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晚膳的時候,一天不見人的汐之遙從外面回來,俊雅的臉上帶着些微的疲憊,這幾天也不知他忙啥呢,天天的早出晚歸,他一個逍遙王爺該不會哪裡逍遙去了吧,看看這黑眼圈,看看這無神的雙眼和不穩的步伐,這不典型的縱慾過度嘛。
汐之遙進來的時候,小綠正在給滄瀾佈菜,汐之遙二話沒說讓小綠多加了一雙碗筷。
一屁股坐在滄瀾的對面,連詢問滄瀾這個主人一下都沒有。
啊呸,忘了,這本來就是人家的房間。
“你最近很忙?”滄瀾定定的看着汐之遙,眼裡帶着幾分猥褻。
汐之遙雙眼一滯,才緩緩擡頭看她,帶着淺笑的雙眼把真正情緒藏了起來,“剛回京城,到處都是王公貴族的邀請,不去不行”。
“哦…”,這一聲“哦”拉的極長,顯然是不信,“王爺日理萬機,也要注意身體啊,瞧瞧這縱慾過度的樣兒,那些王公貴族們沒少送美人吧,不用不好意思,全收回來唄,我幫你調教調價”。
汐之遙雙眼頓時一亮,帶了幾分戲謔,“雲兒是在暗示我最近沒有多陪你,還是,嫉妒了?”
滄瀾也不氣,笑嘻嘻的湊過頭去,將自己的吊角哭喪眼直直對着他,“你丫知道自戀啥意思嗎?”
汐之遙顯示一怔,隨即開懷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雲兒,每次跟你在一起,所有陰霾疲勞都不存在,你真是我的寶”,笑聲戛然而止,他又認真的看着滄瀾,“雲兒,我越來越不想放開你了,怎麼辦?”
滄瀾鄙夷的看他一眼,“你別以爲你綁架禮物我,我就沒辦法聯繫到汜國,告訴你,我遲早會聯繫上的”,意思也就是,現在還沒聯繫上,汐之遙鬆了一口氣,“等我聯繫上之後,你就是不放人,也不行滴”。
“那倒時候我就去汜國求親,咱們兩國永交秦晉之好”,汐之遙笑嘻嘻的說着自己的打算,雙眸幽深讓人看不出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滄瀾本想從他眼睛中看出些什麼,不過再次失敗了,這傢伙的雙眼比星空還要遙遠,比深潭還要無底,“你在說笑呢吧,難道你也想做本太女的王夫?”
汐之遙卻笑着搖搖頭,“不,我只做唯一”。
“唯一?”滄瀾輕笑了起來,卻笑得諷刺不已,“從一個男人口裡說出‘唯一’這兩個字,還真是有點諷刺,你說你們這裡,哪個男人是唯一的,就連販夫走卒,還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呢”。
汐之遙濃眉微蹙,“難道你不是嗎?”
滄瀾很認真的搖搖頭,“我承認,我不是個愛護貞潔的女人”,因爲貞潔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屁,“我有過火流雲,有過水冥寒,有過鳳歸,有過陽歌之,還有天顏和沁流人,但是現在,我只想要天顏而已,沁流人的事,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濃眉擰的更深了,“那你不是就負了他們?”他們,自然除了淚天顏之外。
滄瀾雙眸突然深遠起來,帶着無邊的無奈和嘆息,“那有什麼辦法,愛情的世界裡本來就很擁擠,連
第三個人都很難擠進去,何況是第四個第五個,可是…”可是,她依舊會心痛,爲那幾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們心痛。
汐之遙垂下了眸子,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不再言語。
與此同時,小綠推門走了進來,沒有覺察到兩人的詭異氣氛,徑自施禮後開口道:“王妃,柳側妃過來了”。
汐之遙頓時擡眼,二話不說,高大的身子快步到了屏風後面,滄瀾不解,卻也沒有詢問沒有阻攔,“讓她進來吧”,這會兒不是該乖乖的等着王爺的臨幸嗎?
柳側妃是跑進來的,有些不顧淑女的風範,但是看得出來,帶着一股極其強烈的,興奮。
“王妃,姐姐…”柳側妃一進來,“噗通”一聲就跪在滄瀾面前,美麗的臉蛋上帶着欣喜和激動,倒是把滄瀾下了一跳,“你幹嗎呀,無緣無故行大禮,你想噎死我”。
柳側妃慌慌張張的起身,“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您正在用膳,我太高興了,一時失了禮節”。
滄瀾抓起一根蹄髈,吃的津津有味,吃的毫無形象,“什麼事這麼高興啊”,你家老頭子升官了?
“王爺…王爺去我房裡了!”
“咳咳…”蹄髈骨頭差點進去,滄瀾鎮定了一會兒,又問,“什麼時候?”
