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常伶俐被罰掃廁所後,設計部的事情沒有她參與,樑簫的日子過得輕鬆又自在。
霍錦笙也遵守諾言,除了工作上的事沒有再來打擾她,即使偶爾在一些場合碰面,他們之間的互動也僅限於點頭問候。
這樣的生活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樑簫還不太適應每天見到他的日子,總感覺怪怪的。
這幾天,因爲小區方案的事,樑簫進出霍錦笙辦公室的機會多了,每次她都格外謹慎,除了工作,其它一概以沉默迴應。
她緊緊把心關閉,不給他一點闖入的機會。
這是她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樑簫從霍錦笙的辦公室回來之後,鍾情就神秘兮兮的湊過來。
“樑姐,小區的設計方案通過了嗎。”
“還沒呢。”樑簫一雙手放在桌子上,沒力氣的趴着。
“怎麼搞的?樑姐你以前不都是一次過麼?”連鍾情也有些奇怪了,她跟着樑簫這麼久,從沒見過她連初步設計都花了好幾天還沒弄出來的,更別說接下來的效果圖,到時候又是一大堆圖紙,時間根本不夠用。
樑簫泄氣的說:“我也不知道啊,煩死了。”
霍錦笙一定是故意的。
但她又不能違抗他的命令,誰叫他現在是自己的上司。
“樑姐,你說霍總監這麼刁難你,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鍾情這小妮子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小情,你別亂說。”
霍錦笙對她有意思?
怎麼可能。
他現在對她的好不過是對過去的彌補。
他自己也說了,他只是想彌補她。
“樑姐,我可沒亂說,不是有句話麼,越是喜歡一個人越是欺負她,因爲在意所以想通過欺負的方式吸引對方的注意,霍總監一來就幫你教訓了常伶俐,那他對你一定是有好感的,樑姐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霍總監沒有理由這麼刁難你,除非,他喜歡你。”
“打住,打住。”樑簫扶着腦門,設計稿還沒有通過,她的頭已經夠疼了,不想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情,你言情小說看多了吧,要真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刁難?”
霍錦笙一定是討厭她的,當初娶她也是爲了安撫梁氏舊元老,他的事業遠比愛情重要,所以他從來都不會主動關心她,尤其是半年前在東城,他步步緊逼,咄咄逼人,諷刺她,羞辱她,把她傷的體無完膚。
這和喜歡根本就不沾邊。
鍾情卻無比認真,像個老學究一樣的說道:“心理學中有個名字叫‘反向形成’,即表現出來的行爲和內心的真實情感完全相反,人有時心中討厭或憎恨一個人,但在表面上卻又對此人十分熱情和關心;有時心裡喜歡一個人,表面上卻異常冷淡,甚至會刁難,攻擊對方。我覺得霍總監就屬於後者,不然你給我找個理由說服我,爲什麼霍總監老是挑你的毛病?連設計初稿都不給你過?”
她說得有理有據的,樑簫竟無言以對。
如果霍錦笙對她真的是這樣的心理,那他也太變態了。
她更要避而遠之。
霍錦笙是什麼人她最清楚,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喜歡自己的。
她撇撇嘴,“我怎麼知道,可能他有病吧。”
沒病也不會大老遠的跑來漢城,怎麼趕都趕不走,煩死了。
鍾情還想說:“樑姐……”
“小情,別說了,霍總監是我的上司,除此之外,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要是被她知道她和霍錦笙有過一段婚姻,肯定會更加胡思亂想。
她真的不想和他有半毛錢關係。
“而且,如果有人喜歡我,卻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我也不會接受。”
她又不是受虐狂,不需要這樣的方式來表達愛意。
她雖然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內心卻渴望有一個人能瞭解她,在乎她,能夠明白她的心意,對她呵護備至。
她曾經對他期待過,現實卻一次次殘忍的把她的希望摔得粉碎。
她不會再相信他。
即使他現在改變了,她也不敢保證這個改變能維持多久。
她心裡明白,即使他對她再好,她也不可能再接受他。
他們之間存在太多問題,邱晚珍,唐夢瑤,還有悅悅。
一想到這些問題,她的心就好累。
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想。
她現在和悄悄過得挺好的,這是霍錦笙永遠也無法給她的安逸生活。
所以,她和霍錦笙,註定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
