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要將眼前的人撕碎一般,若仔細看,中間的男子,胸前一片刺目妖豔的紅色,染溼了衣襟,寬大粗厚的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中捏着的劍,紅色液體一滴一滴的順着劍鋒直流。
“看來你們的主子是讓我們非死不可了?”爲首的男人聲音陰冷,陰鷙的雙眸泛着一片寒光,原本烏黑的瞳孔佈滿了血絲。
站在最首位的黑衣人冷哼:“凡是擋了主子路的人,都該死。”
“是嗎?”男子雙眸緊眯,冷聲道:“那便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隨即看向身側的男子,擔憂的說道:“阿林,還能不能堅持。”
“放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同阿木一樣,聲音清冷。
“那便奮力一站吧。”話還未落,手中的劍便擡起,直直的刺向爲首的黑衣人。
只不過他快,黑衣人更快,只是輕鬆一側,便將這道泛着寒光的劍閃開,隨即手中的劍便毫不留情的向他刺了過去。
而阿林和阿森同時加入戰鬥,一時間,劍鋒碰觸的聲音不絕於耳,在空曠的樹林中顯得格外明顯,奈何他們人數太多,阿木到還可以和爲首的男子周旋一會。
可阿林和阿森卻漸漸落入下風,一個不留神,一把長劍又狠狠的刺向阿森,阿林見狀,正欲救他,卻突然被黑衣人堵住去路,只能慌亂躲閃。
眼看那把長劍要刺入阿森的心臟處,正與爲首黑衣人搏鬥的阿木情急之下,用手臂擋住了刺入的長劍,頓時,衣襟被劃開一個深深的口子,鮮血直流。
“阿木……”阿森驚呼道。
“小心。”來不及與他多說,爲首的黑衣人便緊追不捨,一時躲閃不開,長劍便刺入他的胸口,猛地擡腳踢腿黑衣人,一個站立不穩,倒退幾步。
身子還沒站穩,後背又被一把長劍狠狠刺入,頓時,一口鮮血猛地噴出,單膝跪地,長劍深深的插入地中,任由嘴邊鮮血直流。
“阿木……”阿林和阿森看到這情形,心急如焚,想要幫忙,卻被幾個人纏住,無法走開,而阿林本就受傷,現下又加了新傷,更是有心無力。
阿森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剛纔那一劍,並沒有刺入心臟,但血液一直狂流不停,一時間,竟有些頭暈目眩。
要說寡不敵衆,便是這個道理,此時他們三個渾身是血的被圍在中間,爲首的黑衣人離冷笑道:“受死吧。”
手中的劍高高舉起,只是還未落下,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高大硬朗的身子直直倒下,阿木三人一愣,隨即看向黑衣人的身後,陡然鬆了一口氣。
只見突然出現四人,手段雷厲風行,不過片刻,一行二十幾個黑衣人便全部到底,而那幾個人,居然一點傷都沒有。
待所有人都解決完以後,其中一個年近四十的男子,打趣道:“我說,你們還躺在地上,是準備在這裡過夜嗎?”
阿木安人陡然一驚,隨即起身,恭敬行禮:“公子。”
爲首的男子一身白衣,面容俊朗,眉目分明,狹長的雙眸,高挑的鼻樑,嘴角始終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文物儒雅。
只見他擺了擺手,輕聲道:“不必多禮,先去包紮傷口。”
隨
即轉過頭,對身側的女子說道:“阿瑾,交給你了。”
女子笑着點點頭,一身綠色長裙在風中搖搖欲墜,柳眉濃厚,白皙的臉頰上掛着如沐春風的笑意,一雙大大的眼睛不斷眨着,小嘴微啓:“好。”
阿木三人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女子,隨即恭敬的說道:“有勞公主了。”
雖然不知道皇子爲何忽然會阿瑾改變了態度,但瞧着相處倒是和諧,他們只是手下,對主子的事情從不會過問。
女子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以後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阿瑾姑娘吧,真正的公主已經找到了。”
“什麼?”阿木驚呼,不可置信的看着滿臉笑意的男子:“真的找到了?”
