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啊,這裡可是航空院。
哪裡停電,這都不可能停電。
他連忙走到窗邊,往外一看,除了他這裡,其他地方的燈都是正常的。
正疑惑着。
屋外忽然傳來唐燕捷的聲音,道:“李顧問,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忙也不遲。”
“唐院長,不至於吧。”李暮一時哭笑不得。
這爲了讓他在晚上不去熬夜研究,竟然連拉電閘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就說呢,怎麼沒把趙參軍和關建民繼續和自己安排在一個屋裡,原來擱這兒等着呢。
唐燕捷沒有繼續說話,笑了兩聲,然後哼着曲樂呵呵地走了。
“哎,沒辦法了。”李暮長嘆一口氣。
然後——從公文包李掏出一支手電筒。
沒錯,他早就防着這手了。
這波他在第五層。
推動開關,光亮瞬間在屋內散開。
雖無法覆蓋全屋,但照亮身前的筆記本完全足夠。
藉着這光亮,李暮繼續俯首在案前,寫起方案來。
……
直到深夜1點左右。
李暮才伸了個懶腰,準備上牀睡覺。
熬得太晚也不行。
萬一白天被唐燕捷看出端倪,手電筒估計難保。
他可只帶了一隻,真被收走,以後的時間就只能老老實實地睡覺了。
躺在牀上。
睏意襲來。
正要睡去的時候。
腦海中忽然響起“叮~”的一聲信息提示音。
迷迷糊糊地打開聊天頁面。
阿斯克:“李,我有一個朋友,是我的一個朋友啊,他忽然被他的好朋友親了一口,你覺得正常嗎?”
“正常,太正常了,都勾吧哥們,親一口怎麼了。”李暮回覆道。
因爲是意念輸入,也不需要打字。
所以他想到什麼,便直接發了出去。
阿斯克:
“可是他的這個好朋友以前喜歡過他,這難道也正常嗎?”
“而且他這個朋友明明都答應了要當我朋友的好朋友了,結果突然……”
“當然,我說的是我的朋友啊。”
一長串的“叮叮叮~”消息提示音,讓李暮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他仔細地重新看了一遍信息。
當即反應過來。
我有一個朋友,等於我自己。
典。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戳破阿斯克,反而問道:“那你這個朋友是怎麼想的呢,喜歡她嗎?”
“啊,喜歡?不不,我那個朋友有喜歡的人了。”阿斯克緊張地打字回覆,生怕被李暮看出來。
只是他並不知道,在李暮清醒的那一刻。
自己的底褲已經都被看透了。
李暮道:
“那直接拒絕唄,一個朋友而已,沒了就沒了。”
“要是你的朋友不拒絕,說明他可能對女生也有感覺。”
“而且我聽伱的話,你朋友和他喜歡的那個人應該還沒有確定關係吧,那麼換一個也無妨嘛。”
他順着阿斯克的話,嘗試鼓勵其去勇敢地邁出那一步。
這個機會頗爲難得。
畢竟以前還真不好直接勸阿斯克這麼做,畢竟對方實在太純情了一些。
要不是對象是個小日子,他差點都被感動了。
“也不能說沒有確定關係,她還是對我那個朋友有好感的,只是陰差陽錯,沒有合適的時間表白!”阿斯克下意識地反駁道。
自始至終,他都堅信,對方對他一定是有好感的。
李暮笑道:“那不還是沒有在一起,試一試又無妨,人生苦短,何妨一試,勇敢點。”
“你說得對。”阿斯克下意識回覆了,發完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補救道:“我是說我朋友覺得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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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張地看着聊天頁面,生怕被識破。
“我知道,難道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李暮故意問道。
阿斯克:
“是是是,就是同一個人。”
“不過,李,我朋友說他還是有點糾結,沒辦法馬上做決定。”
“可發生了這件事,總不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吧,以後他該怎麼跟這個女生相處呢?”
