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洞房花燭夜,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楚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整個人都是崩潰的。被楚漓百般調戲撩撥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把她壓倒在牀上直接堵住了嘴,後面這纔算是找回一點場子來。
但他不可能天天都這樣用暴力來壓制楚漓,而且楚漓也根本不怕他的暴力,他壓着她她就能在牀上直接跟他打起來滾成一團,非要在上面不肯罷休,到最後耀武揚威爲所欲爲,把他弄得面紅耳赤的還是她。
以致於他現在天天都是帶着一種詭異的心情,無論在哪裡在幹什麼,一想起來就咬牙切齒,一半羞恥一半又是蜜汁期待,甚至本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也還是不由自主地把這種心情露在了外面。
這麼過了段時間之後,終於不甘心一直在下面被壓被調戲,他痛定思痛地深刻反思了一下,覺得會這樣主要是因爲自己跟楚漓相比實在是太純潔了,簡直跟一隻小白兔在大尾巴狼面前一樣,毫無反抗的餘地。
所以才咬着牙硬着頭皮,讓劍衣去外面給他找幾本教科書回來,補充一下他匱乏得可憐的相關知識。
劍衣像是被滾滾天雷劈過一樣,嘴角肌肉直直抽搐了半天,終於連拖帶拽地把自己從石化狀態中拔出來。
“是……屬下這就去找……”
說完連忙就往房間外面急急退去,生怕聿凜一個改變主意,殺了他滅口。
第二天,劍衣一本正經高冷嚴肅地從太子府外面送了一個裝得滿滿的大箱子進來,聿凜一本正經高冷嚴肅地接了,在書房裡面正襟危坐,煞有介事地吩咐下人焚了一爐香,泡了一壺茶,開始搞一本正經高冷嚴肅的學術研究。
這一場學術研究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期間書房裡面一直猶如死一般寂靜,什麼動靜都沒發出來。
到了傍晚楚漓從外面回來,來書房找聿凜,還沒敲門,書房大門就從裡面打開,裡面有人一聲不響地把她拽了進去。
楚漓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情況,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壓倒在了書房裡面厚重的紫檀木書桌上,上面堆着的書本和宣紙嘩啦啦掉落一地。
聿凜冷着一張臉壓在她的上方,看過去活脫脫一副“女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玩物了”或者“小東西,你只能臣服在我身下”的霸道冷傲範兒,其實內裡忐忑得一顆心臟都在砰砰亂跳。
春宮圖裡的那些香豔情事的發生地點經常都在書房、花園、野外這些地方,比房間裡面更有刺激感,然而花園跟野外他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所以最後還是選了書房。
他看的話本里頭,有一本說到男主人公征服一個桀驁不馴的女人,表現出來的是強勢、霸道、邪魅而且溫柔。再強悍的女人其實都有小女人的柔軟一面,而且對男人的邪惡和魅惑尤其沒有抵抗力,如果再加上溫柔那就更加完美無缺,足以把任何一個女人撩得心頭小鹿亂撞。
但話本里動不動的“邪魅一笑”,他骨子裡頭天生就跟這兩個字不沾邊,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擺出這種表情來,最多也就是現在的這一張面癱臉。
而且他實在無法想象楚漓這種不可描述的女子心裡也會有什麼小鹿亂撞,倒是他自己,每次被她調戲到崩潰的時候,心裡只有千萬匹草泥馬在亂撞。
楚漓本來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聿凜在幹什麼,一扭頭偶然看到桌上一張聿凜沒收起來的春宮圖赫然擺在那裡,頓時就恍然明白了。
一臉聿凜死活都擺不出來而放在她這裡就再渾然天成不過的邪魅笑容,挑起眉毛,勾起嘴角:“喲,小純潔倒是很好學上進嘛,還想着學會了這些用來壓倒我?”
聿凜:“……”
他感覺他似乎要失敗了。
楚漓明明被壓在下面,那語氣和目光卻十足像是一個高高在上強大邪惡的女魔王,輕佻地俯視着下面一個學了一點本事就不自量力來挑戰她的小萌新妖怪。
“沒有用的,我看過的小黃本和小黃圖比你這輩子看過的所有書都多,你就算從現在開始追,追個三年五年都不可能追得上我。”
聿凜:“……”
他感覺他真的要失敗了。
“來呀,撲倒都撲倒了,下一步呢?”
楚漓帶着一臉我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的戲謔笑意,把身子往書桌上面一攤,大大方方任君採擷。
“你既然學習了這麼多新知識,我檢查一下你的學習成果到底怎麼樣了,不滿意的話,我親自好好教你,紙上得來終覺淺,還是要靠實際經驗才能學得更好嘛。”
聿凜:“……”
他感覺他已經失敗了。而且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成功的時候。
……
幾天之後就是大年三十。按照北晉慣例,皇子們要進宮參加年夜宴,不過今年北晉皇帝光順帝至今臥病在牀無法起身,連清醒的意識都沒有,宮中自然也不能開大規模的團圓宴,皇子們只能各自去自己母妃所在的宮中開小年夜宴。
楚漓和聿凜成親之後,早就一起進皇宮給齊妃敬過茶。楚漓在聿凜一個人面前各種不可描述,在外頭卻是明顯收斂了許多,至少裝也能裝出一副稍微端莊識禮的樣子來。她甚至還學了些北晉皇宮中的禮節,現在穿着一身宮裝和聿凜一起進宮,好歹看過去像模像樣了。
齊妃這幾日來不知爲何,精神不是太好,顯得有些倦怠。宮裡的御醫看過之後也看不出病症來,只說是休息不好,開了些安神清心的溫和藥方,但到現在還是不見多少好轉。
楚漓之前進宮的時候,已經帶了些她自己店鋪裡的藥膳方子來。中原各國早就有了藥膳,但是仍然注重藥而不是膳,大多數口味欠佳。楚漓以前抱着試水的態度開了一家藥膳館,味道爲主藥效次之,不過宣傳做得好,倒是意外地十分紅火。
齊妃很喜歡她的藥膳,這次她偶然又得了兩根難得一見的千年老山參,便再次給齊妃帶進宮來。
楚漓以前本來最頭疼婆媳問題,還想着一定要找個有車有房父母雙亡的男人,不過齊妃這樣的婆婆已經算是最好相處的了。
不但性情溫和柔軟,而且沒什麼主見,從不咄咄逼人頤指氣使,更不會耍心計。上次楚漓進宮,她表示希望楚漓收斂一點,用的都是懇求的語氣。要是換了個潑辣厲害的媳婦進門,這種婆婆估計都只有被媳婦欺負的命。
楚漓自然不會去拿捏欺負齊妃,所以跟齊妃相處得還不錯,之前還專門進宮來看過齊妃幾次。
玉漱宮中的小年夜宴辦得很簡單,不過是一桌子精緻酒菜,一家三人圍坐桌邊而已。齊妃雖然人一直有些懨懨的,這種喜慶時候也強行打起了精神,和兒子兒媳閒談說笑。
聿凜看出齊妃精神不佳,也沒有讓她久坐,年夜宴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命人送齊妃回去安歇。
他和楚漓作爲太子和太子妃,這幾天晚上是要住在皇宮裡面的,不用回太子府。第二天大年初一,還要帶領宮中衆位皇子和妃嬪們祭拜天地,祭祀祖宗,迎禧祈福,衆多繁雜冗長的儀式,要從清晨到傍晚持續整整一天。
楚漓雖然很煩這些枯燥累人的儀式,不過現在也不像以前那麼任性,還是規規矩矩地堅持了一整天下來。
但是這一天過後,齊妃也不知是不是勞累過度,卻是真的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