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臉肅色的出現在眼前的俊美男子,彌月開口問道:“金將軍,可是出什麼事了麼?”
聞聲擡頭,金泓看了彌月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向一旁。在那一刻,他對上了那一雙深不見底的血色瞳眸,他金色的雙眼中竟是浮現出了一種之前所沒有的恭敬。儘管不是徹底的臣服,但這對金泓這種人來說,會有這樣的目光已經十分叫人大吃一驚的了。
只見金泓面向千凝,上前一抱拳,恭敬的說道:“方纔得了姑娘的提醒,我便即刻吩咐衆領主暗中徹查,果然發現了一些形跡可疑的宵小之徒。調查之下,發現這些人都是魔族之人,現已全部被控制了起來,聽後主上和姑娘發落。”
“那些人就先關着,不必在意。”千凝率先開口說道,右手慵懶的撐在臉龐,笑問道:“我想,金將軍跑的這麼急,應該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吧?”
“姑娘料事如神!”暗歎一聲,金泓繼而嚴肅的說道:“邊境的潼關領遭到魔界入侵,潼瀝正帶着領地內的防軍與他們對抗,臣下已經命附近的三名領主呆上自己林地內的防軍趕過去,不過面對魔王血邪,怕是撐不了多久。”
“血邪?以前兩界之間的摩擦也不是沒有,但是血邪從來都不予理會,爲何這一次如此大動干戈,甚至親自上陣?”彌月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旁邊依舊雲淡風輕的千凝,這才發覺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魔王血邪聲稱是我們入侵了他們的領地,並將他們的魔鱗族屠殺殆盡,所以要找王上討個說法!”金泓沉聲說道,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凝重。血邪的爲人他和彌月都很清楚,他是不屑說謊的。
如果真要入侵妖界,他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直接殺過來就好了。既然他這麼說,那事情就絕對是真的,況且聽下面的人所說,血邪的怒氣當真是十分的強烈。一進入妖界領域,不由分說的就屠殺了數百人!
“混賬!殺到我這兒來了還敢和我討說法!”彌月猛的一拍桌子,一雙美麗的紫眸頓時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怒氣,目光一轉,凌厲的視線落到了金泓的身上:“說,近期可有人擅自進入魔界殺人?”
被彌月的目光掃到,向來無所畏懼的金泓也不禁背脊僵直。連忙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認真回答道:“回王上,臣下可以篤定的說,屠殺魔鱗族的絕對不是我界之人!”
“所以我就說,要以防小人作祟。”輕飄飄的話音如泉水叮咚作響,千凝緩緩笑道:“這個小人,可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天上。”
“可惡!打主意打到我妖界來了!”茶盞應聲而碎,彌月整個人竟是顯得有些咬牙切齒。千凝的一句話,頓時讓兩人恍然大悟。天上的小人,除了那些自以爲是的神還有誰!那個天帝分明就是想要挑起魔界和妖界兩界之間的戰爭!
“毀滅人界,挑起妖魔兩界紛爭,這天帝好大的野心!我看冥界也不會安穩,他根本就是想要毀了四界!”重重的一拍桌子,彌月咬牙切齒的憤然說道。
聽着彌月的話,千凝冷笑一聲,他想毀的又豈是四界?他想毀的,是整個六界!
望向金泓,千凝肅聲道:“金泓,你去和那魔王說,彌月要和他議和,並告訴他,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他。如果他有這個膽量,就請他來妖月殿一敘。”
“這……”金泓有些猶豫的看向彌月,這種時候讓血邪進來,不就等於引狼入室麼?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不過見彌月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他也就領命退了出去。
“千凝,你在打什麼主意呢?還說要送一份大禮給他,是什麼大禮?”看着千凝那面帶笑意的樣子,彌月總覺得千凝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千凝看了他一眼,脣邊帶着笑意,指尖向前一伸,一道金色的流光便從她的指尖蔓延而出。金色的流光不斷的蔓延延伸,眨眼間竟是形成了一隻巨大且華麗的金色鳥籠。鳥籠高數丈,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城堡,不管是籠子本身還是裡面的吊杆,都是由純金形成的。
看着這個籠子在眼前形成,彌月越發莫名其妙:“鳥籠?你要送他的禮物是這個籠子,還是一隻鳥?”
“都不是。”千凝笑着搖搖頭,嬉笑道:“禮物,是我!”