他發完消息後,不由屏住了呼吸。
和小富婆成爲朋友後。
他確實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陪伴和快樂。
“這個啊,你讓你朋友先裝傻,假裝無事發生,以不便應萬變,她肯定也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李暮道。
阿斯克遲疑道:“這怎麼能當沒發生過呢,而且,而且,萬一她要是問了怎麼辦?”
“沒有萬一。”李暮說完,想了想,又道:“要是你朋友實在擔心,就找個藉口去外面躲幾天,然後再回去。”
“好主意,可是我朋友要去哪裡呢?”阿斯克的眼睛亮了起來。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至少他不必再擔心明天該怎麼去面對小富婆了。
李暮想了想,道:“找個你朋友去過的地方,而且理由得正當些,否則很容易被識破。”
“好,好,我明白了。”阿斯克當即醒悟過來,發完消息,才察覺不對,連忙又道:“我這就去告訴我的朋友。”
說完,他便開始去訂機票了。
李暮也點到爲止,沒有繼續插手干預。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以阿斯克的性格,跑去陌生的地方的概率很小。
不過又不會去特別熟悉的地方,否則很容易被找到。
所以選擇的的範圍便很小了。
最大的可能,便是去博士頓。
“如果去了的話,正好可以再看看通用電氣GE其他的飛機和戰鬥機的資料。”李暮暗暗想道。
上次的時間有限,UH-60直升機,也才堪堪下完而已。
但除了這一經典的直升機,通用電氣GE可還有不少的好東西。
作爲M帝著名的航空發動機製造公司,它所研製的發動機,不僅有軍用,也有民用。
“正好可以順帶發展發展夏國的民航水平,還能夠避免再發生郭淮先生那樣的事故。”李暮忽然想道。
在未來的某一天。
夏國的大蘑菇功勳之一,便是因爲飛機失事不幸犧牲。
這事想想都令人痛心。
這回有他在,絕對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民航事業對於交通運輸、經濟發展和提升國家形象和國際地位,都有着重要的意義,是夏國發展繞不過去的一環。
想着想着,李暮沉沉睡去。
……
接下來的一週時間。
李暮來回在半導體研究所、雷達研究所和航空院三地之間奔走。
偶爾也會去京工院那邊的遊戲研發中心,給阿列克謝等人打打雞血,穩住讓他們繼續研發遊戲。
在寫完機電一體化的詳細研究方案後,他便帶領着王石存找來的幾個年輕人,開始針對性的研究和教學。
成果,不能說沒有。
但短期內估計是沒辦法看出來。
雷達研究所三款雷達的研究,未來有沒有問題先不提,但也算是進入了正軌。
至於半導體研究所那邊,情況依舊穩定。
……
到了第八天的下午。
李暮在和機電一體化小組的幾個學生討論完傳感器的未來研製思路,該走向哪個方向的問題後。
便坐着專車,離開了航空院。
車上,唐燕捷和他一併坐在後面,笑道:
“這幾天辛苦你了,等去雷達研究所見完從各地趕過來的科學家,你正好回去休息兩天。”
“忙了一週多的功夫,你連家都沒空回一次。”
“要是再不放你回去,恐怕王婭同志得對我們有意見了。”
說到最後,他不禁打趣了一句。
“不是說好了就休息一天的嗎?”李暮聞言,震驚了。
走的時候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只給他一天假。
怎麼到了半路就變卦了。
兩天,他還不得閒出病來。
唐燕捷哼了一聲,道:“原來是一天,但誰讓有的人天天晚上打着手電筒熬到一點多才休息呢。”
“咳咳,打個商量,一天半怎麼樣?”李暮掃了一眼坐在前排開車的關建民,後者立刻露出笑容。
那表情彷彿在說:“沒錯,又是我打的小報告。”
“沒得商量,而且國科院和外貿委員會那邊都有事情找你,要不是我幫你說話,你再加一天假都不是不可能,不願意的話,我就去和上面說給你三天假。”唐燕捷故作冷臉道。
