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在變化。
卻是沒有如同伊恩所想的那般回到校長辦公室。整個世界都彷彿出現了無數光影交疊,一幅幅畫面宛如電影一般不斷浮現。
零碎。
但並不混亂。
和被阿不思.鄧布利多用某種手段遮掩修改過的記憶沒有關係,屬於是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因爲那場意外身亡之後的故事。
蓋勒特.格林德沃離開了,就在事發當天的夜裡,背影並不倉促也不狼狽,只是他的神情和跟跎的步伐還不如倉促狼狽的人。
正如伊恩所感知到的那樣。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或許纔是那個無法面對現實的失手者,但阿不思.鄧布利多選擇了將痛苦和責任一併承擔到了自己的身上。
迅速在流轉變化的場景當中,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在葬禮後向阿不思.鄧布利多揮動拳頭,滿臉血腫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跪在墳墓前一言不發。
血漬順着臉龐滴落泥土。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好像已經消失,夢想和野心也隨着最後一捧墳頭之土一併埋葬,渾渾噩噩的日子裡消沉成爲了主旋律。
他終究還是回到了霍格沃茲,回到了這所號稱希望的學校,流水般的學生們來來去去,然而教導他們卻並不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回來的目的。
圖書館,禁書區,除了必要的授課任務之外,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所有時間,幾乎都是在不斷翻閱着一本又一本的書籍。
從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傳奇巫師,到近代那些天賦卓絕的魔法學者,阿不思.鄧布利多研究了許許多多天才們的畢生心血。
他學會甚多。
卻無一例外都並非他心中渴求。當阿不思.鄧布利多將手伸向詛咒和黑暗的力量,卑鄙的卑鄙的海爾波也成爲了他這一時期的學習對象。
望着那神態都有些瘋狂,如飢似渴般探求靈魂的秘密,最終在一無所獲後,跪倒在雨夜當中仰天嘶吼憤怒不甘的年輕人。
伊恩很難將這個身影和如今睿智,仁愛,無數人稱頌的老校長聯繫起來,他忍不住轉頭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側的鄧布利多校長。
「我們的這一課還並沒有結束。」
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溫和的開口,他擦拭了自己鏡框後面的淚滴,聲音寧靜,眼神依舊是帶着未曾消散的悲傷以及-···羞愧。
沒有是什麼講說,沒有什麼辯解,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將自己的記憶展現,將自己一生最爲不堪的過去都呈現在了伊恩的眼前。
它是如此深刻。
言傳身教一般的授課。
「海爾波的下場聽說並不好。」伊恩並未因爲看到的事情而失去對鄧布利多的敬重,他反而從未如同今天一般對身旁的老人懷抱敬意。
「應是如此。」
阿不思.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
場景還在繼續。
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翻遍了整個霍格沃茲的圖書館,對於這裡的藏書已經瞭如指掌,可他卻並未因爲自己變得強大而開心和高興。
