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斷的一端,上面有整齊地刀切口,很明顯,繩子是被一種利器平齊斬斷。
邢教授估摸了一下,從暗穴口到這裡,可能有四百米左右的距離,也就是說,繩子在放了四百米,便被人用刀砍斷了。看管繩子的只有芻瞎子一人,最爲可能的是芻瞎子乾的。
想到這,蘇玥瑩道:“我說他們怎麼用那種油去濾繩子呢,原來是把我們的注意力給分散了,我至始至終都沒想過繩子這麼容易拉,還以爲是潤滑的作用。”
“我們發現繩子斷了的時候已經走了好些時間,估計我們離洞口不止四百米了。”訇磊補充道。
“我們都中計了。”邢教授嘆了口氣道,他也沒想到這麼多,從見到訇磊,先是懷疑訇磊,又見到村醫,僅僅是有那麼一念的狐疑閃過,但是隨即又被他的樸實和善良矇騙了,最後見到芻瞎子,看到他們倆的對話,還真不是一般的樸實。這誰能懷疑得上他們呢?村裡那麼多人,也就這幾人能夠接近,還以爲村醫的不拘謹對他們是好事呢,原來是早就策劃好了的。
“最好的情況是上面的芻瞎子被人發現了,然後他被綁架,隨即被砍斷了繩子,而那批人則是胥婆仙的人。”邢教授希冀道。不過芻瞎子被抓也不能說是好情況,況且村醫和番薯的莫名失蹤,這兩人的情況一聯繫起來,十有八九是前面的揣摩對頭了。
一個寵物莫名抽風,追趕得跟逃命似的,一個負責看繩子跟貓看小雞一樣,怎麼一到今天,這些人全都犯抽呢?
“怎麼了?”陳宇已經趕了過來。
“許鍾崟呢?”蘇玥瑩把手電筒指到切斷了的繩子上。
“在前面等。”陳宇答完看得臉色一僵,“這根繩子不是上次我切斷的吧?”
“屁話,這是剛纔有人故意切斷的!”蘇玥瑩氣得臉色白裡透紅。
“混蛋!”陳宇牙咬切齒,“怎麼這村寨裡一個老實的都沒有,什麼玩意,都是滾犢子,癟犢子!”此話說完,有個人在旁邊逐漸風化……
陳宇瞪了訇磊一眼,罵也不是氣也不是,把頭扭向一邊。用舌頭搗鼓着自己口腔的內壁。
“教授,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撤回去嗎?”蘇玥瑩昂起頭來問。
“老實說,老村醫是不是胥婆仙的人,我現在還沒能肯定,要是我們誤會他了,他和番薯真的就葬身在裡面了。我想咱們還是找到他再說。”邢教授把手肘做成垂直姿勢,一圈圈把重新把繩子繞着手肘和手掌的虎口處捲起來。
陳宇點點頭:“許鍾崟在那邊久等了。咱們先過去會個頭。”
幾人攙扶着,踏着淤泥,貼着石壁摸摸索索地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由於,才趕到許鍾崟這個站牌。
許鍾崟正撅着屁股往一處隘口裡面勘察究竟,陳宇一見沒好氣道:“我說,你能不能換個姿勢,老這個招牌動作。”
沒想到許鍾崟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許鍾崟,許鍾崟?”蘇玥瑩稍稍低頭叫他。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故弄什麼玄虛?”陳宇睥睨道,“跟村醫這裝聾呢?”
“他,有些不對勁。”訇
磊把電筒的光照在許鍾崟的臀部上,這傢伙就像是凍餒的臘肉。
剛說罷,許鍾崟突然一個回頭,嚇得幾人魂飛魄散,陳宇剛要詰責他,他趕忙把食指豎在嘴脣中央,輕聲道:“我聽到村醫好像就在裡面附近。”
幾人屏住呼吸,確實是聽到附近有聲響,不過這回竟然是嚼沽嚼沽和番薯番薯的和音。
“這村醫在叫喚番薯。”許鍾崟道,“那隻嚼沽嚼沽的怪物就在他旁邊……”
“剛纔不是沒有路了麼,怎麼,裡面還有通道?”陳宇張大了嘴。
“這是一個人朝下的甬道,我差點沒發現。”許鍾崟點點頭。
“這怎麼辦?”蘇玥瑩徹底被今天的遭遇弄迷惘了,像是所有的湊巧都透支出現在了此刻。
“還能怎麼辦,讓他給那隻怪物弄死唄,他死有餘辜!”陳宇撇了撇嘴,有些解氣道。
“不,如果村醫真是對面人,那麼他肯定有活下來的可能,怎麼可能把自己困死在裡面呢?”邢教授道,“咱們先進去,看情況再說,如果不是我們所想,咱們有必要先把他弄出來。”
“弄出來我再整死他!”陳宇一邊嘀咕着,第一個貓腰進去。
這甬道十分逼仄,陳宇只能雙手朝前伸着,把手電筒朝前供,一邊用手肘撐着匍匐而入,必要時雙膝蓋微微一縮,然後作爲推助力,把身體往前推,就跟一隻蠕蟲爬行一樣。
因爲是朝下的甬道,陳宇一身的泥漿,他極力把下巴昂起來,不讓自己的嘴貼到淤泥上,這個姿勢實在痛苦。
邊爬邊疑惑,這種通道是人能用這姿勢通過,不過要是換做一隻狗呢?
