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一聽林母這話,心裡頓時涼了一截兒,看了一眼林清蕾,眼中滿是心虛的神色,想要撤退。林清蕾心中也是有些爲難,這個時候不管是進還是退,都是死路一條的。
林清蕾索性把心一橫,鬆開自己母親的手臂,走到徐楓的面前,拉着徐楓的胳膊,打斷了徐楓想要撤退的心理。說實在的,林清蕾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想要撤退,就算是自己想整徐楓,也不能在這上面大做文章,畢竟徐楓好歹也是自己最好的姐妹的未來夫婿,找暮馨苑過來借人用一下她已經是滿心愧疚了,再玩這麼一出,那麼就是赤裸裸的拆臺行爲了,是陷自己於不義之地,同樣也是對自己最好的姐妹的一種無形的背叛行爲。但是她心理就這命鬼事神差的下了這麼一個決定,她或許會後悔,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這麼做,將後悔終生。
徐楓以爲林清蕾打算就這麼撤退,使得大家日後都好見面,可是誰知道,林清蕾卻用着一臉的羞澀表情對着徐楓甜甜的撒嬌說道:“楓,走,我帶你去見見我爸爸。我想我爸爸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徐楓愣了,看着眼前一臉羞澀笑意的林清蕾,心中摸不着頭腦,想不明白這妞兒這樣的舉動算是在報復誰。徐楓不想在這時候見到暮遲歸,這樣的結局不是他想要的。在他看來,自己當個冒牌貨欺騙一下林清蕾那對自己的寶貝女兒的生活一無所知的父母只是一件舉手之勞的事情,再者說,自己也不吃虧,順便還能佔一下林清蕾的便宜,一舉兩得的事情。可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在這個時候,暮遲歸這老頭子不好好在自己的別墅裡泡小妹紙,居然突然跑出來插一腳,這不是在搗亂嗎?真是不知道分寸的老頭子!徐楓在心裡沒好氣的罵着突然出現的暮遲歸。
徐楓知道暮馨苑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對自己頂多也就是心中有些吃味兒,並不會表現的太明顯,可是暮遲歸這老頭子會有什麼反映,這就是令人尋味的事情了。爲了幫助林清蕾而使德暮馨苑陷入兩難的境界,徐楓自是不願意的,對着林清蕾使了個眼神,似乎在問,你這是怎麼了?這完全已經超過了我的服務範圍了!你丫今天是不是出門沒吃藥啊!
不過這都是徒勞的,因爲林清蕾此時只知道拖着徐楓走,並不在意徐楓心中想着什麼。
林母看見徐楓臉上流露出幾分淡淡的不樂意,以爲只是徐楓在這個時候有些害怕了,微微一笑,也不妨在心中,只是對着林清蕾略帶嗔責說道:“蕾蕾,你別這麼粗魯,讓你男朋友自己走就行了,這樣子多不好看。”說着又對徐楓微微一笑,說道:“你也別害怕,我家那個老頭子雖說有些不近人情,但是還不至於能把你吃了,放輕鬆點。”
徐楓心中苦澀的笑笑,無力的發出兩聲痛苦的呼聲:“我的丈母孃啊,你是很傻很天真啊!你家的老頭子不吃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卻只,暮馨苑的老子看見了自己之後,指不定是會把自己清蒸了還是紅燒呢!”
林清蕾聞言,脣角帶着幾分得意的笑意,看了看自己那個在無意間幫了自己一把的母親,撒嬌的笑笑,旋即又板着臉,說道:“媽媽,你真好!”
看着這樣的林清蕾,林母聽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妞兒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東西。不過身爲母親的,被自己的女兒這樣說,自然是很高興,微笑着嗔責一眼,聲音帶着幾分愛的關切,說道:“傻丫頭,媽媽對你不好誰對你好?”
得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裡雖然只有兩個女人,但是卻勝在林母的年齡夠大,怎麼說也夠了一齣戲了。這一齣戲演的徐楓徹底是吃不消了,心中悲呼一聲,老天,你欺我太甚啊!
