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隻……是……是這隻,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何珅終於忍不住徹底崩潰了,鼻涕眼淚一起流,顫抖着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百里初讚許地微微頷首:“很好。”
一縷冰涼的海風瞬間掠過,他指間不知何時多了四把銀刀,沒有人能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動作的。
只見他手腕一轉,一片銀光飛舞,而片刻之後,銀光消散。
何珅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還活着,他有點不敢置信地想要伸手去摸摸的脖子,但是手一伸,卻沒有任何感覺。
他低頭一看,瞳孔瞬間緊縮,滿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喉嚨裡發出一陣淒厲惶惑的嘶吼:“啊啊啊……!”
他的兩隻手從指尖到手臂竟只剩下兩條森然的白骨,不過是霎時間,他的皮肉就彷彿‘手套’一般被摘了下來,或者說剔除了下來整齊地擱在邊上。
真真兒乾乾淨淨,來去條條無牽掛。
百里初淡淡地道:“一條是本金,一條是利息。”
這般可怖的情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臉色發白地看着百里初。
這個人,不,他根本不是人!
百里初取了一方精緻的白帕子慢條斯理地將自己手上的銀刀全部擦乾淨隨後收入袖子裡,隨後看向包圍他的人。
他幽涼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齊齊退了一步。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馮家村的村長到底見多世面,眼看着自己那女婿怕是不行了,便嚥了咽口水,顫抖着聲音問:“你想要怎麼樣?”
百里初看着他,目光幽幽涼涼地掃過巨大的港口,此刻港口裡一片安靜,不管是商人或者是馮家村的村民都在看着他,眼中都不自覺地生出畏懼之色來。
百里初幽幽涼涼的聲音響起:“這裡,是朝廷的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沒有一絲威脅性,甚至頗爲悅耳低柔,只是卻讓所有人都瞬間面面相覷,無人敢出聲,彷彿他說的便是真理,沒有人可以違背。
違背之人……
衆人的目光看着那不遠處正在蠕動的一團血肉,皆渾身發顫。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秋葉白靜靜地站在樓上看着樓下的情形,心中輕嘆。
這個世上不管是強人、奸人或者是惡人,終歸都是人,而最讓人恐懼的,便是非人了罷。
死亡毀滅之花盛開到了極處,便是神佛都要退避鋒芒,何況是凡人。
只是——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到底還是有那不甘心地咬牙低聲道:“憑什麼,這是我們馮家村經營了那麼多年的地方,憑什麼說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
那村民的話一出,原本彷彿被釘在了的人們頓時方纔如夢初醒,爲何他們地方說是朝廷的,就是朝廷的!
村民們連着商人們都開始騷動起來。
那人原本是馮家村村長的侄兒,也是何家的大護衛,他和馮家村的村長互看一眼,得了示意之後,他忽然拔高了聲音,厲聲道:“父老鄉親們,這是掠奪,這就是搶,港口是咱們的,咱們多人,還能怕他們這些個朝廷的狗官,咱們……!”
但是那人煽動的話語才說了一半,便忽然聽見空氣裡梭然想起古怪的嗡鳴聲,下一刻,一片銀影不知從何而來,‘唰’地一聲瞬間掠過那人的脖頸附近。
那人瞪大了眼,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卻不想“嗤!”一聲響,腥紅的鮮血瞬間伴隨着他飛起的頭顱,從脖腔裡噴薄而出,一下子就飛濺上他身邊不少人的身體。
而那彎刀飛回去的時候直接從不少人的身體邊上擦過,引發了一片此起彼伏的驚恐慘叫。
“啊啊啊——!”
“啊啊——!”
銀光散去,馮家村和何家的護衛衆人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少一根汗毛之後,方纔鬆了一口氣,但人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那銀色真的掠過了自己的脖子……
有些膽小的直接嚇得跪坐在地,兩眼呆滯。
“這就是理由,戰時徵用,違者即叛國,誅九族,諸位還有什麼疑問麼?”百里初脣角微微彎起冰涼的弧度,環顧四周。
血腥無比的手段,直接震懾住了蠢蠢欲動的馮家村和何家所有人!
他們了不起就是盤剝鄉里,何曾真的見識過這般詭異兇狠殘忍的制敵手段。
瞬間,再無人敢出聲,因爲所有人都看見了不知何時所有港口的制高點全部都站了一道道士兵裝扮的黑影,那些黑影每個人手上都握着那把泛着寒光的造型古怪的彎刀。
甚至連海盜船上的桅杆都站着一道黑影,徹底斷了一干人等試圖乘船逃跑的念頭。
寧秋都看得愣住了,她低聲問寧春:“春兒,染軍師到底什麼時候知道何珅這條老狗對四少心懷不軌的?”
