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難道還需要我跟你解釋什麼嗎?”霍子政一聲聲的質問着,從顧寶兒說白霜霜說出事情的時候,他就安排了人去找,不過是一會兒工夫她就去找了沈青池,原因是什麼?
他不難以明白。
如果不是她去爲難顧釗川和白霜霜,顧寶兒不會動怒,現在白霜霜還沒有找到,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要是顧釗川和白霜霜真的有什麼問題,出事情了,他們纔是真的完蛋了!
“……”
“白霜霜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說!”他冷聲直問。
沈青池的目光也是冰冷,不說話,霍子政的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不重的可是卻十分冰冷,他低垂着視線看着沈青池,“說啊,到底她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我不信寶兒會無緣無故的找你,你想來不喜歡他們兄妹,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會是誰。”
他心裡面很清楚。這是一場博弈。
“你……”沈青池深呼吸一口氣,眼中的冷厲依然將那抹柔情給代替,咬牙:“這都是他們應該換給我的,一命抵一命!”
“一命抵一命?所以你恨不得讓他們都死才覺得心裡面解脫是嗎?”他咬牙問,“所以你用自己的命做擔保,想要將顧寶兒也拖進去……”
弄清楚裡面的東西,他大笑,“因爲你,我竟然因爲你還心軟了,我竟然傷了她!”
他知道自己傷害了她,現在將裡面的東西都徹徹底底的弄清楚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的的確確是個混蛋,顧寶兒恨他是應該的。是他沒有履行諾言。
“媽!”一想,他又冷聲說:“不對,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了。”
沈青池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你是非要逼死我不可不是嗎?恨不得我也死了纔好。你明知道她對我多重要,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這次,我絕對不會在原諒你的,你我的母子情分,從今天開始就這樣斷了吧!”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在他的心裡一直都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看待,可是,沈青池的做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霍子政,你竟然爲了她不要我這個母親是嗎?”
沈青池一動,她身上的傷口立即牽動。霍子政卻依然沒有任何動容的意思。他看着沈青池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好似完完全全都不認識一般。
“子政,你怎麼能夠跟伯母說這樣的話呢,你知道這樣伯母會多傷心嗎?”史嘉欣忙說着。
他握緊拳頭,聲音低沉又冷,面部表情陰鷙,冷的要滴出水來似的,。“傷心?她有心嗎?白霜霜有孩子了,你也失去過孩子,你懂得那種痛苦,可是依然能夠對白霜霜下手!”
“說到狠毒,你更加狠毒!”
她簡直就狠毒到可怕:“我明白爲什麼寶兒會覺得霍家很可怕了,因爲你,你這樣狠毒的人住在霍家,怎麼能夠讓人不怕?”
“子政,這都是她罪有應得的,我只是拿回我應該的。”到了現在她依然是執迷不悟,想要索的什麼。
“這些關他們什麼事情?寶兒傷害過你嗎?”他偏頭,冷聲質問沈青池:“顧釗川傷害過你嗎?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傷害過你嗎?爲什麼你非要將這一切都加註在別人身上、”
另外的醫院裡。
顧寶兒再次醒過來。
她將手上的針頭給拔掉,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她一向都喜歡乾淨,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顫顫巍巍的下牀,身上還有些軟,扶着牆壁才勉勉強強站穩了。隨後拿了東西便往外面走去。
紀丞煜和白鷺不在,她肚子裡也是空的,可是根本不餓。
出去之後她立即攔着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她必須要見到沈青池,問清楚到底白霜霜是在什麼地方。到達醫院之後她直接去了沈青池的病房裡面。
霍子政此時此刻也在病房裡,冷聲質問沈青池的話她聽到了,可是卻掀不起她的任何波瀾。
聽到開門聲音。
霍子政立即扭頭過去看到了一夜未見的人。
她站在那裡,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他看到她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走過去想要將她抱在懷中,“寶兒……”
但是她卻是淡淡的吐出一句:“別碰我。”
他立即立在那裡不敢動了,對於剛剛的話,她是聽進去了,可是那又如何,傷害已經造成了這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們傷害了她。而他——她最信任的人,同樣如此。
“寶兒,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我帶你回家去休息好不好?”他問。
顧寶兒則是慢慢的走近,史嘉欣盯着這個女人,像是瘋了似的,“顧寶兒,這裡可是醫院你可別想再亂來啊。”
“沈青池。”
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理會史嘉欣這個跳樑小醜,壓根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而是直接對視着沈青池,這個真的對手。“我還以爲……你真的死了呢。”
淡淡的聲音從嗓裡溢出,她好似全然不怕似的。
“放心,別怕,我不會在你的身上再去補一刀的,不值得。”她的聲音淡漠,好似已經全然不在乎了,她的眸子眯着看着沈青池悲涼又覺得可笑,“你大概不知道吧,沈沛汝已經被抓了,關於子汐的事情差不多也水落石出了……”
沈青池擡頭看着她,覺得不可思議。
“你覺得是我害死了子汐,可是,不是我的,而是你最喜歡的顧安希害死了你的女兒。”
“那場大火,真的不是我媽媽安瀾安排的。”她淡淡的說:“那時候你以爲是媽媽趕走了你嗎?顧振軒那時候爲了往上爬,跟媽媽結婚。可是,沈沛汝一樣想要嫁給顧振軒,讓顧振軒和安瀾反目成仇,在你身上下手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她的意思很明白——
沈青池搖頭,卻是不信。
“你是在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詢問沈沛汝就能清清楚楚。”她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沈青池僵住,所以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恨錯了人?她恨的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對不起自己,都是沈沛汝的錯?
