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簫將煮好的晚飯端出來,放在桌子上,對着外面喊了一聲。
“悄悄,吃飯啦。”
悄悄聽到召喚,從沙發上遛下來,小腿兒噠噠噠的跑過去。
“媽媽,做了什麼好吃噠?”
樑簫一邊給她盛飯一邊說:“都是你愛吃的。”
“耶,媽媽真好。”
坐好後,眼饞的看着一桌豐盛的菜餚,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手卻沒有動。
她已經五歲了,比以前更懂事,吃飯的時候會等媽媽先動筷子。
樑簫很欣慰,她工作忙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她這麼懂事,再辛苦也值了。
她夾了一塊雞翅到她的碗裡,“快吃吧。”
悄悄早就饞了,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開始吃。
“對了,悄悄,這週五媽媽調休,準備帶你去醫院複查。”
“真的嗎?”悄悄驚喜的擡頭,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着光。
“嗯,已經和胡主任約好了。”
“太好了,悄悄去醫院是不是就可以看到陸叔叔了?”
這丫頭還惦記着陸遠。
樑簫提醒她,“陸叔叔走了,你忘了嗎?”
“悄悄都出院好久了,陸叔叔說不定已經回來了呢?”悄悄執着的說。
“陸叔叔出國沒有那麼快回來,你別胡思亂想了,快點吃飯吧。”
“可是,悄悄想陸叔叔。”悄悄嘟着嘴巴,好像受了委屈似的,讓樑簫順也不是,勸也不是。
“媽媽,你想不想陸叔叔?”悄悄突然擡頭望着她,大眼睛閃閃發光,充滿了期待。
樑簫差點被飯嗆到。
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媽媽,你快說嘛。”悄悄着急的眨眨眼睛。
樑簫笑笑,伸手摸摸她的頭,“媽媽誰也不想,只想我的寶貝快點健健康康的長大,多吃飯才能長高高,來,媽媽給你夾塊雞腿,快吃吧。”
趕緊轉移話題,不然被她追着問,這餐飯就別想安心吃了。
忙碌了幾天,很快便到了週五。
蘭姨知道今天要帶悄悄去醫院複查,出於關心主動提出和她們一起去。
樑簫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絕,“蘭姨,你每天來照顧悄悄都沒有休息,今天就當放假,不用跟我們去醫院。”
蘭姨說:“簫簫,醫院人多,又有那麼多繁瑣的流程,你一個人到時候肯定照顧不過來,多一個人好辦事。”
樑簫想想到時候掛號,繳費,問診都要排隊,讓悄悄跟着自己東奔西走也不好,於是答應下來。
心裡,特別感激蘭姨,她的出現真的幫了自己不少忙,也解決了她很多後顧之憂,最重要的是,她照顧悄悄非常用心。
蘭姨只是一個保姆,她對她們母女的用心已經超過了她的本職範圍,這讓她非常感動。
三人出門,打了一輛車便出發去醫院了。
醫院。
霍錦笙的手機收到蘭姨的微信消息。
她發了一個定位,顯示地址在醫院。
她來醫院了。
霍錦笙快速掀開被子下牀。
腰部的傷口已經癒合了,恢復的很不錯,這兩天已經能活動自如。
她帶悄悄來醫院複查,他沒有理由不去看看她,哪怕遠遠看着也好。
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
胡主任辦公室。
“胡主任,好久不見。”樑簫帶着悄悄進來問好。
“樑小姐,好久不見。”胡主任微笑。
問候之後,胡主任幫悄悄做了常規檢查,開了一些複查的單子,樑簫便帶着悄悄準備出去。
“樑小姐……”胡主任突然叫住他。
樑簫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胡主任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把阿遠回來的事情告訴她。
看她的樣子應該不知道,阿遠都回來兩天了還沒有告訴她,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沒事,你去吧。”
“好,待會見。”
出來辦公室,迎面遇到溫靜。
溫靜看她的表情特別驚訝,繼而憂心,心事重重的。
既然來了醫院,免不了要遇到以前的舊人,雖然和溫靜有點小摩擦,出於禮貌,樑簫問候一聲,“溫醫生好。”
“樑小姐,你怎麼來了?”溫靜心跳紊亂,陸醫生剛回來她就來醫院了,真是太巧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見面,她很擔心。
“我帶悄悄來複查。”樑簫微笑,對悄悄說:“悄悄,快叫阿姨。”
“溫阿姨好。”悄悄禮貌的喊了一聲。
“嗯,你好,悄悄真乖。”
看她的樣子還不知情,溫靜放了心,催促,“樑小姐,快去檢查吧,要不然得排隊。”
“好,再見。”
樑簫前腳剛走,不過五分鐘,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開了胡主任的辦公室。
胡主任和溫靜正在商量事情,回頭一看,胡主任喜笑顏開,“阿遠。”
“老師,溫醫生。”陸遠微笑,走進來。
“手術還順利嗎?”