剛纔他們找不到殿下,怕就是佈置這後手去了!
簡直太厲害了!
寧春眼底也閃過敬服,但嘴上卻還是冷哼一聲:“不知道。”
小七一看這情形,便立刻低聲對着她們道:“我去吩咐咱們藏劍閣的人,立刻去協助控鶴監的人守住所有離開船港的道路,不準放走一個人,你們在這裡盯着點。”
寧秋和寧春皆齊齊點頭。
百里初忽然擡頭看向站在三樓窗邊的秋葉白,兩人的目光瞬間相撞。
秋葉白看着他幽涼的眸子,他深邃如海淵的眸子彷彿能直接撞進她的心間,讓她忍不住呼吸一窒,心跳莫名地失去速度。
百里初看着她,魅眸微彎,似帶着一絲惑人的幽光,他忽然擡手,聲音幽涼卻異常地清晰:“恭迎秋督公。”
不管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懼、是恨,但百里初是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隨着他的動作和聲音瞬間讓所有人都齊齊擡起頭看向那座小樓。
秋葉白瞬間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懷疑、怨恨、打探、憤懣、而更多是畏懼的目光。
她早已習慣了來這種目光,在朝廷裡比這些更惡意的目光,她亦不是沒有經歷過,她看着百里初,神色裡閃過一絲複雜和異樣。
而與此同時,寧春並着司禮監衆人亦齊齊擡手,不約而同地用了內力齊喝:“參見督公!”
她抿了抿嘴脣,隨後神色恢復了平靜,足尖一點,徑自從三樓飛身而下,似一抹驚鴻瞬間自天而降,翻飛的披風彷彿巨大的羽翼,帶着她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平身!”
秋葉白淡淡地一擡手,目光緩緩地環視四周,看到了港口衆人、甚至馮家的那些領頭人的臉上幾乎都呈現出敬畏來——那是對權力,或者說實力的畏懼。
而與此同時,忽然山路口進港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聲。
港口裡的衆人瞬間一驚,馮家村和何家的人臉上都閃過一點子喜色,莫不是有人發現港口這裡的不對搬來救兵來了?
而寧秋、寧春等人則是微微凝眸,緊張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劍。
但是隨着第一個出現在山道入口處的人影,朝着秋葉白直奔而去,寧秋等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四少,四少,我們把人帶來了!”小油菜略顯尖利的聲音讓秋葉白亦露出了一絲喜色,她含笑看着不遠處提着各種魚叉、菜刀武器匆匆忙忙趕來的不少漁民打扮的漢子,又看向奔近了的小油菜,讚許地點點頭:“很好,夠機靈!”
小油菜得意地道:“我剛纔看着這裡情形不對,就馬上通知了大鼠叔,讓他立刻帶着人衝進來呢!”
而周圍馮家村和何家的人再一次經歷了從希望到絕望的過程。
他們也在這一刻認出了來者何人,那些穿着破爛的漁民,他們再熟悉不過,正是他們馮家村曾經的死對頭——牛家村的諸人!
被他們欺壓了幾十年的馮家人,怎麼會幫着他們?
這一次,他們再也沒有什麼可談判的條件了!
“平身!”
秋葉白淡淡地一擡手,目光緩緩地環視四周,看到了港口衆人、甚至馮家的那些領頭人的臉上幾乎都呈現出敬畏來——那是對權力,或者說實力的畏懼。
而與此同時,忽然山路口進港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聲。
港口裡的衆人瞬間一驚,馮家村和何家的人臉上都閃過一點子喜色,莫不是有人發現港口這裡的不對搬來救兵來了?
而寧秋、寧春等人則是微微凝眸,緊張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劍。
但是隨着第一個出現在山道入口處的人影,朝着秋葉白直奔而去,寧秋等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四少,四少,我們把人帶來了!”小油菜略顯尖利的聲音讓秋葉白亦露出了一絲喜色,她含笑看着不遠處提着各種魚叉、菜刀武器匆匆忙忙趕來的不少漁民打扮的漢子,又看向奔近了的小油菜,讚許地點點頭:“很好,夠機靈!”
小油菜得意地道:“我剛纔看着這裡情形不對,就馬上通知了大鼠叔,讓他立刻帶着人衝進來呢!”
而周圍馮家村和何家的人再一次經歷了從希望到絕望的過程。
他們也在這一刻認出了來者何人,那些穿着破爛的漁民,他們再熟悉不過,正是他們馮家村曾經的死對頭——牛家村的諸人!
被他們欺壓了幾十年的馮家人,怎麼會幫着他們?
這一次,他們再也沒有什麼可談判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