潼關領,兩軍對峙的上空,兩名俊美非凡的男子遙遙相對。那金色的身影正是剛剛趕到的金泓,而在他對面的,就是曾一對一與戰神冰玹戰成平手的魔界之王血邪。
看着眼前意氣風發的男子,金泓不由得感慨,這人當真是如同太陽絢爛炙熱一般的男子!
血邪一身火紅戰鎧,矯健的身子猶如一頭獵豹一般充滿了爆發力。一頭張揚的紅色長髮隨風飛揚,襯着他小麥色的肌膚,說不出的華麗。俊美無鑄的面容與彌月的邪魅完全不同,在他的身上充滿了陽剛與血性。
即便此時他脣邊噙着一抹冷笑,讓人不寒而慄,但是卻依舊影響不了他那攝人的魅力!他就是一個如同太陽般的男人,什麼都掩蓋不了他的光芒!
不過此時金泓卻是有些疑惑,剛纔將千凝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給了他,但是這人卻是沒什麼反應,本來他還以爲,這個狂野份子鐵定會直接殺過來呢!
“喂!金泓!”洪亮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金泓連忙望過去。血邪雙手環在胸前,遙遙說道:“你說彌月叫我去他的妖月殿,還有份大禮要送給我是嗎?”
“是的。”金泓點頭應道。
“那好,帶路吧!”
聽到血邪十分痛快的話音,金泓幾乎都要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在看到血邪那催促的眼神,金泓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隨口吩咐了以下,他便帶着血邪朝着妖月殿的趕去。
妖月殿中,看着猶如一團火焰般出現在眼前的男子,彌月朗然笑道:“血邪,別來無恙啊。”
血邪冷哼一聲,血色的瞳眸中盡是冰冷的怒意,毫不客氣的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冷冷的嗤笑道:“好一個別來無恙!我魔鱗族全族上下皆被屠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你竟然還敢和我說什麼別來無恙!”
看着血邪這個樣子,彌月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輕嘆一聲,他緩聲道:“血邪,算一算我們做鄰居也有數十萬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命人對你的族人下殺手。”
“你是什麼人我知道,但是難保你下面的人不會這麼做!”轟然一響,血邪右手邊的茶桌頓時在他的手下變得粉碎。血邪一臉的怒容,憤然喝道:“我族人的死難道是假的嗎?”
見血邪如此不給面子,彌月也沉下了臉色:“血邪,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族人絕非我界中人所殺!你我在這裡鬧矛盾,只會讓小人漁翁得利!”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見血邪終於肯聽他的話了,彌月便漸漸緩下了神色,輕道:“你族人之死,完全是神界的奸細造成的。”
“好,就算如此,爲什麼獨獨我魔界的人出事,而你妖界卻是安然無事?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信麼?”血邪冷哼道,顯然並不相信彌月的說辭。
彌月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血邪本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但是卻是比別人想象中的還要在乎自己的族人,如今魔鱗族全族被屠殺,他會如此不理智也是正常。
“血邪,難道你忘了,我身邊可是有一位能預知未來的巫女金瑤。那些想要在我妖界搗亂的人,都被我的屬下擒住了。”話音一頓,彌月輕道:“我想,你可能會想看看。”
不等血邪應和,彌月雙掌一合,發出一聲脆響,門外便井然有序的走進了一羣人。這一羣人之中,很明顯的分爲兩個種族。其中一些人是穿着整齊,有着尖耳的妖族人。而那一羣被押解上來的人,卻是一羣滿面細鱗的魔族人。
看到被押進來的魔族人,血邪不由得眉頭一皺,身上的怒氣不可遏止的散發了出來。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族人竟然會真的違揹他的意識,闖到妖界來。
“陛下,吾等未能完成使命,請陛下降罪!”見到血邪,那羣被押解進來的魔族人之首竟是突然掙脫了妖界侍衛的束縛,“嘭”的一聲跪在了血邪的面前。
聽這人一說,血邪一身怒氣頓時發了出來,奈何方纔他已經將手邊的茶桌給擊碎了,現在又不能毀了他身下的椅子,只得怒聲喝道:“混蛋!什麼使命?本王何時下的命令?”
血邪的一句話頓時讓那人傻眼了,男人楞了一下,呆呆的問道:“這……不是陛下命人傳命於吾等,要吾等過來打頭陣,擾亂妖界內部的麼?這、這難道不是?”
難道他們所做的,都不是出自血邪的意思?在這一瞬間,他們這幾個魔族人的心都不可遏止的動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