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琴絃的突然斷開打亂了她們的思緒,皇上微微皺了皺眉頭,向這邊看來。
“回皇上,驚濤的銀弦突然斷掉了。”我慌忙起身,將手藏在衣後,不想讓蘭貴妃看到我這幅模樣。
“哦?”他看向琴上的斑斑血跡,略有疑問的瞄了我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妹妹,你是不是身體不適?趕快回房歇息吧,別傷了身子。”她仿似關心的問,實則在趕我快快離開,不要妨礙了她與皇上,我剛要起身回去,皇上卻忽然插到。
“不用了,既然她今日身體不適,朕便留在這兒照顧吧。”
“這……皇上……”蘭貴妃一臉的不相信。
“下去吧。”
“是,臣妾告退……”她失望的道了句,起身行了禮,精緻的面容上寫滿了幽怨和憎恨。
待她走後,皇上轉身看向我,道,“手,伸出來。”
我一怔,低下頭,將手伸到他面前,鮮血已經凝固,在雪白的手指上猶顯妖嬈,他許久不語,我微微擡頭卻與他深邃的雙眸對上,他微微皺眉,音樂有些怒氣,“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嗯?”
聽聞此言,我慌忙的跪下,“回皇上,臣妾不能講……”
“不能講還是不敢講?說,到底怎麼回事。”他面露慍色。
“回皇上,您就別逼我了,蘭姐姐她也是爲了您好,您千萬不要爲難她。”
“蘭兒?我猜的果然不錯,這榛子,是你剝的。”他扶起我“能剝出那麼多榛子,她的手怎麼可能連一點傷也沒有呢。”
“皇上,蘭姐姐也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
“你,不恨她?”他有些驚訝的望着我。
我淡淡的笑了,“皇上,後宮女子何其多,可誰有又真的有錯呢?都是爲了愛,這樣的女子誰又能說她錯了?要錯,只是錯在不該進入這幽幽深宮。”
他盯着我看了許久,才說道,“你…真是個傻女人……”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說。”
“臣妾說之前,希望皇上答應臣妾,不要動怒。”
“應。”
“望陛下以後能夠不要宣蒼月侍寢,讓蒼月在這後宮之中自生自滅罷。”我低下頭,輕輕地說。
聽到我這句話,明顯感到他震了一下,可聲音月依舊平靜,“爲何?”
“月兒不想與她人相爭,更不願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這是實話,我不想將自己放在這懸崖邊的位置,太累。
“你……”相比是從來沒有人說出這種話罷,後宮女子誰不想獲得聖寵。
“月兒知道,皇上也是礙於我蒼家的顏面才召我侍寢,可皇上的心不在我這,何苦勉強?”
“既然這樣,你不是應該想方設法讓朕愛上你麼?其他妃子不都是如此?”
“皇上,您不是一個人的,您是天下的,可世上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所愛之人只屬於自己呢?或許臣妾說這話您會生氣,可,皇上,若是您不是皇上的身份,還有多少女子會如此相爭呢?”
“朕若不是朕?”他略有所思,“你是說,她們愛的是朕的皇位與權利?”
“臣妾不敢妄下言論……”
“怎麼?你對這權利不感興趣?”他略帶玩味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曇花一現罷了,得到無上的權利卻失去了自由和快樂,何必呢?而追逐權利的過程中,敗者葬送了卿卿性命,何苦呢?”
“自由?快樂?”聽後,他哈哈大笑“朕是帝王,肩負重任,何談自由?”
我沉默不語,是,身爲帝王,有太多的無奈……
“你是對的,若你執意如此,朕,會常來看你。”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他扶上我的臉頰,淡淡的呢喃,“二十多年,朕終遇到知朕的人,可惜,朕卻不能許你什麼。”
“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不是麼?”
“朕忽然希望,此刻你若不是蒼月,朕若不是帝王……”他笑了笑,卻露出太多太多無奈。
“皇上……”
“明日陪朕出宮去可好?只有深入民間,才能知曉真正的民情。”
“爲何是臣妾?”
“朕的一生,雖然享有多少女人都可,卻正如你所說,大多隻是爲了權威罷了,你是真正懂朕之人,爲何不與朕共同攜手治理天下?”
他看向我,眼中多了些溫柔與疼惜,“朕保護你,可好?”
那雙星眸如同太陽般閃爍,我知道,自己已經淪陷了,我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衆矢之的又何妨,與人爲敵又何妨,所愛之人愛自己,此生足矣。
“此生,朕定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