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奴一愣,臉上瞬間浮現出爲難來,他看了眼不遠處正在選菜的秋葉白和百里初,隨後壓低了聲音對那來通報的小二道:“但是方纔兩位客人可是已要了那最好的上房。”
那小二拉着龜奴沒好氣地低聲道:“你瘋了麼,咱們家主多久才能來一次,客人換間房就好,得罪了家主,咱們都別混了!”
那龜奴想想也對,便道:“你且先去迎接家主,我去打發客人。”
兩人議定之後,便分頭行事。
那龜奴滿臉堆笑地跑到秋葉白和百里初面前道:“抱歉,抱歉,二位客人,那上房已經被人預定了。”
百里初在宮中朝內素來一向是有什麼好東西都首先享用的,何況他是什麼人,在一眼就看穿了龜奴在撒謊,他擡起頭陰沉沉地睨着那龜奴:“撒謊。”
那龜奴被他幽冷虛無的詭眸一看,瞬間就覺得彷彿被黑暗裡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一般,背脊上立刻起了一層白毛汗,下意識地道:“抱歉,抱歉,客官,但是我們家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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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他差點想扇自己一耳刮子,他瘋了才把實話說出來了!
隨後,他立刻補充:“那上房原本就是家主的包廂,只是他平日不在,纔開放給客人使用的。”
這句倒是實話,他完全沒有撒謊。
秋葉白見那龜奴嚇得兩股戰戰的樣子,便伸手拉了拉百里初,輕聲道:“算了,你在‘壹’不也有自己的包房麼,咱們也就是用點東西就走了。”
這種規矩一點也不奇怪,何況她也乏了,沒甚興致去欣賞河景。
百里初看了看秋葉白,隨後轉頭眸光幽冷地睨着那不敢看他,只低着頭髮抖的龜奴:“帶路。”
那龜奴瞬間如蒙大赦,立刻一溜煙地往樓上去:“多謝客官,多謝客官,這邊請,小人給你們安排個位置也很好的廂房。”
百里初便牽着秋葉白的手跟着上了樓。
那龜奴安排的房間雖然不是景緻最好的,但是也算是很不錯了,佈置也極爲考究,但只能看見一部分的河灣,更多的是對着空雲閣精緻的內院,或者說對着欣賞歌舞的香舞閣閣樓和樓裡的舞臺,舞臺上正有美人隨着絲竹嫋娜起舞。
倒也別有另外一番情趣。
秋葉白挺滿意的,河景她和阿初一起遊覽過了,不若坐在這兒欣賞免費的美人歌舞。
她順手給了那龜奴一串錢,微笑道:“這兒不錯,有勞快點兒上菜。”
那龜奴接了錢,趕緊千恩萬謝地離開:“一定,一定。”
等着退出去了以後,他方纔抹了把汗,就看見大堂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一羣人簇擁着一名坐着輪椅的華衣公子進來。
他一看自家掌櫃恭恭敬敬地一邊伺候着,便知道這就是家主了,立刻也立刻迎了上去:“恭迎家主,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青蓮笑盈盈地道:“準備伺候大少爺上樓。”
大少爺沒有去香舞閣,讓那些低賤的花魁伺候,這讓她心情很好。
停雲卻忽然看了那準備退開的龜奴一眼,忽然挑眉狐疑道:“你臉色不好,怎麼有什麼事兒麼?”
尋常人見了主子,都是滿臉諂媚,只是此人卻滿臉蒼白,神情之間懼色未退。
停雲這一問,立刻讓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龜奴身上。
他瞬感壓力倍增,立刻恭恭敬敬、老老實實地道:“回管事兒的,那是因爲方纔有一名貴公子帶着他的姬妾過來用膳,因着沒用上家主的包房,有些着惱,屬下方纔應付完畢了。”
停雲聞言,知道上京貴人多,開店裡這種事兒少不了,便不再多問,只看向梅蘇:“公子,咱們上去歇着?”
梅蘇淡淡地點頭。
隨後停雲便上前,彎腰輕巧地將梅蘇抱起,直接往樓上的包房去了。
衆人也齊齊跟着上樓,頭先進來通知龜奴的小二忍不住偷偷問那龜奴:“那人刁難你了?”