不嚇一嚇,還真當他那麼好說話呢。
李暮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兩天的安排非常科學合理,我服從組織的安排。”
兩天已經夠他受的了,更別提三天。
那真是要閒出病來。
……
來到雷達研究所。
還沒進去。
便看到了門口進進出出的卡車,正在運送着建築用的木料和石材。
看到這一幕,李暮不免有些好奇。
待車子停下後,他走下車。
這一回,彭時錄倒是沒有帶着一大幫人迎接他。
而是帶了十一二個專家,走上前來。
其中還有兩個熟面孔。
不出所料的話,這些應該就是從全國各地召集過來研究無人機的團隊。
彭時錄先打招呼道:“唐院長好,李顧問好。”
“好好,來來,先給李顧問介紹介紹吧。”唐燕捷笑了笑道。
聞言,彭時錄點了點頭,然後道:
“白教授和杜教授是從半導體研究所調過來的,和李顧問您想必很熟了,我就不多介紹。”
“我給您介紹介紹其他人,空氣動力學專家,馬銘德教授、莊鋒甘教授,機械工程專家,趙春生教授、謝友波教授。”
“還有通信技術方面的專家,高坤教授……”
隨着他的介紹。
站在後方的專家教授們,也一一走上前,和李暮握手問好。
無人機的研究,涉及的學科領域相當廣泛。
有一些學科現在已經出現,比如空氣動力學、機械工程等。
但可靠性工程、導航學科和計算機視覺這些,現在都還沒有出現。
雖然未必要補全這些學科,才能搞出無人機。
但想要做出鋪天蓋地的無人機羣,除了強大的工業基礎之外,學科基礎也是相當重要的東西。
李暮總不能把所有的技術,都掏出來,根本不符合常理。
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想向老師錢五師學習,給一份規劃,然後讓人照着去研究。
至於自己的精力,放在更需要突破的技術上。
……
簡單地寒暄過後。
彭時錄便帶着李暮和唐燕捷,以及一衆專家教授,來到會議室。
會議的內容,也很簡單。
就是先確定一下後面的研究方向,讓衆人有一個目標。
李暮站上講臺,拉過一張小黑板,道:
“根據我的初步預計,無人機的研究,會在我們現有的研究基礎上,開闢出四個新的學科領域。”
“第一,控制科學與工程,主要是無人機控制系統的設計與實現,包括飛行控制算法、導航算法等。”
“第二,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包括軟件開發、數據處理、圖像處理等……”
……
再加上信息與通信工程、電子科學與技術,便是無人機研究設計的四個主要學科。
當然,還有很多交叉學科的應用。
比如結構分析與後話中的有限元分析,有限差分等對無人機的集體結構進行靜力學、動力學的分析。
預測機體內部的溫度分佈,評估散熱效果,優化散熱系統的熱設計與分析等等。
李暮淺談即止,只是簡單地提了提概念,以及未來可能的應用方向。
但這也足以讓彭時錄等一衆專家和教授們心中掀起滔天海浪:
“不愧是李顧問,這份眼光和判斷,實在是讓人敬佩啊!”
“有李顧問在,是我夏國之幸,更是我夏國學界之幸!”
“今天的會議內容,足以影響我們未來學界很多人的研究,足以載入史冊!”
……
他們並非是在恭維。
而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如此。
雖然李暮所說的內容,深度並不高。
但卻給他們各自所在的領域,都指明瞭一個清晰的研究方向,且給出了相當廣泛的全新應用指導。
望着激動的衆人,李暮微微笑了笑。
這也就是他自身名氣上漲帶來的效果。
否則哪裡簡簡單單說幾句話,便能讓一羣專家教授佩服不已,不明覺厲。
正準備下臺時。
忽然,從半導體研究所來的白教授開口道:“李顧問,您要不給我們分個組,也好開展研究工作不是?”
“這要是不分組,我還有點不適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