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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水虎魚的學名應該叫做食人鯧,南美洲的一些國家將其稱之爲水中惡魔,或是水鬼。無廣告、全文字、更這種食人魚本來就是羣居生物,每個魚羣都會有一個領袖,因而當我見到王子身上的四條食人魚時,早就料到了水中還會有更多的怪魚。
雖說是水中的生物,卻也不可小覷了這種怪魚。食人鯧的的下顎非常發達,咬力極大,每當咬到獵物,便會憑仗身體的扭動將肉硬撕下來。一隻身體強壯的水牛若在水中遇到這種食人魚羣,僅霎時就會變成一堆白骨,可見其撕咬的能力已經達到了怎樣的地步。剛纔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以最快的速度將咬在王子身上的怪魚逐個斬斷,恐怕王子身上的幾塊肉早就保不住了。
此時眼見有數十條魚怪飛撲而來,我和大鬍子不敢怠慢,急忙伸手分別拉住王子的雙臂,以最快的速度向後拖拽,沿着地面的淺草迅速後退了將近十米,就此躲過了魚羣的襲擊。
一條條魚怪落在了地上,饒是脫離了河水,但仍舊發着‘嘰嘰’的叫聲不停騰躍,極力朝我們三個追趕而來。
大鬍子見狀立時一聲冷哼,瞪起雙目,臉色掛着一層殺意的陰霜。隨即他一個閃身,持雙鐗直奔追過來的魚羣就衝了上去。重鐗起處,一條條怪魚被他砸得支離破碎,僅頃刻間就將數十隻水虎魚盡數打死。
趁此時機,我小心翼翼地將留在王子身上的牙齒悄然摘落,而後又用傷藥和紗布包紮了一番。好在這種食人鯧並不帶有任何的毒性,咬傷隨深,卻也不影響他正常的活動。王子的體質甚好,幾處外傷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剛一包紮完畢,他便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惱羞成怒地往河邊衝去。
我擔心他身上的血味會引得怪魚再次出水,正要拉他回來,卻見他在距離河岸還有幾米的位置停住了腳步。跟着他從揹包中掏出了兩捆炸藥,點燃引線,凝目注視着引線的迅速燃燒。
我和大鬍子站在王子的身後對望了一眼,心道原來這廝是想用炸藥炸魚。雖說這炸藥的引線也有一定的防水功效,但剛剛點燃就扔進水裡還是不怎麼保險。這廝在氣急之時膽子也真是大到了天上,爲了和魚羣鬥氣,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連燃燒的炸藥都敢在手裡拿着不放。
眼看引線已經燒到了多一半的位置,就在這時,水中忽然冒起一團水花,兩個巨大的紅點在水花之中不停閃爍。一條身長足有一米開外的巨大怪魚,慢慢顯露了它那黑色的脊背。
在那大魚的身旁,無數條紅目利齒的食人鯧迅速聚攏了過來,在湍急奔騰的河水中停滯不前,全都甩動着尾巴面對着我們。明顯,一波猛烈的攻勢即將到來,只等那條大魚的一個信號,全部魚怪就會衝出水面飛撲過來。
雖然食人鯧的眼睛本來就是鮮紅之色,但那種紅色是天然形成的,與這條大魚眼中閃爍的血紅色還是有着較大的區別。我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是在魘魄石的魔力下催化而成的異變品種,隨即便指着那條大魚高喊一聲:“是魚王!”
話音未落,王子手中的兩捆炸藥早已嗖嗖兩聲飛入了水中。那大魚不識炸藥的能力,根本不管飛來之物到底是什麼,只知道探頭出水,張口就咬。
‘轟’的一聲悶響,那大魚立時被炸得血肉模糊。得到了大魚厚重身體的包裹,第二捆炸藥也就此顯現出了其應有的能力。又是一聲巨響過後,水花登時激起一丈來高。水花中,數百條水虎魚的屍體翻轉飛出,有的直上直下地落回了水中,有的則劃出弧線落在了我們周圍的草地上。
分發着深褐色的血液,大魚零碎的屍體忽忽悠悠地往遠處漂去。剩餘的食人鯧得到了首領的指揮,再也沒了此前的兇惡,尾巴一搖,順着水流飛速遊走,追隨着自己的主子遠遠逃去了。
雖然這次炸藥的使用獲得了極大的成效,但王子仍舊覺得不夠解氣。他一邊揉搓着自己受傷的tún部,一邊伸腳將沒有完全被炸死的倖存者逐個踩死,口中還在嘟嘟囔囔地不停咒罵。
我在感到王子滑稽的同時,也暗歎慧靈王行事的陰險和毒辣。想不到在這本已是屏障的河水之中竟然還隱藏着這種兇猛的守衛,此前若真是選擇游泳過河,恐怕我們早就變爲幾堆白骨了。
此時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深藍之色,最後一抹光線就要褪去,即將到來的,則是深山中獨有的那種陰沉與黑暗。
大鬍子凝望着前方的那座山峰久久不語,眼神之中頗有深意。我知道他必然是發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便順着他的目光定睛看去。
只見那山峰在暗青色的天幕下巍峨聳立,過於茂盛的綠色植被把整座山峰包裹得密不透風。在周圍那些植被生長情況正常的山峰映託下,這座奇峰顯得格外的扎眼,格外的奪目。
雖說相比較下,這座山峰的高度要遠遠遜於其他山峰。但不知怎地,這山峰卻無形中總能給人一種壓抑之感,陰沉卻又莊嚴,神秘卻又凝重。若久久凝望,會給人一種目眩神迷的恍惚之感。
過了良久,大鬍子指着那山峰沉聲說道:“你們看那山,圓滾滾的極爲對稱,不是正常山峰應有的形態。而且這山怎麼看都像是從下到上共分爲六截,一截比截細,變細的部分又都棱角分明,是不是像是一座圓形的巨塔?”