那龜奴掂量了下自己手裡的錢,神色有點詭秘:“那戴鬼面具的公子一點活人氣都沒有,老嚇人了,但是他身邊的胡姬倒是個大方的!”
兩人又議論了兩句,又各自去忙自個兒的事兒不提。
……
且說這頭龜奴的動作倒是挺快的,很快就送上了秋葉白和百里初各種菜色。
東西點了不少,都非常精緻,她替自己揀選了幾樣清淡的,剩下精華制的都放在了百里初面前,百里初也沒有拒絕,優雅地捲了袖子開始用餐,這些食物還能入眼。
“嗯,入口即化,軟糯不膩,清香入口,果然是壹原先大廚的東西,味道不錯。”秋葉白品了一口蓮子粥,含笑道。
百里初淡淡地道:“本宮記得有人說了幾次要爲我下廚,但是目前爲止,我只見過一次。”
秋葉白手搭涼棚,轉頭遠目:“哈哈哈……阿初,你看那邊跳舞的姑娘身段真柔軟,人也好漂亮是不是。”
她雖然興趣是下廚,但是奈何抵擋不過身上的——懶蟲作祟。
百里初倒也沒有繼續追究,倒是一邊用餐一邊慢條斯理地看了眼那香舞個:“嗯,確實比某個粗魯又沒信譽的女人要美貌,身段也好些,不知性子是不是也柔順。”
她握着勺子的手背上瞬間冒出一根青筋,冷哼一聲:“怎麼,你喜歡,可惜仙兒雖然容貌身段都妖嬈,手感也很好,但她可不喜歡一些渾身冷冰冰,長得比她還美貌的客人,只溫文爾雅,知柔情達雅意的人才能成爲她的入幕之賓。”
百里初聞言,正在金蟹鉗和刀子分切盤中閘蟹的手頓了頓,他轉過臉看向秋葉白,眸光幽幽莫測地看着她:“身段妖嬈,手感很好?”
秋葉白一頓,忽覺不妙,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她若無其事地道:“難道不是麼,我看着便覺得那臺上的美人確實如此。”
百里初脣角微勾:“哦,看着,不想原來小白有讀心術,遠遠地看着人,便能知道那女子名叫仙兒。”
秋葉白立刻低頭喝粥:“我猜的,花魁嘛,無非花花草草,仙女美人之類的名兒。”
百里初輕嗤出聲:“呵,還能猜測到那女子是花魁,西湖那溫文爾雅,知柔情達雅意的賓客做入幕之賓,既然小白會讀心術,不若猜猜本宮現在想什麼?”
‘我’都變成了‘本宮’,很明顯她的‘公主’殿下心情不是太好。
秋葉白瞥了眼他慢條斯理地切割着盤子裡螃蟹,螃蟹被‘五馬分屍’,不時間地發出骨殼碎裂的悽慘聲音,她便頓覺四肢有點疼。
他不是在腦海裡把她碰過別的女人的手腳給切割了罷?
她是抱過仙兒,不過也是仙兒主動坐上她的腿,不關她的事兒,何況那時她是夜四少,習慣性憐香惜玉罷了。
“咳咳,吃飯,吃飯,再看歌舞便要天亮了。”她輕咳了幾聲,低頭大口喝粥。
百里初看着她,隨後又轉臉看向臺上歌舞的女子,微笑:“嗯,良辰美景奈何天,也許本宮是該請那位仙兒姑娘來陪咱們飲酒,你說是不是?”
“咳咳……。”
秋葉白差點嗆着,瞅着他那模樣,實在不相信他會去請仙兒來飲酒,倒像是要‘算賬’
“怎麼這麼不小心,若是一會讓仙兒姑娘看見了,豈非要笑話你,何況不小心嗆壞了,本宮可是會心疼的。”百里初擱下手裡的蟹刀,伸手溫柔地爲她擦拭掉脣邊的粥水。
他的手指修長而冰涼,掠過她脣角,帶來一陣微微酥涼。
秋葉白有些無奈:“阿初,你要怎麼樣呢?”
