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府內,滄瀾的房門前,陽歌之從一大早就開始徘徊,目光復雜的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試了幾次都沒有敲下去。
最後,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滄瀾穿着一身白色錦緞的中衣站在門內,長髮略現凌亂的披在身後,睡眼惺忪之中帶着怒氣,“大清早的在我門前磨墨呢,打鳴的公雞都不帶這麼勤快的”。
“雲兒”,陽歌之雙眼閃過驚喜,看着如此的滄瀾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滄瀾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心裡咯噔一響,不會吧,她就算不梳妝不打扮也該是一個絕世美女纔對啊,難道口水留在臉上了,還是眼屎鼻屎露着呢。
“雲兒,我…”
“你什麼你,小爺這叫真性情,真性情知道不?喝酒流到胸口上,吃肉扣着腳丫子,一個月不洗頭半年不洗澡,上完茅房絕對不洗手,擦不擦屁股還得看心情,口水鼻屎眼屎算鳥?”還不忘孺子不可教的搖搖頭,“算了,你這小白臉是不會懂的”。
陽歌之睜大眼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滄瀾,嘴裡能塞下一個雞蛋,好半晌,才木然的從懷裡掏出塊絲帕,機器人一樣的遞到滄瀾面前。
滄瀾更氣了,奶奶的,嫌小爺氣牀不好看,還給小爺擦擦是吧。
滄瀾沒好氣的一把奪過絲帕,“小爺今個兒心情好,不打算洗臉了,你拿塊絲帕來幹嗎,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雲兒,我不是…”
“主子,你起了?”雲琴雲棋聽到動靜走了過來,一人手裡端着清水,一人端着漱口的痰盂。
陽歌之聞聲看了過去,他發誓,真的只是聞聲看過去而已,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伺候女人的︕”雲琴一見那眼神,火氣就上來了,“你這眼神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兄弟是不是,告訴你,看不起我們的人多了,你排號去”。
陽歌之很委屈,他只是來送個絲巾而已,怎麼就成了出氣筒了。
“主子,你手裡是什麼?”雲棋走過來,尖叫聲讓早起的鳥兒沒了蟲吃。
滄瀾不明所以的舉起手揚揚絲帕,“這個?”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這是…”小白臉給我擦臉用的。
“這不會是陽公子送給主子姻緣會用的絲巾吧”,雲棋覺得自己聰明極了,如此隱晦的事情,他都一眼看穿了。
話說,哪裡隱晦了?
“哈?”
滄瀾舉着帕子突然傻了。雲棋說啥?
陽歌之臉上突然爬上很可疑的紅暈,“這個…這個…是︕”
“咳咳,咳咳”,滄瀾乾咳幾句,不是噎着了,只是覺得這個場合這個氣氛下,不發出聲音有點怪異,發出別的生音吧,更加怪異,還是咳嗽幾聲合適點。
“雲兒”,陽歌之突然勇敢的擡起頭,如蘭幽靜的面龐映着朝暉,泛起一層若有似無的光暈,“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戴,可是我都要送,我期望你的香包,也不期望你會在姻緣會帶上它,只要你能手下,我就很高興了”。
“這個…這個…那個…”原來不是要給她擦鼻屎用的啊。
“主子,快進去洗臉吧,有鼻屎”,雲棋哪壺不開提哪壺,很點兒背的成了出氣筒。
“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慣的你,回去抄女戒一百遍,再把三個代表八榮八恥背個滾瓜爛熟,今天晚上檢查你毛某某思想和鄧某某理論,馬克思主義也不能放過…”
雲棋苦哈哈的跟雲琴交換個眼色。
主子更年期提前了?
你不知道吧,主子更年期從出生的時候就沒斷過。
陽歌之似笑非笑,雙眼溫柔似水,“大清早發脾氣對皮膚不好,雲兒,我讓人御廚做了些靈國有名的小點心,收拾一會兒出來吃吧”。
滄瀾一個哆嗦,陽歌之突然的溫柔,讓她有些受不了,可是心裡卻覺得舒服。
雲棋跟雲琴再次交換個眼神。
這倆人有姦情?