力量在增長。
意志越是越發的消沉。
越是明白的多,他越是意識到了一些事情永不可能。古往今來沒有人能夠做到,即便是他也只能將希望重新寄託於並不存在的傳說一一接骨木魔杖丶復活石丶隱身斗篷就是死亡聖器,相傳只要得到了這三件就能成爲死神的主人。
從一幕幕的場景裡。
伊恩都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無論是在學習,還是在生活,以及授課的時候,阿不思.鄧布利多都懷揣着那本書,來自於中世紀就有所流傳的《詩翁彼得故事集》。
伊恩甚至認真的湊近了觀察,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詩翁彼得故事集》
的作者,就正如故事集的名字一般來自於一個未曾聽說過的名字。
並不是什麼讓人驚喜的AK47.羅琳啞炮女巫。
「如果你喜歡這一本書,我可以送給你一本特別款。」真實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大抵是誤會了伊恩湊上去從回憶手中搶走書籍的行爲。
「萬分感謝。」
失望的伊恩本來想要拒絕,不過轉念一想上面空白處可能有鄧布利多的簽名,他又是九十度復刻完美的躬匠精神。
鄭重其事的態度一下就把鄧布利多搞的有些不會了。
「一本書而已。」
阿不思.鄧布利多不理解伊恩的眉眼爲什麼突然高興了起來,或許,這也是一個和自己一般非常喜歡童話故事的孩子。
只不過他癡迷於童話故事的原因,卻是因爲年輕之時當現實已經無法給予他希望,他只能夠從童話故事當中尋找那一縷慰藉。
直到如今。
阿不思.鄧布利多爲伊恩展現的過去,也闡述了這一點,死亡聖器的故事他早有聽說,和蓋勒特.格林德沃友誼還未破滅,於草地上交流暢享之時,蓋勒特.格林德沃曾提起過尋找它們,只是當時志得意滿的鄧布利多並不相信虛假的童話。
當然。
也有可能是年輕的鄧布利多更相信自己的力量一一總之,在無法從現實裡滿足自己的需求,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在假期踏上了旅途。
如夢幻般的快進開始。
跋山涉水。
阿不思.鄧布利多並未尋覓到那一枚據說可以干涉生死的石頭,不過他卻在這一段尋覓的過程當中卻再次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蓋勒特.格林德沃。
這個男人比過去更加強大,同時也遠超過去的激進,這或許也是一種分別的療傷,不同的國家當中都有關於蓋勒特.格林德沃的身影。
有人說他戰無不勝,有人說他要征服世界,無數的追隨者前仆後繼的涌現,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手中也握住了那彷彿不可匹敵的魔杖。
「我要戰勝命運!」
遠遠的距離。
有人其他挽留。
「只要我們一起,只要我們聯手,就沒有任何人能阻攔我們,我們能夠做到所有我們想要做到的事情!」
像是在向信徒們發表演講。
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聽到了男人的宣言,那是他們曾經一同暢想過的未來,只是他沉寂的內心已無法讓他和周圍的人一起響應。
有很多人跪在蓋勒特.格林德沃的面前,他們也如食死徒在面對伏地魔的時候一般,親吻着蓋勒特.格林德沃腳下的大地。
卻並不是蓋勒特.格林德沃所擁有的權勢。
征戰已經開始。
歷史也彷彿正要落筆。
北歐,東歐,德國,法國,匈牙利,瑞士-----聖徒們跟隨着領袖的步伐在前進,越發激進的視線開始在擴張當中萌芽。
投降者可苟活。
擋路者皆可殺-—---嬰兒,孕婦,老人,女孩。伊恩跟隨着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彷彿回到了那一段被稱之爲黑暗歲月的年代。