因爲初稿一直拖着沒過,這個項目的進度便慢了下來,好不容易霍錦笙高擡貴手讓她過了初稿,項目負責人那邊突然發了話,一個星期之內必須看到設計方案。
於是,樑簫只能加班趕圖。
以前她最怕加班,這樣意味着悄悄沒人照顧,現在有蘭姨,她便可放心。
樑簫給蘭姨打了一個電話,“蘭姨,這幾天辛苦你晚上照顧悄悄,月結的時候我會付你加班費。”
蘭姨客客氣氣的說:“簫簫,別這麼見外,工作忙是好事,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悄悄。”
有她這句話,樑簫安了心。
悄悄的聲音突然從電話裡冒出來,“媽媽,你別擔心我,悄悄會乖乖的早點睡,媽媽不用惦記我。”
樑簫笑容溫暖,“好的,悄悄最乖了。”
和悄悄聊了幾句,電話又回到了蘭姨手裡。
“謝謝你,蘭姨。”再次感謝,樑簫掛了電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下班後,公司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樑簫一個人在辦公室畫圖。
天色漸漸暗下來,辦公室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辦公室內的燈亮如白晝。
終於完成了今天的任務,樑簫伸了伸懶腰,此時,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她突然想起來下班時候爲了趕圖,連晚飯都忘記吃了。
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連續幾個小時的加班,她的胃早就餓的受不了了。
似乎,有一絲痛覺在胃裡慢慢滋生。
剛開始還好,後來,越來越難以忍受。
她胃痛的毛病一直反反覆覆,這半年她試着調理,按時吃飯纔沒有發作,今天只是沒吃晚飯,胃就痛了。
這個時間,外面的餐廳都關門了,她只好起來,去茶水間看看有沒有吃的。
翻開儲物櫃,幸好裡面有餅乾,還有泡麪。
飲水機裡的水也燒開了,樑簫準備泡麪吃,一隻手突然把她手裡的泡麪奪過去。
樑簫看向始作俑者。
又是他。
“霍錦笙,把泡麪給我。”
胃裡,好難受,她強忍着纔不至於被他看出來。
霍錦笙看了看手裡的泡麪,“餓了?”
“要你管。”
這不是廢話麼,不餓怎麼會大晚上的吃泡麪。
不過,現在這麼晚了,霍錦笙怎麼還在公司?
因爲胃痛,她沒心思深入去想。
“吃泡麪對身體不好,你有胃病,吃了傷胃。”他關心的說。
虧他還知道自己有胃病,她現在快痛死了,他居然還搶她的泡麪,樑簫氣得分貝擡高,“我就愛吃泡麪,怎麼了,泡麪得罪你了,我想吃就吃,用不着你管。”
她故意讓自己的氣勢看上去盛氣凌人,卻因爲胃痛,後面幾句話在氣勢上明顯後勁不足,她突然抓着心口的位置,胃裡面傳來的痛苦讓她差點站立不穩。
霍錦笙手快的扶着她的手臂。
“胃病發作了?”
手心裡的臂膀都在顫抖。
她在忍。
“不用你管。”
她冷漠的說,痛死了也和他無關。
“別倔了,走,我辦公室裡有藥。”
拉着她的胳膊,輕鬆的將她拖到自己的辦公室。
把樑簫按在沙發上,霍錦笙大步走到辦公桌前,翻開抽屜在裡面尋找。
很快,就拿着胃藥和水杯走過來。
“先把藥吃了,我去外面給你買吃的。”霍錦笙將藥瓶和保溫杯塞到她手裡,轉身就跑出辦公室。
樑簫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胃藥瓶。
他又沒有胃病,幹嘛隨身帶着胃藥。
不由,想起半年前有一次在醫院,她也是胃痛發作,然後有個小女孩出現並且送給她一條項鍊。
那條項鍊是霍錦笙送給她的,吊墜裡面可以裝胃藥,自從和霍錦笙決裂之後,那條項鍊便被她封存起來,再也沒有拿出來看過。
此時看着手裡的藥瓶,心裡有什麼地方被觸動了一樣,一瞬間心慌意亂。
胃裡實在很痛,她顧不了那麼多,擰開瓶蓋倒了幾粒藥丸出來,就着水服下。
吃完藥,低頭髮現這個保溫杯是霍錦笙的,上次被鍾情取笑說什麼間接接吻,嚇得她趕緊把水杯還了回去,此時這個水杯被她捧在手裡,想到霍錦笙之前也用過,他的脣貼着不鏽鋼邊緣,與她碰過的地方緊緊相貼。
樑簫的臉突然如火燒一樣發燙。
她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樣的間接接觸只會讓她渾身不舒服。
幸好,霍錦笙不在。
她將水杯放下,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
吃過藥後,胃裡的痛減輕了一點,除了肚子還是那麼餓。
她現在真的想吃東西,她剛纔發現儲物櫃裡還有幾桶泡麪。
霍錦笙不讓她吃,她偏想吃,這是她的自由,他管不着。
站起來準備走,剛到辦公室門口,霍錦笙就提着袋子快速跑過來。
他的速度很快,差點和樑簫撞到。
“吃藥沒有?”他反應靈敏,很快定住身形,關心的問。
“吃了。”不吃怎麼有力氣站起來,樑簫覺得和他說話真費勁。
“好點了嗎?”