別胡說,這怎麼可能是姦情呢,這,就是姦情︕
“你先幫我留着,我出去辦點事情,回來再吃”,運動量估計會很大。
“好”,柔似春水的聲音,伴着朝陽緩緩撒在滄瀾的身上,陽歌之癡戀的目光,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滄瀾,滄瀾收下了他的絲巾,已經讓他高興的找不到北了。
“那個…”滄瀾摸摸鼻子,這人的目光怎麼像要吃人,“如今你是靈國的清濯王,要在百姓心中樹立好形象,我收購了靈城所有的糧食,這幾日已經開始鬧糧荒,你這幾日帶幾個人去街上施點粥吧”。
“好”
“我對上了‘水皇商行’,你用你的權利幫我打打掩護”
“好”
“靈國快亂了,你做好準備”
“好”
“你那老爹和陽天韻不簡單,你多注意點”
“好”
“雲雨那邊的仕館缺個頭牌,你去吧”,小樣,不信你不中招。
“好”,咦?
“什麼仕館?”
“仕館就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獄,跟妓院一樣,自己想”。
陽歌之臉上黑了大半,低着頭,隱隱有些爆發的趨勢,可是再擡起時,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若是雲兒讓我去,我便去”。
“靠,有病︕”滄瀾“咚”的關上房門,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門外那個怪異的人,心裡不知爲何,卻覺得甜甜的。
“雲琴雲棋死哪去了,伺候小爺更衣︕”
一個時辰之後,雨府的後門打開,一個紅色身影頓時將後門偏僻的小巷染上了無限的光輝,她身後,兩個白色身影,帶着幾分蕭索和清冷。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若說寧王府不是那個“朱門”,全靈國的人都得唾棄你。如今靈國都在流傳着一句話,“寧王不寧,妄寧除寧”。
寧王是大權在握的德妃的兒子,老皇帝整日在享樂和病榻之間徘徊,無暇顧及國事,德妃一人坐大,而寧王便很理所當然的成了靈城一霸,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隱隱有繼承靈國的趨勢。
幾日前,老皇帝被逼無奈一紙詔書,天下無數人仰慕的公子陽,靈國十皇子終於封清濯王,掌靈國一半的兵權,並擁有靈城全數的近衛軍,如此一來,清濯王同寧王形成了強勢的對陣,讓靈國深處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隱隱看到了希望。
寧王府呢,陰謀一直瀰漫着,可是更加濃郁的,卻是寧王府中的糜爛。
豪華精美的正堂中,大門四開,青天白
日之下一個男人卻衣衫不整的被一羣女人圍在中間,淫褻的姿勢,面紅耳跳的聲音從正堂傳出一陣又一陣。守衛的侍衛好似已經麻木了一般,兩耳不聞的站在正堂外目不斜視。偶有從正堂路過的丫鬟奴才,一聽正堂的聲音,立刻見了鬼一樣的小心翼翼溜走。
正堂裡,濃烈的薰香泛出誘人的香味,每嗅一下,好似就能將人緊繃的神經扯斷,卻被扯斷的心甘情願。一個男子渾身肥胖的肉已經露了出來,胸前隱隱似有幾道抓痕,那男人卻笑的更爲開懷。手裡一樽金盃,濃香的烈酒不斷灌入喉中,本該豪邁無限的一個畫面,卻因着主角的猥褻和周圍的一羣女人變得淫靡不已。
四五個女人帶着迷離的雙眼,渾身燥熱的往那男人身上爬去,從身上撕破的衣服仍舊可以看得出,這些都是些貧民女子。可此時,她們卻好似着魔一樣,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不顧露出的大片肌膚,嘴裡輕聲shenyin帶着極致的魅惑。
寧王哈哈大笑不止,顯然很享受這樣的待遇,不僅美酒在手,美人還個個在懷。粗糙的大手很猥褻的抓上一個女子的豐盈,惹得女子一陣輕顫,女子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想要更多,更多。
如此糜爛的場景,如此濃郁的淫褻之味,卻突然出現一個渾身裹在黑暗之中的人。
他從正堂門口走來,守門的侍衛連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進入正堂,那濃郁的香味就讓他皺起了眉頭,在看到地上的一個幾近赤裸的男人和四五個欲罷不能的女人時,雙眼露出了鄙夷。渾身上下,他被黑色的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也就只有一雙深潭一樣的眸子和英挺的劍眉能讓人看清楚。
“先生來啦,要不要一起加入?”寧王大手一攤,豪邁不已,可是如此場景,卻怎麼可能豪邁的起來。一個女子的藕臂順勢爬上寧王裸露的胸膛,寧王滿足的輕哼一聲。
那黑衣人不言不語,冷冷的看着糜爛的一切,腳下好似帶着殺伐,緩緩朝寧王靠近,近在咫尺卻又保持着很好的距離,被迷惑的幾個女人嗅到男人的氣息,卻無法靠近他。
“寧王,如今我們大事在前,你還是收斂點的好”。
寧王囂張的喝了一口酒,拉過身邊的一個女人,就將酒灌到了女人的嘴裡,絲毫不在意烈酒給女人帶來的不適。
“怕什麼,還有人敢光天化日下到寧王府殺了本王不成,先生多慮了”。
黑衣人眸子危險的眯起,身上陡然透出一股陰寒的氣息,“寧王,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幫你登上皇位,你幫我在靈國拓展商號,如今可好,‘風雲商行’大力打壓我‘水皇商行’,你卻只知道風花雪月,寧王,你是想中止我們的合作嗎?”
