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詩大會,在這個裝b的世界裡,是極爲流行的,就好像現代的選秀節目一樣,一些鬱郁不得志的秀才文人,一上臺,說不定哪句詩就成了千古留傳的名句,也說不定就成名了,更說不定,就被哪家小姐看中,不顧秀才出身寒微,就成了飛上枝頭的螞蚱了。
賽詩大會定然是有彩頭的,沒彩頭的話,那些自明清高的真正才子,也不屑上臺,而今日的賽詩大會的彩頭,竟是一把七絃古琴,琴身同學青綠,好似是上好的綠玉,可是眼尖的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玉,那是極爲罕見玉樹所制,七條琴絃卻泛着白色,極爲細膩,一看也不是次品。
滄瀾走近時,便看到了此琴,心中暗暗驚訝了一下,“這把琴雖不如她的鳳血蕭來的名貴,卻也是一把價值連城的好琴,其琴絃乃是千年寒絲草所制,極爲柔韌,彈出來的音色,也極爲的動聽”。
“主子喜歡?”雲琴倒是無所謂,心裡只知道,比起鳳血蕭來,差遠了,不過若是主子喜歡,他們倒是可以贏來給主子砸着玩。
“此琴屬寒,不適合男子彈奏,不過,我也不喜歡”,她從來不喜歡太多人覬覦的東西,鳳血蕭雖然有更多的人覬覦,可是天下人皆知,鳳血蕭只是傳說而已,根本無人見過。
“走吧,上去看看”。
他們方走近,人羣裡突然爆發一陣掌聲和喝彩聲,那名背對着滄瀾的男子突然轉過身,朝衆人點點頭,也正在這個時候,滄瀾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一張堅毅的臉龐,極爲分明的線條將其刻畫的宛若雕塑一般,飛聳如雲的劍眉,狹長的黑眸,無一不透着一股冷寒和冰凝的氣息。他身穿淺藍的華服,一條深藍玉帶橫跨腰間,袖口可領口處都繡着極爲華麗的紋絡,讓他在清冷之中更多了幾分高貴。一頭黑髮有些懶散,只用一個蟠龍羽冠攏住了大部分,剩餘的一小部分散在背後,顯得有些慵懶之中的性感。
他微微轉身,滄瀾便怔怔的立在當地,看着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心猛地顫了起來。
“主子,你怎麼了?”雲琴發現她的不對勁,順着滄瀾的視線望過去,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那個人,那不是…
“雲琴,讓雲雨查一下,他是誰?”滄瀾緊緊盯着臺上的男子,清冷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堅定。
雲琴暗叫不好,面上卻裝的若無其事,“主子,查他幹嗎,你不會是雨流鶯上身,打算把他搶回雨府吧”。
滄瀾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身影,心裡的悸動是她弄不明白的,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全都圍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就連視線,都移不開。
“是,我要他︕”雲琴雲棋一聽,連死的心都有了。兩人哭喪着臉互看一眼,交換一下眼神,心裡同時爲淚天顏悲慟了起來。
“主子…”天顏公子怎麼辦啊?
“走,上臺去”。
滄瀾領着雲琴雲棋推開層層圍繞的人羣,在無數人的注視下,寵辱不驚的走上了那太子,一襲白衣,白紗蒙面的她一等上太子,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那流轉的眼眸,纖細的腰肢,絕代的風華,頓時讓在場的所有男人看傻了眼。
陽歌
之本來不甚在意的,只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罷了,可是當她走近後,一顆心竟噗嗵噗嗵的狂跳了起來,那雙眼睛,太熟悉了,熟悉的他只要閉上眼就能在心中出現,熟悉的他在夢中都見過無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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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雲兒,是他日思夜想的雲兒啊,死而復生的雲兒啊。
滄瀾目不斜視,從頭至尾都沒有看過陽歌之一眼,眼睛中只有一個人的倒影那就是那個藍衣男子。
“姑娘上臺,可是要參加賽詩大會?”三名評爲悠哉的坐着,一名山羊鬍子的老者捋着鬍子問道,雙眼看着滄瀾卻帶了一絲的不屑。要知道,在這個年代裡,女人就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天底下識字的女人都沒幾個,更別說參加賽詩大會了。
滄瀾收起自己的不恭,朝三個評委有禮的欠一下身,端莊得體,而又不失滿身風華,“是,小女子確實要參加賽詩大會”。
評委還未開口,站在臺上的一名女子倒是先開口了起來,“姑娘,這琴,我無燼哥哥勢在必得,姑娘還是量力而行”。
滄瀾懶懶的轉回眸子,淡然的看向她,這個女子離的那藍衣公子極爲近,好似很親密的樣子,長的倒是不錯,看起來也溫婉有禮的樣子,只是讓人看了總感覺不太舒服,原來還是個公主,就是不知道是幾公主了。
原來他叫無燼。
“勝負未分,話說的未免太早了點”,滄瀾冷冷的回了一句,滿身的氣勢便凌厲的爆發出來。
這琴,是無燼爲了這什麼公主而得嗎?很好,那這琴,她就更不能讓了。
陽歌之癡癡得望着滄瀾,終於發現她雙目一直都在緊緊盯着對面的男子時,一雙鳳眸暗了下來。三年前他失了機會,三年後,依舊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滄瀾慢慢踱到無燼面前,腳下的裙襬開出一朵朵好看的蓮花,清幽的曼珠沙華香隨風而來,面紗下,她微微揚起脣角,仰頭對上面前比她高出許多的男子。
“又見面了”。
清靈的聲音好似來自九天空古,好聽的直透靈魂,卻又帶着淺淡的慵懶,沒睡醒一樣,不但沒有破壞她的美,反而添了幾分性感和魅惑。
無燼淡淡的看着滄瀾,清寒的面色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只是薄脣輕輕開啓,“在下認識姑娘?”
