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老師,這裡有一個奇怪的病人,請您趕緊過去瞧瞧吧。”百里獨龍此時正坐在屬於自己的院長辦公室處理公務的時候,只見一個年紀約摸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白大褂,急急忙忙的衝進自己的辦公室裡,臉上的神色慌張難掩。
這個人百里獨龍是知道的,是自己的學生。自己的學生有多少深淺,他是清楚的。跟着自己學中醫十來年,手藝也算是得自己真傳,大大小小的疑難雜症也算是個中行家,可謂是中醫界一枚冉冉新星。但是能讓這個能獨當一面的老手如此慌張的病人,想來病情絕非易事。.
百里獨龍站起身來,看着那神色慌張的人,輕咦道:“怎麼了?”
“您老還是過去看看吧,這個病人太過奇怪,所有的老前輩都無從下手啊。”那人有些急不可耐的說着,神色極其慌張。
“行,邊走邊說。”百里獨龍跟着中年人走着,中年人跟在百里獨龍的身後。中年人一邊走着一邊給百里獨龍介紹病情:“剛纔一個病人被人急急忙忙送進來,是我親自看的。這個病人的病症很奇怪,臉色烏青,渾身上下不停的顫抖着,來到醫院還沒說兩句話,整個人就徹底不行了,一頭倒在地上。然後我看了看,這個病人的呼吸急促,心跳急促,但卻已經休克了。後來我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於是就找來那些老前輩一同看着,但是所有看了這個病人的老前輩都表示,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病情。這是不得已,纔出動您老人家的。”
“這麼奇怪?”老人輕咦一聲,心裡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醫院纔剛剛打開門兒做生意,便有這麼一例讓所有人都已經束手無策的病情,這不是**裸的打臉嗎?百里獨龍心想着,半晌才緩緩的問道:“那你有沒有將這人全身上下檢查一遍?”
“這個學生在請各位老前輩前去的時候便已經徹底檢查清楚了,沒有一處可疑的傷口。”那人說着,半晌臉上出現一抹疑惑,細細的想了想,發覺可能是問題的所在,將信將疑的說道:“但是後來一個老前輩在那人的腳踝處發現一個不大的傷口,傷口是新增的,像是被什麼有毒的動物咬了一口後的症狀。但是我們細細的看着,這個傷口並不是蛇蟲一類的毒物,也沒有在傷口處感覺到有中毒的跡象。”
說着,那人的臉上出現一抹遲疑,緩緩的說道:“或許這只是我們過於緊張吧,或許......這只是尋常的蚊蟲叮咬。畢竟這人的是一個農民。”
聲音充滿了不確定,但是這卻給百里獨龍帶來了一絲的明悟。
百里獨龍加快了腳步,說道:“還是看看再說,實在不行,只能請華老爺子親自出手了。”說到請華老爺子出手,百里獨龍的臉上出現一抹濃重的慚愧之意。自己如此受老爺子看重,請自己擔任這家醫院的院長。自己倒好,新官才上任,就遇上這麼棘手的一件事情,真是老臉都沒地方放了。但卻無可奈何,就算是自己的臉丟光,也不能丟了這家醫院的臉。這是百里獨龍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百里獨龍急促的走着,身後的人臉上寫滿的焦慮,跟在百里獨龍的身後。說實話,那人的心中有種強烈的直覺,他知道,或許就算是百里獨龍親自去看了那個病症,估計也是沒法兒醫治的。主要是這個病情實在是太罕見了,以自己的二十年的行醫經驗,居然也沒遇上過這麼誇張的病人。根本無從下手。
兩人急急忙忙的來到一間碩大的治療室,治療室的中間圍坐着一羣人,中間靜靜的躺着一個年約六七十歲皮膚幹糙如同老樹皮的老年人,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有些猙獰。但卻一動不動,連個聲音都沒有。
一看到這個情況,還有這個人的年齡,百里獨龍心裡便有些打鼓了。但是無論如何,爲了不辜負華老爺子的期望,百里獨龍知道自己今天除了硬着頭皮頂着上,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咳咳,大家讓一下。”百里獨龍輕咳一聲,對着那正圍着躺在中間的病人的衆人說着。衆人聞言,急忙讓開一條道兒,對着百里獨龍說道:“百里院長,您來了?”
