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棺
這隻烏黑的爪印印在我的腳踝上,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一樣。而且這個爪印不像爪子又不像蹄子,反而有點像是那種電視裡面的小鬼鬼手。
我連忙擡起頭,卻見到蔣長生和沈凌他們這會兒已經走到那道青銅墓門的前面了。那個冒牌貨現在正站在墓門前,似乎是正在開門。
“長生哥!沈凌!”
我再次扯開嗓子吼道。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是沒有一點兒迴應。不過那個冒牌貨又再次扭頭看了我一眼。它的笑容特別詭異,看着有點像狐狸,又讓我覺得有些眼熟。
突然我一個激靈就想到我在哪裡見過這種笑容了。那會兒張昊家鬧鬼,那隻搗鬼的黃鼠狼笑起來的時候可不就是這樣的嗎!當然我不是說這個冒牌貨就是那隻黃大仙,我是說它們看起來像是同一類玩意兒。
我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性。我記得以前聽說過,古墓中有一種陰邪叫做青眼狐狸。因爲古墓中潮溼陰森,所以狐狸特別喜歡躲在古墓中,甚至是鑽在屍體裡面。而有些古墓屍體中陰魂未散,就會附身在這些狐狸身上,從而變成了青眼狐狸。青眼狐狸性格怪虐,有仇必報。最主要的是青眼狐狸特別喜歡喜歡假扮別人,就跟猴子一樣。
我現在百分百確定這隻冒牌貨肯定就是青眼狐狸!青眼狐狸雖然邪惡,但是本身的道行並不強。所以它們在古墓中必定會投靠一個比它強大的陰邪。看來就是青銅墓門後面的那個玩意兒了。
要是沈凌和蔣長生進去就麻煩了!
我又往前移了一步,發現右腳被狠狠地固定在地面上。那個鬼爪就好像是真的一樣,幾乎捏得我的腳踝都要斷了。
“居收五雷神將,電灼筆光納,一則保性命,再則縛鬼邪,一切都逃亡,道我必長生。急急如律令。”
我一口咬斷了自己的中指,然後再黃紙上飛快地畫了起來。這道符籙是我從羅永道那裡學來的五雷敕令。因爲我看那次羅永道用這張符籙對付黃大仙挺有用的。我估計用來對付青眼狐狸可以多少也有點用處。畢竟黃大仙和青眼狐狸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玩意兒。
我用中指鮮血很快就在黃紙上畫了一道五雷敕令,隨即重重地貼在腳踝上面。隨後我只聽到特別痛苦地吱吱兩聲,接着我腳踝那裡就燃起了一道青煙。腳踝上面的鬼爪就跟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連忙再次擡頭朝蔣長生他們看去。我看到那個冒牌貨已經打開了那道青銅墓門了。這會兒他正站在墓門口招呼其他人進去。這架勢看起來就跟以前青樓裡的皮條客一樣。
“長生哥,別進去!”
我掙脫鬼手之後再次不要命似得朝蔣長生和沈凌喊道。可是沒想到他們居然一點兒都聽不到我的聲音。而蔣長生這會兒已經有半個身子走進青銅墓門裡面了。
“拼了!”
我這會兒急得嘴上都有血泡了。因爲從青銅墓門開了以後,我就感覺裡面有一股非常恐怖的陰氣。從直覺判斷,我覺得裡面的玩意兒可能比懸天棺上面的不化骨還要厲害一些。要是蔣長生和沈凌真的進去的話,我估計他們就出不來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我是哪裡來的力氣,我猛地拔出腰間的匕首就朝着那道青銅墓門甩了過去。沒想到這柄飛刀如同閃電一樣地飛出去,居然正好就刺入了沈凌面前的墓門之中。
“陳九章!?”
沈凌終於看到了我正不要命似得衝過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這個冒牌貨。突然她就摘下後背的自動步槍,對着那個冒牌貨就突突起來了。
我在後面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膽顫啊。這個傢伙出手還真夠果決的。萬一這個傻妞以爲我是假扮的話,那這會兒被她突突的人肯定就是我了。
“快跑!”
沈凌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話。所以幾梭子子彈下去之後,她又二話不說拉着蔣長生就朝我跑來。
那個冒牌貨青眼狐狸顯然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這種變故。它手忙腳亂地避開沈凌熱情的子彈掃射之後,然後就伸手朝沈凌拉去。
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衝到沈凌面前了。我手一揮,一張五雷敕令就朝這隻青眼狐狸額頭上貼去。這隻青眼狐狸看來確實特別忌憚五雷敕令,連忙一個閃身就躲到青銅墓門後面去了。
“陳九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凌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於是一臉費解地對我問道。我帶着她和蔣長生小心翼翼地後退,直到回到原先的那個墓穴中,我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一摸後面,我才發現我身後的衣服居然全都溼了。
我於是一五一十地把我見到的事情跟沈凌他們說了。說完以後我對蔣長生不解道:“你明明知道那個是冒牌貨,你怎麼還跟上去?”
