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霓虹燈照亮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朦朧的月色就好似一層神秘的面紗,蓋下來,遮掩了燈紅酒綠的那些罪惡,燃燒着糜爛的笑聲和沉淪。
“鵲橋會”,有名的高級會所,別有格調的建築,周圍被浪漫的燈光投射一種曖昧的氣息,高級豪華車在門前停了一輛又一輛,門童陪着笑臉將一個個趾高氣昂的客人迎進門內。
穿着時尚的男人和媚笑的女人,從會所的門前進進出出,帶着不爲人知的交易。
這裡,聚集着全市最有錢的人,也聚集着討好這些有錢人的女人。這裡是有錢人打磨時間的地方,更是銷金窟,只要你有錢,在這裡所有的刺激都能找到。
會所的二樓包間裡,齊雲天坐在真皮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隻手夾着雪茄,神情傲慢的看着對面的男人,眼中,時不時流露出不屑。
他身後,幾個穿着黑衣的男人高大威猛,個個臉帶肅殺,一副威武嚴謹的樣子。
自從上次舞會之後,他便花高價請了幾個保鏢,就連上廁所都隨身帶着,因爲“雲滄瀾”三個字,讓他太過震撼。
若不是讓人查過,“夜魅”的老闆兼頭牌炎藏月確實跟雲滄瀾有來往,他會以爲自己是見到了鬼,雖然那個女人跟印象中的雲滄瀾長相不同,可是他卻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的眼神,很恐怖。
當年的事,他忘不了,因爲他連做夢都會夢到雲滄瀾找他報仇,口裡喊着“齊雲天,我要吃你的肉”,然後便是她一雙白骨森森的腿。
所以,他請來了保鏢,任她是鬼,也不能耐他何。
可是,還是不放心,所以,他找來了,殺手。
他對面,坐着有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男人,緊俏的勁裝將堅實而高挑的身形襯托的更加冷嘯,他很高,修長的身子卻帶着豹一樣的迅捷。利落的短髮,遮住了半個額頭,可是,仍能看到那張出奇好看的俊顏,和,鷹隼一樣銳利肅殺的眼神。
“夜貓”果然就是不一樣。
“你讓我殺的就是這個人?”冰寒的話語出口,冷眸微擡,眼底的殺伐之氣讓齊雲天背脊突然寒涼起來。
“是…是︕”
媽的,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水冥含再次垂眸,修長好看的手指在照片上細細摩挲,那張絕美的面龐是那麼的熟悉,可是,只是一張照片而已,卻突然讓他生出了一種思念,該死的,離今早離開還不到三個小時。
昨晚輪到藏月值日,他早上偷偷潛入藏月房裡,跟雲兒偷了一個香,當時,她還睡得香,以爲是蚊子呢。
細碎的髮絲垂下來,擋住了那雙不自覺透露柔情的眼眸。
“一個億︕”
“什麼?”齊雲天不解,在這個危險的男人面前,他就像矮了一截。
“殺她可以,我要一個億”,水冥含不耐煩的重複一遍,不屑的看一眼齊雲天,好似,在看一個動物而已。
齊雲天臉色驀的一變,“這麼多?”媽的,一個女人值一個億?
“買不買隨你”,水冥含站起身欲走,“據我所知,這個女人叫雲滄瀾,‘琉月’目前老大的女人,還跟‘夜魅’的頭牌曖昧不清”,另外,還是我女人,“如此難纏的一個女人,難道不值一個億?”
要是讓雲兒知道她只值一個億,她非常有可能讓他一個月不進房門。
齊雲天還是猶豫不決,眼神慌亂臉上又非常的不忍,他在衡量一個億和他的命,哪個更重要。
“你想好了再找我”,水冥含修長的雙腿已經邁了開來。
“唉等等”,齊雲天忙起身攔住他,一咬牙一跺腳,“好,我答應你”。
水冥含冷冷的看他,“三天後,海藍別墅第三棟,讓你親眼見見”。
然後,身影便如鬼魅一般,倏的消失了。齊雲天望着盪來盪去的牀簾,傻眼了,果然是第一殺手啊,就是不一般。
還有職業道德,竟然願意讓他親眼看見雲滄瀾死,恩,一個億花的值。
傍晚,一家人又聚在一起,水冥含最後一個進門。
“你快點,我們都餓死了”,一進門,炎藏月就開始嚷嚷,不過卻勤快的上前接過水冥含手上的東西來。
“咦?怎麼又是泡麪”,炎藏月不滿。
水冥含換上拖鞋,“買菜回來你會做?”