“嗯,各位有沒有什麼發現?”百里獨龍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問道。
衆人聞言,微微低垂下腦袋,有些喪氣的說道:“院長,不是我無能,只是這個病人的狀況實在是太罕見了,以我行醫數十載,治療各種疑難雜症,大大小小不下萬起,但卻也無法判斷,這人到底是什麼病。”
“幸苦了。”百里獨龍說着,旋即目光又放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輕聲問道:“趙老,你在中醫診斷學上浸淫多年,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那人聞言,臉上一抹苦澀的笑意,微微搖頭,說道:“百里老頭兒,你也知道的,治療一些書上記載的疑難雜症,我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眼前這些病症,我是真的束手無策了,毫無頭緒。”
百里獨龍無奈,直接轉身,走到那病人的面前,細細的觀察着這人的身子。果然如同自己的學生所言,眼前這個病人的情況很特殊,除了腳踝處有一個小小類似於蚊蟲叮咬的傷口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百里獨龍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半晌才緩緩的說道:“拿一包鍼灸過來,我要幫這個病人試一下鍼灸療法。”
“是,院長。”百里獨龍一下令,衆人頓時心中有些激動,就等着看自己這個院長是否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一行人拿來鍼灸、酒精和酒精燈,酒精燈已經被點着,老人拿着在酒精裡浸泡過的銀針,在老人的身體上做着常規的治療活動。但那人此刻卻像是已經死了一般,毫無反應。要不是旁邊的心電儀還在跳動着,所有人只怕會宣告患者已經死亡,然後下達病危通知書了。
百里獨龍一連紮了二三十根銀針,在患者身上的重要穴位全都紮了一個遍,但病人沒有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百里獨龍無計可施了,看着那將所有人都爲難住的病人,半晌才苦澀的對着旁邊的人說道:“有沒有對患者做血常規化驗?”
“已經化驗了,除了病人的血液,還有那奇怪的傷口處,也已經採樣進行化驗了。”一人回答着,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漂亮的女護士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些報告,看着衆人,對着百里獨龍說道:“院長,報告已經出來了。”說着伸出手,就要將報告遞過去。
然而就在百里獨龍即將接到報告的時候,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充滿了不悅,對着所有人威嚴的吼着:“報告?哼!中醫何時需要報告了?”
百里獨龍聞言,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顫抖,那報告直接掉落在地上了。
一個老人,一身唐裝,氣勢狂傲,似那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般,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老人的身後站着徐楓和顏傾城兩女,脣角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這件事情的發展。其實這種事情徐楓早在之前便已經想到了,只是沒有預料到,這事情居然會來得這麼快,而且這麼洶涌。
老人冷冷的掃視一眼衆人,半晌才緩緩的說道:“中醫就是被你們這麼一羣不學無術的傢伙給敗壞了的!”
百里獨龍看着老人,不敢說話,只是退向一邊,低垂着腦袋,顯得垂頭喪氣,說道:“華老教訓的是,但小輩覺得,現在不是教訓我們的時候,還是先把病人治好吧。”
“哼!老頭子當然知道現在該幹什麼?不然你以爲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老人冷冷一哼,直接走到病人的面前。百里獨龍見狀,急忙退後,也不敢跟老人有過多的爭執。
老人走到病人的面前,看着病人身上被扎的如同刺蝟的銀針,看了一眼百里獨龍,冷冷一哼,說道:“這就是你的鍼灸術?是誰教你這麼扎針的?簡直是胡亂扎!”
冷冷一哼,百里獨龍頭低的更深,不敢正視老人,顯得慚愧不已。
老人走到病人的面前,直接將百里獨龍之前紮在病人身上的針一根根的拔掉,仍在地上。回頭看了一眼百里獨龍,對着百里獨龍說道:“給我再準備一副銀針,看看我是怎麼扎針的。”
“是是.......”百里獨龍唯唯諾諾的說着,急忙對着身旁的人小聲說道:“再換一副銀針,快去。”
“是,院長。”
銀針很快就重新換了一副,老人拿着銀針,挑選出來三根長約三寸的銀針,還有五根長約兩寸的銀針。老人拿着銀針,細細的在火苗上烤着,然後走到那人的面前,擡起頭,看了一眼百里獨龍,不屑的說道:“看好了,這纔是扎針!”旋即,只見老人拿着銀針,對着面前病人的腦袋上,就直接紮了進去。
老人一邊扎着針,手一直不停的小幅度的抖着,約摸一分鐘,針入體。
約摸花了十分鐘,七根針全都扎進那人的身上。
老人擡頭,看了一眼百里獨龍,說道:“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