有動搖者出現。
蓋勒特.格林德沃會放任他們離開。
不過。
他依舊會對剩下的人說。
「弱肉強食是自然的法則,血與火才能鑄就和平,爲了我們背後的家庭和身上的責任,抗爭才能贏取新的未來!」
『這不是殺戮也不是迫害,我們和那些殘忍的美國佬不一樣,我們的世界麻瓜們依舊會存在,我們的人也會自他們當中誕生!」
「我們在做的從來不是一場種族的滅絕!我們只是在爲了自己的種族而戰,是在用現在去換取未來,是用少數的犧牲去平息多數的反抗!」
「離開的人我不怪罪,留下的人我很感激,歷史終將證明我們的正確,
諸位,是時候讓這個世界換一個羣體去引導了!」
「縱使身負罪孽,我們也要——-爲了更偉大的利益而戰!」」
歡呼與雀躍聲中。
黑色的浪潮更加洶涌的在席捲。
滿目蒼夷,不可避免,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有過猶豫。有過糾結,
也救過一些人,只是他從未正在插手於這一場翻天覆地的改變。
鮮紅又璀璨的掛飾一閃而過。
那是血盟,遠比牢不可破的誓言更加堅貞。」伊恩身邊的鄧布利多低聲開口,爲他解釋了起來,「簽訂血盟的雙方無法互相傷害,我和格林德沃小姐的祖父曾想過一起顛覆世界,這是我們協定好給予對方的保障和見證。」
稍微停頓了片刻。
鄧布利多這才繼續開口。
「當然,我並不是想要妄圖爲自己的不作爲尋找一個藉口,事實上,這一個時期的我一直都困守在追尋另一種事物的執念當中。」
很明顯。
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在追尋復活石。他在之後的歲月裡顯然沒有能夠如願以償,直到不斷有人向他求助他才終於決定站出來。
紐特.斯卡曼德的聲音開始出現在場景當中,他在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幫助之下,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周旋於和蓋勒特.格林德沃的鬥爭當中。
當血盟碎裂。
正如巫師界的歷史所記載,一次摯友間相約的決戰開始,蓋勒特.格林德沃最終慘敗,被「關押」到了那一個昏暗無光的高塔裡面。
有鳳凰的身影摻雜於畫面當中,場景變化的很快,伊恩只看到了鳳凰的凋零和遠去,還有一個年輕人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時光流轉。
很多人都在慶祝喜悅。
鮮少有人能發現阿不思.鄧布利多更加消沉了,他獲得了那一隻據說可以主宰命運的魔杖,卻未能阻止命運在他身上所賦予的悲劇。
看似平靜的一天。
已在找尋和經歷當中麻木的阿不思.鄧布利多踏入了伊恩熟悉的院落。
衣櫃上燃燒的火焰。
映照出了一個英俊少年眼中的恐懼和渴望。
「這裡開始就是另一個故事了,我想你並不需要從中學會什麼東西,只需要瞭解永遠不要忽略自己的行爲對身邊之人的影響。「
阿不思.鄧布利多凝視着場景當中的那個男孩。
「或許一開始他就屬於很壞的性格,但如果我能對他多一份關注而不是厭惡的威懾,他大抵也不會走到如今這般壞透了的地步。」
老校長微微嘆息。
他看起來好似非常的疲憊。
事實也確實如此。
畢竟這一次的回憶之旅。
鄧布利多相當於是把血淋淋的傷口撕開,只爲了伊恩在他的人生裡學有所獲,讓伊恩在未來的道路上可以避免重蹈他的覆轍。
「他是伏地魔嗎?」
伊恩明知故問。
「他叫湯姆.裡德爾,當然,你稱呼他爲伏地魔也沒有錯,只是在追求力量的過程當中,他捨棄了自己原來的名字。」
阿不思.鄧布利多轉過身,場景開始模糊,旋轉,光影漸漸出現扭曲,
熟悉的那一間霍格沃茲校長辦公室又重新出現。
之前的一切猶如幻影一般消失,桌上的銀色器具依然蒸騰着霧氣,牆上的校長們竊竊私語,分院帽在向鳳凰福克斯抱怨伊恩。
「你要信我,我早晚能找到治一治他的辦法。」
「格蘭芬多都不敢用刷子對待我,他一個小巫師憑什麼這麼膽大?」