他這麼鍥而不捨的追問實在令她反感。
突然覺得以前他沉默寡言的時候挺好的,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多廢話。
“看你的樣子已經好了,快過來吃點東西吧。”面對她冷淡的表情,霍錦笙苦澀的笑了一下,徑直朝裡面走。
因爲肚子實在餓得難受,樑簫不爭氣的轉身,朝霍錦笙走去。
霍錦笙坐在沙發上,將買好的食物盒放在茶几上,一個一個的擺的整整齊齊。
樑簫看到裡面的種類繁多,有粥,茶葉蛋,包子和養生湯,以及一些其他小吃。
這麼晚了,還能買到這些小吃,不由得想起一家24小時營業的店鋪,裡面的種類和現在一樣豐富。
只是,那家店離公司有點遠,開車一來一回需要二十分鐘,他剛纔出去才十分鐘就回來了,可想而知他在路上開的有多塊。
樑簫的心臟突然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她只是肚子餓,多等一會也沒關係,他開這麼快,萬一出事怎麼辦?
奇怪,她幹嘛要擔心他出不出事。
他是死是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別發愣了,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來,先喝點粥墊胃。”霍錦笙提醒,遞過來一碗白粥。
樑簫看着那些小吃,飢餓驅使,伸手接過。
肚子很餓,樑簫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
“慢點吃,別嗆到了。”霍錦笙小聲提醒,眼神溫柔而寵溺。
樑簫本來就不想和他說話,喝個粥還要干涉,故意與他作對似的喝得更快,一不小心就嗆到了。
“咳咳。”
眼淚都被嗆出來了。
樑簫一邊咳一邊在心裡罵他,要不是他詛咒自己,她也不會嗆到。
“笨死了,叫你慢點吃不聽,被嗆到了吧。”霍錦笙關心的責備,遞過來一張紙巾。
樑簫本來就嗆得很痛苦,他還說她笨,心裡就火大。
可是因爲喉嚨裡嗆得難受,她想發作也沒空,不停的咳嗽。
“這麼嚴重?”霍錦笙心裡一緊,趕緊坐到她旁邊,伸手輕輕拍着她的背,順便用紙巾把她的嘴角也擦了擦。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隔着薄薄的紙巾,指腹壓着她的脣,一瞬間讓她觸電一般的顫了顫。
“我自己來。”她慌忙接過他手裡的紙巾。
突然發現他坐在自己身邊,捱得那麼近,兩人的大腿緊緊挨着,她彆扭的往旁邊一挪。
“離我遠點。”
她兇巴巴的瞪了它一眼,燙手山芋似的遠離他。
霍錦笙笑了笑,沒有靠近。
避免又和他有肢體接觸,樑簫這次吃得很小心,斯斯文文的,比淑女還淑女。
吃完後,看着桌子上那麼亂,樑簫伸手準備收拾。
“我來。”霍錦笙自告奮勇的說。
沒等她的手伸過去,霍錦笙已經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
樑簫呆了,霍錦笙這種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居然會收拾桌子。
看着桌子上的打包盒,包子裡的湯汁都灑在桌子上,他收拾的時候難免會沾到一點油水,他一點都不介意,不僅收拾得很快而且桌面很乾淨。
樑簫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她喜歡給他做飯,每次都弄得一身油煙,他看她的表情總是帶着一絲嫌棄。
那時候她知道,他有輕度潔癖,最不喜歡油水,所以他從來都不進廚房。
現在不僅幫她收拾打包盒,連油水沾到手裡也沒有嫌棄。
眼睛就好像定住了一樣落在他手裡,看着他手指上的油漬,無法移開。
霍錦笙收拾完後,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沒有刻意表現出嫌棄的樣子,只是樑簫卻注意到他反覆的用紙巾擦手,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很抗拒那些油水的。
他明明就不喜歡油,卻心甘情願的幫她收拾桌子。
突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連討厭的事情也做的很開心。
鍾情說,霍錦笙喜歡她,樑簫不信,可是現在,心裡那個堅定的天平突然失了衡。
霍錦笙喜歡她麼?
樑簫不敢去想這個可能。
她以前很喜歡他,即使他做了她討厭的事情她也不介意。
現在她討厭他了,即使他做了很多令她感動的事情,她也不在乎了。
樑簫收起眼底的那抹觸動。
站起來,準備出去。
“去哪?”