“那叫外賣也行啊”,媽的,淚天顏那個混蛋,沒事鬧什麼罷工。
陽歌之也過來,已經將泡麪一碗一碗拿了出來,每人面前分一份,有熱水,自己泡,“雲兒說外賣都是地溝油”。相對來說,還是泡麪安全點。
一大桌子,每人抱着一桶面,開始呲溜呲溜的吃。淚天顏從房間裡出來,手裡端着一盤菜,只有小小的一盤而已,只是,菜還冒着熱氣,濃郁的菜香頓時就把泡麪味道蓋住。
一桌七個人十四隻眼睛,狼一樣兇狠的盯着那盤菜。
“某人鬧革命呢”,汐之邀。
“吃獨食是不好的,不團結”,沁流人。
“好像有點糊了,要不要我幫忙嚐嚐?”炎藏月。
“天顏,分點唄”,滄瀾。
“靠,這是示威,紅果果的示威”,火流雲。
“那個,天顏啊,我最近都瘦了”,陽歌之。
“哼,青菜而已,我這是牛肉麪,有牛”,水冥含。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某人拿菜葉子堵了耳朵,吃的正香。
七個人流着口水眼冒綠光,狠狠的瞪着淚天顏的半碗米飯和剩下的菜,大有上前搶奪的架勢。
半晌,淚天顏擡眼掃視衆人一圈,很鎮定很淡然的,“呸呸”幾口,將一盤青菜徹底的佔爲己有。
小樣,有本事你們接着搶。
滄瀾嫌惡的咽口唾沫,還是繼續吃泡麪吧。
其餘人忍着嘔吐的慾望,頭一次覺得泡麪吃起來還不錯,至少沒
有口水。
這事兒要說一說,淚天顏爲啥要罷工泥?話說某日,吃飯後天顏老大照例摟着滄瀾上樓的時候,炎藏月一個爛驢打滾,擋住了他們上樓的腳步,水冥含輕功一躍,將淚天顏徹底的擋了下來,沁流人釋放冷氣十檔,趁淚天顏害冷拉衣服的空檔,汐之邀一把將滄瀾拉了過來,陽歌之陪着笑臉裝糊塗,火流雲一杯果汁倒下,淚天顏只能氣呼呼的去洗澡。
洗完的時候,人家六位好兄弟已經安排好了今晚雲兒的歸屬,當然,沒有他。
孔子說,不在沉默的爆發,就在沉默中獨守空閨,所以,六個人爆發了,所以,淚天顏也爆發了,罷工了。
“呲溜呲溜”,水冥含吸一口泡麪,“我請了一位客人,三天後來做客”。
汐之邀擡頭,“客人?男的女的?殺手界?黑道界?”
沁流人也問道:“你的朋友?你也有朋友?你也會有朋友?”
火流雲接着問,“三天?爲什麼是三天,需要準備什麼不?”
滄瀾吸泡麪的空檔也看他兩眼,水冥含看也不看他們,直接回答,“是我今天的委託人,他委託我殺一個人,我說三天後來咱家”。
淚天顏打個飽嗝,“你沒毛病吧”。
水冥含冷冷的擡頭睨他一眼,你纔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委託人是齊雲天,他要殺的人,是雲兒”。
“咳咳”,滄瀾一口面嗆着了,擡起頭,臉上帶着些微的興奮,朝着水冥含豎豎大拇指,“乾的好,今晚准許你進房伺候”。
水冥含腦中的畫面是,立馬跪下來謝恩,然後很狗腿的來一句,“多謝娘子”,可是表面上,寒漠的形象還是要維護的。
“啪”,滄瀾一拍桌子,興奮的站起來,開始安排任務,“如今大敵當前,是咱們該團結的時候了,先把那些小恩小怨放一放,這件事完了之後,咱們立馬回去看孩子,該養家的養家,該掙錢的掙錢,該生孩子的生孩子,倒時候小爺一高興,給你們每人娶上十個八個小妾,沒事兒偷着樂吧”。
頓時,十四道目光好似激光槍一樣射來,滄瀾忙打住,正了正臉色,進入正題,“咳咳,藏月,把你從那些女人身上找來的證據全都交給流雲,流雲,聯繫你那些高官客人,將證據攤在他們面前,之遙,你那裡最近有啥宴會舞會沒,小爺這幾天要在齊雲天面前高調的得瑟得瑟”。
汐之邀點頭,“放心,我會安排”。
“歌之,幫我買幾隻狼狗,越兇狠越好,我要放在院子裡看家,天顏,屋子好好打掃一下,迎接客人不能太寒酸了,另外,這幾天多做點好吃的,你看餓得我前胸貼後背的,我要把我的胸和屁股都展現出來”。
傍晚的時候,海邊響起了海浪聲,夜晚的沁涼帶着海風,吹入那棟燈火通明的別墅裡,到處都瀰漫着海風的氣息。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爲這夏日的夜添了幾分熱鬧。
別墅裡,淚天顏罷工結束,照例在廚房奮戰,滄瀾在房裡化妝,汐之邀將全市的公安系統黑了之後,懶洋洋的走下樓。
“天顏,有點心沒,餓了,先來點”。
“沒有”,廚房裡淚天顏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別墅的大門打開,其餘幾個男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坐在一團閒磕,看看,就只剩下水冥含了。
“雲兒呢?”火流雲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個思念的人影,隨意的問了一句。
汐之邀指指樓上,“化妝呢”。
“化妝?”炎藏月不甚高興,“那齊雲天要相貌沒相貌,要技術沒技術,她化妝幹嗎?難不成還想給咱們找個兄弟?”