『要不是鄧布利多護着他,我剛纔就直接跳起來打他的膝蓋!」
儘管風凰福克斯對它愛答不理,可這依然阻止不了它絮叻個不停,直到看到伊恩看向它的方向這才立馬小嘴一閉原地裝死。
「就決定是你了,福克斯,帶它去黑湖洗澡,下次我讓你在我腦袋上多呆一會兒!」伊恩有仇基本都是當天就報。
在他的許諾之下福克斯立馬抓起分院帽就飛向了窗外。
『天生惡毒的普林斯!等你以後有了孩子來霍格沃茲,我肯定直接把他分去阿茲卡班!」分院帽歇斯底里的尖叫漸漸遠去。
「笑死,我根本不生孩子。」伊恩對於分院帽的威脅不以爲然,他看向了鄧布利多,此時的老校長已經從書架上拿下了一本書。
「算是一件禮物吧,畢竟耽誤了你不少時間。」
他將《詩翁彼得故事集》遞給了伊恩。
「謝謝!」
伊恩接過了鄧布利多手中的書,迫不及待的放開書頁,果不其然,在第一頁的空白處,有一段鄧布利多對這本書的看法。
而在看法的後面正好就有鄧布利多的簽名。和圖書館禁書區的批閱紙條不同,這張紙上可還有很多很多空白的地方。
「早晚有用!」
伊恩的滿足依舊讓鄧布利多難以理解。
「你不問一問關於死亡三聖器的事情嗎?」鄧布利多顯然又有了新的誤會,他將自己的老魔杖放到了辦公桌上面。
伊恩瞧都沒去瞧一眼。
我曾經在其他書籍裡讀到過關於它們的故事,恕我直言,如果死亡三聖器真的那麼厲害,奧羅拉的祖父又怎麼會輸給您?」
伊恩可是瞭解三聖器的真相,誠然,它們是強大無比的鍊金造物,可如今伊恩的鍊金水平顯然還沒有達到可以解析它們的程度。
至於它們的效果。
無論是復活石還是隱身斗篷,那都是吹噓大於實際用途,或許老魔杖最爲名副其實,但伊恩更相信偉力得歸於自身。
誰拿到誰就戰無不勝?
無數事實都證明了這樣的傳言真的不如阿瓦達閃電鏈。
「非常明智的看法,就如同我所說的那樣,你真的比很多成年巫師看的都要明白。」鄧布利多輕舒一口氣緩緩坐下。
他看起來非常勞累和疲憊,整個人都是靠到了椅背上,像是工廠裡打了15個小時螺絲,然後回到員工宿舍的暑假工。
「希望今天的旅程能對你有所幫助。」鄧布利多低聲輕語。
伊恩將《詩翁彼得故事集》放進了懷裡。
「您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決定投投桃報李。
當一位輝煌而又偉大的長者坦誠相待,用慘痛的過去只爲讓他明白一些道理,他當然也應該回以最爲真誠的信任。
反正有的事情也已經意外泄露。
「你已經用行動告訴了我答案,所以我並不需要言語上的回答。」
面對伊恩如此直接的詢問,鄧布利多卻是搖了搖頭,將自己有些渾濁了的眼鏡取下,用一張小小的手帕開始擦拭上面的淚痕。
「說實話,在猜到答案的那天,我很嫉妒你—--真的,伊恩,非常嫉妒,我從未想過我會在任何時候感受到這種情緒。」
鄧布利多的手有些顫顫巍巍,「多麼不可思議的天賦,我曾聽聞梅林也有這樣的能力,不過我終究是追求一生也沒能驗證傳聞。
「事實上,不只是梅林,在霍格沃茲未曾公開過的一些雜物裡,我也翻到過一本手記,來自於赫奇帕奇的創始人赫爾加·赫奇帕奇。」
那大概是我很長一段時間,懷抱着最大期望的線索。」鄧布利多重新將眼鏡帶了回去,他的眼神當中有種深深的遺憾。
「什麼線索?」
伊恩好奇的發問。
鄧布利多也並沒有繼續當謎語人隱瞞,「詩翁彼得故事集裡,關於死亡三聖器有個故事,講述的是三兄弟和死神做交易的故事。」
聽聞到這裡。
伊恩又掏出懷裡的書翻到了對應的書頁。
【從前,有三個兄弟在河邊遇到了死神—-···】
故事並不算長。
大抵就是死亡三聖器的由來和引發的一場童話。老大選擇了主宰命運的老魔杖,老二選擇了可以召喚親人的復活石,然後老三選擇了能躲避一切的隱形衣,最後老大死於命運的無常,老二死於對於生死的褻瀆。
只有聰明的老三在年邁的時候,極限隱形衣留給了自己的兒子,和老朋友一樣跟着前來的死神離開了人世。
「這個故事和赫爾加·赫奇帕奇先祖的手記有什麼關係嗎?」伊恩略微感覺有些疑惑,難道赫爾加·赫奇帕奇也見過死神?
