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去那個黃河裡面‘陰陽島’的時候,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或者說要去承擔,即便我會爲這件事情付出生命,我也毫無怨言。
那就是回到龍虎宗,去找宗主主動認罪,把她女兒邱莎莎是我親手殺死的事實說出來。
從邱莎莎的口中,我已經得知她的父親早已離開人世,所以目前龍虎宗的宗主,一定是個女人,也就是邱莎莎的母親。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個正常人,沒有任何一個父母不疼愛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我必須要去承擔殺人這個責任。
胖子開着車子一路帶着我直接出了東店市區,朝着鄉下開去。
當天傍晚,胖子便帶着我回到了這個我從小長大的村子,看到村子裡面依舊是原來那副模樣,我心裡面不禁多出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我直接讓胖子開車駛出了村子,朝着村後面的墓地開去。
到了墓地後,胖子把車子停在一旁,下車之後,我從車子後備箱裡面拿出了事先在街旁買好的紙錢和金元寶,帶着朝着墓地走去。
迎面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這一片滿是荒草的墓地上,暗紅色的的天空浮動着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
看到這一幕景色後,我突然發現那一朵朵被夕陽映紅的雲絮在空中飄動,就像置身於輕紗般的美夢似的,在這一瞬間,好像能讓他會遠離一切煩惱的事情……。
這時,胖子走到我身後,站在我身旁,跟着我一起看着那西邊天際的夕陽,感嘆了一句:
“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聽到胖子的感嘆後,我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拿着手中的紙錢,朝着我爺爺奶奶的墓地走了過去。
今天是十四,在我們這個地方,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都適合祭奠逝去的先人。
我爺爺和奶奶的墳頭,算是在這片墓地的後面。等我和胖子走過去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還有一個人竟然坐在我爺爺奶奶的墳前燒着紙錢,從背影和長長的頭髮我能判斷出來,這個人是一個女人。
而且從穿着上面判斷,她絕對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看到這裡,我當下就有些茫然了,她到底是誰?爲什麼坐在我爺爺奶奶的墳前,給他們燒紙?
帶着這份好奇我走了過去,那個女孩兒同樣聽到了在她身後有人走動聲音,忙轉過頭,朝着我和胖子這邊看了過來。
當她看到來人是我和胖子的適合,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而我看清那個女孩兒的面孔後,同樣也傻眼了,因爲這個女孩兒她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方子燕!
她怎麼會突然來這裡,給我爺爺和奶奶燒紙?
“十三,你……你怎麼來了?”方子燕看到是我後,臉上帶着吃驚和驚異。
我看着方子燕,短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後,我纔開口說道:
“問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吧,你怎麼會來給我爺爺奶奶上墳燒紙?”我看着方子燕狐疑的問道。
方子燕聽到我這句話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纔對我說道:
“十三,我雖然嘴上說要忘記你,但是我卻無法欺騙我自己,一直到現在,我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或許你不知道,我方子燕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像追你這樣去追一個人,你永遠都無法體會我的心情,但是我真的愛你,所以哪怕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想代替你做一些事情,只要是爲了你的事情,我做起來,就會開心……”方子燕雙眼看着我說道,眼神之中不帶有一絲一釐的做作。
我聽到她剛剛對我說的這些話之後,心裡面再一次的涌起了一種愧疚之意。
“我說方大校花,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俗話說的好,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這三條腿的男人,不便地跑嗎?你長得這麼漂亮,何愁找不到高富帥?”這時,胖子走到我身旁,看着方子燕說道。
“是兩條腿的人……”我提醒了胖子一句。
“不管幾條腿的人,就憑着方大校花她身上的這些硬性條件,甭說兩條腿、三條腿的男人,就是十條腿,二十條腿的男人,她也能找到到。師兄你自己說心裡話,我說的對不起?”胖子看着說着,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根菸點上。
我還沒說話,方子燕倒是被胖子剛纔說的話給逗笑了,她看着胖子說道:
“胖子,你嘴巴這麼甜,爲什麼一直到現在都是單身?”
胖子聽到方子燕的話後,無奈地聳了聳肩,嘆息一聲說道:
“唉,這個看臉的社會,這個拼爹的社會,這個看誰能最不要臉的社會,胖爺我拼不起,也傷不起啊……”
“胖子,行了啊,你別有事沒事的整天抱怨社會,你咋不說你天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呢?”我看着胖子說道。
“師兄,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啊,我這哪是不務正業,胖爺我身爲茅山派龍虎宗的一員,肩頭抗住維護陰陽兩界平和的重任,身上擔着保護人民安全的責任,你這一句不務正業太傷人了啊,簡直就是傷碎我這顆處處爲着祖國人民未來操勞的心吶……”
得了,胖子又開始胡扯了,我也懶得搭理他,直接走到我爺爺奶奶的墳頭前面,跪了下去,然後把袋子裡面帶着的紙錢、香燭、金元寶都拿了出來,放在墳頭前面的地上,用打火機點燃,燒了起來。
看着墳前的火堆,我回想起了小時候和爺爺奶奶無憂無慮生活在一起的快樂。
只是這種快樂,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有時候我也再想,如果我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命理就和常人一般無二的話,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有?他們也不會早早的離我而去,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因爲我的存在,死去了那麼多的人……
我在這種恍惚中,好似回到了一年前。但是現在卻已經物是人非。我總是想回到過去的,但當我真正的掃開自己腦海記憶中塵埃的時候,我纔會發現,我貪戀的,不過是某件事,某些人。
看着紙錢一點點兒的燒完之後,我跪在地上,給爺爺奶奶恭恭敬敬的各自磕了三個頭。
此時,天也暗了下來,一陣冷風吹來,吹起了我前面地上的黑灰,在墳前旋轉成了一個漩渦,好似是我爺爺奶奶的在天之靈,他們在告訴我,他們會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有一種感情,即便是生與死的分別,都無法割斷和遺忘的,因爲它已經融入了我們的血肉裡面,任憑滄海桑田,思念永無止境。
我就這麼一直靜靜地跪在爺爺奶奶的墓前,思念着,回憶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我感覺到了背後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胖子的聲音隨之傳來:
“師兄,天黑了,咱們該走了。”
從地上站起來,我最後看了一眼爺爺奶奶的墳頭,整理好情緒,便對站在一旁一直陪着我們的方子燕說道:
“天黑了,我和胖子送你回家吧。”
“我……我自己騎自行車來的。”方子燕看着我說道。
“沒關係,我給你綁在車後面,一起帶着,你先上車等着,我這就去拿繩子給你把車子綁上去。”胖子說着便朝他車那邊跑了過去。
看着胖子的背影,我突然回過頭,雙眼緊緊地盯着身旁的方子燕開口說道:
“方子燕,你跟我說實話,爲什麼你自己來這裡給我爺爺奶奶上墳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