“很成功。”脣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看到病人恢復健康是他最引以爲傲的事情。
“阿遠,你真不愧是我最信任的學生,再高風險的手術都能化險爲夷。這幾天做手術的病人特別多,下午給你安排了兩場小手術,先休息會養點精神。”胡主任滿意的說。
陸遠走向一張空椅子坐下。
一隻手擡起來,揉了揉眉心。
剛回來兩天就忙得分身乏術,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五小時,爲了下午的手術精力集中,他確實該好好休息一下。
溫靜打開飲水機,接了一杯溫開水過去。
陸遠閉着眼睛,輕輕的揉着眉心的樣子讓她怦然心動。
有段時間不見,他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麼英俊不凡,溫文爾雅,連他疲憊的樣子,都有一種令人着魔的魅力,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陸醫生,喝點水吧。”她輕輕的呼喚。
陸遠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眸落在溫靜遞過來的水杯上,脣角彎起禮貌的弧度。
手伸過去,握着水杯下端,小心謹慎的不至於碰觸到她的手。
這是對女性的一種尊重,溫靜雖然很希望與他有間接接觸的機會,不過正是因爲他的尊重,她纔會那麼迷戀他。
“謝謝。”
“不客氣,陸醫生,你是我見過的最敬業的醫生。”溫靜由衷的讚美。
“溫醫生過獎了。”
“是真的,你回來才兩天,已經做了十場手術,再好的精力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陸遠詫異的擡頭望着她,“你知道這麼清楚?”
他自己都沒算過,只要有需要他的手術,無論多累,他就會去做,面對病魔,他的精力永遠都是那麼充沛,每每從死神手裡挽回一個病人,他就感到特別驕傲,這是無論多少榮譽證書都無法給予他的自豪感。
溫靜羞澀的笑笑,她關注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對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我,我看了手術記錄。”她找個理由說。
陸遠淡笑,沒有懷疑。
“對了阿遠,剛纔樑小姐帶着悄悄來複查了,你是悄悄的主治醫生,悄悄的身體狀況你應該瞭解一下。”胡主任說道。
溫靜在一旁輕輕的蹙眉。
到底,還是被他知道了。
心裡很擔心。
陸遠的表情看上去波瀾不驚,眼底悄無聲息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她今天過來了。
陸遠站起來,將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向胡主任,“老師,我想看看悄悄的資料。”
溫靜看着桌子上那杯沒有喝過的溫開水,心裡很不是滋味。
陸遠翻開了悄悄的治療記錄以後,欣慰的揚脣,“悄悄恢復得很好。”
她應該很開心吧。
“是的,這都是你的功勞。”胡主任稱讚,又說,“悄悄出院那會,樑小姐還特意問你的情況,看得出來她對你心存感激,阿遠,你是一位優秀的醫生。”
陸遠心情激動,又不敢表現出來,壓抑的問,“她問我什麼?”
“她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當時走的那麼匆忙,可能她想當面謝謝你吧,剛纔樑小姐來的時候,我差點就告訴她你回來了,我知道你不是好大喜功的人,所以忍着沒告訴她。先來問問你的意見。”
她希望他回來麼?
陸遠的心跳抑制不住的跳動。
他走了,她竟然還惦記他什麼時候回來。
一絲甜蜜在心裡滋生,漸漸被心酸代替。
臨走的時候,她和前夫在一起,這麼久了,或許他們早就複合了,自己一個人單相思只會造成對方的困擾,他已經在臨走的那天晚上失去過一次分寸,以後不會再有下一次。
“老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職,不需要病人家屬特意來感謝我,所以待會別告訴樑小姐我回來的事情。”
胡主任微笑,“阿遠,我真爲你感到驕傲。”
陸遠苦澀的笑笑,沒出聲。
溫靜在一旁細心的捕捉到他臉上的那絲酸澀。
要有多愛一個人,纔會忍着強烈的思念不去見她。
陸醫生,就這麼愛她麼?