「是的,伊恩。」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表情陷入了回憶,「在那本手記裡,記錄了另一個故事,或者說是可信度更高的一段————-歷史?」
他彷彿並不確定自己的用詞。
畢竟。
「我無法確定記錄的真假,因爲我尋覓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能夠找到任何方式去驗證記載當中赫爾加·赫奇帕奇提起過的事情。」
鄧布利多的聲音飽含遺憾和一種惆悵。
他的話讓伊恩更加好奇了起來。
Wωω▲ttκǎ n▲C〇
「什麼事情?」
這明顯是一樁鮮爲人知的秘聞,伊恩或許對小巫師們之間的桃色八卦不感興趣,但他卻非常喜歡獲得別人不瞭解的秘密和知識。
「就正如詩翁彼得故事集裡的三兄弟,赫爾加·赫奇帕奇曾說自己作爲見證人,見證了另外三位創始人和死國之主進行的一樁交易。」
「根據拉文克勞女士家族的古老契約,三位創始人分別獲得了一份饋贈,但也同時需要承擔一份代價··
「關於這一點,赫爾加·赫奇帕奇並沒有詳細進行說明。」
「他只是在手記當中洋洋得意的炫耀,四巨頭裡就她最聰明,看過三兄弟的故事,所以沒有摻和進那一場交易當中。」
鄧布利多的語氣充滿了感慨。
「當然,儘管無意冒犯諸位創始人,但從赫爾加·赫奇帕奇最後的死因來看,或許赫爾加·赫奇帕奇並不如她自己想的那麼聰明。」估計也就只有阿不思.鄧布利多這樣的巫師敢如此對霍格沃茲創始人評頭論足了。
「死國之主?」
伊恩的關注點在另一個方面,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稚嫩的臉龐上眉頭緊皺。
『只是個人的一點見解,赫爾加·赫奇帕奇生前很愛看一些傳記小說,
這或許應該是她對死神的另一種另類稱呼?」
鄧布利多也只是在猜測。
「不管怎麼說,赫爾加·赫奇帕奇的手記也是爲我提供了新的希望,她畢竟是創始人,手記裡記錄的東西總不能是她自己編寫的故事吧?」
從鄧布利多不確定的語氣來看,如今的他顯然已經有些懷疑起了赫爾加·赫奇帕奇,只是這種懷疑明顯也有一定的合理原因。
「對於年輕的我來說,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和死神簽訂任何形式的契約,只要能夠挽救我所一手促成的悲劇任何代價都可以接受。」
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鑽研拉文克勞家族的歷史,然而,我依然沒能找到那份契約,就如同我沒有找到傳說當中的復活石。」
「至於嘗試溝通死者的世界,現有和古籍裡的契約不行,詛咒也不行,
我也想過自己創造,但是時至今日我仍日未能獲得成功。」
鄧布利多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當中那股子疲憊的味道更重了幾分,只不過他的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我其實已經選擇了封存我的執念,直到你的出現,命運彷彿和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確切的可能。」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了起來,「或許我不該問,但我真的難以忍耐-----·阿利安娜,她在另一邊是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充滿哀求的目光再次出現。
伊恩有些難以招架。
「鄧布利多校長,我們都知道那裡只是一箇中轉站,阿利安娜只是在那裡等待,她看起來並沒有怪罪過任何人。」