滅門
寧王眼中閃過一絲畏懼,肥胖的身子忙站起身,順便將身上的一個女人一腳踹開,幾近全裸的站在了黑衣人的面前,“先生莫氣,先生莫氣,本王不是也跟戶部他們打過招呼了嘛,‘水皇商行’在靈國所有事物皆不得干涉,反而還要幫忙,可是先生你也知道,如今那個陽歌之雞犬升天手握大權,朝中無數官員紛紛趨勢,就連本來支持我的一些人都有倒戈的心思”。
一個女人裸露的肌膚外泛着不自然的粉紅,好似極爲難受一樣,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撲到了寧王身上,迷離的雙眼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的是誰,只知道一味的想要索取。
寧王臉上頓現狠戾,猙獰的將女人狠狠推開,腳毫不留情的踹到了那女人的小腹上。
“恩…”女人悶哼一聲,口裡頓時涌出大口的鮮血,她卻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雙眼依舊迷離,揮舞着雙手不知道想要什麼。
寧王不屑的看眼地上的女人,冷哼一聲,“賤女人︕”
黑衣人眼中的鄙夷更甚,“寧王,若不想在陽歌之那裡落人口舌,還是少抓這些良家少女的好”。
寧王面對黑衣人時,又恢復討好而狗腿的笑,“是,是,一切都聽先生的”,媽的,等老子坐上那個位置,先殺的就是你。
“如今靈城內的‘水皇商行’商鋪損失言重,‘風雲商行’也好不了多少,去米行買米的百姓卻多了不少,寧王,還請你動用自己的勢力好好查查”,不少米行都開始斷糧,最好不是“風雲商行”出的手。
可惜這黑衣人不知道,米糧短缺,還就是“風雲商行”出的手,他還不知道的是,所謂的“風雲商行”不少店鋪損失嚴重,人家那損失的都是假貨次品,正貨早被雲翔換了,如今都好好躺在倉庫裡閒聊天呢。
寧王討好的腆着臉答應,“是,是,先生放心,先生放心”。
黑衣人披風下的黑眸微微轉動,帶着幾絲凜寒之氣,“兵部尚書那邊不是你的人嗎?隨便給陽歌之找點麻煩,就夠他折騰一陣子的,順便再找幾個手腳乾淨的,去‘風雲商行’的鋪子裡搗點亂,你跟兵部的人通好氣,一口氣把那些鋪子全給我毀了”。
“是是是”
“是什麼是?”
“啊?”
