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大蒜的味道是不會騙我的,舌尖上略微的苦味也昭示着剛纔的確是有事發生,可是王林的變化又讓我有些疑惑,難道是我之前摸錯了?又或許,是他與常人不一樣,心臟長在右邊?
我打開窗去廁所洗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些。
因爲剛搬過來,廁所的鏡面上還糊着一層細灰,我順手去擦,抹開灰塵,鏡子中赫然顯出一張骷髏的臉……
我嚇得急忙後退到牆邊上,好在之前在酒店的時候我就見過王林相機裡自己的那雙骷髏手,所以這會兒也沒用多久就穩定了心緒。
心想,一定是屍毒未淨,所以我的眼睛纔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又好似不對,若鏡子裡的骷髏是我的倒影,那他應該和我是一般身高,鏡子裡面的骷髏的骨架分明要比常人要小一些,好像身材嬌小的女人。
眨眼的功夫,鏡子裡的骷髏上又若隱若現出一張臉。
那張臉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一樣。我在腦海中思索着這幾日見過的人,終於找到了這張臉的主人,那個酒店的女招待!
對,就是她,那個行爲古怪的女人。
對了,一定就是這個女人害的我,不然我又怎麼會在她工作的酒店裡遇到那些怪事,還平白無故的沾上什麼屍毒。我心中惱怒,捏緊了拳頭就要把那塊鏡子砸碎。
可是剛一舉起拳頭,鏡子裡卻並無他物,只有我自己的一張帥氣的臉龐。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那真的就是自己。可是……唉,估摸着是這兩天精神太過緊張了,所以看到什麼都往邪的地方想纔會如此。
我又在家裡耗了一些時間,也沒見王林從學校回來。我也是肚子空空,喉嚨乾渴,便下樓去想買點吃食。順便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畢竟這個地方可能要作爲我和王林的常住之所了。
我在家裡找了半圈也沒找到家裡的鑰匙,自己一想,好像自己曾經有碰過它。一模衣兜,果然鑰匙還在,除了鑰匙,我口袋裡還多了幾瓣大蒜。
“臥槽!”我捏着大蒜大罵一聲,開門就往樓下跑,果然樓道里還飄着些蒜衣,滿樓道都是些大蒜刺鼻的味道。
我“哐哐”敲門,想求證一下我口袋裡大蒜的來歷,但敲了許久,屋子裡也沒人應聲。我腦子一轉,又去敲那家隔壁的房門。
門開了,是個中年禿頂的大叔。我問道:“叔叔,隔壁是住着一個老婆婆嗎?”
那大叔打了個酒嗝:“好像是個老婆子住在這兒,我住這兒這麼些年,也只見過幾回,聽說是個賣菜的,你要找她得明天去那邊的市場去找。”
“喔,謝謝您了。”我頗爲客氣的跟他又說了幾句話,打聽了一下市場的方位,這才下樓去買了些方便麪和礦泉水上樓。
吃飽喝足之後我一看時間,發現已經十點來鍾了,可是王林卻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難不成這傢伙搬個家搬到老家去了。
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但這廝卻是秒拒,然後我手機一震,是他給我發來的一條微信:“和學妹奮戰中,明天回。”
還有學妹能看上他?也是稀奇!
他既然有了交代,那我也就懶得管他了。躺在牀上囫圇睡去。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個早,在小區裡溜達了一圈,我突然想起那個賣蒜的老婆婆,便直奔市場去了。冥冥中,我總感覺那老婆婆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一樣。
這地方的市場並不算大,但在裡面溜達了一圈,我也沒找到任何老太太的蹤跡,問了一下才知道那賣蒜的老太太也不是天天都來賣蒜,一個月能瞧見一兩回就算不錯了。
我不禁疑惑:“那她靠什麼生活啊?”
賣菜的阿姨咋呼道:“阿咦,你不曉得那老太太打麻將技術好得很嘞,回回都贏好些錢……”
我便更加奇怪,既然她回回贏錢,那她還幹嘛出來賣蒜?不天天呆在麻將機上就能生活了?
事關別人的私事,我也不好多加打聽,走出市場我在邊上幾個常設的‘賭場’又溜達了一圈,仍舊沒看到那老太太。
我正走着,忽然間眼前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我心思又跟着緊張起來,擡眼一看,不遠處一個女人正看着我。
我死都不會忘記那張臉,因爲她就是我所有不幸的源頭,那個嚇得我半死的血屍!
我穩住心神,轉身便想要跑,但那女人卻飄然向左邊的街區去了,我愣了半晌,終於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也跟了上去。
我心裡算計着,那‘女屍’既然能找到我,那就應該不是要害我,不然昨天晚上我就已經遇害了。
跟着她一路左拐右拐,最終她停步於一個人聲嘈雜的小房子面前,眨眼的功夫,那‘女屍’又飄然無影了。
她引我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推門進屋。心頭一喜,原來這兒是個暗地賭坊,我對面坐着那個正在摸麻將的老太太,我可是找了她一上午了。
“又糊了!”老太太把麻將一推,催促着賭桌上另外三個趕緊給錢,擡頭看見我,她便又轉了話逢:“算了,算了,最後一把,不玩了!”
看她要走,我趕忙追了上去,恭敬道:“老太太,我可算是找到您了。”
那老太太出了屋,擡頭問我:“你找我這老太婆做什麼?”
“不知道……”我一時找不到藉口,手一碰到口袋,想起來了:“這是您昨個兒漏了得到大蒜,我來換給您。”
我從衣兜裡掏出大蒜來,攤手一瞧,哪裡是什麼大蒜,分明是幾截小木支。難怪我昨天吃在嘴裡有些苦味。
那老太太見我驚愕難明,笑道:“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從沒輸過了?”
“障眼法?”我將信將疑,又給了另一個答案:“還是幻術?”
那老太太神秘一笑:“都不是,而是……手法!”
說着,她攤開自己的右手,現出幾頭蒜瓣。我認得出,這邊是先前放在我口袋裡的蒜瓣,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被她給摸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