聽他這樣一說,我和王子均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本我就覺得這山峰過於奇異,但一直沒往更深的層面去想。如今大鬍子一語指出了山峰的形態,讓我立時感覺這山看起來的確像是一座外形粗獷的巨大石塔。
一番商議後,三人決定即刻就往山中進發。時間不等人,如果繼續在此地逗留一夜,恐怕救人的機率就相當蒼茫了。
可整整一個下午的奔波勞頓,三人的肚子均是咕咕亂叫,總要好歹吃上一口東西纔是。大鬍子和王子倒也不避諱那些水虎魚是食人的怪魚,當即撿起幾條魚來洗剝乾淨,點起篝火,把魚放在火上慢慢地烘烤。
不大會兒的工夫,魚肉的香氣彌散開來,我聞到這香氣更是難以控制腹中的飢火,再也顧不得這些怪魚到底有沒有吃過人肉,接過一條來張口就咬。
其實說起來這食人鯧的味道並不鮮美,肉質粗糙,吃在嘴裡又硬又韌。但人在餓極了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起初我還覺得這魚肉香甜可口,連吃了兩條大魚後,這才逐步感覺到這魚肉的味道實在是不怎麼美味。
由於魚肉難吃,我和王子吃了兩條也就飽了,只等着飯量最大的大鬍子用餐完畢,就立即前往那碧幽幽的山中去尋找線索。
左右無事,二人邊吧嗒着小煙,邊信步走到了前方的那汪湖水旁邊。極其微弱的光線下,寧靜的水面光滑如鏡,偶有瀲灩,卻也發不出半點聲息。我和王子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就在這時,湖中忽然發出一陣微弱的響聲,那聲音像是毒蛇吐信,又彷彿是某種昆蟲在震顫着翅膀。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湖底猛然泛起一陣濃重的紅雲,那紅雲殷紅似血,氤氳飄忽,迅速在水底延長開來。
我和王子均知有事發生,招待了大鬍子一聲,跟着便急忙打開手電往水中照去。同時二人紛紛向後退了數步,生怕水中再次竄出什麼可怕的怪物來。
大鬍子聞言連忙跑到了我們身邊,當他看到湖水的變化時,也顯得一頭霧水茫然疑惑。明明清澈見底的湖水,何以會發生這種變化?水底那種好像鮮血般的紅色霧團,又到底是個什麼事物?
猜測間,那血液般的紅雲迅速瀰漫,僅頃刻就將整池湖水染爲了紅色。乍一看上去好像滿滿一池鮮紅的血水,哪裡還有此前那種寧靜平和的樣子?
王子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弄得心頭火起,他回手從揹包中掏了一捆炸藥出來,一邊大聲咒罵着:“管丫到底是什麼東西,先給丫來個水雷轟一傢伙!”一邊用燃着的菸頭往引線上湊去。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低聲告訴他先不要急着出手,仔細觀察一下水中的變化再做打算。因爲我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湖水的變化並非是水中藏有某種襲人的生物,而是在人類接近之時的一個預警信號。
果然,三人站在湖邊凝望了許久,卻一直沒再見到水中有什麼異常的動靜。然而正當我們準備邁步向前走到湖邊的時候,前方的那座山峰中卻忽地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我無法準確描述出那種聲音的具體形式,愈加無法確定那聲音能否真的發出來過。似冤魂的低聲輕泣,似惡鬼的腹中悶叫。像山風捲起的破空之聲,又像是天際劃過了一顆流星。但我卻總感覺那聲音是來自於虛擬,彷彿是無形中發出的某種電波信號,在虛空之中間接射入了我們的大腦。
此刻,三人均是身子一震,不約而同地往那山峰的位置定睛看去。夜幕下,碧綠的山峰顯得格外刺眼,像是一座幽魂的墳冢,鬧哄哄地聳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們瞪大了眼睛環顧了一圈,並沒發覺什麼異常情況。從我們到山峰的位置是一片曠野,如果有事物出現,應該很難逃過我們的眼睛。
莫非那聲音是來自水中?正這樣想着,忽聽大鬍子猛然間低喝了一聲,雙目立時放出了殺戮的光芒,雙鐗悄然擡起,已經做出了迎敵的架勢。
我和王子不知他發覺了什麼,急忙順着他的目光往前方看去。這一眼看罷,直把我們兩個驚得渾身冷汗,汗毛豎起。
只見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叢中,竟然趴着一個渾身**的白麪男子,正瞪着一雙鬼目悄無聲息地注視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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