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宮中宴會,不歡而散,火流雲吃了個啞巴虧,雖說熾國不再追究藍妃之事,但燦國皇室在七國天下之中卻下降了許多。
一個拿人命換利益的皇家,多少都失了些民心,雖說這樣的事在哪一個皇族都常見的很,可是在百姓心中,卻對這樣的皇室多了些許的失望。
而相反的,“風雲商行”之主風雲兒,不但在此事中毫髮無傷,還成了受害者,再在百姓之中略微的煽動一下,變成了一段可笑的段子。
燦國太子縱容藍妃打傷“風雲商行”幕後之主,後以藍妃之死要脅。
一國之重是什麼,是民心,失了民心,國,便保不住了。
絲遠殿
滄瀾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打着哈欠,雙眼皮一個勁的打架,雲琴雲棋在屋裡忙來忙去收拾東西,慌亂之中卻又顯得沉穩不失條理。
收拾東西,跑路,她可不認爲如此戲耍火流雲,他還會讓她安安穩穩的住在他的宮殿裡。
只不過,苦了她了,早該到了美容覺的時間,她卻還得死死撐着打架的眼皮,看着兩個不男不女的男人忙來忙去。
夏風微拂,吹來遠處荷塘中一片蓮香,那味道,像極了她以前用來遮蓋體香的蓮花花粉。蟬鳴了一日早早睡了,可是夜蟲又開始半死不活的叫喚起來,聽了煩悶不已。
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的滄瀾本是打算閉上眼小眯一下,可剛剛纔闔上雙眼,卻又驀的爭開來。
“難不成看上了我的美貌,閣下想要偷香?”滄瀾淡淡的說道,對着空氣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雲琴雲棋聞聲突然閃身到滄瀾身邊,滿身的防備。該死,以他們的武功竟然沒發現有人。
敞開的門扉處,從陰影裡緩緩走出一名男子,寬大的繡袍,藍色袖口鑲着薄薄兔絨,同這炎炎夏日有些不搭調,可穿在他身上又是那麼的和諧,高貴之中,帶着一絲雪山隱居的謫仙般的飄然,只是,他俊逸的臉上生了一雙深邃如星空的眸子,讓那逍遙之名多了些世俗塵染。
“逍遙王爺眼光真好︕”滄瀾笑眯眯的說了一句,汐之邀那跨進來的一隻腳生生給頓了下去。
尷尬的笑了笑,“表嫂誤會了,之遙不是貪圖表嫂的美貌”。
“表嫂?”滄瀾明顯有些不悅,“我不是已經跟鳳歸離了嗎?逍遙王爺忘了?”這逍遙王爺,果真逍遙嗎?
汐之邀臉上略帶迥然,“是之遙唐突了,風姑娘”。
剛說完,汐之邀就轉念發現不對,是不對,本該他滿身幽深的氣息,本該他是那個掌控全局之人,怎麼三言兩語就換成她主動了?
忙凜了凜心神,汐之邀換上一雙深邃無所察覺的雙目,身上帶着灑脫的逍遙之勢,卻讓那雙鳳眸出賣了。
“風姑娘,之遙唐突來訪,只是想跟姑娘確認一件事”,汐之邀上前幾步,大大方方的坐在滄瀾對面,絲毫沒有一個客人的自覺,一雙幽深黑眸炯炯有神的望
着滄瀾,不放過她一絲表情。
滄瀾挑眉,隨即一副嬌羞狀,雲琴一口唾沫沒嚥下去,不住的咳嗽了起來,雲棋一邊幫他拍背,一邊扶着他往角落靠去,不好意思,他們家主子又要犯病了。
“逍遙王爺,人家自從同夫君和離,至今還未婚配,雖說王爺您長的風流倜儻俊逸無雙,又是津國位高權重的王爺,可是人家總歸做過您的表嫂,這樣,不太好吧”。
有那麼幾秒鐘,汐之邀傻了,我確定,是真的傻了。
滄瀾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無聊的數着汐之邀呆傻的持續時間,當數到二十三的時候,汐之邀猛然回神,心中暗叫不好,這風雲兒難不成會攝魂大法?三言兩語就被她搞得失去神智,還好,還好自己定力夠強,才失神了那麼一丁點時間而已,不打緊,不打緊。
“咳咳”,汐之邀乾咳幾聲,“在下所問之事,不是這個”。牆角邊的雲琴雲棋聽得不屑,地球人都知道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只不過他們家主子胡扯而已,您老也當真?
