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車趕回翻雲溝。
孫夏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上車就在睡覺。
我一門心思的擔憂龍鬚潭那邊的情況,正好沒人鬧騰,圖個安靜。車子開到翻雲溝附近,從高速路下來,再上柏油路,最後轉爲進去村子的山路,路口有一個坑,我早有預料的把速度放慢,可整個車身還是狠狠顛了一下,又迅速歸於平穩。
轉頭,身邊的人還在熟睡。
出於好奇,我又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突然冒出的姑娘。
一般女子留短髮要麼就很乾練,要麼就讓人覺得知性可愛。倒是她,獨給人一種調皮搗蛋的感覺。特別是她額前的碎髮,更顯古靈精怪。好像哪兒哪兒都有她,她的出現那麼像意外,其實不然。
“你這次回林大根本不是爲了找我,而是在找和你爺爺通數字信的那個人,對吧?”
副駕駛上的姑娘嘟囔道,聲音裡滿滿的肯定。隨即,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我被驚得猛一踩剎車,差點就驅車直接撞向山壁。
她沒有睡着,或許是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沒有睡着,又或是在什麼地方突然醒來又一直裝睡。我既擔憂剛纔自己對她赤裸裸的眼神有沒有被察覺,又詫異於她一開口就倒出的事情真相。
“你到底是誰?”
我轉過腦袋,語氣中滿是防備。
對方轉悠着圓滾滾的大眼睛,滿不在乎:“我?我是孫夏呀!這次要幫你回去救人的孫夏,海外歸來,醫學博士,擅長各類疑難雜症。愛好天文地理,歷史研究。怎麼樣?對我的履歷還算滿意吧!你再不開車,你研究組的那些同事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她提醒的在理。
現在時間就是金錢,我發動車子,直接開上一旁的小路,既然是龍鬚潭那邊出事,我應該直接去那邊,倒可以節約時間。
看我不再追問,孫夏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她的性格果真刁鑽,做什麼事全憑好惡,這會兒我沒問她,她倒是自己一人侃侃而談起來。
“和你爺爺通信的那個人,他早就死了!”她頓了頓:“我估算一下,死亡時間和你爺爺差不多,我就是聽說了這事,才從國外被叫回來。至於我的任務嘛,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接下來會以科研的名義待在你今天去的養殖基地,代替上一個通信的人,等待你們蘇家傳來數字信。前幾天在蘇宅,我就是想看看接替你爺爺的人到底是誰,靠不靠譜。”
經歷了她之前的語出驚人,我此番已經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在聽到剛纔的話時,我還能一本正經的發問。
“那些數字到底代表什麼?”
“好像是在記錄一個家族的秘聞吧!但不知爲什麼全程都要保密。”
孫夏搖頭說到,語氣誠懇。
聽到‘家族’兩個字,我的心不自覺咯噔一下,這話已經越來越能對得上林旭的話了。我心緒難平,忍不住繼續問道:“那前半部分呢?你既然是接替人,你應該可以看到前半部分。究竟是怎麼樣的秘聞……”
“你不必套我的話。按照規矩,我們倆之間不必有直接接觸,甚至不必見面。”不等我問完,孫夏一改之前的滿不在乎,臉色瞬間嚴肅,幾秒後恢復如常:“但我真不知道,換掉一個接替人,就會換掉一份密碼,就算我們拿到之前的信件,也解讀不出信件的內容。”
話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問下去。這件事她知道的不會比我還多,就算多一點,也不是關於我爺爺這邊的。按照爺爺的意思我需要去替他完成約定,難道就是與孫夏互通數字信的約定?可她提到會有一份密碼,我卻從沒見過。
還有林旭,他從未明確提到過自己,看起來他只是和研究組的其他同志一樣,過來搞研究的。可他曾說過得話擺明了情況並非如此簡單。那麼他,真正的身份又是誰呢?
我們的車子開到龍鬚潭附近,就再也沒有辦法像上次那樣直接開過去,因爲四周又多了些帳篷,還有機器。好多我在研究組院子看過很不容易搬動的都被搬了過來,除此之外,外面還堆着些小小的東西,用黑色的遮陽布蓋了好幾層,爲了不被風吹起,四周也都有重物壓着邊邊角角的地方。
這些黑色的堆積物語帳篷之間隔着四五米遠的距離,堆積物的周圍還都被撒上寬約三十公分的白色粉末,很厚很厚的一層。
我蹲在一邊,抓起一把草,又挑出根相對堅硬的往那白色粉末上戳了戳,很軟,草根都沒進去幾釐米。再換一個地方,亦是如此。
“這些都是石灰粉,看來這些地方都被處理過,我們能看到的有石灰粉地方的土地都被人挖過,至少挖了幾釐米深淺,再埋上這些石灰的粉末,應該廢了不少功夫。”
孫夏同拽出一片寬大些的葉子,挑起些白白的粉末,仔細看了一眼解釋道。
她一旦在談論起這種突發的正經事時還是很嚴肅的,而且看起來很專業,很容易被認可,被相信。
“那···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爲了讓這一個大圈子裡面的東西害怕。”她扔掉手中的葉子解釋道。
我的目光隨之看向被圍着的這一大圈,怎麼說也得有幾十米的長度吧!每個地方都這樣處理可是很耗費時間的,而且還圍的這麼密!到底是什麼東西會害怕石灰粉?又是什麼東西用這黑布蓋得如此嚴密,連邊邊角角都不露出來一點兒?
那最邊緣處的黑布雖然隔着幾十公分寬的石灰粉,可距離我站的位置還是很近的,我試了試,蹲下來只要伸出手就可以夠着。
大概是意識到我眼中的詢問,她的目光變得奇妙,直直盯着面前那一堆堆的黑色,嘴角掛着莫名奇妙的冷笑:“誰知道呢?也許是蛇,也許是蜈蚣蠍子,也許是我們都沒見過得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