『至少,她在我這裡,提起她的兩位哥哥,一直都是喜悅和懷念,曾不止一次告訴過我,她的哥哥們對她有多麼多麼的好。」
伊恩的迴應讓鄧布利多滿含淚水,甚至開始有些硬嚥。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一向很自私,甚至一度覺得有阿不福思照顧她就好,家庭對於我來說只是一種拖累。」
『我一直不是一個合格的兄長。」
鄧布利多並未因爲伊恩的話而有所安慰,他反而是更加悲傷和愧疚的捂住面龐,這大抵是他身上所有人都未曾見到過的一面。
我對那個地方瞭解的也並不多,但至少有一點我很肯定,仇恨和怨念是永恆的記憶,可阿利安娜如今卻只記得過去的美好。」
「教授,她早已選擇了原諒。」伊恩想要站起身子趴到桌子上拍一拍鄧布利多的背,然而他的小手卻只能夠到鄧布利多的腦袋。
他還是選擇了拍一拍。
完成了伏地魔都不敢去想的成就。
「謝謝你,伊恩,讓我認識到了她就在那裡。」鄧布利多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擡起頭來堅定的眼神讓伊恩背脊一涼。
「教授!我好心安慰你,您可不能害我,阿利安娜警告過我不能泄露這個秘密,她想要看到的是您你和您的弟弟壽終正寢!」
伊恩或許在言語上用了一些修辭手法。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必須開口提醒。
不然的話。
從今天他感受到的一些情緒來看,他保不準明天高高興興的起牀上課,
然後就會和一羣人一起看到吊死在校長辦公室的阿不思.鄧布利多。
舌頭伸老長的那種。
說不定阿不思.鄧布利多爲了家人團聚,他吊死的屍體旁邊,可能還會有被哄騙過來遭受不幸的阿不福思。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有些慘不忍睹!
「你大可不必擔心這一點,伊恩,我不會做一些極端的選擇。」」
鄧布利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伊恩敢用自己室友的限定款內褲來打賭,
他在鄧布利多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縷失望的情緒。
【思維感知】可不會騙人。
老蜜蜂纔是那個謊話連篇的傢伙!
伊恩鬆了一口氣。
「阿利安娜在那裡生活的很好,而且還會等待你們很久很久,她也有朋友,或許比這裡生活的要快樂許多。」
「畢竟,至少那個地方沒有伏地魔-—----沒有能站起來走路,到處啃大瓜的伏地魔。」伊恩覺得自己還應該給鄧布利多吃一記定心丸。
「裡德爾很快就不會再是什麼威脅。」鄧布利多好似是有些坦誠的過頭了一點,他的眼眸當中閃爍着伊恩難以理解的光。
「啊?難道您是要我給她講述,鄧布利多智取伏地魔的故事?分幾回講?要不要在您身上用一些修辭手法塑造您的偉岸?」
伊恩有些異的看向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沉默了好一會兒好似才緩過氣。
「哦,對了,阿利安娜之前還說,我活着的時候遇到什麼事情,可以找她的哥哥幫忙,您看她的話算數不算數啊?」
伊恩忽然想起了開學前在迷離幻境發生過的事。
「這是當然。」
鄧布利多凝視着面前的小巫師。
他的語氣輕緩但卻好似帶着一種力量,鄭重無比,「伊恩.普林斯,從今天開始,鄧布利多家族就是你在巫師界最可靠的人脈。」
這顯然是一種莊嚴的承諾。
「讚美先祖,讚美霍格沃茲,讚美創始人,讚美我的好朋友阿利安娜。」伊恩心中雀躍,他知道自己的賠償和道歉肯定是穩了。
這可是校長的承諾!
或許等會出門的時候,自己就可以開始在霍格沃茲的走廊上橫着走了?
果然!出門在外多多交一些好朋友總沒有錯!