“在下想問,風雲兒姑娘,可知道畫地爲牢?”汐之邀一雙黑眸驀的迸發一抹光芒,直直射向滄瀾,他,不會放過她的每一絲表情,只要她訝異,吃驚,掩飾,慌張,裝作若無其事,就說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只不過,他再次敗了。
滄瀾眨巴着雙眼想了一下,臉上有些興奮的點點頭,“知道啊”。
來不及思索自己哪裡出了問題,汐之邀激動的上前鉗住滄瀾雙肩,那消瘦的骨幹卻彷若一隻蟲子,蜿蜒着爬上他的心間,癢癢的。
“你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是你,沒錯,我沒看錯,果然是你,即使你的容貌變了你的性子變了,你的一雙眼睛怎麼也變不了,我果然沒有認錯,你是雲滄瀾,對不對?”
滄瀾心裡安靜,忍不住暗罵。
你個白菜蘿蔔頓粉條的,小爺就是雲滄瀾怎麼了,看出來了有那麼得意嗎?小爺還就是看不得你得意了,不過花話說回來,以後化妝時眼睛可也得注意一下了。
雙眼粉無辜的眨巴眨巴,“雲滄瀾,什麼東西?”你爺爺,“難道逍遙王爺說的那畫地爲牢不是羽泉的那首歌嗎?話說我粉喜歡的,就是那首,那首‘這一生都只爲你,情願爲你畫地爲牢,我在牢裡慢慢的變老,還給你看我幸福的笑,這一生…啊不好意思,忘記歌詞了’”。
汐之邀蹙眉,羽泉是誰?她說的,他理解錯了嗎?她不是雲滄瀾?
“你,真的不是雲滄瀾?”三年前,世人說雲滄瀾死了,他不信。
滄瀾淡淡搖頭,“我是風雲兒,‘風雲商行’的風雲兒︕”她一字一句的堅定,讓汐之邀無法忽視,四目對視許久,他終於拜下陣來。
“風姑娘,唐突了,很抱歉,在下將你認成了一位故友,不過這首曲子很好聽,姑娘可否唱給在下聽”,他喜歡那句“這一生都只爲你,情願爲
你畫地爲牢”。
“那可不行”,滄瀾斷然拒絕,“這首曲子可是要唱給我的夫君聽的,怎能隨便唱給別人聽,難不成,逍遙王爺有這想法?”
眉目流轉,萬千風情,滄瀾朝汐之邀拋一個媚眼。
汐之邀淡淡而笑,又變得疏離而淡然,“在下恐怕沒有這福分了,既然如此,在下也該告辭了,風姑娘留步”。
我就沒想起步,“逍遙王爺慢走”。
汐之邀似是還不死心,深深的看了滄瀾幾眼之後,才緩緩退了出去,那袖口飄揚舞動的白色兔絨,多了幾分蕭瑟。
隨着那緩緩離去的背影,滄瀾眸子倏的變冷,隱着風雲無限,“雲琴,仔細查一下汐之邀,一個武功連你和雲棋都敵不過的人,會是不爭朝夕的逍遙王爺嗎?”
“是,我馬上傳消息給雲雨”,雲琴低頭輕語。
“他之前認出了我,不確定所以今日纔來試探了,先不要動他,查一下他身上是否有羽翎再說”,他一雙不甘平庸的眼睛,將他暴露的乾乾淨淨,他,隱藏的很深。
若他是七羽翎之一,那將會是她很大的挑戰,若他不是,那他就將成爲她極大的敵人。
“是”,這纔是他們真正的主子,審時度勢,指點天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主子”,雲棋擡頭,“還有幾日便是天下九公子聚會,公子流火,錙銖,絕殺已經相繼到達,目前入住在‘風雲商行’所屬的‘有家客棧’之中,公子陽,鳳歸,無痕本就在燦城之內,並無動態,天顏公子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估計明晚就到,只有…只有公子遙夕,仍舊探不到行蹤”。
“探不到行蹤?”滄瀾斜睨雲棋,雲棋喟然垂首,“雲棋無能”。
“這不怪你”,連“不夜樓”都探不到消息,說明這公子遙夕確實神出鬼沒,“這幾日密切注意燦城各城門,任何可能人物都要上報過來”。
還有一個可能,公子遙夕,本身已經在燦城之內,若是如此,他公子遙夕的目的就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主子,將軍府那邊…”他們主子無緣無故多了個“姨娘”,他們主子就如此風平浪靜?
一抹笑爬上絕美的面龐,嗜血而妖異,“那個女人很好玩”,還沒到玩的時候,她要到時候給火流雲送份大禮。
雲琴雲棋一見主子如此神色,心裡有些癢癢,他們清楚的知道,有人要倒大黴了,而他們,也有事要玩了。
“還有,那吳詞怎樣了?最近可有何動作?”
“太師吳詞最近同一些官員走的極爲頻繁,恐怕想要在九公子聚會之時有所動作,不過他的二子吳運夜近日迷上了‘夜來香’的竹賞,日日流連‘夜來香’”。
滄瀾眼露戲謔和趣味,“吳運夜?”那個“一字眉”?許久不見了,不知道變成兩道眉沒,“那我們就從吳運夜身上下手,告訴雲雨,明晚,我去‘夜來香’,以公子夜凰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