這狗有那麼現代化?也懂得匍匐前進?
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此時,他很是懷疑番薯不僅僅是一隻狗。在這黑不隆冬的地方亂竄,而且還能分辯各種交通要道,無孔不入,實在不符合邏輯。
而那村醫一樣有當過特種兵混入青甾村的嫌疑。
想至此,陳宇手頭突然一滯,原來是撞到岩石上了,幸好是雙手在前,不然換做腦袋非得撞出一個大包不可。
倏地,一股陰森的寒風從頭頂灌入,陳宇慌忙擡頭一看,感到到風從甬道的下端口朝上涌來,這個現象極其罕見,那麼只能推斷,這甬道的另一端口還有通往地面的豁口。
“陳宇,陳宇!”忽聽得身後許鍾崟和他人叫喚自己,“快出來,錯了錯了!”
“什麼錯了?”陳宇一怔,停止了蠕動。
“這條通道纔是!”邢教授彎下腰朝一個隘口勘察,發現這個隘口裡面幾米深的地方好像又被拓寬了,裡面似乎別有洞天。
“不早說!”陳宇只覺得萬分冤枉,如果自己是一隻牛蛙,那麼他今天是出不了這個甬道了,因爲他的肚子已經被氣鼓到極限。
後面幾乎是蘇玥瑩和訇磊各抓陳宇一邊腿拔出來的。陳宇除了臉部還保持點清潔外,渾身被塗上了一層泥漿。
“下次你得勘察好了再讓我上。”陳宇把兩手的泥淖朝許鍾崟伸了伸,許鍾崟直點點頭。
邢教授把帶來的一段繩子遞
給幾人,嚴肅道:“這回進去,你們都不許輕易放開繩子,知道嗎?”
“知道了。”幾人答應,便魚貫着貓腰進了那個隘口。
邢教授說得果然沒錯,走出狹窄的甬道里面竟然豁然開朗,宛如在瓶頸進入了空瓶內。
“小心,這裡很滑!”陳宇剛說完一個趔趄直接溜了出去,臉搓在一些沙礫上,火辣辣地疼。原來這個豁口長年成了排水口,把棄窨上面的水都集中到了這裡,洞口的石壁光滑異常,覆蓋着一層厚厚的青苔粘液狀。
“倒黴!”陳宇抱怨着,把手電筒往裡面一照,天啊,不過,眼前猛然地空曠出一大片幽谷,這不僅僅是個空曠的空間,裡面竟然是一個湖泊!確切地說,是一大潭潭水,電筒往裡照去,隱約纔看得見另一邊彼岸的輪廓。敢情棄窨從不積水,原來都是排到了這個地下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得出棄窨下還有這麼個磅礴的排水天然系統呢?
幾人攙扶着小心翼翼地走,但是石壁和腳下的實在光滑,全都是滑倒而出。各個身上溼漉漉的。站直了才發現腳下凹去一個大坑,看是常年流水沖刷而成的。
“芻良五沒騙我們,總算說了一句真話。”蘇玥瑩感慨道。
邢教授把光束晃盪在湖面上,光線插進水面下面,被折射出一個角度,看不到湖底。不過黑漆漆的空間裡總感覺眼前像是一潭死水,黑水。
衆人四顧,卻不見村醫和番薯的影子,奇怪,明明剛纔有他們倆的聲響,怎麼一進來,他們就消失了?
“村醫?!”陳宇朝着空曠的湖面嚷了一聲,沒發現任何迴應,看到這一大潭水,亟亟淌進去用水清理身上的污垢。後又發現渾身已經邋遢得面目全非,索性高舉着手電筒把身子朝湖水深處走去,直到淹到了胸口,感覺爽快異常。
“你也不先觀察觀察環境,這麼唐突跑到水裡,不怕有怪物咬了你。”許鍾崟烏鴉嘴道。
“我這一身臭泥,它有胃口才怪。”陳宇邊清理着身上的污穢,邊思忖,這要是正常的湖泊裡,身上搓出的這些數十年泥垢肯定能把周圍數米方圓的蝦兵蟹將薰浮起來,忽地,自己發出一聲驚叫,“咦?”
“怎麼了?”許鍾崟趕緊把光束找到陳宇的後腦勺,發現他固定在水裡,不忘調侃道,“被螃蟹咬到哪了?”
邢教授也緊張:“別弄了,快回來。”
陳宇愣了那麼幾秒鐘,回過神來,邊往回淌邊是若有所思道:“哦,沒事,腳撂到石頭了。”
“大家沿着這湖邊找找。”邢教授把繩子的兩端分別給幾人,陳宇和許鍾崟一組,蘇玥瑩和訇磊一組,“如果超過了這繩子的距離,你們就趕緊退回來。”
幾人點點頭,各拿着繩子朝兩邊走去。邢教授走到湖邊,蹲下來用手插到水裡,發現岸邊的水極其冰涼,像是長年接着石鐘乳滴下來的瓊露。
此時整個空間裡晃盪着五根光束,不斷地投射到石壁和水面上,除了他們腳下發出的聲響,這裡實然死寂。
“看,我發現了什麼?”蘇玥瑩突然蹲下來,看到腳附近的湖水裡漂浮着一團異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