這廝心眼忒小,今兒她算見識了了,不讓他心氣兒順了,他一定會想損招子陰她。
百里初看着她,眸色幽涼,微微一笑:“怎麼,小白不想賞歌舞麼,但本宮想看。”
秋葉白:“這個……。”
百里初沒有等她說完,便收回了手,繼續優雅地繼續將他盤子裡的螃蟹分屍:“既然小白不想讓仙兒姑娘上來,那麼小白便跳給本宮看好了。”
“什麼?”秋葉白瞬間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說我?”
百里初看着她,幽幽涼涼地一笑:“怎麼,不願意,也是,小白身手打架極好,跳舞只怕是不能看的,那麼本宮還是請仙兒姑娘上來罷?”
秋葉白揉着眉心:“阿初,你一定要這樣玩兒我麼?”
她就知道這廝心眼小,會陰她,但是要不要這麼陰,明明剛纔還柔情蜜意的!
“本宮玩兒小白,一向挑地兒,這裡怕不合適罷。”他淡淡地道。
他肆無忌憚的話語讓秋葉白臉色一紅,咬着脣有些無奈:“阿初,仙兒是女的,我也是女的……。”
她原想瞎糊弄過去,但卻見百里初脣角笑意涼薄,他盤子裡的螃蟹被切得那叫一個‘粉身碎骨’,便索性閉嘴了。
秋葉白一氣把粥喝光,抹了嘴,擱下碗筷道:“在這裡麼?”
百里初倒是無所謂:“小白要是喜歡在大馬路上跳,倒也無所謂。”
她嗤了一聲:“好,好,好,我去去就來,反正你別後悔。”
不就是跳舞麼,反正她這個當‘夫君’的,就當爲‘娘子’獻醜好了,她沒學過跳舞,南疆跳大神,她倒是憑着興趣學了好些把式,一會子非膈應死他!
百里初看着她起身就要比劃,卻忽然悠悠道:“去換身衣衫罷,既然跳舞就有跳舞的樣子,小白身手那麼好,在這空雲閣裡取一件舞衣不難。”
秋葉白低頭瞪着他:“你別得寸進尺”
百里初擡頭,涼薄地問:“本宮得寸進尺了麼,嗯?”
她被他看得頓時氣短:“行,行,你等着。”
她知道今兒不讓這個霸道的小氣包把氣兒泄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也怪她,嘴不牢,認罰罷,無非就是讓他看看笑話罷了。
說罷,她便向門外走去,卻不想又被百里初拉住了手腕。
“還有什麼要求啊,公主殿下!”她有些沒好氣地轉頭瞪他。
卻不想,他站了起來,將她擱在桌上的面具替仔細地她戴好,又將披風替她癖好,眸光幽幽似含笑:“好了。”
秋葉白方纔想起這裡是終歸是青樓,她在街頭都會被人誤以爲是貴公子買來的胡姬,萬一等會她出去偷舞衣,被純來逛窯子的人以爲是這裡賣身的女子就麻煩了。
他指尖的溫涼,讓她心中微癢,便點點頭,轉身出了包廂門。
她一出門,便見着隔壁包房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不少侍衛打扮的人,連掌櫃也在門邊站着,她想大概就是酒樓的主人在隔壁包房了。
那掌櫃見她出來,便客氣地朝她問道:“客官好,可有什麼吩咐的麼?”
她搖搖頭:“請問解手之地可在樓下。”
掌櫃點點頭:“是的,出門右拐,在庭院右側。”
秋葉白笑了笑:“多謝。”
隨後她便轉身下樓去了。
而她並不知知曉包廂之內,梅蘇忽然轉過臉,看向大門,眼中閃過狐疑之色,隨後便問:“方纔是誰在外頭說話?”
他覺得那聲音,似乎有點耳熟,極像他記憶力某隻鳥兒的聲音,但卻更明亮柔軟些,倒是愈發像女子。
停雲見主子有疑,便直接召了那掌櫃進來詢問。
掌櫃有些不解,但還是恭恭敬敬地道:“回家主,是隔壁客人帶來的西域胡姬。”
胡姬?
