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賈璉的突發狀況,就算王熙鳳再不願意,平兒終究也留在了賈璉身旁。
甚至屬於寸步不離的狀態。
而蒼梧院,賈璉有點尷尬。
原本他已經習慣了曰曰懷裡軟玉生香的日子,現在冷不丁冒出來個平兒,他有點懵逼。
你能想象寸步不離是什麼意思麼?
按照馬道婆的說法,賈璉現在屬於嚴重期,所以未來的七天,平兒必須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旁邊。
七天後,賈璉身邊的魑魅促狹等小鬼都注意到平兒了,那麼出門的時候就不用陪着了。
而這所謂的寸步不離........就包括......
他每晚和翡翠的嘿嘿嘿時光。
被窩裡,翡翠和賈璉相擁,兩個人屏息,卻是一動不敢動。
因爲......
牀腳就躺着一個平兒。
嗯,就躺在從前翡翠值夜的地方。
紅着臉,翡翠將賈璉在自己身上游離的手拿出來,然後壓低了聲音朝外面努嘴。
“爺~平兒姐姐在呢。”
這樣的距離,牀上的人每一個呼吸都能夠聽見。
平兒嫁過來原本就是預備當王熙鳳的助手的。
從前,她就以爲會成爲賈璉的人。
後來王熙鳳嫁給賈蓉……
人不能對比,賈蓉比起賈璉,模樣比不上,地位比不上。
而且……
平兒咬脣,默默背過身。
賈蓉就是個變態,王熙鳳管得嚴賈蓉沒辦法出去沾花惹草,屋子裡原本的那些通房丫頭也被王熙鳳明裡暗裡的打發了。
剩下的丫頭卻也沒有逃過賈蓉的魔爪。
原本雖然不願意,但平兒也知道。只要哪天王熙鳳想通,自己是逃不過通房的命運的。
直到有一天。
她看見賈蓉和他的小廝將屋子裡的小丫頭白芷用一牀被子裹了扔進湖裡。
她親眼看見的,白芷的臉。
那丫頭今年才十二。
牀上的賈璉牙後根兒癢癢,強行壓住心裡的火氣,只好抱着翡翠一動不動。
他也沒有被人聽牀的習慣。
而除了這個......
還包括.......
“平兒,這種私人的事情,你出去行嗎。”
恭房,賈璉看着紅着臉的平兒一臉無奈。
講道理,對於平兒和馬道婆的說法他雖然懷疑,但卻並不敢冒險。
太虛幻境的經歷還有醒轉之前夢境裡面那張詭異的臉,都讓他忌憚。
但......這也不至於他連上個廁所都要跟着吧。
你試過自己拉粑粑的時候,被一個大美女虎視眈眈的看着麼?
大眼瞪小眼,賈璉這次決不讓步,這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
“真的平兒,你這樣看着我,我壓力很大的,我會便秘拉不出來。”
臉上漲成豬肝色,平兒終於在賈璉控訴得眼神下止步。
而另一邊,在賈璉醒轉之後,賈府宴請林如海的事情依舊在進行。
賈璉原本就不想助攻,這下陰差陽錯的也算是如了願。只是賈母不知道的是,賈璉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早在衙門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林如海賈母宴請他的目的。
不過就算賈璉不說,林如海自己也能想到的。
飯桌上,賈赦賈政作陪,林如海掃一眼桌子上的東西,嘴角苦笑之餘,心裡也暗暗做下了另外一番決定。
也許,黛玉在這裡真的不能呆了。
桌上的菜餚精緻而華貴,最主要的是稀有。
新鮮的蔬菜、稀有的鹿肉、魚蝦蟹,中間是一盆燒鍋子。
這些東西或許在春夏吃並不算什麼,但這是在冬日。
最主要的是。
這些東西是賈敏生前最愛的。
每吃一口都飽含着心酸,夫妻之間的點滴涌上心頭,林如海食如嚼蠟。
終於放下筷子,飯食撤下,賈赦賈政帶着林如海到了賈母處。
鴛鴦拿出蒲團往地上一放,林如海瞳孔微縮,曉得今日怕是不說清楚是走不了了。
賈赦賈政都是一愣,沒想到自己的老母親竟然來了這樣一出。
女婿跪丈母孃天經地義,原本並沒有什麼不妥。
但林如海今年都已經四十來歲了,再做這樣的動作,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嘆口氣,往前走上幾步,掀開袍子直愣愣的一跪,林如海擡頭。
“小婿見過母親。”
他明白賈母的意思。無非就是敲打他,賈敏走後她依然是他的長輩、母親。
意思讓他不要忘本。
林如海如今已經是官至尚書,賈赦賈政原本還擔心惹怒了他,見狀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不過隱隱還是覺得賈母此舉不妥。
而賈母對林如海的乾脆很是滿意,臉上的慈祥更濃,又起身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哎,我的兒,都是一家人,無需多禮。”
說着讓林如海在下首坐了,賈母微微一笑,直接單刀直入的開口。
“你的叔伯們前幾日託到我這兒,說是想要再你那鹽部裡面找點事情做做,我見都是親戚,臉面上過不去就應了,你看什麼時候把事情給辦了,老婆子我也好給人家回話,免得親戚們笑話,說咱們架子大,連親戚都不認了。”
林如海一愣,沒曾想賈母竟然如此直接,不過轉瞬又鬆了一口氣。
直接點也好。
起身打恭,林如海臉上恭敬。
“母親說的這事,親戚們半月前就已經上門告知小婿了,只是聖上既是將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我辦,我就不敢馬虎。
親戚們託的事兒,我已經看過那幾個孩子和叔伯了。
鹽部是新部門,本來朝上文武百官就已經虎視眈眈的看着,巴不得我出岔子他們好藉機彈劾看笑話,叔伯們的辦事能力我已經測驗過,的確是不適合留下來的,倒是存周兄推薦兩位還不錯,所以我都給了員外郎的職務。”
賈母語塞,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女婿一眼隨後臉上冷肅。
“既然都說了是親戚,他們有什麼不會不懂的,你可以教,卻是沒有自己家不用,用別人家的道理。”
家裡人是什麼德行賈母當然清楚,但是這卻也是一個賈府崛起的機會。
大家族,如果只是一個人兩個人身居高位,這是遠遠不夠的。想要子孫富貴悠長,要整個家族都出息才行。
賈府子孫後繼無力,走科舉這樣的路線太難,但是現在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賈母雖說有抹不開面兒的因素在裡面,但是更多的還是想要賈府能夠在她的手裡發揚光大,重新崛起。
至少,能夠重新她丈夫還在世的那個場景。
當年他是原位襲爵的一代翹楚,她是萬人豔羨矚目的國公夫人。
宮宴年年有她的身影,家家有宴請她的帖子。
可惜,幾十年過去,當年那些她嗤之以鼻懶得搭理的東西,卻也隨着時間的遠去而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