「我聽說奧羅拉被家人接走了,我還欠她一份回禮,她還會回到霍格沃茲讀書嗎?」伊恩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好朋友。
「因爲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不幸遭遇,格林德沃小姐在她家人的保護下呆了一段時間,如今她的家人已經將她送回到了霍格沃茲,不過她大抵要明天才能開始上課。」鄧布利多好似回想起了不久前在那座高塔上的交談。
他斟酌了一會兒。
又是對伊恩輕聲開口,「格林德沃小姐因爲身世的原因,從小生活的環境並不正常,這讓我很擔心她有可能會因此走向偏激的道路。」
「很多殘餘的聖徒都想要她成爲巫師們新的噩夢,伊恩,那不該是她的使命,或許你能在你們這份友誼當中爲她提供一些正確的引導。」
鄧布利多的語氣帶着一種請求的味道。
伊恩想都不想的就點了點頭。
「身爲朋友的我在這一點上當然義不容辭,蠢貨纔會去當什麼黑魔王,
放心吧,我覺得奧羅拉其實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伊恩拍着胸膛做出了保證。
連他企圖彌補一下禮堂的蠟燭不滴燈油的bug,奧羅拉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壞人,好朋友奧羅拉的三觀明顯要比他正上不少。
「是的,蠢貨,我很贊同你的形容,你真的是比裡德爾要聰明太多太多了。」鄧布利多非常滿意的笑着點了點頭。
「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伊恩感覺之前的那個記憶魔法,恐怕對鄧布利多的消耗很大,精神上的那種消耗,他怎麼看都感覺鄧布利多像是打了20個小時螺絲。
嗯。
現在比剛纔還多五個小時。
「當然沒問題,你隨時都可以再來找我。」
鄧布利多起身相送。
他在辦公室大門口停住了腳步。
「如果可以,也請替我向阿利安娜帶去問候,告訴她-—--」-一切會如她所願。」鄧布利多語氣低沉的開口請求。
伊恩點了點頭。
「我會帶去您的問候,並且爲您帶來遠方的回信,或許還有照片。」他跑出了大門,準備趕緊趁着還有一點時間去圖書館借一些書回去。
長夜漫漫。
不多看幾本書,誰能睡得着?
由於一直關注着所剩無幾的時間,伊恩並沒有看到他話音落下之後,身後準備回到辦公桌前的鄧布利多猛然回頭。
眼中佈滿了駭然。
時鐘在走。
鄧布利多在翻閱着一些書籍。
他並未選擇入睡。
而是在等待着另一場會面。當小巫師敲響校長辦公室的大門,鄧布利多整理了一下衣衫,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請進。」
鄧布利多強打着精神開口,木質的大門被一雙小手推開,面色清冷的奧羅拉,有些猶豫着走進了這間分院帽還未歸來的辦公室。
「鄧布利多校長。」
奧羅拉保持着基本的理解,卻有些疑惑於自己的遭遇。她纔剛剛回到霍格沃茲,難道是前幾天乾的八十多項違反校規的事情被什麼人告狀了?