樑簫不耐煩的深呼吸,轉身吼道:“我去哪和你有關嗎?你怎麼什麼都要管?”
霍錦笙好脾氣的說:“這裡是公司,作爲你的上司,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無比真誠。
樑簫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她負氣的說:“我回家。”
回家就不用面對他。
突然好想悄悄,她第一次加班到這麼晚,不知道她有沒有睡。
想到這,樑簫腳步加快,去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提着包離開公司。
出來公司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外面已經黑了,路上行人不多,車也少,只有路燈靜靜的發出昏黃的光亮,爲她照亮前路。
還好家裡離得不選,要不然這麼晚了也打不到車,剛準備走,霍錦笙的車穩穩停在她腳邊。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霍錦笙忽明忽暗的臉,“上車。”
樑簫擡頭,裝作沒看到。
繞過他的車往前走。
霍錦笙下車,快速走到她身邊,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樑簫面無表情的說。
現在下班了,她沒必要理會他。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他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很堅定的說出這個決定。
在公司面對他一天,處處被他壓着,下班也不放過她,樑簫忍不住說道:“你也知道這麼晚了回去不安全,那你爲什麼要刁難我的設計?要不是你,我會加班到這麼晚嗎?所以請你不要假惺惺的送我回家,我寧願走路也不上你的車。”
霍錦笙不緊不慢的說:“身爲你的上司,我有義務護送員工安全到家。”
義務?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怎麼不負責把其他女員工都護送回家?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她一點都不需要他的義務。
“霍錦笙,你煩不煩?我每天在公司面對你已經夠煩了,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就算我求你了,別讓我更討厭你,可以嗎?”
霍錦笙沉默。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樑簫實在沒空搭理他,直接從他的身旁走過。
霍錦笙剛轉身,樑簫突然回頭,冷漠的對上他關心的眼眸。
“別讓我發現你跟着我,要不然,哪怕流落街頭,我也要辭職。”
她的語氣非常堅定,似乎只要他敢不答應,她立馬就會辭職。
霍錦笙不敢不答應。
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走。
但是,他一點都不放心。
雖然這裡的治安嚴謹,但是現在是大晚上,她一個女人,萬一出了事也沒有人能及時出現幫助她。
霍錦笙快速回到車門位置,先跟着她再說,她要真的辭職他再想其他辦法。
樑簫獨自一人在人行道上走,沒有霍錦笙在身邊果然全身心都感到放鬆,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家見到悄悄,然後好好睡一覺。
走着走着,突然覺得身後有人,她回頭一看,霍錦笙的車停在離她十米的地方,見她發現,坐在車裡衝她尷尬一笑。
叫他不要跟還跟,樑簫真是被他氣死了。
他這樣死纏爛打的真的讓她很無奈,她惹不起只有躲。
她突然邁開腿就跑。
霍錦笙沒料到她突然會跑,趕緊開車跟上。
突然發現,她跑起來倒是挺快的,他不得不加了速度,只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保持十米的距離。
樑簫越跑越累,怎麼都甩不掉他,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她氣得捶胸,今日她就不信她甩不掉他。
突然,看到身旁的巷子。
這條巷子是一條近路,可以直達家裡的樓下,如果從這裡回家不僅近而且能甩掉他。
樑簫得意的回頭衝他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就閃進了巷子裡。
霍錦笙被她那個鬼臉弄得哭笑不得,平時對他冷冰冰的居然會有這麼調皮的一面,不過他沒心思欣賞她的調皮,因爲她已經閃到了巷子裡,不見了。
霍錦笙慌了,快速開車跟上。
停在巷子正對面的路邊,霍錦笙看着那條幽深的巷子,她已經消失在巷子深處,心裡更加慌張,趕緊下車去追。
樑簫獨自一人走在幽暗的巷子裡,這裡不像外面的大馬路有路燈,因爲這裡是一個條老街,所以到了十點兩邊的門店基本都關門了,路邊也沒有燈光,樑簫只好把手機拿出來,點開手電筒照路。
路面很潮溼,她走得小心翼翼。
偶爾有一隻貓從腳邊唆的一下跑過去,嚇得她魂兒差點都沒了。
突然有些後悔,她幹嘛要和霍錦笙賭氣走這麼可怕的小路。
正走着,前面的路邊突然站起來幾個小混混,他們就是專門堵那些路過的路人,劫點小財在此等候的。
樑簫下意識的心一緊,準備回頭,身後兩邊漆黑的路旁,也站起來幾個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