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萬分,擡起頭來看到面前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西裝革履,微微有些發福,應該是商界成功男士,坐駕是二百多萬的保時捷,比剛纔那個眼鏡男的寶馬貴多了。
“好的先生,請問您去哪裡?”我畢恭畢敬地問道。
男人說了一個地址,是靠近郊區的高級別墅區,距離這裡挺遠的,有三十多分鐘車程,我暗喜不已,這次可以好好賺一筆,幸好剛纔那個中年大叔把眼鏡男給帶走,說不定眼鏡男去的地方並不遠,沒那麼多錢賺。
第一次做代駕,我格外謹慎,開車特別穩,那個男人坐在後座不停地打着酒嗝,弄得車裡全是酒精味,特別難受,我好幾次都差點吐了。
將男人送到別墅區,他除了費用之外,還多給了我五十塊的小費,說了一句“女孩子做代駕不容易,趕緊回去吧”,聽到這句話我心裡暖暖的,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並不全是壞人,也有好人存在。
騎着我的二輪電動車回去,風特別大,天氣很冷,吹得我跟個傻子一樣,但我很開心,賺了第一筆不用賣弄自己就能獲得的酬勞,不知道比那些陪酒女高級了多少倍。
接下來我的生意變得很順利,而且日漸紅火,客人也願意來找我這個新手做代駕,連續幾天每天都可以賺好幾百塊,甚至還能破千,雖然很辛苦,尤其是每天騎着二輪電動車回來的時候,被風吹得臉頰生疼,但是我很開心,這樣賺錢總比去陪酒好。
某天晚上下了暴雨,天特別冷,我回來的時候吹了半個多小時冷風,回去後我就發燒,這個時候診所都關門了,我只能吃兩片感冒藥,蓋好幾層被子發汗,可是還是讓我凍得渾身顫抖。
昏昏沉沉的熬了一夜,頭疼欲裂,我做了好多夢,斷斷續續的,但是夢境裡都有張瀟,我明明覺得他就在眼前,想要伸手去抓住他,卻跑了很久都沒有跑到他跟前。
醒來之後心裡特別的難受,忍不住抱着膝蓋坐在牀沿上哭了很久。
生病剛剛好的那個晚上,我接到的第三個客人是一個開奔馳的中年男人,看他衣冠楚楚,戴着眼鏡特別斯文,應該是從事律師工作或者是文化工作的,再加上他挺大方的,沒有問我價錢,直接就先給了我100塊小費,我心裡特別踏實,想都沒想便直接上了他的車。
他住的地方距離俱樂部只有二十多分鐘車程,我一邊開車一邊計劃着等會兒回來,應該還可以再接最後一個客人,今天晚上已經賺到六百多塊錢了,我特別開心,將車開得穩穩的。
等紅燈的時候,男人忽然問了一句,“一晚上多少錢?”
我愣了一下,隨即微笑着回答道,“也就幾百塊錢。”
男人點點頭,“不錯,值這個價。”
“確實挺辛苦的,體力活,不過我都是明碼標價,沒有亂收費。”我認真地解釋道。
“今晚給你五百,做全套如何?”男人看着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瞬間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並不是問我做代駕一天晚上賺多少錢,而是問我陪他一晚多少錢。
我生氣不已,真的見識到了現實中的衣冠禽獸,我冷下臉來沉聲說道,“先生,我只是代駕,如果您有其他需要的話,回去俱樂部裡我可以幫您找。”
男人冷笑着,右手已經伸了過來,抓着我的大腿就要往深處挪,我嚇了一跳,“先生別這樣,開車危險!”
男人並沒有停手,繼續捏我大腿,還對着我淫笑。
我急了,狠狠推開他的手,“先生你再這樣的話我就開車撞對面的牆了!”
男人的臉瞬間扭曲起來,“給你臉還不要,你以爲你是誰呀!真的值五百塊嗎,爛貨
,滾!”男人怒罵着,掏出錢夾取出幾張鈔票,往我臉上狠狠一砸,讓我馬上滾蛋。
我咬着牙抓起鈔票下了車,男人還不解氣,搖下車窗對着我罵了幾句惡毒的話。
我也不甘示弱,回罵他是衣冠禽獸,穿的人模狗樣的,內心豬狗不如。
受了委屈,回去繼續接客的心情也沒有了,我抱着電動車沿街走了好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再一次感覺到一個女人在這座城市裡生存下去,真的舉步維艱。
張瀟,你在哪裡?
