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竟然真的打算通緝秋大人?
海捕公文一下,通行的還有格殺令,絕對不是什麼過家家的事兒!
一旦被海捕通緝,就要被革去官職,一路被人追緝,秋葉白就算能突破種種重圍回到京城,又要怎麼呈上自己手裡的證據,有誰敢接這樣的官司?
沒有人敢接秋葉白的官司,他要怎麼爲她自己平反昭雪?
這等於是毀了秋葉白的仕途。
“殿下,您是打算做什麼?”雙白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主子。
百里初靠在華美的軟枕之間,懶洋洋地道:“誰說沒有人敢接她的案子?”
雙白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挑眉道:“殿下,你不是不打算插手此事麼?”
他可是記得在早前在淮南的時候殿下對秋大人說得清楚明白。
百里初微微彎起脣角:“本宮說了不會主動出手,但若是小白來求本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雙白一呆,殿下不是他想的那樣罷?
“殿下,您打算讓秋大人來求你?”
百里初優雅地一攏自己垂下來的流水般的銀髮,輕嗤:“這兩個月她每月和綠竹閣的人通信,什麼人她都問了個遍,卻硬是一個字眼都沒有提過本宮。”
雙白愣了愣:“殿下您收買了綠竹樓的人?”
否則殿下怎麼可能知道如此詳細,但是綠竹樓的人明明就是秋葉白的嫡系,那些人竟然會背叛她?
百里初冷哼了一聲:“有什麼人是不能收買的,何況本宮能夠給那些罪臣之子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你說他們會怎麼選擇?”
早前那一次綠竹樓之行,他就懷疑秋葉白和綠竹的關係,果然後來細細一查,雖然她隱藏得極好,但還是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證實了她就是綠竹樓的幕後老闆。
回到京城以後,他就讓一白着人暗中接近綠竹樓的人,若不是如此,他又怎麼會在知道那個傢伙竟連一個字都沒有提起他!
連雙白、一白,她都問了一句,更不要說阿澤那個蠢貨,她每一封信都會隱約地提上一提,但是他把信裡的每一個字都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愣是沒有發現她有提到他的隻言片語!
“枉費本宮當時冒險救了那個沒良心的東西。”百里初聲音悠涼,似玩笑一般,只懶懶地看着雙白的那雙幽詭森然的瞳子裡卻閃着銳利的幽光。
雙白被百里初這麼一盯,只覺得如同被暗夜之中強大掠食者的無機質眼瞳盯住的獵物一般,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殿下這分明是在吃醋啊!
雙白忍不住暗自嘀咕,秋葉白,秋兄,你也未免太沒有眼界力了,平日裡被殿下欺壓身下的日子也不少,難不成還不知道殿下是個霸道小氣的性子。
信裡好歹也提上一提殿下,哪怕是罵人的話,也比提我和一白這些路人好,平白連累好人!
“殿下想必是在秋大人心裡……佔據的地位不同,否則以大人和殿下的關係,大人卻隻字不提,才證明殿下於大人是不同的。”
雙白想了半天,努力地擠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百里初狐疑地眯起眸子:“哦,是麼?”
雙白立刻點頭如搗蒜:“沒有錯,是的!”
從道理上來說,這確實是可能的,秋葉白故意避開殿下的意思確實有些明顯了。
百里初似乎有點接受了這種說法,點點頭,彷彿在沉思一般,他緊繃的眼角放鬆了些,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麼嚇人。
雙白心中呼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微笑看起來更能取信於人。
當然,所有認識的人都提到了,唯獨有一個人沒有提到……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因爲實在是討厭一個人,以至於連提起來都不願意提起來。
當然,這句話,打死他都不會說的。
和秋葉白有關的話題很容易刺激到自家殿下,所以雙白決定換個安全話題,轉移自家主子的注意力:“殿下,您已經十多日沒有讓真言宮的人近身伺候了,屬下擔心他們會懷疑,尤其是那雪奴和花奴,原本一直都是國師身邊貼身伺候的。”
百里初冷冷地扯了下脣角,眼底閃過陰森的黑霧:“那兩個囂張的賤人,也只有阿澤脾氣才能容忍她們,若是本宮讓她們貼身伺候,只怕不出一刻鐘她們就身首異處了,才惹人懷疑!”
雙白沉默了下去,他是很認同這句話的,自家殿下的那個暴脾氣,只怕連雪奴或者花奴觸碰他用的桌子都忍受不了,更何況是大膽地近身伺候衣食住行?