寧王突然看向門口,雙眼帶着驚恐,耳邊還回蕩着那聲清脆卻沉穩有力,冰寒卻凜然狂傲的聲音。黑衣人驀的轉身,正對上緩步走進正堂的那人,披風下的雙眼頓時一怔,身上的戾氣突然重了。
滄瀾不急不緩的走着,閒庭信步好似心情不錯。一身大紅衣衫,將玲瓏的身段包裹住,略帶了男子英氣,一隻翱翔的鳳凰在她身上隨着她的一舉一動展翅飛翔,栩栩如生的樣子好似等待着天下萬獸的膜拜。漆黑的長髮用一根白色簪子隨意的挽住,簪子頂端擋着的紅色流蘇,是她身份的象徵。
一柄白玉骨扇,右手握在手中,輕輕的在左手敲到,同她的步子一樣悠閒。
她身後,兩個一模一樣的雙生子,清雋的面容上眼神冷然,若有似無的傲氣和睥睨,讓寧王差點屈膝而下。
如此的裝扮,如此的氣勢,再明顯不過,“一襲紅衣,傾天下,一柄玉骨,懾武林,一垂流蘇,攬衆生,醫毒雙聖,伴左右”。
她,就是公子夜凰。
“公…公…公…”
滄瀾慢悠悠的走到寧王面前,拿白玉骨扇一把將他指着自己的手拍開,很不屑,“公公什麼?本公子不是太監︕”
“不…不是…不是…”寧王驚恐的話都說不出來,見到公子夜凰,他不知道是該高興,該興奮,還是該恐懼了。
公子夜凰是誰?一個傳奇中的人物,傳說她一夜之間停了一場戰爭,傳說她一幅丹青七國爭搶,傳說她九公子聚會上力挫排名第二的公子遙夕,氣場直壓其餘六公子,甚至當場迷惑了有天下第一
美人之稱的公子妖顏,讓公子妖顏甘心違背天下之倫理當她的寵男。
這…這樣的人,若是助力,他唾手可得靈國,若是阻力…他死無全屍。
滄瀾同情的看着寧王,這人結巴?上次不還好好的,恩明白了,原來是自己魅力太大。
滄瀾一拋媚眼,自認爲風情萬種勾魂奪魄的開口,“本公子本想路過此處討口水喝,不曾想竟然聽到了一場驚天大陰謀”,滄瀾眼神怪異的看看不遠處的黑衣人,接着她的表演天賦,“江湖人稱本公子天下第一善良人,天下人稱本公子江湖第一俠義士,既然本公子聽到了陰謀,就要管一管”。
雲棋上看下看,善良人呢?
雲琴左看右看,俠義士呢?
黑衣人冷哼一聲,身上頓時帶了殺伐之氣,“少廢話,公子夜凰找藉口也該找個好點的藉口”,討水喝?騙小孩呢。
滄瀾大眼一睜,頓時可憐不已,“這藉口很明顯?”
“恩恩”,雲琴雲棋齊點頭,非常明顯。
討水喝,你怎麼不說你來化緣呢。
寧王不住的在滄瀾身上打量,方纔的驚恐早已不見,心裡開始納悶不已。天下人沒傳說公子夜凰是傻子啊,難不成,這公子夜凰是假的?
滄瀾一拍大腿,嚎嚎大叫,“既然如此,咱就攤牌,我吧,不小心聽到有人說寧王這裡有陰謀,就想過來看看,這一看不要緊,竟然果真聽到了大陰謀”,滄瀾轉腳走到黑衣人面前,“兄臺,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黑衣人冷哼一聲,全身防備起來。
“你不知道你算計的人,風雲兒,是公子我的妹妹嗎?”
黑衣人倏的看向滄瀾,陰沉的雙眸頓時寒冷一片,“公子夜凰以爲我是傻子嗎?風雲兒真名雲滄瀾,乃是燦國鎮國將軍雲涯君之女,雲涯君夫婦一生只有一女,哪來一個兄長之說?”
滄瀾一怔,嘿嘿的乾笑幾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是我爹的私生子,私生子,真的”。
雲琴雲棋極度鄙視他們家主子,不自覺的遠離她幾步,就這撒謊的智商,真丟人。
“哼”,黑衣人不高興了,“雲涯君爲人正直,又極爲愛護夫人,公子這話,你問問天下人誰會相信”。
滄瀾臉上一僵,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又被你看穿了”,他爹沒事名聲這麼好乾嗎。
“公子夜凰到底何事?”黑衣人耐心用盡了。
滄瀾倏的將白玉骨扇打開,眼神一變,帶着一股凜然的氣勢直直朝着黑衣人而去,“本公子不是說了嘛,來破壞你們陰謀的”。順便找場子。
黑衣人眼神一凜,“這麼說公子夜凰是故意挑釁了?”