沁流人冷冷的瞪他一眼,“你是看不起你自己呢,還是看不起我們?”這麼多人能敵不過一個齊雲天?再說了,齊雲天只是打醬油的,打完醬油就該餵給狗吃,怕什麼。
炎藏月悻悻的摸摸鼻子,“那平時也沒見她畫過妝啊”。
淚天顏任勞任命的端來一盤點心,“快點吃,一會兒好有力氣,雲兒化妝是爲了氣死齊雲天,不是爲了氣死你們”。
幾個人隨便吃了些點心,便紛紛上樓洗澡換衣服去了。
快八點得時候,別墅下傳來了汽車發動機得聲音,水冥含依舊一身利落黑衣,身後跟着充滿好奇和興奮得齊雲天。
“這是哪?”
水冥含冷淡得看他一眼,“進去就知道了”。
嫺熟的摁上密碼,推開大門,屋裡只坐着汐之邀,他正看報紙呢,頭也沒擡,“回來了?再等會,一會兒開飯”。
水冥含無聲的點點頭,把齊雲天讓進屋裡,“隨便坐先”。
齊雲天納悶不已,知道密碼,還很熟稔,甚至同屋主認識,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是來看他殺人的嗎?
汐之邀聽見水冥含的話,擡起頭來,看着門口站着的男人,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這就是齊雲天?這個殺手真特別,一塊兒回來了還。
“隨便坐,一會兒他們就下來”,還是儘儘地主之誼吧,人家打醬油也不容易。
齊雲天那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驚詫過後,鎮定的走到汐之邀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量他。
面前的男人一頭長髮,有些怪異,可是,卻生的極爲好看,一身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凡人,可是他從不知道還有這號人啊。
汐之邀繼續看自己的報紙,明顯感覺到身上那兩道視線,全都裝作不知道,畢竟,齊雲天再怎麼讓他討厭,他都是雲兒的獵物。
“咦,回來了?”火流雲穿着一身休閒裝,悠閒的扶着樓梯走了下來,那一身睥睨之氣,頓時顯得齊雲天好似螻蟻一般。
能比嗎,人家是當過皇帝的人。
“就是他?”火流雲站在水冥含面前,拿下巴朝齊雲天指指,齊雲天莫名棋妙,心底突然升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難道,這是“夜貓”的窩?
水冥含還沒說啥呢,沁流人和陽歌之並排
着走了下來,齊雲天傻眼的看着兩個人,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
那…那不是“琉月”的老大嗎?他跟“夜貓”的頭號殺手,什麼關係?
沁流人和陽歌之兩人,一個如三九寒冰,一個如春日初陽,一個冷的牙打顫,一個暖的身心舒暢。兩個人也走到齊雲天面前,上下的打量,卻帶着同樣一種表情,嫌惡。
雲兒以前的眼光這麼差?
“你就是齊雲天?”不愧是黑幫老大,氣勢在那呢。
“……”
“怎麼跟蟲子似的,雲兒以前近視?”
“……”雲兒?
“長的倒是人樣,就是不辦人事”,陽歌之溫柔笑容的背後,也生了一條毒舌。
“……”啥意思?
齊雲天不僅納悶,還生氣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防備的望向水冥含,“你帶我來這到底做什麼?”
