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淡淡含笑,絲毫不理會身後那兩道灼灼的目光,“吳慈,你似乎太小看了我雲滄瀾”,事到如今,就讓他做個明白鬼好了,“雲滄瀾確實是死了,可我,也確實是雲滄瀾!”
“你胡說什麼?”吳慈以爲她在戲弄他,“我看你是裝神弄鬼,來人,把這個女人拿下!”已反叛的侍衛雖然個個帶着見鬼的驚恐,可仍舊拿着劍朝滄瀾涌了過來,只是,他們還未到身前,衝在前面的侍衛人頭就像西瓜一樣一個個的滾落在地,剩下的侍衛反應過來,皆立在原地,驚恐的看着她,不敢再近身。
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子,憑空出現,立在滄瀾面前,宛若守護神一般,不,他們就是滄瀾的守護神。
雲涯君望着那兩個突然出現,出手又狠辣的男子,眼神帶着思索。
“雲兒,你是…”
滄瀾朝着雲涯君淡笑,一隻手微微擡起,揭下了手中的面具,“爹,是我!”
一張絕美的容貌,就那麼暴露在空氣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勾走魂魄一般。白皙的肌膚,紅豔的點脣,眉似遠黛,還有一雙瀲灩秋波的眸子,她,就是降世的仙子,真正的仙子。
火流雲立在滄瀾背後,看不到她的樣子,卻從所有人眼中看出了什麼,他快步走到滄瀾面前,當看到那張絕世容顏的時候,也瞪大了雙眼。
“風雲兒?!”雲兒呢,雲兒去了哪裡?她明明就是雲兒,他知道,他知道的。
滄瀾依舊笑着,笑容空靈美麗,卻也帶着傲視一起的凜然之氣。
“風雲兒,就是雲滄瀾,而云滄瀾,就是風雲兒!”
“暗夜三十六將,參見主子!”
震天的喊聲,突然讓所有人回過神來,雲涯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家丁,突然發現,自己好似個懵懂的孩童一般。
“雲虎,這是怎麼回事?雲兒,你真的是雲兒嗎?”
領頭的雲虎朝着其餘人點頭,其餘人動作一致的把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
“雲橋!雲初!阿寶!東江!你…你們…”雲涯君失態了,戰場的磨礪,也耐不住此時的激動,因爲,面前揭下面具的人,竟都是他該戰死的兄弟們。
不只雲涯君,所有人都驚呆了,爲何,死了的人全部都復活了。
雲虎恭敬的看着雲涯君,“將軍,我們三十六人乃暗夜三十六將,三年來,奉主子之名命以家丁身份隱在將軍府保護將軍和夫人,他們都沒死,這一切,都是主子的計謀而已”。
雲涯君激動之餘,木然的轉頭看着滄瀾,“你們的主子,可是雲兒?”
“是!”
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女兒活了,他的兄弟們竟然也都沒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滄瀾走到雲涯君面前,親暱的挽起父親的手臂,滿身殺伐之氣稍微隱去,帶着女兒家的嬌態,“爹,他們認我爲主你是不是覺得沒面子,是不是吃醋了?呵呵呵呵…”
雲琴雲棋擦擦汗,主子,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候,也就只有你還能笑出來。
滄瀾正正臉色,“其
實,我很小的時候,就看明白了一切。燦國大半兵權都在爹的手中,皇室怕你功高蓋主,又怕你擁兵自重,所以皇上和太子一直是明褒暗貶,他們,早就想要出去爹,奪回兵權了。而爹孃又一直將我當男孩兒養,爹又愚忠不已,即使我勸說,您也不會信,爲了自保,我只能扮作無能又胡作非爲的紈絝子弟,本以爲這樣,他們就能放過將軍府,可是,他們仍舊不放心…”
火煬低下頭不說話,火流雲捂着胸口,滄瀾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支箭,毫不留情的紮在他的胸口上。
“十年前桃花嶺剿匪一事,就是他們的計謀之一,他們想引出將軍府暗藏的勢力,可是他們哪裡知道,所謂的將軍府暗藏的勢力,其實只是爹從戰場上救下的這些人罷了。那日,我暗中趕到桃花嶺,跟雲虎安排好了一切,他們其實只是假死,暗中進入將軍府,便成了‘暗夜三十六將’,前幾日的刺殺,也是他們暗中在保護將軍府的所有人。而我…”
滄瀾淡淡看眼火流雲,繼續說道:“我以爲,只要我恢復了女兒身,皇家就不會再忌憚將軍府,所以,我願意用自己的幸福,賭一次試試,可是,我又錯了,皇上和太子,根本沒打算放過將軍府,甚至還跟太師聯手,鐵了心的要置將軍府於死地。三年前宮門外的刺殺,其實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我沒死,只是吃了一顆假死藥而已。這一計可說是一箭雙鵰,既可以暫時打消皇家對將軍府的顧慮,又可以利用太子的愧疚,讓將軍府暫時安全,而我,羽翼未豐,只得暗中增長自己的勢力,如今,火流雲,我回來討債了!”