滄瀾擺擺手,“我從不挑釁別人,我只自衛”,你要不找事兒,我會來找你?
“在下自認沒有得罪過公子夜凰”,黑衣人試圖全解,卻沒想到公子夜凰根本就是風雲兒,就是雲滄瀾。
滄瀾一挑眉,扇子在胸前扇兩下,“誰說你沒得罪我,你要沒得罪我,我幹嗎找你,我可是一向低調的很”。
“在下不知何處得罪公子夜凰,在下給公子賠罪,還請公子海涵”
滄瀾擺擺手,“那怎麼行,海涵了你,我還怎麼殺人”。
“殺…殺…殺人…”寧王眼一番,差點過去了。公子夜凰果然不是來幫他的,嗚嗚,來幹嗎啊,來幹嗎啊,他又沒得罪過他。
黑衣人眼神一凜,和解無效,“公子夜凰好大的口氣,你以爲就憑你們三人,就能在寧王府爲所欲爲嗎?”
他不畏懼公子夜凰,畢竟她只是有腦無武功,可是“醫毒雙聖”就絕對是個麻煩,傳說兩人武功出神入化,江湖之中鮮有敵手,況且“毒聖”渾身上下都是毒,遇見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上”,黑衣人後退一步,冷冽的聲音出口。寧王府的正堂之中,頓時飛竄出數條身影,個個黑衣蒙面,個個手握寒劍,個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他們二話不說,一出現,便將黑衣人護在了身後,還不忘朝滄瀾三人攻了過去。
雲琴雲棋急忙將滄瀾護住,雙手已成抓,狠辣而無情的迎上了殺手們的攻擊。
即使有云琴雲棋,滄瀾還是得左躲右閃,沒辦法,誰讓她捅了人家得馬蜂窩呢。
黑衣人冷冷的站着,全身包裹在黑色披風之中,只有一雙泛着寒光帶着狼性的眼睛,狠狠盯着滄瀾。“公子夜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上次你僥倖贏了我,這次,你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滄瀾躲過一柄劍,抽空看了黑衣人一眼,“果然是你,公子遙夕”。
公子遙夕冷笑,“是我又如何,今日,你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滄瀾突然停下躲閃的身子,隔着打鬥的人同公子遙夕遙遙相望,脣角含着一抹高深的笑,“公子遙夕,本公子既然猜到了是你,你真以爲本公子就只會傻傻的來送死麼?”
公子遙夕身子一凜,“你什麼意思?”
滄瀾不說話,白玉骨扇在左手上毫無節奏的敲打,“出來︕”
頓時,正廳內憑空出現幾十名男子,他們個個身穿黑色盔甲,盔甲肩胛處一隻不大的火色鳳凰在黑色的盔甲上格外醒目。盔甲摩擦的聲音刺耳爭鳴,他們卻行動自若,絲毫不把金屬的重量放在眼裡。手上持着怪異的武器,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打鬥之中,引走了圍攻雲琴雲棋的大部分人。
“夜火流星︕”自這些盔甲人一出現,公子遙夕就白了臉,臉上滿是死灰一片。他精心培養的死士軍隊都被“夜火流星”滅了個乾乾淨淨,這些“水皇商行”的殺手又算了些什麼。
不過他不知道,這次來寧王府的,並不是“夜火流星”的全部,而是“流雲七十二梟”,這七十二個人都是滄瀾小時候從乞丐堆裡救出來的孩子,由雲起率領着他們,一步步成了今天的“夜火流星”,而這七十二個人便是“夜火流星”的小隊隊長,他們能征戰,懂智謀,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威震一方的將軍水準。而他們不僅能領軍作戰,若是單戰,更是一等一的好手,武林中也屬高手行列。
若說“風雲商行”是滄瀾謀圖天下的後盾的話,“夜火流星”就是滄瀾征戰天下的那把劍。
“主子”,雲起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滄瀾身後,冰冷的聲音卻恭敬無比。
“一個不留︕”
“是︕”
她的可憐心,本就少的可憐,對於寧王這樣的人,她很吝嗇,所以寧王府的人的命,她全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