就有一件事情,讓你去辦。”
在殺意狂潮褪去的時候,赫連承鬆了一口氣。
他勉強爬了起來,然後穩住了身體,才朝着前面走去。
“前輩有何吩咐?”
“離那麼遠做什麼?”卿雲歌皺眉,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過來一些!”
赫連承只好又上前了幾步,這個時候他離着少女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討好地笑道:“前輩想讓我做什麼?”
“嗯,本座想……”卿雲歌微微眯起眼,下一秒,她的聲音倏爾轉冷,“想讓你去死一死!”
下一秒,寒光在眼前乍現,一把三尺青鋒出現在她的手中。
緊接着,一聲暴喝震徹了雲霄。
“輪迴不過一場空,劍氣料峭蕩西東!”
赫連承登時愣到了那裡,他根本沒有料到,眼前的人會直接動手。
而在玄力波動的那一剎那,他也瞬間知曉了卿雲歌的修爲。
不,這不會是十五年前的人,那個人修爲要比他高了不少,而面前的人卻還沒有到靈階。
“你居然敢騙我?”赫連承反應過來,不禁怒吼出聲,“小輩,你真是找死!”
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此刻他早已在那一劍之下,身首異處。
“笑話!”卿雲歌冷笑,手中攻擊並沒有停止,“且看看到底是你死還是我死!”
“九族九霄風雲涌!”
鳳璃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然後猛地朝着赫連承襲去,這一劍,命中了他的腹部。
血涌而出!
赫連承又是一聲咆哮,然後開始凝聚玄力,準備滅殺了眼前的人。
然而,時間也是來不及,因爲最後一式劍招到了。
“唯我仰天笑蒼穹!”
只聽“哧——”的一聲,這一劍直接貫穿了赫連承的左胸。
然後卿雲歌雙手握劍,猛地用力,再度深了幾寸。
赫連承只感覺一股陌生的痠麻感自心臟處傳來,然後瞬間席捲了全身。
再然後,他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紫眸少女一眼,然後就直接倒了下去。
至死,赫連承都不知道,殺他的人,就是他們想找的鳳璃劍主。
而他更不知道,他們赫連皇族,已經將鳳璃劍主得罪死了。
“呼——呼——”
在看到赫連承徹底死去之後,卿雲歌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然後整個人就癱倒了地上。
她剛纔僅僅用了四道劍訣,就將全部的精氣神都消耗一空,如若不是她有着神靈體,能自動補充,恐怕現在她也已經暈過去了。
但是卿雲歌知道,如果她和赫連承面對面較量的話,她連三招都過不了。
之所以這次能殺的了他,就是因爲赫連承在最開始的時候已經被嚇出了魂,而且也沒有任何警惕心,才讓她得手。
不過鳳璃劍……卿雲歌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劍鋒,然後歪了歪頭,這兵器可還真是厲害,逮誰戳誰,每戳都很成功。
她很期待,在鳳璃劍恢復成混沌靈器之後,究竟會有怎樣的威力。
休息了一會兒,卿雲歌走上前去,凝聚出玄火,直接將赫連承的屍體燒了個乾淨。
解決了一個,剩下兩個……也快了。
……
幾天之後,中州界,夢家領地。
密室之內,夢玉染皺着眉頭,臉色很是不好。
他等了半天,卻發現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於是直接把阿諾德的領子提了起來:“怎麼還沒出來?你不是說今天一定會成功嗎?”
阿諾德差點閉過氣去,他劇烈地咳嗽着:“夢大人,您不要急,笙離公主在裡面待得越久,就說明她和雪靈冰晶獸融合得越好。”
“哼!”聽到這句話,夢玉染鬆了手,他森然道,“你最好沒有騙我。”
“阿諾德不敢。”阿諾德脫離了禁錮,不由鬆了一口氣。
夢玉染不再理睬他,而是目光緊鎖着那扇門。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密室裡仍舊靜悄悄一片。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夢玉染覺得自己的耐心全部都被消耗光了,神色陰沉無比。
阿諾德抹了一把冷汗:“夢大人不要急,也許一會兒就會……”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緊閉着的門在不知名的力量下,直接裂成了碎片。
碎片四散開來,阿諾德躲閃不及,差點被炸成了刺蝟。
“出來了麼……”夢玉染死死地盯着門內的一片漆黑,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