……
離開門診,樑簫先去交費,然後和蘭姨悄悄一起去排隊檢查,幾乎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拿着檢查結果等候在胡主任辦公室外面,即使到了中午來問診的人依舊很多,三個人耐心的排着隊。
身邊突然經過幾個護士。
“你知道嗎,我剛纔見到陸醫生了,他比照片中看着還要帥啊,我剛纔差點就想暈倒在他懷裡。”
“這個主意不錯,下次我試試,陸醫生那麼敬業,說不定會給我做人工呼吸,啊,光是想想我的小心臟就受不了了。”
“你可不許意,淫我男神啊,他在我心裡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我聽說他私生活比純淨水還純,他這麼潔身自好,你們都不許褻瀆他……”
“切,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被窩裡對着他的照片……”
“哎呀你說什麼吶,討厭啦……”
身旁的花癡聲一瞬間在樑簫平靜的心湖激起千層浪。
慌忙站起來,拉着一個小護士激動的問,“你好,你們說的陸醫生,可是,陸遠?”
小護士雙眼冒星星,“除了陸遠陸醫生,還有哪個陸醫生有這個魅力當我的男神。”
樑簫控制不住的失笑。
他,回來了。
就像夢一樣,他真的回來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幾個護士見她傻笑,以爲她是一個花癡,見怪不怪的走開了。
樑簫整個人站在原地,靈魂彷彿脫離了身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剛好排隊輪到她了,她趕緊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緒,牽着悄悄進去。
胡主任看了一下檢查結果,舒心的笑笑,“沒有問題,悄悄康復得很好。”
“這麼說,悄悄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樣去上學了嗎。”
“是的,不過短期內不要有劇烈的運動,畢竟是換心手術,身體的恢復需要長時間的過程。定期來複查還是有必要的。”
“謝謝你,胡主任。”樑簫站起來,牽着悄悄,終於忍不住問道:“胡主任,陸醫生是不是回來了?”
“這個嘛……”
他剛好答應了陸遠不告訴她,有些猶豫。
樑簫太興奮了,沒注意到胡主任的爲難,“胡主任,我剛纔聽到護士議論,陸醫生真的回來了?”
胡主任隱瞞不下去,“是的,阿遠回來了。”
聽到他親口承認,樑簫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
“他現在在哪?”她追問。
“四樓手術室。”
“好,謝謝。”
牽着悄悄出來之後,悄悄突然擡頭,估計剛纔憋壞了,比她還激動,“媽媽,陸叔叔真的回來了?”
“對,他回來了。”
“那我們快去找陸叔叔好不好?”
去找他。
樑簫猶豫不決。
他不告而別,回來了也不告訴她,她不確定他是不是想見到她。
悄悄着急的牽着樑簫的手,“媽媽,我們快走吧。”
她剛纔都聽到了,陸叔叔在四樓手術室,去坐電梯馬上就能見到陸叔叔了。
樑簫就這麼被她拉着,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
蘭姨緊隨其後。
身後,霍錦笙慢慢跟上……
……
坐在電梯裡,樑姐的心隨着電梯的下落而不停的往下墜。
馬上就要見到陸遠了,好久沒見,她突然有些不適應。
有點期待,有點害怕,有點緊張……
她纔剛知道陸遠回來的消息,她腦海裡所有的思緒全部被他佔據。
他的臉,他的音,他的笑,他的吻……
哪怕是坐電梯,她也會想到他們那一次在電梯裡發生的事情。
他靠得那麼進,他的呼吸撒在她的鼻尖。
溫熱,致命……
就連空氣,似乎還殘存着他的氣息。
醫院裡,到處都是與他有關的回憶。
以至於,那麼討厭醫院的她,都因爲他,而喜歡上難聞的消毒水味。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
樑簫收起思緒,被悄悄拉着走出去。
四樓的手術室大門緊緊關閉,樑簫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耐心的等待。
時間,緩慢的流逝。
隨着手術室的大門往兩邊打開,樑簫緊張的望過去,幾個醫生推着病牀從裡面走出來。
身旁的病人家屬一擁而上,和醫生一起推。
樑簫的目光在那幾個醫生身上搜尋。
沒有陸遠。
手術室的門再一次關上。
又一次漫長而耐心的等待。
手術室的門再一次開了。
她不敢抱有太多的期待,緩緩的擡頭,看向出來的幾個醫生。
終於,她看到他了。
和記憶中一樣,他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氣度不凡,英俊瀟灑,讓人如沐春風。
陸遠的心思都在病人身上,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家屬,準備和其他醫生一起幫忙把並且推入病房。
樑簫就這麼靜靜地望着他,忘了呼喚他的名字。
“陸叔叔。”
悄悄突然激動的從樑簫的大腿上爬下來,朝着陸遠跑去。
陸遠全身一僵,這個聲音讓他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回頭,他看到一個小身影向小兔子一樣朝他蹦噠過來。
陸遠高興的咧開笑容,大步朝她跑過去,蹲下來,雙手張開,“悄悄。”
悄悄撲入陸遠的懷裡,小臉在他的肩膀上磨蹭,“陸叔叔,悄悄好想你啊。”
陸遠溫柔的笑了,“叔叔也想悄悄。”
樑簫站起來,慢慢走過去。
站在他面前,樑簫嘴脣動了動,一個稱呼在嘴邊醞釀了好久,終於還是忍着激動的心情,喚他,“陸醫生。”
陸遠擡頭,看向面前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過膝的長度顯得她的雙腿更加修長,雪白的肌膚配上黑色長頭髮,看上去清純無匹。
她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長胖了一點,顯得身材非常勻稱,以前太瘦了,現在的身材剛剛好。
看來這段時間她過得很好。
不由得,想到她有可能是個前夫複合才過得這麼好,心裡微酸,脣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
“樑小姐。”他客氣的稱呼,因爲她剛纔沒有喚他阿遠。
樑簫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上次不告而別,已經在她心裡埋下了疑惑的種子,突然這麼客氣的尊稱,讓她心裡拿不定主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
回來兩天了,也沒找她。
“準備留多久?”
