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能我把這件事想得太過於簡單了,伏織並沒有對我的血做出任何反應,她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裡,就好像一座雕塑一樣。這種情況下,我有些懊惱起來,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人很是頭疼。
張寧在一旁說道:“我相信你跟她之間確實存在着某種聯繫,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確認到底是怎樣的聯繫。”
陳齊打了一個更加生動形象的比方,他說道:“你和伏織之間一定是有着某種類似信號的東西來互相聯繫的,但是現在這種信號忽強忽弱,就好像是接觸不良一樣。”
我對他這個說法還是挺趕興趣的,的確就如同他的比方一樣,我自己也有一種感覺,一種跟她之間莫名的關聯感。但現在我們也不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去嘗試各種可能性,因爲在沒有絲毫頭緒的情況下,我們也不知道可以去具體嘗試些什麼。
於是,我們便只好有些失望地往住處走去。但是,我一移動腳步,就發現身後的伏織也開始移動腳步,並且緊緊地跟着我往前走。我看了看張寧和陳齊,他們也很好奇地看着我和伏織。
張寧想了一下說道:“或許這會兒又建立起了某種聯繫,既然她要跟着你,那就順其自然罷。”
“噢。”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一下子身後跟着這樣一具千年乾屍,感覺心裡總是毛毛的。而且伏織跟的離我還特別近,就好像自己多了一個奇怪的影子似的。
我們來到房間,伏織也一路更到了這裡。我往沙發上坐了下去,伏織就像是一名侍女一樣,靜靜地站在了我的一側。我轉頭看了看她,忽然發現這次她從土裡鑽出來之後,好像身體上的皮肉又變得豐腴了一些,近距離看得話,更飽滿更有彈性了。而伏織的整個臉孔,也變得好像更加紅潤了一下,不再是像之前那樣滲人的蒼白色。
這其實換句話說,那就是她變得竟然比之前要好看了。我把這種瘋狂的想法說給了張寧和陳齊聽,張寧罵了我一句神經病之後便獨自走開了。陳齊倒是很認真地走過來,對着伏織看了又看,但因爲他之前並沒有很近距離地看過她,所以也說不出來發生在伏織身上的變化。
爲什麼會這樣呢?我實在想不明白。
時間臨近吃飯的時間,陳齊便走出去忙活起我們的伙食來。我只好一個人留在這裡,再次拿出那本馬屠留下來的記事本翻看起來。
這本記事本里的內容我基本上已經翻看了三四遍,但裡面有很多深奧的內容,我始終都沒有辦法理解明白,但越是這樣我就對它越感興趣。
期間,陳齊又爲我煎了一副湯藥。我正感到口渴,看到有湯藥喝那也就把它當成是喝飲料把。綠婆的這帖湯藥我已經不止一次誇它神奇,我幾乎都快喝上癮了。
喝完藥,我就有些想要上廁所的感覺,於是放下記事本就往洗手間走。但站立在我一旁始終一動不動的伏織,這下子也直接跟了過來。
我覺得這事可就有些尷尬了,難道要讓她跟着我上廁所嗎?我嘗試着走出去一步,後面的伏織就跟上來一步。我又往後倒退兩步,伏織也立刻倒退兩步。
這是什麼情況,這簡直就是一副千年乾屍做成的狗皮膏藥,不管我怎麼擺脫都始終沒有辦法擺脫掉。我只好重新走回去,在經過關着谷鴻飛的房間時,我突然想到他不就是個研究屍學的人嗎?或許,我可以進去問問他,關於我和伏織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我推開谷鴻飛的房門,他正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禱告還是在沉思着什麼。
我開口說道:“喂,你在幹什麼?”
谷鴻飛緩緩地睜開眼睛,說道:“我就是閉目養神而已,畢竟你們把我關在這裡一步都不能出去,我總得找些事情打發時間吧。”
“誒,你身後的這位美女是誰?”他好奇地問道。
“這不就是那天把谷正陽他們打跑的千年乾屍嗎?”我沒好氣地說道。
谷鴻飛露出一種驚訝的表情,就好像他第一次見到伏織一樣。
他對着伏織看了很久,才說道:“那天我躲在遠處,實在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不過,看她現在這種模樣,好像自己在慢慢進化一樣。”
“什麼?進化?”我從沒聽說過屍體還能進化的。
谷鴻飛點點頭,說道,“沒錯,不是什麼屍體都具備進化的能力,但她不同。她的身上似乎隱藏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她看上去在慢慢地自我修復,憑藉着吸食日月精華,使自身由內而外的逐漸甦醒。”
我一時沒有聽明白谷鴻飛的意思,便問道:“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谷鴻飛回答道:“簡單來說,就是她在變得越來越像人。原先她身體裡僅有的那些微小的人類意識,是得益於吃掉血屍王的心臟後得來的,但那畢竟只是最低等的行爲意識。要想變成跟活屍一樣,具備自我意識的話,那她就還需要繼續進化下去,這種進化在我們屍學裡並不常見,但的確存在。”
我見谷鴻飛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很有把握似的。我就向他具體講述了我和伏織之間的那些事情,以及我們懷疑我跟伏織有着某種聯繫。
谷鴻飛聽完我說的話,給出了一個正好相反的看法。他說,伏織看似好像在聽從我的意願行事,但這並不是縱屍者與屍體的那種從屬關係,而更像是互相平等的關聯互動。
這聽起來有些複雜,但就好像是說,伏織並不是聽憑我的意志行事的,那不是縱屍之術。反而她更像是在出於本能地保護着我,至於到底爲什麼她要保護我,那就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說這說了也等於白說,現在我就是急得想要上廁所,伏織要是再這麼跟着我,我恐怕沒有辦法好好生活了。誰都不想自己做什麼事情,身後都有這樣一個千年乾屍跟着把,而且她偏偏長得還很好看,讓我總是覺得怪怪的,非常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