想了一夜,我還是覺得自己太脆弱,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很常見的,我幹嘛要把自己弄哭?以前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關鍵拿到錢就行,不要觸碰到底線就忍下去,別跟錢過不去,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錢。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我遇到了好幾次不懷好意的男人,輕則用語言侮辱調戲我,重則動手動腳,我一開始都禮貌提醒,如果動作實在是過分的話,我就揚言要把車開到派出所去,那些該死的男人得不到好處,便會破口大罵我,但只要給我錢我也就忍了,總不能爲了幾句罵,就不要辛辛苦苦掙的錢。
漸漸地,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正都是掙錢,再遇到這種禽獸我也不怕,我現在的目的只有掙錢。
可惜好景不長,最近我發現生意一下子清淡了很多,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是忽然冒出來了一些代駕,會在我生意剛剛來的時候,彷彿從天而降一般把我的客人搶走,讓我特別匪夷所思,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
想來想去,我覺得最有可能對付我的人就是媽媽桑,說不一定這些代駕就是她找來故意搶我生意的,我留了個心眼,這天晚上趁着沒有生意的時間,我便悄悄回到了俱樂部。
那些陪酒女郎都在接客,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有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有的靠在男人的懷裡,總之就是一副看起來非常淫蕩的畫面。
我悄悄來到媽媽桑的辦公室門口,美其名曰是辦公室,其實就是她接待重要客戶談生意,或者是調教小姐的地方,平時沒事的時候她就坐在裡面休息。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我悄悄湊到門前,貼着耳朵仔細聽,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媽媽桑好像是在給什麼人打電話,讓他注意一下外面,如果有客人要走的話,先不要讓他離開,直接把他堵在大廳裡,然後再給他安排人送回去。
話說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了,就是媽媽桑指使手下的人搶我的生意,因爲我是在外面,所以他們在大廳的時候就已經攔住客人,談好了代駕的事情,我自然是接不到客人。
我氣得火冒三丈,準備推門進去找媽媽桑理論,但這個時候有人過來找她,我趕緊跑到旁邊的角落躲起來。
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些什麼,我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鐘,還是不見裡面的人出來,裡面的談笑聲越來越激烈,我擔心錯過了客人,於是便只好先離開。
在寒風中站了一個晚上,一個客人都沒接到,我還差點感冒,凍得直打哆嗦,趕緊回去加衣服吃感冒藥,因爲擔心生意的事情,我心煩得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
第二天頭昏腦脹的,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去找媽媽桑,但是她不在俱樂部,我給她打電話,過了好半天她才接。
這死女人口氣差的要死,就跟吃了火藥一樣,張嘴就罵我,根本就不承認她指使人搶我生意的事情,我跟她理論了半天,被她罵得狗血淋頭,最後她還威脅我,如果要找事的話,她分分鐘就找人來讓我五馬分屍。
雖然讓我五馬分屍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但她絕對有能力讓我在這裡混不下去,爲了長遠的發展考慮,我只能,
忍氣吞聲的掛掉電話。
被媽媽桑這麼一弄,我只能改變計劃,之前我接客人只挑選優質的選那些看上去很有錢,開好車的,現在競爭那麼激烈,我也沒得選,於是放寬了自己挑選的界限,什麼客人都接,只要肯給錢就行。
雖然收入參差不齊,但總比沒有收入好,這樣幹了幾個晚上,收入不如從前的一半,我咬緊牙關告訴自己,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能夠把生意搶回來。
我暗中打聽了一下,媽媽桑他們那邊的收費很貴,而且還有中介費什麼的,一層層抽下來最後就沒多少,所以他們纔會把價格開的那麼高,否則就虧了本。
而我這邊明碼標價,絕不宰客,服務優質,我想客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總有一天會發現他們的醜惡嘴臉,回頭來選擇我做代駕。
這天晚上已經快一點了,我接了兩個客人,準備再接最後一個客人就回家休息。
我眼看着兩個屌絲從俱樂部門口晃晃悠悠地走出來,朝停車區看來看去的,應該是要找代駕,雖然這樣的屌絲非常吝嗇,討價還價的不說,而且還很愛刁難人,但是今非昔比,我不能再挑客人了。
就在我準備迎上去問他們是否要找代駕的時候,旁邊忽然走過來一個穿着呢子大衣的男人,三十多歲,溫文爾雅,看上去很有風度,但是經歷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我已經不敢再相信,我的雙眼了,有多少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男人撕掉僞裝之後,都是一副禽獸嘴臉。
“去‘盛世花園’嗎?你開價,我不還。”男人淡淡地問道。
盛世花園是市區很有名的一個高級住宅區,距離這裡很遠,我雖然不太想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爲了掙錢,我只能點點頭。
“好的先生,請問您的車停在哪裡?”我禮貌地問道。
“地下車庫。”男人說出這四個字都時候我暗喜不已,能在地下車庫停車的人,是俱樂部的SVIP,絕對友情說不一定,今晚還能給我一些小費,我很激動,便快步跟着男人去了地下車庫。
剛剛坐進車裡,男人就朝我壓過來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毫無徵兆的舉動,嚇得我驚呼一聲,死命地掙扎起來。
真是倒黴,剛纔我就應該按照自己心裡的想法,拒絕這個臭男人,沒想到今晚上又栽在這種人渣手上。
男人徹底撕掉了僞裝,像是野獸一樣撕開了我的衣服,他絕對是個玩女人的老手,動作兇猛又熟練。
我一邊掙扎一邊叫喊,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車前一道,雪亮的傻瓜,糟糕有人拍照,我趕緊伸手去擋臉,但這一切已經晚了,那個黑影領着相機迅速消失在了車庫中。
“滾吧,還裝什麼!”男人扔給我幾張鈔票,拉開車門將我踹了下去,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就像是做夢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坑了,那個拍照的人,將會變成日後我最大的麻煩。
攥着手中的鈔票,我咬着嘴脣站在停車場裡,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身心疲憊地回到家裡,我倍感荒涼,鬼知道接下來等待着我的是什麼。
我的生意越來越差,有時候一整個晚上就只能接到一單生意,我暗中打聽到原來是媽媽桑,花錢找人做了推廣,弄了很多專業的代價過來,隨時待命,再加上俱樂部的安排,馬上就將我的生意壟斷了。
這下子我是黔驢技窮,無論是什麼客人都接不到,我苦苦支撐了幾天,還是一單生意都沒接到,再這樣撐下去的話,我只有喝西北風的份。
我恨死了媽媽桑,手段之陰毒,可是沒辦法,我現在弱小得就像一株小草一樣,要跟她鬥,只有慢慢把自己變得強大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