“看情況。”
“哦。”
似乎,氣氛不太對。
也許是太久沒見了,所以生疏了吧。
如果沒有那一晚,他們的關係也僅限於醫生和病人家屬,他已經放下了,她何必念着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放。
“我帶悄悄來複查。”她說。
陸遠望了望她的身後,她這麼冒冒失失的帶着悄悄跑過來找他,就不怕霍錦笙吃醋?
他忍着心痛,禮貌的問:“是不是和你先生一起過來的?”
先生?
樑簫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皺眉。
“陸醫生,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都離婚了,孤身一人,哪來的先生?
陸遠很奇怪她的反應,“霍先生不是你先生嗎?”
霍錦笙?
怎麼可能?
樑簫搖搖頭,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和霍錦笙離婚了,怎麼還這麼問?
“他是我前夫。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陸遠的表情更加奇怪,照她的反應。她和霍錦笙是真的沒關係了。
那那天晚上……
陸遠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強烈的感覺,真相似乎破口而出。
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埋藏在他心裡,今日鼓起勇氣說出來,“那天晚上你不告而別,我怕你出事,後來我打電話給你,是霍先生接的,我還以爲你們複合了。”
這件事,她一點都不知情。
陸遠不會騙他的,除非是……
可惡的霍錦笙。
“他對你說什麼了?”能讓他誤會她和霍錦笙複合。
陸遠看得出來她似乎很生氣。
他沒有在背後與人告狀的習慣,淡淡的說:“沒什麼,簡單的問候。”
“陸醫生,霍錦笙是不是告訴你我和他在一起?”這個問題她不打算逃避,因爲她不想和霍錦笙再有任何牽扯。
陸遠憂傷的笑笑,“你倒是很瞭解他。”
“霍錦笙那麼狡猾的人,他肯定說了不該說的話,真是卑鄙,居然趁我高燒昏迷的時候接我電話,下次我見到他一定要找他算賬。”
接她電話就算了,還和她亂扯關係讓人誤會,簡直是污衊她的人格。
“那天晚上你發燒了?”
“是啊,昏迷了一夜。”
所以,她和霍錦笙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解除這個誤會,陸遠的心結終於打開了。
倒是樑簫在知道這件事後,終於明白了陸遠出國爲何不告而別。
原來都是霍錦笙在背後搞鬼。
本以爲他最近改變了,原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卑鄙無恥。
真是氣死她了。
樑簫氣呼呼的說:“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和他複合。”
……
暗中的霍錦笙,用力的抓着心口的位置,痛苦讓他差點支撐不住摔倒。
她來醫院,他一直暗中跟着她。
看着她掛號,排隊,檢查……
看着她聽到陸遠回來的消息激動的跑去找他……
她主動去找陸遠。
她看陸遠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眷戀。
還記得她曾經說她喜歡陸遠。
還記得她高燒昏迷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念着阿遠阿遠。
還記得她絕情的說永遠也不可能和他複合。
如今,最殘忍的不過是這句。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和他複合。
無論他做出多大的改變,她喜歡的人永遠都不是他。
霍錦笙的心就像丟在了絞肉機裡一樣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差點站立不穩。
他用力抓着牆壁勉強支撐着顫抖的身體,傷心的看着樑簫和陸遠,以及,他懷裡的悄悄。
悄悄會主動親陸遠,陸遠高興的把她舉高高,他們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沒有任何人能夠介入。
呼吸,都伴隨着巨大的痛,如猛獸一樣殘忍的撕扯着他的心。
四分,五裂。
他不敢用力呼吸,黯然轉身……
離去……
蘭姨不經意中,看到那個傷感的背影。
那是。
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