火流雲身子踉蹌着倒退了幾步,彷彿就要站不穩,滿臉的痛楚和悔恨,讓他沒了往日的風采,狼狽不已。
雲涯君也是感慨不已,原來,他以爲的那個不肖女兒,竟然如此能看,如此的隱忍。
滄瀾擡頭,不好意思的對着雲涯君笑笑,“其實三年前的容貌,纔是假的,我就是爲了以防萬一才用了一張極爲普通的麪皮,而就是那張容貌,讓我看清了太子殿下的真面目”。
……
“她?她只是本太子的一顆棋子而已…本太子要的是她爹手中的兵權…”
“她就跟死魚一般,哪有綾兒的溫柔鄉讓人沉醉”
“她那樣子,我看着都想吐”
……
“現在這張,纔是我真正的容貌”,火流雲,你看到了吧,曾經你嫌惡的容貌,其實是國色天香,火流雲,你後悔了嗎?
雲涯君老淚縱橫,欣慰不已,“我早就知道了,雲兒我早就知道了”。
輪到滄瀾傻了,“爹早就知道了?”
雲涯君點點頭,“第一次見到風雲兒,我就怔住了,你長得跟你娘那麼像,我和你娘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再說,天底下哪有認不出自己女兒的父母”。
“那你們爲何不直接說?”汗,弄了半天她老爹老孃纔是真的火眼金睛。
“既然你不以真的身份認我們,自然是有苦衷,知道你沒死我們高興都來不及了,還計較那麼多幹嘛?”
滄瀾一感動,立馬抱着自家老爹的
脖子激動不已,“老爹啊,你太帥了,吼吼,你太偉大了,吼吼,爲了感謝你沒拆穿我,我把燦國弄來給你玩玩好不?”
火煬怔了,連忙抱緊手裡的玉璽,吳慈呆了,好傢伙,感情也是來搶燦國的。火流雲面無表情,傻了一樣,什麼都不重要了。
雲涯君臉上一怒,“你想讓爹篡位?”
滄瀾忙搖搖頭,“讓爹當皇帝,我還怕累着爹呢,三年前我離去前就發誓,再回來時,我要讓火流雲做我的奴隸,爹,讓火流雲當皇帝,您當太上皇,咋樣?”
火煬瞪着一雙噴火的眼,我纔是太上皇!
火流雲聽明白了,不過心口卻更加的痛了起來。她是要奪了燦國,讓他幫忙管理,做個傀儡皇帝而已。
雲涯君猶猶豫豫,“這…不太好吧!”
滄瀾哥倆好的摟着雲涯君的肩膀,“這有什麼不好的,我雲滄瀾從來不幹吃虧的買賣,他們父子欠我的,我一定要討回來。三年前我羽翼未豐,可是三年後,燦國,我志在必得!”
吳慈極爲的不滿了,他們父子倆就像當他透明人一樣,安全不管他的竟然商量起來燦國的歸屬,好歹如今佔盡優勢的也是他好不好。
“雲滄瀾,就算你沒死又如何,這燦國,是我的!”
滄瀾放開老爹,鄙夷的看着吳慈,“你的?燦國玉璽就在那裡,我就不信你能拿走”,滄瀾一指,火煬忙將玉璽抱的更緊了。
滄瀾不屑的撇撇嘴,命都快沒了,抱着個玉璽有什麼用。
吳慈大笑起來,“雲滄瀾,你還不知道吧,這裡,有一半的人都是我的,就連神勇將軍都是我的人,而且,這四周我早已遍佈了殺手和侍衛,雲滄瀾,或許你的‘風雲商行’我還可以顧忌三分,可你不知道吧,‘水皇商行’也與我聯手了,雲滄瀾,你也無計可施了吧”。
滄瀾無奈的搖搖頭,看着吳慈一副沒救了的樣子,無聊的捻起自己的一縷髮絲把玩着,看似不經意的說道:“你說的是把住祖皇詞入口的那些人嗎?嘖嘖,不好意思,我的人下手有些快,他們啊,跟閻王爺下棋去了”。
吳慈大驚,“你說什麼?不…不可能!”按照計劃來說,把守入口的人是公子遙夕的人,公子遙夕深藏不漏,不可能出岔子。
可是他不知道,公子遙夕之所以敗了,是因爲遇上了九公子之首,公子夜凰。
可看雲滄瀾的樣子又不像是說假的,算了,靠別人還是不如靠自己。
吳慈從懷裡迅速拿出一支竹筒,一拉,空中頓時響起“啪”的一聲,一道極爲亮眼的信號在空中綻放。吳慈得意洋洋的等在那裡,看着雲滄瀾好似自己已經勝了一樣。
滄瀾兩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呀,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的手下,還帶了些禮物給你呢,差點忘了”,素白的小手在空中一拍,憑空竟出現四個黑衣人,他們全都一身黑色勁裝,黑色絲巾蒙面,但仍可看出其中一個是女子。
他們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個極大的口袋,四人落地之後,口袋扔在地上,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傳遍了山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