徐楓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跟着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身後,狀如死狗,氣,咳咳,這個時候的徐楓身上是毫無氣勢可言的。
走到客廳,之間一組由紅木真皮製作精良的沙發,沙發前擺放着一個鋼化玻璃做成的玻璃茶几,茶几上面放着一套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作但是不管你是內行還是外行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的茶具,茶具是一整套的,造型古樸,模樣簡單但是處處卻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大氣,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當然,能用得起這樣的東西的人,自是非富則貴之輩。
放着茶具旁邊的還有一個百年古樹的根雕藝術品,根雕造型依舊盡顯大家的簡單與霸氣,這個東西看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根雕藝術品,只應放在家中的某個顯眼的位置,用於展示主人的情調的。可是事實上,這東西是個可供觀賞的藝術品,也是個可以很實用的東西——棋盤。因爲徐楓分明看見,上面擺放着一些很是熟悉的棋子。
根雕的旁邊坐着兩個年歲相仿的四五十歲的男人,一個長相英武,渾身散發着一股捨我其誰的霸氣,年歲雖然已經過了激揚文字的英氣勃發,但是依舊給人一種可以隨意指點江山的深蘊。這個人自然是暮遲歸了。另一個人身材消瘦,臉上露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這笑八風不動,含蓄深遠,舉手投足間,似乎都透露出那麼一絲運籌帷幄的睿智,還有那麼一絲敢於放手一搏的果勇。徐楓自認自己看人一向很準,看這兩個人現如今的氣勢,便能想象,這樣的人在年輕的時候自是人中龍鳳翹楚之列。
旁邊的紫砂壺壺嘴中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一旁的一個僕人爲兩人的茶杯中續上水。不過這個時候,兩人都在爲眼前的棋局所着迷,自然是顧不得喝水的。兩人的神情專注,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徐楓等人的到來。
暮遲歸脣角帶着一絲絲得意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對面的老朋友無力解開自己佈下的大陣。下棋的人在下棋的時候最爲較真,一個落子,一個走位,一個停頓,這都是步步較真的事情,別說對面做的人是自己相識半生的老朋友,就算是對方是自己的親父或親子,那都得一板一眼的來,該高興就得高興,該認真就得認真。這就是象棋的魅力。
暮遲歸得意自己的老朋友爲自己的這麼狠的一招陷入了沉思的境界之中,這不是說他不講多年的相識情分,而是他尊重自己的這個老對手。下棋是個必須要全心全意集中在上面的事情,每一個落子都要反覆推敲,反覆琢磨,左顧右盼,瞻前仰後的,當然,這樣一來下棋人的心思很容易收到外界的歡迎的干擾,暮遲歸這只是自己戰術的一種。有時候,輸贏不只是在局內,局外一樣可以取勝。
徐楓好奇的走上前,看了一眼眼前的殘局,很快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時不時的睜開眼睛看一眼棋盤上的走勢,然後又閉上眼睛,認真的在心中推演着。對於象棋,徐楓雖然不至於只是一個門外漢,但是還真懂不多。不過象棋不是一種別的運動,需要很多的練習,這種運動完全是在考驗你的眼力和心思的縝密度,有可能一個剛剛接觸象棋的人便能輕而易舉將一個下棋多年的臭棋簍子給廢了,這不是說新手有多麼的天才,只是因爲他腦騙子靈活,懂得抓住一絲的漏洞。
徐楓的象棋是跟一個老人學的,那個老人不是徐楓的任何人,唯一和徐楓有點必然的聯繫的時,這個老人是他的客戶要找的人,說白了,老人不過是他的目標人物罷了。老人是黑社會的,年輕的時候犯了一些事情,所謂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所以纔有了徐楓找上他的事情。徐楓換了身份,在老人的身邊伺機,也是在這段時間內,徐楓纔算是學會了象棋。
半晌,徐楓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然後生硬不大不小的在房間裡穿了過來,說道:“馬七進五。”
暮遲歸被徐楓的話帶回現實,看着徐楓,聲音帶着一絲的平靜,說道:“徐楓?你怎麼在這兒?”
徐楓心中大喊一聲,糟了!同時也在心裡責怪自己老毛病又煩了,沒事兒在這兒裝什麼高手啊!現在好了吧,惹禍上身了吧?徐楓看着暮遲歸,尷尬的笑笑,、猶豫着自己應該怎麼稱呼暮遲歸,半晌才緩緩的說道:“董事長好。”
就在暮遲歸滿腹疑惑的時候,林清蕾又站了出來,對着另一個老人說道:“爸爸,暮伯伯,這是我的男朋友,徐楓。”
暮遲歸眉頭微微蹙起,看着徐楓的眼神顯得更加深邃,半晌才緩緩的轉開視線,選擇閉口不言,靜靜的聽着接下來故事的發展走向。
徐楓看着另外一個渾身散發着一股韜光養晦的睿智光芒的老人,又看了看閉口不語的暮遲歸,半晌才硬着頭皮,對着林父叫道:“伯父好!”徐楓這次也學乖了,不再爲了討好林父而不知所謂的當着暮遲歸的面前叫其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