滄瀾眉眼含笑,“真是不負責任”,眉目流轉間,好似帶着迷濛的霧氣一般,“你拿了我的玉佩”。
無燼眼神一滯,猛然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個雨夜來,他救了一名中了媚毒的女子,臨走時作爲報答,取走了她身上的玉佩。
那塊玉佩上刻着花落隨的名字,他以爲那是她的名字,可是取走玉佩,並不是爲了這名字,而是爲了這玉佩,當時救她,就是認出了這塊玉佩,玉佩上除了花落隨三個小字,還有一個鳳凰圖案,這個鳳凰圖案,天下皆知,是“風雲商行”標誌,能將“風雲商行”的標誌印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上,此人不是“風雲商行”的高層人員,就是“風雲商行”待若上賓之人。
救下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拿走玉佩,就是救下她的證據。
“原來是姑娘”,沒有羞赧,也沒有羞愧,他的話就好似“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
平淡。
無燼身旁的女子突然環住他的手臂,佔有的意味如此明顯,看着滄瀾,眼中帶了些不善,只是,仍舊笑的非常溫婉賢淑,“無燼哥哥,原來你們認識啊”。
無燼側眸,冰寒的眼神突然現出絲柔情來,“只是見過一次而已”。
陽歌之不知何時走到滄瀾身後,眼中的癡戀任誰都看得清清楚楚,“雲兒”,他輕喊了一聲,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希冀,就算她看不到他,可是沒關係,他可以站在能讓她看到的地方。
滄瀾轉身,正對上那雙滿含深情的眼眸,“原來是十皇子,有禮了”。淡淡的語氣,淡淡的表情,絲毫沒有陽歌之的期待。陽歌之一顆心猛地痛了起來,被這淡漠的一句話,刺痛了。
可是雙眼再擡起時,又是染着希望的,“雲兒,你怎麼會來靈國,你住在哪?是來遊玩還是生意上的事,我這幾天正巧沒事,我帶你走走如何?”
滄瀾笑的很有禮貌,可正是這樣的禮貌,讓她的疏離更加的明顯,“十皇子,我們好像不熟吧”。
陽歌之身子一怔,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但很快便恢復,“雲兒你忘了嗎?我們自小就認識了啊”。
滄瀾眸子一凜,好一個陽歌之,原來已經知道她是雲滄瀾而非風雲兒了,怪不得突然熱絡起來了呢。
“哦,我想起來了,是見過幾次面,可也還沒熟識到這份上吧”,雲兒?我還風兒呢。
“雲兒…”
“想知道我爲何來靈國嗎?”面紗下的面龐巧笑倩兮,卻透着一絲寒冷,“因爲我要討債,十皇子,你該知道吧,利用我,是要收利息的”。
陽歌之猛地一怔,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雙眼頓時染上痛苦和悔恨,急切的解釋道:“雲兒對不起,當時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我才用計…”
雲琴雲棋突然橫空而出,擋在陽歌之和自家主子中間,將陽歌之的話阻回了肚子裡,“十皇子,我們主子都說了跟你不熟,難不成是看我們主子身份尊貴想再利用一次?”
“我不是…”陽歌之急切的想要解釋,滄瀾卻悻悻然的別過了頭。他終於明白,她根本就不想聽。
“十皇兄認識這位姑娘?”溫柔的聲音想起,還不忘將自己的身子靠的無燼更近了些。
“只是認識而已”,滄瀾淡淡的說了一句,看看三位評委,“可以開始了嗎?”
“姑娘還要堅持嗎?”陽天心嫺靜的笑着,體貼而又惋惜的樣子看得滄瀾想吐。
滄瀾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當然,這把琴我要定了”,話是如是說,可雙眼卻瞄向了無燼,一雙眸子有意無意的透着堅定。
陽天心雙眼閃過一絲凌厲,“無燼哥哥,不如就讓給這位姑娘吧,雖然我很喜歡這把琴,可好像這位姑娘也喜歡的緊呢,咱們也不好欺負人家”,小鳥依人的樣子,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想要將其保護起來。
這個陽天心,倒是個有心思的主兒。
“琴是公主先看上的,倒是小女子奪人所好了”,滄瀾嗤笑着看着陽天心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不緊不慢的接着說道:“可這琴至今無主,有才者得之,今日小女子,就不客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