說句實話,真言宮派在國師身邊的風、花、雪、月四大美婢,未嘗沒有以美色控制國師的意思,但是國師就是個榆木疙瘩,死板又保守,內屋自己呆着清修的時候,只允許小童子在一邊伺候茶水,四大美婢也只是平日裡簡單伺候茶飯鋪牀。
加上國師是個清冷木訥的性子,在是真言宮地位崇高,所以即便是宮主燃燈師太默許了,她們也並不曾敢做出明目張膽的勾引之事。
也就是上一回雪奴領人護送‘走丟的國師’回朝以後,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才總試圖親近國師,終於在某日,她一絲不掛地爬了國師的牀,直接把沉睡的殿下給激了出來,差點硬生生拍出她的腦漿。
若非他一直派了人潛伏在神殿,發現殿下被激出來了,立刻通知了他和一白趕過來善後,否則只怕當時真言宮的婢女們全部都要血濺當場。
如今雪奴才勉強能下了牀,自那晚殿下被激怒血洗神殿後,也已經十幾日沒有讓真言宮的人近身伺候了。
“殿下,您最近似乎越來越經常從沉睡中醒來,您沒有任何不適麼?”雙白遲疑了一會,還是道出了他最擔心的事情。
百里初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手上的寶石護甲,淡淡地道:“本宮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越來越淺眠,早兩年就算實在遇見窩火的事,也醒不過來,但是最近這半年也不知怎麼越來越淺眠,越來越沉不住氣,心緒一波動就會醒來,雖然會連着幾日都有些疲憊嗜睡,但倒也沒有什麼不適之處。”
雙白看着自家主子,有些疑惑:“國師沒有任何抗拒麼?”
他還記得最早的那些年,國師異常地抗拒殿下的存在,就算後來國師慢慢地接受了殿下的存在,殿下每每醒來的時候,都非常的疲憊,要緩上好些天。
“沒有,阿澤似乎最近越來越憊懶了,不願意出來。”百里初懶洋洋地道:“他想睡就睡罷,反正出來的時候,他不是吃就是睡,要麼就是念經,就他那榆木疙瘩似的性子,若是沒有本宮護着他,只怕遲早有一天被人分屍了,還要感謝佛主將他切得細細的。”
雙白默然,雖然這個比喻實在太過驚悚,但是他覺得非常貼切的。
他忽然想,會不會有一天,國師永遠地沉睡了下去,不再醒來呢?
雙白搖搖頭,這個設想太過驚悚,他搖搖頭,轉而道:“殿下,屬下過來的時候,內線傳來消息,太后很快要來找國師商量立儲大事,若是國師一直這麼睡着,只怕不是個辦法。”
殿下的頭髮可以不再染黑,神態可以僞裝,但是眼睛……唯獨眼睛是沒有法子僞裝的。
“立儲?”百里初忽然擡起頭,眼底閃過陰幽的光:“老太婆果然是忍耐不住了麼,全忘了本朝的太子可都是短命受詛咒之輩,當年本宮那大哥和二哥是怎麼死的,她又想再拿自己的哪個寶貝嫡孫子來祭神?”
雙白一愣,隨後微微顰眉道:“依屬下之見,要麼是先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定王,要麼是當今皇后所出的五皇子齊王,七皇子今年才十歲,還沒有封王,其他皇子都是庶出,資質都不佳自然是不可能被太后娘娘列入考量範圍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孝賢皇后所出,而且都聰慧伶俐,尤其是大皇子,三歲能吟五歲能作詩,深得皇帝喜愛,又得杜家鼎力支持,四歲那年就被立爲太子,但是命運都多舛,大皇子十三歲那年墮馬而死,皇后傷心欲絕,閉宮一年才緩了過來。
爲了安慰結髮妻子,皇帝將二皇子立爲了太子,但是好景不長,不過一年之後,宮外爆發時疫,皇后也忽然得了天花,悽慘孤獨地在封宮裡死去之後,二皇子以太子至尊在祭天儀式之上,腳下踩空忽然滾落一百多級臺階,腦漿子都染了一路白玉臺階。
從此,太子之位衝煞紫薇的傳言流遍了天下,連接失去兩個愛子,皇帝再不敢隨意立太子,而是立了‘體弱多病’的大長公爲攝國公主,一來盼望愛女於此位上身體漸佳,二來也以女子之身抵消衝煞紫薇。
同時非常寵愛先皇后唯一剩下的孩子——三皇子定王。
即使齊王和七皇子都是嫡子,他都不曾給予如定王般的關愛。
所以衆朝臣都默認了定王是下一任帝王繼承人。
“不過不管是誰,想要從本宮這裡拿回披紅大權也不是不可以,只先看看他有沒有本事去坐那太子之位,又不衝煞紫薇罷。”百里初似一點也不擔心,只是輕嘆了一聲,彷彿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兒一般。
“你說,本宮那三弟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是很興奮呢?”他笑了起來。
雙白看了眼百里初,心中默默地道,不,三皇子此刻要知道這個消息,只怕會嚇得半夜都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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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少了些~不過都是殿下的戲份,而且個人覺得內涵很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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