梅蘇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忽然一動,淡淡地吩咐身邊的停雲:“帶我去看看。”
停雲點點頭,便扶着梅蘇到了房門邊。
梅蘇腿腳纔好些,走了幾步,便覺得有些疼,好在門並不遠,他站定在門邊,垂下眸看向樓下,正巧見着一道窈窕的人影款步出了閣樓的大門。
他看着那修挑的背影,眯起眸子:“那是西域胡姬?”
那背影雖然也只是一閃而過,但是他卻覺得莫名地的有一種熟悉感。
那掌櫃的點頭道:“沒錯,那胡姬身量頗高,梳着髮式也是赫赫貴女的髮式。”
香舞閣裡有被賣來的赫赫女子,所以他自然認得。
梅蘇沒有說話,目光掠過隔壁的門,若有所思。
……
秋葉白出了門便直接向香舞閣而去,她若是沒有記錯,姑娘們的房間裡都有專門放舞衣的地方,以前她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的赫赫舞娘身形倒是和她很相似。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空雲閣的客人並不多,大部分都已經沉醉在溫柔鄉里了,所以她很順利地摸進了香舞閣附近,左右看看,她見無人,直接足尖一點,輕巧如燕子一般躍上了香舞閣最高的一層樓。
只是她只顧着留意這空雲閣裡有沒有其他人,卻沒有留意閣樓外,一行人正靠近空雲閣。
……
“主子,您看那樓上。”平雲忽然靠近自家主子低聲提示。
百里凌風順勢擡眼看去,正巧看見不遠處的閣樓上,一道窈窕的人影輕靈如蝶一般掠進了一處黑暗的閣樓裡。
如果不是他是習武之人,目力又佳,他也不會留意到那轉瞬即逝的影子。
他眯起眸子,看了看那門楣之上的幾個大字——空雲閣,隨後又看向不遠處正在一處小攤子前狀若閒聊和用宵夜的一白、寧秋等四人,脣角勾起莫測的笑意:“啊,秋提督和攝國殿下大婚之夜,還真是有不少趣事兒發生。”
按着永寧宮和明光殿水火不容的局勢而言,秋葉白怎麼看也像是被迫娶了百里初,百里初也不過是爲了膈應太后老佛爺和杜家,纔要毀了安樂的婚事,嫁給秋葉白,但是今兒晚上控鶴監這兩位倨傲的頭兒竟然與秋葉白身邊的侍女在這裡有說有笑地用餐。
這是秋提督安排的美人計?
又或者……
他轉臉看向空雲閣的牌子,沉吟起來。
這空雲閣裡有什麼有趣的事情正在發生呢?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那一道黑影看起來像小偷,但是屬於出色軍人的敏銳直覺卻他卻莫名地覺得這兩件不相干的事兒之間必定有什麼古怪的聯繫。
“這般良辰美景,莫要辜負,咱們去欣賞一下這空雲閣裡的美人也是妙事。”
百里凌風微微一笑,率先向空雲閣走了進去,他身後的侍衛們亦隨之魚貫而入。
門口的龜奴心中不免又有些納悶,今兒都後半夜了,咋那麼多客人?
但還是立刻笑臉相迎。
所謂世事如棋,局局新。
有時真不過一個巧字罷了。
……
且說這頭,一白等人正在小攤子邊坐着等餛飩宵夜上來,有一句沒有一句地閒聊,寧冬的目光卻沒有離開過空雲閣。
雙白留意到寧冬的目光,見她目光有些空涼,一直沒怎麼說話,便隨意一笑:“寧冬姑娘這是怎麼了,莫非捨不得你家四少?”
他見寧冬寡言少語,原本不過是湊個趣兒,卻不想寧冬聞言,忽然身形微僵,神色一冷,垂下眸子,並不答話。
雙白是一個心細如髮之人,見寧冬這般表現,忽然若有所思,秋葉白男裝扮相風流倜儻,俊美雋秀,在江湖上這位藏劍閣主還是在做少主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風流。
難不成,秋葉白早年隱藏身份的時候,連她身邊的婢女都不知道她是女兒身?
因此寧冬也曾對自家少主傾心?
寧冬似感覺到雙白的異樣的目光,她忽然起身,淡漠地道:“我去旁邊看看。”
寧秋見狀,便起身道:“我陪你?”