蔣長生伸出右手攤在我面前,黯然道:“這塊碎布,應該是從我娘身上扯下來的。”
“什麼!”
我連忙一把奪過碎布。這塊碎布是一塊灰色的花紋布,說實話我確實見到孫婆婆有穿這種布料的衣服。但是孫婆婆的衣服碎片爲什麼會在這個青眼狐狸的身上?而且孫婆婆不是說幫我找蠱王毒的解藥嗎,怎麼會出現在天子墳中!
“你是說孫婆婆有可能被這隻青眼狐狸給帶走了,所以你才假裝被它矇騙,想要混進去?”
我頓時明白了蔣長生之前的想法,於是問道。
蔣長生點了點頭,情緒十分低落。
“我們進去!”
我二話不說就走到那扇青銅墓門面前,想要推門進去。但是沒想到不管我怎麼弄,這扇青銅墓門就是打不開。我本來還以爲那把黃銅鑰匙就是用來開這扇青銅墓門的,但是想不到這裡根本連個鎖孔都沒有。
我疑惑地對蔣長生道:“你之前看到它怎麼開門了嗎?”
蔣長生也皺着眉頭地試了試,但是同樣也打不開門。他指着青銅墓門上面的一個眼睛圖案說道:“我記得它是在這裡撥弄了一下,然後門就開了。”
我湊過去看了看,這個眼鏡的瞳孔是空的。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鎖孔。看來之前那隻青眼狐狸是用了鑰匙之類的東西才進去的。
“把碎布給我看看。”
沈凌上前來接過我手裡的碎布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擡頭道:“這塊碎布不是現在孫婆婆的。”
“不可能!”蔣長生斷然否決道:“我娘穿着的就是這種布料!這塊布料還是我今年年初的時候給我娘買的。”
沈凌不置可否道:“我知道孫婆婆穿的是這種布料。我的意思是,這塊布料的年份已經很久了,不可能是你所說的今年纔買的。”
被沈凌這麼一說我也反應過來了。這塊布料雖然看起來還是很新,但是摸在手心裡特別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人從藏了很久拿出來的。我知道沈凌對鑑定很有一套,於是追問道:“到底什麼情況?”?沈凌也不賣關子。她指着布料說道:“這塊碎布雖然保存的很好,就好像新的一樣。但是你們仔細看,它的做工材質其實是梭織的,而我之前注意到孫婆婆最近穿的衣服做工材質卻是針織的。由於上了染料的關係,所以梭織和針織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明顯,可是你用手一摸就能感覺出來了。而且這塊布料的裂開有很多線頭,這是時間長了以後,梭織材質自然捲曲以後形成的。”
什麼狗屁針織梭織,我其實一點兒都沒聽懂。我看了眼蔣長生,他也是雲裡霧裡的。於是我對沈凌沒好氣道:“說人話。”
沈凌白了我一眼。我估計如果不是她腳受傷了的話,她這會兒肯定又一腳踢過來了。沈凌繼續道:“所以我的結論就是這塊布料應該是一年到兩年的時間裡從孫婆婆的衣服上弄下來的。”
“這不可能吧!”
我想都不想就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說孫婆婆這一兩年間還自己下了一次天子墳?這裡這麼危險,她一個人下來做什麼。”
我看了眼蔣長生,沒想到他也是一臉疑惑道:“去年我娘是有這麼一件衣服破了。我問她怎麼破的,她說是摔的。現在想想,摔跤怎麼可能會把衣服摔成這樣呢。”
說完蔣長生就沒有再說話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其實也懷疑孫婆婆在一兩年前可能下過一次天子墳。這就非常奇怪了,因爲孫婆婆之前說過他們只在二十年進過一次天子墳,而且死傷還特別慘重。既然這樣,那孫婆婆一個人是怎麼進的天子墳?而且她爲什麼瞞着我們?
“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我對蔣長生和沈凌說道。因爲這個青銅墓門特別陰森恐怖,我站在這裡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蔣長生和沈凌點點頭,然後一起沿着墓道往回走去。可是沒走了幾步路,我們突然聽到墓道前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好像有很多蟲子在墓道里爬行。
我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連忙喊道:“跑!是屍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