柳側妃高興的已經不行了,完全失去理智,她不明白,這時候來跟得寵的王妃說這事兒,其實就是炫耀,可是呢,她的目的只是想要感謝王妃,並同王妃表示自己無法傾訴的喜悅而已,“剛去不久,這會兒正在沐浴呢”。
滄瀾不着痕跡的瞄一眼屏風後面,怪不得這丫一聽柳側妃來了就跑了呢,有替身啊,可惜了柳側妃了,倒時候不是死就是殘。
滄瀾擺擺手,“王爺還在你那你,你跑我這來幹嗎,回去回去,伺候着去”。
柳側妃點頭如搗蒜,“跐溜”一聲就沒人了。
汐之遙慢慢悠悠的從屏風後走出來,雙眼帶着警告的看了小綠一眼,小綠瞭然的退了下去,滄瀾將一切看在眼裡,恍然大悟,感情這小綠是汐之遙的心腹啊。
重新坐回餐桌上,兩人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其實柳側妃還是個不錯的人,其實,你可以考慮看看的”。
汐之遙半空的筷子頓了一下,“不喜歡”。
滄瀾擡眸詭異的看他一眼,“關上燈不都一樣嘛,男人還看喜不喜歡?”
“淚天顏也關上燈都一樣?”
滄瀾悻悻的說道:“誰知道啊,我這麼久不見人,說不定他就真的趁我不在的時候關上燈都一樣了”。
“哼”,汐之遙冷笑一聲,“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今生,我只要一個女人足矣”。
這下,換滄瀾的筷子僵在半空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這句話,如此認真的汐之遙,她不是沒見過,可是對上感情這回事,她就確實不明白了。
還是換個話題好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柳側妃?”
汐之遙眼也不擡,自顧自吃飯,“明日一早去捉姦,浸豬籠”。
“好歹人家跟了你幾年,對你多少有點心思,你也太狠了”,這個男人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不如先借我用用吧,我打算一個月後讓她懷孕”。
汐之遙淡淡的應了一聲,“行”,反正都是死,遲幾天早幾天沒什麼區別。
可是,他不知道,對滄瀾來說,區別可就大了。
滄瀾吃的差不多了,擦擦嘴準備起身,那邊汐之遙正好也用完,“今晚天氣不錯,月兒又圓,有沒有興致找個地方對酒賞月?”
滄瀾沒好氣的瞄他一眼,你女人偷男人,你還好意思賞月?
等等…圓月?
滄瀾雙眸頓時閃現幾分焦灼,“今天初幾?”
“十五?怎麼了?”
滄瀾頓時臉色大變,一向波瀾不驚的鳳眸突然慌亂了起來,“汐之邀,今日你不避再爲了避人耳目,你去你的房間睡吧”。
汐之邀眼見他眼睛裡的神色變了,心中微存疑惑,“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本王在柳側妃那裡,我這樣出去,豈不是告訴大家,有兩個王爺?”她到底怎麼了?
滄瀾站了起來,頭一陣暈眩,該死的,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這是你得地盤,我不信你沒有辦法”。
混蛋,快走啊。
汐之邀幽邃的黑眸微眯,明顯感覺她的不對勁,“雲兒,你到底怎麼了?”
滄瀾一隻手撐着桌子,一隻手在他面前擺了幾下,“我沒事,只不過一到月圓之夜,我就會難受,非常的煩躁,所以不想看到你,我只想安靜一下”。
汐之邀似信非信,“要不要我請宮中御醫過來看看?”
看個屁,雲琴雲棋都治不好,破御醫管什麼用,“不用,過一晚上就沒事了”,過一晚上,她就隔屁了。汐之邀啊汐之邀,這下你可是要了小爺的命了。
“你怎麼還不走啊”,滄瀾擡頭,看汐之邀靜靜的站在她面前,俊雅的臉上略帶憂色,“再不走我可就發火了,忍不住了,煩躁”,再不走,毒素就開始慢慢蔓延了。戌時已經過了大半,再過一會兒就是亥時,一到亥時,她身體就會發軟,渾身沒力氣,這是毒素髮作的千兆。
汐之邀還想說什麼,可是看滄瀾不耐煩的樣子,終於還是決定順了她的意,“好,我的房間就在旁邊,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喊我,別自己忍着”。說完,他不放心的又看了滄瀾一眼,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小心的爲她掩上房門。
汐之邀一走,滄瀾就躺倒在牀上,全身好似癱了一樣,無力而又帶着些微的絕望。
早知道汐之邀會擄了她,那顆烈陽丹她就不扔了。
雲琴雲棋他們也不知道找到她沒有,唉,就算找到她也沒用,他們也管不了事兒,若是天顏在就好了。
小綠進來將碗筷收拾乾淨,看了一眼牀上的滄瀾,似乎也有些擔心,“王妃,要不要奴婢去準備些熱水泡泡澡?”
滄瀾懶懶的回道:“也好,去吧”,死前,還是乾乾淨淨的吧。
天要亡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