寧冬搖搖頭:“不必。”
雙白看着寧冬的背影,忽然似閒聊一般與寧秋道:“是了,寧秋姑娘,你們與秋提督一同長大,她年少時便這般扮相俊美如少年麼?”
寧秋不疑有他,又有些擔心寧冬,便不經意地道:“四少被老仙帶回來的時候便是幼小少年的樣子,後來老仙便帶着四少遊歷修行去了,我們也算不得一起長大,我是十一歲才被調到四少身邊,直到老仙過世立四少爲閣主的時候,咱們這些親近之人才知道四少竟是女子,說起來,四少對我們極好,當年我還傾心於四少……。”
隨後,她似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便立刻住了嘴,起身道:“我去看看冬兒。”
但是她方纔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證實了他的猜測,他不免暗自嘆息,寧秋似早已放下,倒是寧冬這個沉默寡言的也許心底多少還有些惆悵罷。
一白搖搖頭,忽然輕嗤道:“嘖,駙馬如此風流,雙白,你說咱們以後是不是得防着有女人打上?”
雙白懶得理他:“餛飩好了,我去讓老闆端來。”
他在賣餛飩的老闆那裡端了餛飩折回去的時候,見寧冬雖然跟着寧秋已經回到了位置上,但是她的神色還有些淡冷,他想了想,便走了過去,將一碗餛飩擱在她面前,微笑道:“天氣冷,咱們既然不打算進去打擾,在這裡坐着,也要尋點暖意讓自己舒服些,你說是不是?”
寧冬目光從自己面前的餛飩掠向雙白,卻見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含笑看着自己,一雙妙目似蘊着淺淺暖光,她沉默了一會,心中微動,隨後點點頭,拿起碗裡的勺子舀起餛飩送進自己口中,慢慢地嚥下去。
雙白見狀,微微一笑,也一同用起了餛飩。
但是這般平靜並不久,忽然一道人影匆匆過來,在一白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一白原本閒適的神色一冷,看向雙白:“方纔咱們有人看見八皇子往空雲閣去了。”
雙白臉上的笑也是一斂,按下身邊就要站起來的寧冬,隨後迅速地看向空雲閣,妙目之後總閃過一絲寒光:“稍安勿躁,且等等。”
一白、寧秋二人也點頭贊成,這個時候確實不合適那麼早地打草驚蛇,畢竟也許這只是個巧合。
寧冬則是一僵,目光慢慢下移,落在了雙白擱在自己手背上的修掌之上,神情微動,但是又迅速地恢復了平靜。
……
且說香舞閣裡,秋葉白順利地尋到了赫赫舞娘的房間,隨便地偷了一件紅色的舞衣換上,然後便披了披風按照原路返回。
離開香舞閣倒也順利,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準備穿過庭院折回自己用餐的賞景閣,便忽然聽見一聲男子清冽的冷喝:“站住。”
她瞬間一僵,自己自然是認得這把聲音的,雖然她和在聲音的主子交流不算太多,但是每一次都劍拔弩張,讓人印象深刻。
百里凌風——他明明被軟禁宮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那麼巧,竟然是今夜!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站住了腳步,她若是這般匆匆離開,只怕那人一定會命人追上來,更麻煩。
此時,她身後又傳來那道冷冽的聲音:“轉過身來。”
秋葉白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確定完好地扣着,便索性落落大方地轉過身來,只是她習慣以男子的身份行事,忘了尋常女子見着陌生人多少都有些害羞,會低頭含胸。
百里初見她就這麼落落大方地轉過身來,坦蕩地看着自己,他上下打量了下她的裝扮,隱約可見那披風之中的亮紅色,他修目之中閃過興味的光芒:“赫赫女子?”
不想這個小偷竟然是個女子,倒也落落大方,只是那種身手未必是尋常小偷能有的,莫非是赫赫探子?
他愈發地感興趣,便一邊向秋葉白走去,一邊對身邊的龜奴道:“用不着其他姑娘伺候了,就點她作陪罷,包夜。”
平寧等人不免有些錯愕,自家主子不太近女色,以前在軍營也就是偶爾點召些被流放的清倌侍寢,一年難得幾回,今兒竟然對一個赫赫女子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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