「請坐,格林德沃小姐。」
鄧布利多微笑着擡手,讓奧羅拉坐到了他的對面。小心翼翼的女孩有些疑神疑鬼,異色的眼眸當中充滿了狐疑的感覺。
「我是犯了什麼錯嗎?」
她語氣小心翼翼的試探。
「並非如此,格林德沃小姐,我想要見一見你,和你違反的一百零七項校規沒有關係,只是因爲一點別的原因。」
鄧布利多的語氣依然柔和。
奧羅拉愣住了。
「不是隻有八十三項嗎?」
她緊皺起眉頭。
彷彿剛剛纔在心中數過。
「看起來你將校規背的很熟。」鄧布利多的眼角抽了抽,不過依然維持着溫和的表情,坐在他對面的奧羅拉對他防備心很足。
「我是要被開除了嗎?」
奧羅拉並不緊張,只是聲音有些遺憾。
「沒有被抓住就不算犯錯,這其實也是一種校規。」鄧布利多對奧羅拉眨了眨眼睛,話語當中並沒有要問責的意思。
「啊?」
奧羅拉好似很異。
「事實上,我想要單獨見一見你,這件事涉及到你的好朋友,伊恩.普林斯先生。」鄧布利多的話讓奧羅拉的表情認真了幾分。
她的細微變化都被鄧布利多注視在眼中。
「格林德沃小姐,想必你也應該已經認識到了,伊恩和大多數小巫師的不同。」眼看着奧羅拉猶豫着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又是接着說道,「我見過的人中,如他一般驚才絕豔的人沒有他那強大的魔力,擁有着魔力的人裡又沒有這般強大的天分。說實話,其實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從未想過我會遇到這樣讓人難以企及的後輩。」
阿不思.鄧布利多是真的在感慨,輕嘆。
「能說重點嗎?」
奧羅拉卻是眼神越發警惕。
「確實,今晚發生了一些事,我可能稍微有些羅嗦了一點,進入正題吧,格林德沃小姐,我希望你能成爲我的學徒。」
阿不思.鄧布利多認真的開口。
「學徒?」
奧羅拉有些懵了。
「是的,你會繼承我的所有知識,傳承我的學派。」鄧布利多很是嚴肅的開口,他相信面前的女孩一定知道這種古老傳承的意味。
「我的祖父同意了嗎?」
奧羅拉還是有些沒緩過神。
「並不需要他的同意,這是你自己需要決定的事情。」鄧布利多的聲音輕緩柔和,他的眼神也是帶看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我想知道原因。」
沉默了許久,奧羅拉才疑惑不解的開口。
鄧布利多彷彿早有預料,點了點頭,用一種嚴肅了幾分的聲音迴應,「你的朋友,伊恩.普林斯先生因爲身世的原因,從小生活的環境並不怎麼正常,這讓我很擔心他有可能會因此走向偏激的道路。」
「他過人的天賦會讓他受到很多不好的關注,格林德沃小姐,或許你能在你們這份友誼當中成爲一個能夠幫他走回正規的朋友。」
好熟悉的說辭。
幸好伊恩不在這裡。
不然明天全霍格沃茲都會知道鄧布利多謊話連篇。
「你是想要讓我,一個格林德沃,去阻止伊恩成爲黑魔王?」奧羅拉表情充滿了震驚,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表情沒變。
「只有你能做得到這一點。」
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小聲說道。
「我的祖父還沒有瘋,但校長你一定是已經瘋了。」奧羅拉說話還是那麼的不客氣,她看向鄧布利多的目光充滿了怪異。
「伊恩需要你的幫助,格林德沃小姐,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很多不懷好意的人,必然會將他當做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們都知道普林斯先生在某些方面有多麼的----天真。」鄧布利多儘量斟酌了用詞,他的話讓奧羅拉眉頭已經快皺成一個小老太太了。
「成爲你的學徒,還需要做些什麼?」她終於是開口,沒有拒絕,這讓鄧布利多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高興了起來。
我們都明白朋友有多重要,你需要做的只是學習我的知識,能在未來的日子裡,掐滅可能讓伊恩.普林斯先生墮入黑暗的苗頭。」
鄧布利多話音落下許久,奧羅拉才慢慢點了點頭。他立馬高興的與奧羅拉約定的學習時間,熱情的將奧羅拉送出了辦公室。
「鄧布利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兩個人你都這麼糊弄?」牆壁上的那些壁畫,見證了鄧布利多用一份說辭用在兩個人身上的無恥行爲。
「你這個多疑人土到底是想要防備誰?」作爲校長們中最爲了解鄧布利多的那一位,阿曼多·迪佩特的畫像有些不滿的嘟囊看。
「我不擔心伊恩,伊恩從小都不缺乏關愛,他也懂得愛。」
鄧布利多坐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閉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嘆息着呢喃。
「但格林德沃小姐不一樣,她需要一些特別的方式去教導,這能有效的防止一些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