“不過,沈青池。你聽好了,要是我的人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她淡淡說:“我說到做到,哪怕是毀了你……我也在所不惜。”
聽到她的話,霍子政的心頭猛地一疼,渾身發涼。
他走過去將她一下子困在自己的懷中,顧寶兒渾身都沒任何力氣,任由他抱着,渾身才覺得溫暖一些。她沒有反抗,讓他覺得很是欣喜。而顧寶兒不是不想掙扎,而是太累了。
她淡淡的說:“鬆開我。”
“不鬆。”他低頭說,要是放開她,就再也抓不回來了。“寶兒,我錯了,真的,我錯了,你原諒我。”“你錯了,你哪裡錯了啊。”她反問,“你有你的家人,我有我要保護的人,你沒有錯。”
她冷笑着,她要保護自己的寶寶,再也不想要留在這裡。這場感情讓她精疲力盡。“霍子政,我不會在相信你了,你騙了我。”
她沒有大吵也沒有大鬧,可就是這樣的顧寶兒卻讓他無可奈何,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他能夠拿着顧寶兒有什麼辦法呢?
這樣的她,更加讓他覺得無力。
她只是一句話就讓他的心好似被刀子割了似的,將他直接打入了冷宮。
“所以,我們之間已經完蛋了。”
她的聲音冷冷的。
今天來這裡就是爲了宣判他們之間的死刑,他們之間完蛋了。就好像自己一點點都不在乎似的,她就這樣平淡,輕而易舉的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捏着她的肩膀再次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說的足夠清楚了。”她慢慢的說。隨後將他給推開,她身體很虛弱,現在只想要好好地休息,但是身後的人將他緊緊地抱着,根本就掙脫不開。
“鬆開我,我要回家去了。”
“回家?我帶你回去。”他念着兩個字,她實在是虛弱的很,他直接打橫將她給抱起來,這就往病房外面走,顧寶兒想要掙扎但是無濟於事,上車之後她被困在車子裡,驅車直接往公寓的方向去了,她微微的垂着眼睛坐在那裡,溫聲說:“放我下來,我要回家。”
“困了就休息,我這不是帶你回家了嗎?”他保持着自己的好心情,像是以前那樣跟她說話。
“不需要,我不回公寓,我要去康城別墅。”她說,“那裡纔是我的家。”
以前她說過的藍堡公寓是她的家,現在卻說康城別墅纔是。
他不予理會將車子開得更快,顧寶兒頭暈,也就不說話了。將她帶回了藍堡公寓裡面他抱着她回了臥室,房間裡四處都充斥着他們的味道。他將顧寶兒給放在牀上替她拉好了被子,擡手摸着她蒼白的臉,她的睫毛微顫,閉上眼睛不睜開。
她看起來太不好了。
霍子政低頭說,“我讓秦牧雲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你現在這個樣子,很不好。”
她的眸子頓時睜開,看他,“我說了,我不需要你關心。”
她十分斷然的拒絕自己的幫助,自然也是在拒絕自己的靠近。將自己包裹起來,讓自己裡的更遠,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她。
“好,不需要醫生,可是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我抱着你洗澡?換個乾淨衣服,好好地休息下?”
她的的確確需要洗乾淨,她覺得自己手上似乎還有血的味道,讓人作嘔。掀開被子她自己下去了,搖頭說:“不需要,我自己來就行。”
說完她便進了浴室裡,穿好衣服出來她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霍子政則是將她抱到了自己懷中,替她擦拭着髮絲上的水珠子,動作是那樣的輕柔,生怕會弄疼她似的。
顧寶兒沒有任何感覺任由他去了。
頭髮幹了之後他將她放在牀上,將被子給她蓋在身上,捏着她的手說:“睡吧,我在你身邊陪着你。”
她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不想讓他靠近自己,也不想他抓着自己的手。她現在心都死了,冰冷冷的一片,他抓着她的手說的那些話無法只想要讓自己忘記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