他們可是費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未曾找到過公主的下落,好像突然憑空消失一般,原本是想在繼續尋找,但收到消息稱,安王不安分,意圖謀權篡位,便來不及在尋找,匆匆往回敢,卻不想,在這裡碰到了安王派來的殺手。
姜維輕輕點頭,隨即說道:“找到了。”
“那主子爲何不將她帶回來?”阿木不解的問道。
擺了擺手,臉上笑意不減:“她還有事,我又急需回來處理事情,便先離開了。”
從沸城出來後,他們便馬不停蹄的一路往回返,原本路途不遠,只是去往蓬萊國,恰巧要經往朱雀國,而沸城又在朱雀相反的地方,這一來一回,倒是費了些時日。
原本他們是打算走大路,但阿瑾說害怕安王的人沿途尋過來,到時候一時抽不開身,皇宮便危險了,於是便改道走了這條路,卻沒想到,居然碰到了阿木三人。
說起阿瑾,姜維的雙眸不自然的瞧了過去,只見她正一臉認真的爲阿木三人包紮傷口,一張臉看起來無比精緻,不施粉黛的臉頰猶如一個精靈似得,惹人喜愛。
不知何時,他看待阿瑾的目光完全不同了,或許是離開以後,熙兒特意囑咐自己要善待阿瑾,又或許是她不是自己的妹妹了,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待她,倒是另一番光彩。
“公子,已經包好了。”盯着阿瑾的目光還來不及收回,她卻突然轉過頭,一時間四目相對,流光暗轉,頓時有些尷尬,慌忙收回目光。
不自在的咳了咳,說道:“那邊趕緊上路吧。”
此時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宮,不知道父皇母后那裡情況如何,依照安王的手段,不知是皇宮,怕是他們這一路,也會不安分吧。
“公子,據收到消息說,皇宮那邊安王並沒有控制住,畢竟那些大臣都是跟隨皇上多年的人,就算安王有心收攏,怕是也得費些時日。”因爲條件不便,他們只是匆匆的包紮了傷口。
畢竟是常年習武之人,血止住便也沒什麼大礙,阿木包紮好後,便走到姜維身前,聲音陰沉,如同臘月寒冬!
“目前他可能是想要先將公子殺了,然後在控制皇上,如今,我們怕是得小心一點了。”他的聲音透着擔憂,生怕公子有個閃失,他將會後悔莫及。
收拾好行禮的阿瑾突然站起身來,淺笑着說道:“他現在還不敢明目張膽,我們只要走小道回去,他一時還找不到我們,等到了皇宮後,他便翻不了天。”
阿木一愣,不解的看
着阿瑾,這個女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聰穎了?他記得以前她總是驕縱跋扈,萬事能有武力解決的絕不用腦子。
而姜維只是笑了笑,好像早已經習慣了她如今的聰穎,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只是當時自己對她所產生的恨意,完全忽略了她身上的優點。
待他們以另外一個身份相處時,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女子身上竟有如此多的優點,多到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高深莫測的武功,精湛的醫術,聰慧的頭腦,美麗的容顏,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身上竟也散發着如此耀眼的光芒?
“阿瑾說的對,我們需要儘快回去,你們身上的傷,還能堅持嗎?”收起大量阿瑾的目光,回過頭對阿木三人說道。
“公子放心吧,我們能堅持。”在怎麼說,他們也是皇上的專屬護衛,若是一點小傷便喊天喊地,如何能保護國家,保護皇上,皇子?
“那便好,我們要加快行程了。”突然,手中的摺扇猛地合起來,泛着笑意的雙眸突然閃過一道精光,臉上泛起一陣冷意。
天宇國,突然發生了一件驚人的大事,那便是,皇上突然下了一道聖旨,將沸城一把火燒掉,裡面的百姓一個都不能出去。
一時間,全國的百姓皆是震驚不已,雖然沸城出了瘟疫,他們也唯恐避之不及,但好歹是幾萬人的性命啊,居然一把火燒掉?
這道聖旨一下,最恐慌的便是沸城的百姓,每個人都惶恐不安,更不明白,爲什麼皇上會下這樣一道聖旨,都說名以食爲天,皇上口口聲聲說他們是他的子民。
可如今竟要如此對待他們,百姓恐慌,憤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疫情已經被控制,他們還來不及歡呼雀躍,卻突然來了一到晴天霹靂。
而最爲震怒的便是夜星辰,書房內,桌子前站着幾個人,皆是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空氣凝重,讓他們沉悶的透不過氣來。
“啪!”突然,坐在紅色木椅上的男子猛地一拍桌子,陰鷙着臉,雙眸中是濃濃的恨意,聲音冰冷的猶如附上了一層寒霜冰雪:“他竟敢如此做?”
那可都是他的子民啊,不辭辛勞耕田種地,只爲了坐在最高處位置的那個人,能夠將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國家更繁榮。
可是卻換來的是他如此冷血無情,這座城池裡面,可足足有三萬多的百姓,一把火燒掉?他如何能下得了這麼大的狠心?
之前他只是覺得,爲了皇位,他不顧兄弟之情,不顧父母之義,無疑就是害怕他好不容易坐上的位置,被這個正牌皇子搶走。
可這些百姓威脅到了他什麼?現在他才知道,李曄不是冷血無情,簡直是喪心病狂。
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着,突然,衣袖猛的一擡,眼前的檀木桌便飛了起來,上面的書本掉落了一地,身上散發着駭人的氣息,猶如地獄修羅般。
青龍幾個人,猛地退了一步,低垂着頭,不敢擡頭看眼前憤怒的男子,光是這周圍的氣息,都已經讓他們喘不過氣來,若是看到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估計會窒息而死。
不過青龍卻還是冒着會被夜星辰捏碎的危險,額上沁滿了汗水,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息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