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無慮?你說的是我?”
“別騙本宮了,本宮什麼都知道,知道東秦的新皇帝愛你入骨,皇上也將你視作唯一的子嗣……本宮這一生,從未羨慕過誰,可本宮是真的羨慕你,你運氣好到讓人不得不嫉妒……”
“皇后娘娘,你沒有嘗試,從出生到長到十幾歲,吃不飽穿不暖,還常常被人往死裡打?”
皇后微微一怔。
“你有沒有嘗試被姐妹從假山推下去,差點摔死,在牀上躺了三四天,一度失去呼吸?過着連府裡養的一條狗都不如的生活?”
“你有沒有嘗試過,被嫡出的妹妹打暈關在柴房,被那個所謂的父親踹得口吐鮮血,被冤枉成毒殺祖母的兇手?有沒有嘗試過被父親當成肉盾拉到身前擋刀子?等等等等還有很多,”
“你知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對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而言,意味着什麼?恨?痛苦?”
雲甄看着暈厥在面前的明雲公主,突然笑了:“娘娘剛剛好像說,您的女兒今年也是十三歲,不知比起當年的我又如何?”
皇后看着她,沒有說話。
“不知現在,皇后娘娘可還要羨慕我?想想在你錦衣華服、前呼後擁的時候,那時候的我在做什麼?還有那個被你無數次在你這個單純女兒面前咒罵過的可憐公主,想想,你夢寐以求想要的一切,是不是她也想要的?她想不想沒有自由沒有自尊被幽禁在深宮的一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甚欲,亦勿施於人,所以那些羞辱人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雲甄冷冷一笑,“我們從來都不是一類人,皇后您想要的,卻是我們母女厭惡甚至是想要拼命逃離的!”
雲甄臉上依然帶着淡淡的笑,嘴角微彎,卻在最後一句話上加上了重音。
皇后半響無語,若有所思,所有所失。
說完這番話,雲甄也不等皇后做出什麼反應,接過皇后遞給她的厚厚一疊銀票往袖子裡一塞,架着明雲公主大步離去。
不遠處,習靜怡一直看着這一幕,她緊緊握起了拳頭。
難道,這宮裡真的不能呆了
嗎?父皇真的會要她們以身殉國,死在這皇宮?
不,不會的!
不過皇后似乎也不聰明呢,竟然給那小賤人那麼多錢,將女兒交給她,難道她就不怕人家拿了她的錢,再殺死或者賣掉她的女兒去那種髒地方?
她可是知道的,這個雲甄,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皇后此舉分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行,她還年輕,她不想死的!
該怎麼辦呢?
習靜怡苦苦思索,突然,她的眼底出現了一種冰封般銳利的光芒,彷彿一柄雪亮的寒刀。
也許,她可以找太子幫忙。
她可是知道,如今能自由出入皇宮的,除了這個小賤人,就只有太子殿下了,而且,她還能賣個人情給他。
翌日,皇宮出了兩件大事。
第一:公主習靜怡狂性大發,刺殺太子不成,被當場誅殺。
第二:皇帝習允天宣佈退位,將皇位禪讓給太子習慕原,國號平昌。
平,昌,顧名思義,希望國家平定,昌盛,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接下來的一個月,在東秦和南詔兩下夾擊之下,西嶽再無還手之力,整個國家被攪得天翻地覆,民心不穩,除了皇宮還沒有被攻破,整個西嶽可以說已經搖搖欲墜了。
天,漸漸暗下來,傍晚的天,陰沉沉的可怕,似乎預示着某些事即將發生。
鳳棲宮外,死屍遍地。
習慕寒拖着一把滴着血的刀,一路殺到了內宮,一看,卻一個人都沒有!
“逆子!你在找誰?”一道滿含陰森煞氣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微弱的燈光亮起,果然,就見習允天鐵青着臉站在距離習慕寒五米遠的地方,父子倆眼底全都染滿殺機,似乎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呵呵,你以爲你進來容易,還能活着走出去嗎?”
習允天突然笑得殘酷殘忍。
“平馨長公主呢?”習慕寒冷冷的問:“將人交出來,看在過去的份上,我不殺你!”
“呵呵……”習允天輕笑出聲,低低的,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和滿是死屍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涔人:“你以爲你現在還嚇得住我?”
“臭小子,你太小看朕了!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朕除了武功高強以外,還熟識機關暗器麼?你能這麼輕易的闖進來一次,第二次你以爲何?”
“少廢話!”習慕寒壓根沒將他的話當回事:“再問你一遍,你將長公主藏哪兒去了?”
“怎麼?統領着二十萬大軍的南詔駙馬,如此大的能耐還有你找不到的人麼?”習允天譏誚的勾起脣角:“還是說,你不過是一個靠女人的聳包,現在也想靠女人,拿她討甄兒歡心?你以爲她會愛上你這種聳包嗎?真是笑話!”
習慕寒聞言,陰鷙的眼如魔,狂暴而狠厲,“你竟然這樣說我?我會親眼看到,我到底是不是聳包?看着我是怎樣摧毀你的王國,你的江山!”
“慕寒,從小,朕就教導你們兄弟,做人不能太盲目自信,更不要相信別人,怎麼,你以爲不過短短兩三個月,南詔女皇就那麼信任你?作爲皇帝,最大的忌諱就是輕信他人,有時候連自己的父母子女都懷疑,更何況一個外人?”習允天漫不經心的笑着,森冷而陰毒。
習慕寒表情猙獰的看着他,“別以爲你這樣說就能打擊到我!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習允天淡淡的聳了聳肩:“隨便你信不信,就像當初,你不相信你是太子和婉容那個賤人偷生的兒子一般,還有,你真以爲朕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嘛?那件事好好的隱瞞了二十多年都沒事,爲何會暴露在那個節骨眼上,你真的從未考慮過嗎?”
“是你!”習慕寒一驚,“是你找人算計他們,讓這件事曝光的,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安寧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好好的娶她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偏偏要去糾纏甄兒?朕當然要阻止你,要摧毀你的底氣!”習允天道:“甄兒那孩子表面看着冷靜冷情,實際上再心軟沒有了,而且你能算計她一次,未必不能算計她第二次第三次,朕決不能讓她毀在你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