水冥含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付了一億,別人也付了五千萬”,買你的命。
“可惜啊…”一道輕靈的聲音,突然從樓上的方向傳了過來,齊雲天身子猛地怔住,臉色變得蒼白難看。
滄瀾慢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身白色雪紡連衣裙,精緻的妝容,及膝長髮披在身後,宛若一個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子,只是,仙子的臉上卻帶着殘忍而嗜血的笑容。
“雲…雲滄瀾︕”齊雲天大叫出聲,她身後的兩個男人,讓他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他進了狼窩。
那個一頭長髮,臉上還有個紅色的怪異胎記的男人他不認識,可是那個帶着滿臉邪笑,風流不羈的男人,他卻知道,“夜魅”的炎藏月呀。
滄瀾徑自走到齊雲天的面前,驕傲的看着他,“可惜你花了一億,買不了你必死的命運”。
齊雲天瞳孔慢慢放大,雙眼被驚恐填充,“雲…雲滄瀾,你真是雲滄瀾?”不可能,不可能,他親手殺死雲滄瀾的,他確定那一刀進了她的心口。
還有,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
炎藏月爲啥搭上了沁流人的肩膀?他們,不該是情敵嗎?水冥含又跟他們打招呼做什麼,他不是殺手嗎?
頓時之間,齊雲天只覺的天旋地轉,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心跳的厲害,呼之欲出的答案,讓他驚懼不已。
她說,她說“可惜你花了一億,買不了你必死的命運”。
有人買了他的命,他花了一億買她的命,卻找錯了人。
滄瀾冷眼看着齊雲天,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他的驚訝,他的恐慌,他的懼怕,都是她開心的來源。
那個世界等了二十年,這個世界又籌備了兩個多月,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雲天”,她臉上帶着笑,不同於她以往的笑。笑容純淨,宛若一汪清澈的泉水,笑容純真,好似春日初現的花蕊。
齊雲天身子猛地一怔,呆呆的望着滄瀾,和她的笑容。
雲天,雲天
這是滄瀾以前喜歡的稱呼,她總是如此笑着,叫他雲天。
雲天,我們去看電影吧
雲天,這件裙子好看嗎?
雲天,買個情侶手鐲好不?
……
他的眼前,突然現出那張他這一生都不再敢去碰觸的容顏來,甜甜的笑容,兩個淺淺的梨窩,清澈如水的眉眼。跟眼前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可是,他卻知道,她們是同一個人。
“不明白爲何我還沒死是不是?”滄瀾仍然噙着純潔的笑容,可是,脣角卻嗜血不已,她走近齊雲天,讓他更明顯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其實,我是死了的,在你吃了我雙腿的肉,還用一把刀刺進我胸口那刻,我就真的死了,可是我很幸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遇上了他們”,滄瀾環視一週,這幾個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讓她感動。
“但是,我從未忘記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所以,我回來了”。
齊雲天緊張而又恐懼的盯着滄瀾,“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要你還債了︕”食肉之痛,她定要讓他嚐嚐。
滄瀾話落,一隻精巧的竹哨放在嘴邊,尖嘯的聲音從竹哨中傳了出來,齊雲天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直覺的不是好事,身體本能的便要逃去,可是水冥含更快的,阻住了他的去路,沁流人鬼魅一樣的初現在他身後,連他的退路都堵死。
其餘幾個男人冷冷的注視着齊雲天,一個個恨不得能吃了他。
可是,吃了他,只會髒了他們的嘴。
“呼哧呼哧”的奔跑聲由遠及近,兩隻大狼狗從窗戶那邊跳了進來,叫上的泥土將昂貴的地毯染髒了,可是,卻沒有人阻攔它們,它們好似兇猛的野獸一般,直直朝着沁流人撲了過去,沁流人早就感覺身後的氣息,身子微微一側,兩隻大狼狗很很準確的將齊雲天撲倒。
然後,便是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滄瀾別過眼,鼻尖都是另人作嘔的血腥味。
七個男人自發的擋在她的身後,盡力隔絕她同那悲慘的一幕。
“雲兒,這邊的事情該了了吧”,淚天顏一向最有發言權,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敢說話。
滄瀾沉重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肩膀頓時立了起來,好似,掙脫了什麼枷鎖一般。
“恩,該回去看看孩子們了”。
田間,上了年紀的女人站在一個坐在石凳的男人身後,爲他一根一根的拔白髮,嘴裡還不住的嘟囔,“白髮越來越多了”。
男人手裡一份報紙,他看的津津有味。
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則新聞,男人看了許久。
一棟海邊別墅昨晚突起大火,火勢洶涌,上億別墅一夜之間燒成灰燼。
“她走了吧?”
“恩,走了”
“她會幸福的,對吧?”
“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